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交易
程寧不是拖沓的人,讓潛在的情敵為自己祈福,她怕折壽。
看望留京的幾人資料后,程寧已經有了想法。
第二日,程寧便命人去護國寺將幾位公主接到驛站。
是的,程寧沒打算直接見他們,先晾一晾,更能有效的查出他們在京城結交了哪些人。
或者說,程寧要查的是哪些大臣收了外族的賄賂,這是等同於叛國的大罪!
「主子,這些賞賜是不是太厚重了?」
樂樂是程寧身邊的女官,看著程寧要賞賜給那些異族公主的物件,心疼的很。
以前樂樂習慣了程寧花銀子的速度,可如今有了小主子,樂樂已經變成了管家婆,恨不能只進不出。
「本宮是皇后,難得他們有這份心意,且本宮如今已經醒來,太子亦平安。你猜,會不會有人用這事做文章?」
程寧只掃了一眼箱子,便揮手讓人抬出去,否則她怕自己會收回成命。
說的再大方,真送出去也會不舍。
這可都是古董,價值不菲啊!
「娘娘是說……」
樂樂眯著眼睛,蘊藏著殺氣。
「咱們準備好瓜果,等著看戲就成。」
「公主是金枝玉葉不錯,可也得看出生在什麼樣的皇室,得寵與否。」
程寧不會去同情那些想來和親的公主,即便有不情願的又如何?
一旦讓他們入宮,定會想法設法的爭寵,哪裡還有安寧日子過?
對於想和自己爭寵的女人,程寧可不會有聖母心。
但讓程寧意外的是,第二日便有人去拜訪李雲。
「閨女,你說都叫啥事啊?娘又不是皇親國戚,也沒實權的,我琢磨著這事就是想托我帶話給你,娘可沒敢應承啥。」
李雲大事上做不到果決,但心裡是有桿秤的,那就是不給子女添亂。
「不求入宮,也不求嫁人,這位倒是個有心思的。」
程寧淡笑,歷來被送出去和親的公主,唯一的作用就是嫁人,然後被當成花瓶一樣擺著,精心伺候著,註定和幸福絕緣。
甚至一旦再次有兵戎相見,和親的公主通常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暴斃身亡!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再有人去娘那求說情,娘只管收下東西。至於對方求了什麼事,娘只管模糊的回答著,不用給准信。」
有送上門的東西,程寧可不會含糊,收了就是。
至於該怎麼辦,得看時局,而非是東西的價值能衡量的,她又不是缺銀子的主兒。
得了話,李雲的心裡踏實了,和程寧聊了一會便出宮去了。
程寧得了信,卻沒急著見人,只命樂樂去給第一位去拜訪李雲的公主送了兩匹時興的料子。
接連幾天,幾位公主很默契的分別去拜見李雲,也都是大手筆的帶了伴手禮。
官眷們都坐等看程寧會如何安置這些人,等到他們都心急了,程寧才召見了頭一位去拜見李雲的公主。
大概是生長在草原上,這位公主的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並未入鄉隨俗的穿秦國的服裝,頗有英姿。
行禮后,這位公主也是爽快人,直言道:「原本我也是認命的,父王只有我一個女兒,部族依附秦國皇帝,我入秦國後宮是從出生起就註定的事。」
「自幼我便學習秦國的語言,也了解秦國的文化,可我還是更喜歡草原上策馬奔騰的自由。若非是知道皇後娘娘重視女子,也非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我也不敢求到您這來。」
「在我的家鄉,女兒家的婚嫁自由,一定要嫁心目中的英雄。若兒郎敢背叛,女子是能休夫的。所以我不想做妾,但也不想部落因我受責難,還請皇後娘娘能幫幫我。」
程寧聽著很有意思,但在不確定對方說的是否都是真心話之前,也不會答應什麼。
這個世界對女子不公,若是真有人願意挑戰南拳,程寧自我願意給予幫助。
「皇後娘娘可是不信我的誠心?」
卡澤公主皺眉,並無不滿之意,卻糾結的很。
「公主的誠意,我只看到了表面。」
程寧淡笑,摩擦著修剪圓潤的指甲,繼續道:「這次前來和親的公主眾多,又都是為本宮祈福過的,本宮卻不夠了解。」
卡澤公主咬著唇瓣,眉頭皺的更緊了,良久才喪氣的道:「我不喜歡她們,在護國寺的時候便沒什麼接觸。如果皇後娘娘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去試試。」
看著卡澤公主的神情,程寧忍住笑意。
看得出來,這位公主在部落里的確是很受寵的。
有女子少有的英氣和自信,卻也有些單純。
眼睛是心靈之窗,這位若不是演技太精湛,那便是真的『純真』。
「先說說你想要求什麼,本宮才知道要什麼樣的籌碼,才不會做虧本生意。」
「公主既然求到本宮這裡,想來也是打探過本宮的過往。本宮在做皇后之前,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不喜歡做虧本生意是本能。且,一旦被本宮拉入黑名單,將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這是程寧善意的提醒,她倒是希望卡澤公主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卡澤公主眼神瞬間明亮起來,起身朝程寧行了個大禮。
「尊貴的皇後娘娘,身為公主,我在部落享受最好的待遇,承載著族人的希望。雖然我不願做妾,但我的任務仍是與秦國友好,為部落爭取秦國的庇護。」
「在我們部族,武力決定一切,即便是女人也可以做首領。然而秦國卻男子為尊,不允許女子為官。所以,我想請求皇後娘娘為我進言,可以讓卡澤做使臣,卡澤定會不負使命。」
卡澤公主說完,又行了一個秦國的大禮,沒有半點的差錯。
女子為使臣,秦國開國以來便不曾遇到過,程寧玩味的一笑。
「那便讓我看看卡澤公主的能力吧。」
招手示意卡澤公主上前,程寧附耳交代了幾句,看著卡澤眨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程寧會心一笑。
她就知道,金尊玉貴長大的主兒,怎麼可能真正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