第十六章 又一個真相
手上沾著程寧鮮血的蘭花聞言,大步走上前去,啪啪兩巴掌扇在程二花臉上,看的程寧和屋內眾人大為解氣。
「你個醜八怪憑啥打我?」
程二花捂著臉怒問,卻不敢當著村長的面還手。
「姑娘家的半夜不睡覺,發現不對勁還敢跟到村尾來。要是你程二花真的關心二丫她們,我倒是要是說你一句好。」
「可你滿嘴噴糞,分明就是想要害死二丫,你這麼惡毒的心腸,我是不是該懷疑你和這些人是一夥的,就是想壞了二丫的名聲?」
蘭花不是個會吵架的性子,今兒也是氣狠了才說這麼一番話。
但蘭花說完,屋裡人看程二花的眼神都變了,畢竟前幾日程二花要程寧替她去簽死契的事可都記著呢。
「堂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啥要害我?」
「勾搭野男人這種話,堂姐是從哪學來的?衙門也不許誣陷良家女子的,何況你是我親堂姐啊!」
程寧不說懷疑程二花的話,可虛弱的質問聲,卻將程二花的狠毒給坐實了。
村長本還想教訓蘭花一句,見程二花一臉心虛的模樣,哪裡能不懷疑?
「要是讓我查出來,有人勾結外人害自己村子里的人,下窪村可容不下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
村長虎著臉,一句話嚇得程二花直縮脖子,嘟囔了一句太晚了要回家,急忙跑出二房。
程寧疼的厲害,也懶得在這個時候和程二花口舌之爭,安撫三丫的力氣都是硬撐著的。
劉郎中來的很快,給程寧姐妹倆處理了傷口后,倒是沒有開內服的葯,而是道:「丫頭,你要是手裡有銀子,就去鎮上的醫館瞅瞅,我也就能治個頭疼腦熱的,可別給耽誤了。」
沒有要葯錢,劉郎中搖著頭離開,讓院子里的村民誤以為程寧要不行了,無不為二房的遭遇感到唏噓。
甚至有人詢問村長是否要幫忙準備一下後事,沒出嫁的閨女沒了,也就是一張席子的事,可程李氏不在家總得有人主事,撒點紙錢啥的不是?
「爹,二丫有話想和您說。」
蘭花抹著眼淚出來,身上沾了不少的血漬。
村長進屋之前,瞥了一眼還重傷的老賴子,根本沒有給他治傷的意思,交代道:「把人綁了關祠堂去,要是他能挺過今天晚上,再好好審問。」
大家都懷疑老賴子和程二花有關係,可謀害堂姐妹的事一旦坐實了,下窪村的閨女還咋說親事?
都明白村長是想要把人給拖死,可這會沒人覺得村長狠,而是老賴子罪有應得。
至於程二花,只要不是自家娶進門,誰管她是啥心腸的人?
「村長叔,今兒的事想來您心中有數,這口氣我不會咽下。」
程寧也是聽到了村長的話,猜到了他的意圖,卻說不上怨怪與否,畢竟每個人的角度和責任不同。
「二丫,是叔對不住你。可叔是村長,不能不顧著整個村子。」
村長汗顏的低下頭,承諾道:「叔保證,一定會護住三丫她們,你就放心……」的去吧。
「對不住我的人,自然會付出代價。我請叔進來,是想要您幫個忙。」
剛說幾句話,程寧便咳嗽起來,牽動傷口疼的直冒冷汗。
蘭花忙上前給程寧順背,還瞪了村長一眼,眼眶紅紅的透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倔強,直叫村長更加心虛。
「這有五兩銀子,我想給家裡蓋兩間土胚房,房子小點沒關係,最好在天冷之前能住進去,也省的家裡再招賊。」
「飯是沒法供了,等房子蓋好了,我再請鄉親們吃酒席,勞煩叔幫我操持一下吧。」
原本想要蓋幾間磚瓦房的,經歷今晚的事,程寧覺得先延後,免得被人覬覦家中錢財,卻無法自保。
「二丫你放心,這事叔保證辦好,讓你們一家子入秋前搬進新房子。」
村長立即應下,村裡欠了程二丫一個公道,幫忙出點力氣也是應該的,自有他去張羅。
蘭花不放心程寧堅持要留下,賊都被抓到了,村長雖然擔心倒也沒強行帶走。
而不知去向的王鐵柱,程寧卻沒有提起。
縱然二房搬出來的早,程寧還是知道王鐵柱是程二花表哥的,這筆賬她會用不惹一身腥的方式報復回來的。
「二丫,這事和程二花指定有關,你咋就不說呢?」
蘭花依舊氣難平,偏偏不能去拆自己爹的台。
「沒有證據的事,抓著她不放也沒用,還不如啥也不說,卻讓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做的。」
弱者,有時候也是優勢,何不利用現有環境?
「我這傷得養幾天了,沙琪瑪的事就只能交給蘭花你做了,我那份工錢也都給你。」
聞言,蘭花沒好氣的道:「說啥呢,要不是你,這麼好的活能輪到我?不就是多干點活,我早起點就是了,你趕緊歇著,養傷要緊。」
程寧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睡得不安穩的三丫,想著明兒還是帶她去鎮上看看大夫,還有小五的病也得讓大夫再瞧瞧比較好。
合上眼睛,程寧的心卻沒有那麼平靜,想著要如何復仇。
第二日,下窪村的祠堂抬出去一具屍體,由村長帶著十幾個大漢送到衙門去,路過每個村子的時候都會說一句這人入室搶劫,卻不小心摔死了的話。
程寧姐弟幾個,則是被村長的大兒子用牛車送到鎮上去,還有蘭花和幾十斤的沙琪瑪,也算是認個門,畢竟之後的幾天都是要蘭花負責這事的。
「你這丫頭命倒是大,傷口再深半寸,就是老夫當時在跟前也救不了你。」
醫館坐堂的老大夫,給程寧包紮傷口的時候,忍不住誇她是有後福之人。
三丫的情況倒是不重,開幾副安神葯和跌打酒便可。
到了小五這,老大夫卻是反覆把了幾次脈,才問道:「丫頭啊,你家大人呢?」
「我爹被徵兵去了邊關,我娘在外頭做工,大夫有啥話和我說吧。」
程寧的心也隨著老大夫的神色很一沉再沉,面上卻依舊穩得住。
重重嘆息一聲,老大夫道:「作孽啊!既然不想要這娃,又何苦生下他,來這世上遭罪呢!」
「您這話是啥意思?」程寧的心咯噔一聲。
「本不該和你個女娃娃說這些,可這小娃的脈象,分明是在足月之前母體服過打胎的葯,才會導致先天不足。」
老大夫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最見不得就是這種坑害無辜性命的事。
「不可能!」
程寧下意識的反駁,「我爹和哥哥去戰場,我弟弟是家裡唯一的根苗,我娘當初是因為幹活才早……」
話說到一半,程寧便失了聲。
大夫不會在這種事上信口開河,那便只能是當初是有人想要打掉尚未出生的小五,甚至是想要害程李氏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