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要跟你真結婚
正聊著,小差突然扶住了旁邊的洞壁。
四爺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問小差:「你還行嗎?」
小差閉著眼睛,過了會兒才低聲說:「我沒事兒。」
我說:「你有傷,得趕緊出去包紮。」
老滬說:「既然是坍塌,不會有上去的路吧?」
我說:「那個陳工說虹吸管通往這裡,我們找到它就能出去。」
接下來,四爺攙扶著小差,大家的速度明顯變慢了。老滬說:「最近我一直在琢磨,實際上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親眼看到C加加、小馬哥和Asa消失,我總覺得這裡有什麼貓膩。」
沒人說話,大家好像都已經厭倦或者說畏懼這個問題了。
老滬說:「我老婆也失蹤過,那不是什麼邪術,只是利用了我的思維盲區。那次,我跟我老婆因為岳家的事情爭吵起來,吵得很兇,她正好要出差,她公司的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她拎上行李箱氣囊囊地就走了」
四爺說:「你老婆都要出差了,你還跟人家吵架?」
我心裡說,大姐,這只是片頭,你能不能等會兒評論正片?
老滬接著說:「我追出去跟她道歉,她根本不搭理我,直接關上了電梯門。我沮喪地回到家裡,不一會兒就接到了她公司那個司機的電話,他問我,關女士還沒下來嗎?噢,我老婆姓關。我馬上給我老婆打了個電話,竟然不在服務區。他趕緊跑出去看了看,電梯停在一樓,我按了按,電梯上來了,我看到了我老婆的行李箱,卻不見她的人」
這跟404發生的事情太像了,大家都集中了注意力。
老滬繼續說:「我樓里樓外找了好幾圈,一直沒找到我老婆。我家住八樓,我親眼看著她走進了電梯,而那個司機一直等在一樓的電梯門口,準備幫她提行李,人卻神不知鬼不覺地不見了」
四爺說:「你直接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老滬卻不急:「我馬上聯繫物業,調監控。很遺憾,我們那棟樓的監控正好壞了。」
只要出了事,監控從來就沒好過,真是個神奇的規律。
老滬又說:「不過,物業通過小區監控確定,我老婆並沒有離開小區。開始的時候,我懷疑她被人綁架了,兇手可能偽裝成了送快遞的,把我老婆藏在箱子里運出了小區。接著我就報警了,但是警方要等到24小時以後才能立案。沒辦法,我只能跟物業的人挨門挨戶了解情況,最後果然從十二樓打聽到了線索,那個業主是個女的,三十多歲,她說,那個時間段她確實看到過一個送快遞的,他推著個平板車,上面裝著一隻超大的箱子,走進了電梯,但是她沒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也沒看清他穿著哪個公司的工服當時我感覺天都塌了。」
四爺說:「你老婆真被人綁架了?」
老滬說:「24小時后,我正打算再次報案,沒想到我老婆卻突然氣哼哼地回來了」
小差說話了:「她走進電梯之後沒有下行,而是上行了。」
四爺說:「老滬跟你講過?」
老滬驚訝地說:「沒有啊。」接著他問小差:「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差接著說:「她可能就藏在了十二樓那個女業主的家裡。」
老滬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小差,你太神了。」
小差問她:「她倆是什麼關係?」
老滬說:「我跟那女人的老公都忙,很少回家,所以她們常常相約一起逛街,一起打牌,關係特別好。那天,我老婆只是想懲治我一下」
四爺說:「你講這件事想表達什麼?」
老滬說:「如果有個人在我眼前突然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堆衣服,那我信。可是,我們那三個同伴消失的時候,都有遮擋物,比如C加加,當時有石棺遮擋;比如小馬哥,當時有夜色遮擋;比如Asa,當時有那池水遮擋所以,我總覺得有一股魔術的味道。」
不管巫術還是魔術,它們給我帶來的恐懼程度都是一樣的,如果是巫術,我害怕它背後深藏的那股神秘力量;如果是魔術,我則害怕它背後深藏的那個人。
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終於來到了「樹祖宗」前,每個人都擦了葉子的汁液,小差和老滬的觸覺馬上恢復了,接著,我們奔向了左上角。
我說:「Asa還有個哥哥。」
他們不約而同都停下來了。
我接著說:「我們都不是幕後黑手,包括Asa,他哥哥才是。」
小差馬上說:「Asa還有個哥哥?」
我說:「是的。」
小差說:「你見過他了?」
我搖搖頭:「我是從陳工嘴裡聽到這個人的。」
停了停我又說:「你們應該都知道,很久以前,有一顆小行星撞在了地球上,導致了恐龍滅絕,其中一塊天外隕石就掉在了404,它可能就是我們要尋找的『錯』。而滿族信仰薩滿教,薩滿教最原始的崇拜正是石頭,也就是『錯』,它一定具有超凡的能量。我覺得,那種未知術正是藉助了『錯』才生效的。」
四爺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趕緊出去,要是被他們逮住了,那這個秘密就永遠沒人知道了。」
我接著說:「我還覺得我們這些人的特異功能也跟『錯』有關。」
小差說:「如果這麼說,404的人都應該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啊。」
我說:「這個待查。」
我們走過了一段岩層,那岩石是白色的,但有點臟。東北下大雪的時候,高速路上會撒鹽,等冰雪溶化一半之後,車輛在高速公路上賓士,後車就會被前車激起的尾流籠罩,導致滿車都是灰白色的污漬,像鳥粑粑一樣很難清洗。根據這個經驗,我猜測這段岩層中有鈉元素存在。
整個地洞就像恐龍剛剛滅絕的白堊紀,只有我們幾個人的腳步聲和喘息聲。當那陣水聲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出現了幻覺。
沒錯兒,那就是水聲,很像水上樂園的造浪池。
其他人也聽到了,我們快步走過去,來到了一個類似溶洞的地方,中間有個方不方圓不圓的水池,有點像溫泉。我用手電筒朝上照了照,頂部鑲著幾盞燈,燈泡都黑了,我還看到了那盤殘棋!
