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遭受軟禁
聶倚秋挑了挑眉:「您的意思是,不論我們怎麼解釋你們都不會信么?」
「戴家的大哥,嬸子,你們把我們請過來又不願相信我們的說辭,那又何必忙活這一場呢?直接報警把他們抓起來不就遂了你們的意了?兩個孩子連戴奶奶的面都沒見過,有什麼動機殺戴奶奶呢?」聶風行又拿出一根煙來塞進了嘴裡。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看,主要是家裡的老人被人活活掐死了,家裡的人都是很尊敬戴奶奶的,雖然怕她發瘋,但這麼十幾年都這麼過來了,要是真有對戴奶奶不滿意的,自個兒走就是了,就算家裡沒人,別家的人也會幫忙照看老人,也不會對一個長輩下手,好端端的人就這麼沒了,把你們找來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並沒有懷疑你們就是兇手的意思!」戴大哥的父親嘆了口氣說道。
「戴奶奶的屍體是已經火化了?」聶雙突然出聲道。
戴大哥連忙答道:「沒有,戴奶奶的身體在隔壁房裡,這兩天要辦的事太多了,還來不及送去火化。」
「既然你們認定戴奶奶是別人害死的,那為什麼不報警,讓法醫來看看呢?」聶倚秋道。
「你們說戴奶奶是被掐死的?能讓我們看看戴奶奶的脖子么?」聶雙站了起來,左顧右盼地開始找起放置戴奶奶棺木的房間來。
還沒等四人回答,戴大哥的爺爺從樓上顫顫巍巍走了下來,大聲叫道:「誰要開大姐的棺木,我第一個不答應!人活著的時候就得不到安靜,難道要大姐死了也得不到一個清凈嗎!」
戴大哥的父親連忙上前去扶著老人家道:「爸,沒人要開戴奶奶的棺木,您小心著些!」
聶雙皺了皺眉,便岔開了話題道:「你們還有什麼想不通的?我們那晚做了什麼我師兄已經告訴你們了,幾位,我們可以走了嗎?」
戴爺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一步步走了過來,梗著脖子對著三人道:「走什麼走,你們給我待在這兒!戴家家大業大,還留不住你們三個?老二,你給他們準備三個房間去!我看就這靈堂旁邊那三個房間就不錯!在大姐出殯前一個也不許走,都得給我守著!」
聶風行一下站了起來,皺眉道:「你們要軟禁我們?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戴爺爺冷笑了兩聲:「犯法?進了我戴家的門,誰會知道你們在什麼地方!老二,還不快去!」
被叫到的戴大哥的二叔立馬站了起來,他兩頰的肉都發著抖,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靈堂。二嬸見狀也慫著肩,十分懼怕戴爺爺發威的模樣,也跟著二叔小跑著跑了出去。
「爺爺,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合適了,畢竟他們…」戴大哥咬了咬牙,猶豫了一番后終於開始出口道:「畢竟他們跟戴奶奶的死無關啊!」
戴爺爺聞言瞪大了眼睛,眉毛都豎了起來,一副十分嚇人的模樣。
他舉起了拐杖就要往戴大哥身上敲去:「無關!無關!瞧你生的這笨小子!飯沒少吃,腦子裡倒全是漿糊!你戴奶奶就是叫他們剋死的!」
「爺爺…」
「還愣著做什麼!把他們『請』進屋子裡去啊!」戴爺爺怒目圓睜地看著面前這自己的子孫。
戴叔叔跟戴大哥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低著頭走到了聶風行三人的身邊才抬起頭來對他們道:「三位,請!」
聶雙抖了抖眉毛,扯了扯嘴角打了個哈哈道:「你爺爺精神氣還真好哈…」
戴爺爺轉過頭來瞪著她道:「我不怕你!你儘管來!」
聶雙聽得煩了,直接皺著眉走了出去。
聶倚秋連忙追了出去:「師妹!等等!」
聶風行見兩個小輩都出去了,便嘆道:「這都是什麼事啊!」也跟著走了出去。
被戴家人安排進了靈堂旁邊的三個房間后,戴家的人倒也沒拘束他們在戴家家宅走來走去,只是前後的大小門都有戴家的人守著,一有要出去的架勢裡面就會被推回來,拿出手機來想要向外界求救,信號卻也是一格也沒有。
不對啊,之前來戴家的時候手機明明是有信號的,聶倚秋看著自己手機跟二師叔手機上都是一格信號都沒有,電話都打不出去,在房間里急的團團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戴家的人也做好了飯菜,開席時也順帶給他們捎了一份,看著眼前熱騰騰的飯食,聶倚秋實在提不起筷子。
聶雙吃完后將碗碟端了出來,見他面對著飯菜動也不動,便走了進來看著他道:「師兄?」
聶倚秋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師妹。」
聶雙將自己的碗筷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到了聶倚秋旁邊問道:「師兄,怎麼不吃?我嘗過了,沒毒,更何況戴家還不至於現在就急著在飯菜里下毒。」
