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話裡有話

「不過，不管你是二丫還是程寧，都是娘的閨女，這輩子娘都不變！」

程寧心裡一緊，總覺得李雲這話裡有話。

可抬頭看向李雲，卻見她笑的溫和，不像是有什麼弦外之音的意思。

程寧暗暗的鬆了口氣，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是皇后，那也是娘十月懷胎生的，當然是娘的閨女了。」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回生了宸兒，我才知道當娘的不容易，閨女這輩子欠娘的太多，下輩子還做娘的閨女好不好？」

程寧撒嬌，對於李雲，她是真的當成親娘的。

前世是孤兒，程寧也曾想過，哪怕是再窮的日子，她都希望自己能在親媽身邊長大。

可事實是，直到程寧獨立了，也沒有親媽的消息，而她也不曾主動去找過。

有些事，放棄了就是一輩子。

緣分這種東西，從來不是強求的。

「好，下輩子還是娘的閨女！」

李雲紅了眼眶，緊緊的抱著程寧，有些話這輩子都不說出口最好，這樣就不用傷心，也不會生分了。

娘倆各有所想，場面卻很溫馨。

程大丫在一旁抹著眼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妹妹好的，小外甥也好好的，這樣真好。

至於尊貴的身份，程大丫並沒有多大的感觸，權力遠遠沒有親情重要。

出了雙月子，程寧便要召見一些命婦進宮，這是皇后的使命，也是為了平息外面的流言。

秦燦的後宮只有一位皇后，被外界傳成活死人終歸是不妥的。

且小太子已經是祭天稟報過上蒼的，也得讓外界知道這孩子是健康穩妥的，否則民心不穩，於江山社稷不利。

最重要的是程寧憋著一口氣，他們娘倆好好的，卻被有心人故意煽動，愣是說成了隨時要咽氣的病秧子，身為人母程寧無法忍受。

「皇後娘娘保養有道，哪裡像是生產過的，難怪能將美妝的生意做的那般紅火。

臣婦有幸，沾了樂安的光，每每有最新的款式總是能嘗鮮，都覺得自己也年輕了不少呢。」

安王妃為了女兒，也必須堅定的擁護程寧。

有皇後娘娘撐腰，樂安郡主在婆家的底氣更足，為人母總是要為孩子打算的更多。

畢竟父母會老的，未來的安王府雖然依舊是樂安郡主的娘家，可終究是遠了一層，安王妃心裡不踏實。

「本宮與樂安結識於微末，這份情誼自是不同。在本宮心中，安王妃亦是本宮的長輩。」

程寧會意，直白的點出自己與樂安郡主的關係。

如今貴為皇后，程寧依舊不喜歡繞圈子，反正她是食物鏈的頂端，這些人不高興也得憋著！

「臣婦不敢當，娘娘這話可折煞臣婦了。」安王妃雖然告罪，可臉上的笑意卻更明顯幾分。

兩人客套一番，其他命婦則是默默的交換眼神，有些事大家心裡清楚就好，這個場合只能順著說好話，否則是給家裡找不痛快呢。

閑聊了半個時辰，程寧在御花園設宴，在出發前恰巧秦宸醒來，程寧讓乳娘將小太子抱來，也是與眾人見個面，之後就不用再刻意讓兒子露臉了。

孩子還小，程寧並不想讓他累著。

「太子殿下剛剛喝了奶，便要找娘娘，殿下和娘娘當真是母子情深呢。」

乳娘是秦燦準備的，一共四人，家世清白，都在入宮后便不得與家裡聯繫，以防出意外。

之所以這麼多乳娘，一則是為了更有精力照顧秦宸，二則是防止太子過於依賴乳母。

且一個乳娘出事，便是送出宮去，對於小太子而言打擊也不大，不會讓孩子不適應。

程寧知道乳娘是說的客套話，更多的是奉承自己，但這個時候卻恰到好處。

既體現了太子與皇后的母子情，也是在說太子的智商正常。

「啊……」

小太子發出軟軟的聲調，伸手摸著程寧的臉，稚嫩的臉蛋上隱隱能看出高興來。

平日程寧是不會上妝的，怕孩子吃到肚子里不好，但這會要見命婦還是要裝扮的。

捉住小太子的手親了一下，程寧溫柔的道：「宸兒乖，母後有事要去忙，今兒不能陪宸兒玩了，讓乳娘帶宸兒去晒晒太陽可好？」

小太子並不明白程寧的意思，依舊啊啊的說著嬰語。

逗弄了好一會，程寧的胳膊有些酸，將小太子交給乳娘，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不舍的看著兒子被抱走。

「太子殿下一看就知道長得結實，才多大，就能仰起頭了，那雙眼睛更是靈動的很，娘娘育子有方。」

安王妃琢磨著，說了最安穩的話，但卻沒有半分作假。

其他命婦聞言，也只能跟著附和，而他們也都看得出來，小太子這身子骨好著呢，絕不可能是早夭的。

至於是否聰明，現在沒人敢肯定，可孩子的眼神機靈的很，不應當是有缺陷的。

程寧環視著眾人，將他們的神色收在眼中，起身道：「安王妃將樂安養育的這般可人，本宮也想求取些經驗呢。說來本宮不喜歡被規矩束縛的太狠，就喜歡樂安這樣的性子，活潑些也更真實。」

「安王妃可不能吝嗇，免得本宮繞著彎的去問樂安，那妮子怕是要臉紅的。」

程寧這番話讓命婦們的神色不大好，偏偏又不能說皇后的不是。

這是在說他們規矩重，所以虛偽了嗎？

心裡憋屈的很，卻只能忍著，這種感覺太不好了。

不提宴會如何，皇後娘娘鳳體安康，小太子健康的消息，隨著命婦們出宮也傳開了。

這是皇家的意思，作為命婦不能體會天家的意思，日後還有臉進宮嗎？

再加上秦燦和程寧安排的人手，便是百姓們也口口相傳，甚至很多人都在傳小太子的長相像極了仙童，總之太子是福星就對了。

「這是你引導的？」

程寧聽到彙報后，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問秦燦的時候也眼含笑意。

「太子乃是天命之子，便是神仙轉世也當得。」

秦燦大方的承認，點著程寧的鼻尖道：「你啊，總是忘記自己的身份，現在你不需要任何顧忌，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

「我只是不習慣罷了，哪有什麼顧忌？」程寧哂笑。

「之前你做雙月子，有些話便沒有與你說，倒是還得麻煩皇后了。」秦燦忽然道。

「嗯？」程寧疑惑。

「你昏睡的時候，有幾個來朝賀的使臣，將公主留下來在皇家寺廟為你祈福。他們的去留，還得皇後娘娘操心才是。」

秦燦摸摸鼻子，沒辦法裝作不知道那些人的算計，但他不打算沾手。

「呵，當皇帝就是好，哪怕是做妾也有人前仆後繼。」

拍開在腰間遊走的手，程寧絕不承認自己吃乾醋。

「朕如素一年了，皇后可否恩賞，讓朕嘗嘗葷腥？」

秦燦沒打算哄人，一個公主抱將程寧帶去內寢。

這個時候談那些公主什麼的，豈不是虛度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