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來的不是時候

秦燦揉著眉心，對程寧自是沒有隱瞞。

「布置在各地的眼線沒有送回任何消息，應當是出了問題。」

「我派老四他們幾個南下，只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秦燦的語氣有些凝重。

程寧沒有作聲，她知道秦燦的幾個異性兄弟中，七爺是排行老四。

以前替秦燦處理北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至少要保證在秦燦想要大動作的時候，北地可以平穩。

如今幾個兄弟都在朝中為官，其他人的功績可以拿到明面上來，唯獨七爺都認為他不過是安王府找回來的世子，才有機會入朝堂的。

甚至有很多人都以為，七爺根本就是秦燦安插到安王府的，而沒有子嗣的安王為了獨生愛女而配合。

殊不知，當年已故的秦王妃，也就是秦燦的母親，和七爺心中的髮妻是最要好的手帕交，亦是表姐妹。

若非兩人生下的都是兒子，他們之間可是有婚約的。

「可需要我準備些什麼？」

這個時候程寧不想多說，畢竟她對江南的情況不了解，萬一出錯了主意反而會害人。

之前和秦燦聊天的時候，程寧就災情的應急方案已經提過意見，想來秦燦還記得的，應該能派上用場。

「暫且不用，待查清那邊真實的受災情況再說。」

擁著程寧，秦燦沒什麼胃口，畢竟出事的都是他的子民，是秦國江山穩定的基礎。

且南方是魚米之鄉，這一次受災的面積若是廣，今年的稅收將會受影響，進而影響到邊關安寧也說不定。

「吃些東西吧，你是秦國的定海神針，若你倒下了，國將亂，非百姓之福。」

程寧柔聲道：「別讓我擔心。」

秦燦捨不得程寧為她憂心，雖沒胃口還是吃了不少。

看著秦燦的心思不在飯食上，程寧也沒再勸他多吃些，而是想著一會吩咐御膳房準備些湯品，晚膳的時候再用點心思。

不僅僅是秦燦，這些大臣們也不能倒下。

程寧不認為古人沒有智慧，尤其是能做官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腦子裡山路十八彎的。

何況很多事，需要當值的大臣去執行，只有皇帝也無法讓朝廷運轉。

回了安歇的院子，程寧又去空間里兌換了一些災后常備的藥品，糧食等物品也兌換了不少。

若不是怕直接兌換布匹會引人懷疑，程寧真想再兌換一批，最後只能選擇兌換棉花和蠶繭。

只要市場上不缺這些東西，就不缺勞動力去製造，一段時間內價格就能穩定。

連著幾日，秦燦都很少有空回來休息。

期間秦宸想父皇，硬是拗著脾氣打斷了秦燦與大臣談政務。

但沒人敢說秦宸恃寵而驕，沒瞧見皇帝對小太子的寵愛嗎？怕不是啟蒙之後，太子就能接觸政務，稍大一點就能監國。

很多人心中有了想法，自然還有想的更為長遠的，但最後無不是裝作什麼都沒想過，做出『終於能緩口氣』的模樣。

誰想到會是這個時候，程寧再次有孕。

畢竟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身邊的女官格外留意程寧的特殊日期。

「這件事先且瞞下來，待皇上那邊不那麼忙碌，本宮再請御醫診脈，宣布喜訊。」

撫摸著小腹，程寧在心裡無聲的嘆息著。

秦燦多盼望這個孩子的到來，程寧最清楚不過，可現在不是讓秦燦分心的好時機。

且水災尚未解決，這個時候爆出皇後有孕，怕是有人會拿這個做文章，屆時定會傳出這孩子是災星轉世之類的話。

若是公主還好，有帝后護著不會出大事，大不了就培養個童養夫，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嘛。

可若是個皇子，那些想要算計後宮，想要爭個皇親國戚的人，必定會不惜代價的促成兄弟相殺。

再次做母親，程寧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許多，更是越來越像這個時代的人。

待無人的時候，撫摸著小腹，程寧輕聲道：「寶寶，娘親希望你是個女兒，皇家不需要手足情的。」

可生兒生女這種事，並非是想想就能成真的，程寧也只是這麼一說罷了。

過了六日，秦燦終於收到好幾波暗線的消息，估算著時間，是七爺等人出發之前就傳遞消息了。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這些消息被阻塞了。

而看到消息后，秦燦的臉色更是陰鬱的很。

奏摺上所說的災情，依舊不是最嚴重的！

最可恨的是，有的官員為了不丟烏紗帽，在發現災情之初，竟然選擇了滅村！

後續的問題兜不住了，竟然狠心的將堤壩毀了，導致消息無法外傳。

而官員藉機表現出愛民的樣子，企圖用苦勞躲過一劫！

「好！」

「真是朕的好臣子！」

「把這個謄抄一份，給各位大臣傳閱！」

秦燦將密奏扔給重言，胸膛劇烈的起伏，毫不掩飾殺氣。

大臣們嚇得跪下裝鵪鶉，還有一個忍不住的去擦冷汗，身子直打擺，也不知是身體極度不適，還是早就知道這情況了。

當眾位大臣傳閱的時候，這位大人還沒看完，兩眼一翻的暈了過去。

「韓大人！」

「皇上，韓大人昏過去了。」

左右兩邊的同僚見狀，只好扶著人，稟報給秦燦。

「湘縣縣令，是韓大人的女婿吧？」秦燦忽然道。

扶著韓大人的兩位大人，默契的把手鬆開，暗怪自己手賤。

咚的一聲，韓大人疼的眼皮子直跳，再次的昏了過去，且昏的更實誠。

「來人，把韓大人送回去，其家眷最近無事且在府中避暑吧。」

秦燦看也不看的下了口諭，這就是要軟禁韓大人一家的意思。

不論韓大人是否知道他恤女的作為，這回的事情發生之後，韓大人都註定要在仕途上被牽累，只看他是否有隱瞞。

沒人敢同情韓大人，腦子抽了才求情。

這種時候，能明哲保身就是最好的，畢竟江南那邊牽扯的官員太多了，誰不怕下一個就是和自己有關的。

卻說七爺一行人南下，途中遇到了貌似進京告御狀的百姓，一問之下才知道南邊真實的情況。

「於大人，這位百姓便交給你照顧著。本官帶部分人快馬先行，各位大人按照原計劃出發。」

七爺眉宇間儘是戾氣，這種貪官就是暗殺都只會有人叫好。

於大人怕七爺出事，沒法向安王府交代，忙道：「還是讓下官陪大人前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於大人乃是文官，日夜趕路恐吃不消。事態緊急，本世子會便宜行事，以免耽誤了營救百姓於水火的大事。」

七爺不給於大人再勸說的機會，點了人手之後，立即策馬離去。

殺貪官，晚一息的功夫都是對百姓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