我大聲說:「就是這兒!」
四爺說:「什麼就是這兒?」
我說:「上次在404陂,我就是被虹吸管吸到了這個地方。」
接著我四下看了看,當時我離開池子之後,我看到了一個倒梯形的洞口,而眼下我們正是從這個洞口鑽出來的。我還看到了一條石板路,上面鑲嵌著「919事故」警示碑,我就是從那條石板路走出去的。但後來我們划船來找過它,發現它已經被堵住了。現在從裡面看,它依然被堵著,看來這裡的空間結構一直在發生變化。
我說:「我們只能從水下出去了。」
四爺看了看那個水池,說:「我們跳進去就會被吸出去?」
我說:「不,要等它流動起來。」
四爺說:「要等多長時間?」
我說:「間隔是半個小時。」
小差說:「可是碧碧已經把水下的裝置關閉了啊。」
我說:「陳工又把它打開了。」
接著,我從背包里掏出了那個氧氣罐,低聲說:「不過,我們只有一個氧氣罐」
四爺說:「小差受傷了,肯定先讓她出去啊。」
小差靠著洞壁坐下來,她搖了搖頭:「不,換個人吧。」
四爺說:「為什麼?」
小差說:「我不是客氣,我怕我在水裡暈過去。」
老滬問我:「上次你進來花了多長時間?」
我想了想說:「大概兩分鐘。」
老滬把臉轉向了小差:「我送你。」
我看了看老滬:「你行嗎?」
老滬說:「我肺活量挺大的,沒問題。」
我說:「可是,就算你浮出了水面,水上又沒有船,你怎麼把小差帶上岸?」
老滬說:「游唄。」
我說:「好吧。」
小差看了看我和四爺:「我們走了,你倆怎麼辦?」
我說:「我們去找另外的出路。」
小差說:「這裡不可能有其他的出路了。」
我說:「死馬當活馬醫吧。等下水一流動起來你們就離開,我和四爺先走了。」
小差說:「那你們小心。」
我說:「你們也小心。」
離開的時候,小差竟然很少女地對我和四爺比了個心。
我和四爺離開小差和老滬,順著地道朝著右下角走去,一路都沒看到什麼人,但空氣中漸漸出現了一股硝煙的味道,就像除夕之後空蕩蕩的大街。
四爺挽住了我的胳膊,就像情侶那樣。
我說:「如果我們真的死在了那個二當家的手裡,我倒不覺得有什麼遺憾。」
四爺說:「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跟你在一起啊,就當刑場上的婚禮了。」
我不是在煽情,我真是這種心態。
四爺說:「當時我都恨死你了,那麼高的一個男人,竟然放棄了抵抗」
我說:「要是我一個人肯定就跟他拼了。」
四爺說:「你就吹吧。」
停了停她又說:「我才不要刑場上的婚禮,我要跟你真結婚,還要租套高檔的婚紗,然後去教堂。」
我立刻停下來:「真的?」
四爺說:「當然了,我早就想好了,我結婚一定要去教堂,就去西什庫教堂。」
我說:「別租啊,咱們自己訂做一件。」
四爺馬上很現實地抱緊了我:「夠爺們!」
我也抱住了她,她仰起臉,把眼睛幸福地閉上了
突然我感覺懷中一空,猛地睜開眼睛,懷裡只剩下了一件長袖T恤。我下意識地摟緊了這件T恤,驚惶地朝後退了一步,就看到了四爺的牛仔褲和運動鞋,它們整整齊齊地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