聶倚秋垂下頭來:「師妹,我吃不下。」
聶雙站了起來,站在他面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餘光瞥見聶雙的布鞋,抬起頭來對上了聶雙的視線。
聶雙笑了起來,從他手上搶過飯菜來,用筷子夾起一片肉來道:「師兄,你不吃,那我可替你吃了啊!到時候餓得起不來,等我跑出去,你想跟都跟不上,你可別後悔!」
聶倚秋愣了愣,從她手中奪過碗筷來:「誰說我不吃了?」
然後連忙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飯,包了一大嘴巴的飯菜,聶雙看著他這頗為滑稽的模樣笑的更大聲了。
她笑著轉過身去拿起自己吃的乾乾淨淨的碗筷來向外走去。等聶倚秋回過味來,碗內的飯菜已經所剩無幾了。他哭笑不得地端著碗碟跟著走了出去。洗了碗碟后正巧碰見戴大哥在打後院里的井水,他便跟戴大哥聊了幾句。
當他回了房間時,二師叔聶風行正站在他房門口等著他。
「二師叔。」聶倚秋拉著聶風行進了房間。聶風行向他道:「倚秋,我聽你師父說,你一向是有主意,也懂分寸的,你跟二師叔說說,現在咱們三個應該怎麼做?總不該真如他們所說,只有等那個戴奶奶出殯了我們才能出去吧?」
聶倚秋低下頭來,嘆道:「二師叔,這次事出的太突然了。我剛剛跟戴大哥聊過了,戴奶奶出殯的日子是在五日後。」
聶風行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一棵棵巨大的樹將夜空割裂得只剩一點,他忽然轉過頭來看著聶倚秋說道:「倚秋,你體術修鍊得如何?」聶倚秋愣了愣,答道:「體術么,考試的時候師父給我評的是『優』。」
聶風行點頭道:「那就是還不錯了。戴家的人都是普通人不會術法,但戴奶奶剛死,說不定魂魄還在這戴家宅院里遊盪。二師叔考考你,宗法里那一條禁令你可還記得?」
聶倚秋沉思了一會兒,試探性地答道:「不能對普通人用術法?」
聶風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對,戴家人並沒有把我們的手腳拷起來,我們是修鍊的,大可以從這宅院里飛出去。倚秋,你看如何?」
聶倚秋道:「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只是,這樣的話行動得在半夜吧?夜裡陰氣重,這次出來又忘了背包,萬一遇上個什麼…」
聶風行笑道:「你不相信你二師叔?有我在呢!怕什麼!」
二人在聶倚秋的房間里商量了一番之後,商定由聶倚秋在午夜時去戴家最高的地方觀察一下戴家周圍的環境,看看有哪處可以跳出去,聶風行在院子里望風,以免戴家的人發現他們,聶雙住的的屋子跟戴家住的屋子比較近,所以由聶雙監視戴家人的一舉一動。
計劃有了大概的輪廓后,聶風行走出了聶倚秋的房間。
聶倚秋在房間里靜坐了幾分鐘后便朝著聶雙的房間走去。
聶雙的房門緊閉,他敲響了聶雙的房門,一下,兩下,聶雙沒有回應。他便出聲喊道:「雙兒,我是師兄,開門,我要跟你談談!」
聶雙沒有回應,也沒來開門。聶倚秋朝著周圍看了看,又趴在門上試探著聽裡面的動靜。房間外傳來了幾聲狗叫聲,房間里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當他再次揚起手用力地敲門時,門卻開出了一條縫。
他愣了愣,用力將門推開后,發現了一個放了不少重物的椅子就堵在門口,抬頭來看才發現聶雙正襟危坐地在床邊目光獃滯地看著他。
「雙兒?」
他伸出手去觸碰到了她的肩膀,她卻一下倒在了床上。
他扶了扶額頭,解開了聶雙施的幻術后,僵硬地躺在床上的聶雙變成了一個半人高的枕頭。
他嘆了口氣,又將枕頭變回了聶雙的模樣,塞進了被子里,作出一副睡著了的樣子后將房間的門關了起來。
戴家的人不讓他們出去,她又能跑哪裡去呢?
聶倚秋扶了扶額頭,看著另一邊的房間燈一盞一盞地熄滅,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子裡的被子散發著淡淡的霉味,水泥牆上並沒有刷漆,牆面坑坑窪窪的嵌進去了不少螺絲的殼子,床頭的卡通鬧鐘早就不動了,他打開手機來看了看時間,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輕手輕腳地開了房門。
路過戴家的人睡的房間時,他確認了幾人都睡熟了之後才放心地朝著戴家最高的屋子,戴家的祠堂走去。
祠堂的大門緊鎖,他攀著柱子一路爬上了屋頂。他以前沒爬過瓦房的屋頂,主要也是城市裡,基本都是平頂的樓房,要麼就是屋頂花園,能把高樓屋頂修成瓦房的也不會同意讓他爬,一片片瓦片銜接得很緊,爬上來倒也不難。他小心地踩在瓦片上,向戴家的院子跟戴家高牆外的風景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