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淵之影

1秒、2秒……

時間滴答流失。

被萬鼠吞噬的痛苦卻沒有出現。

白鴉感覺奇怪。

小心的睜開眼睛。

面前是奇異的一幕，彷彿進入子彈時間，周圍一切都變得緩慢。

在他腳下。

影子向外蔓延，擴張到3米之外。

被覆蓋的地方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反光，彷彿打開了一個無底深淵。

他清楚的看到，進入影子範圍的老鼠，會踩空向下栽倒，像是掉了下去，消失無蹤。

部分老鼠相互踩踏，空中飛撲。

黑色的影子中，伸出如髮絲的細線，精準纏繞在老鼠身上，將其下拉，拖入影中。

時間流逝恢復。

耳畔是轟隆隆的聲音，還有驚鼠吱吱吱的狂暴嘶鳴。

鼠群持續湧來，悍不畏死，前赴後繼。

白鴉腳下如萬丈深淵。

不管來多少老鼠，只要進入陰影範圍，全部下墜消失。

氣浪撲面。

滾滾惡臭鑽入鼻腔。

這種狀態，足足持續5分鐘。

5分鐘后。

轟隆隆的聲音消失。

鼠群停止洶湧，停在陰影邊緣，構成1人高的鼠牆，不斷滾動扭曲，卻不敢上前。

無數雙紅色眼睛盯著白鴉。

白鴉坐在地上發獃。

他腳下的影子，沒有絲毫變化，依舊一片漆黑，如深淵之門。

他終於明白，影子真正強大的地方。

吞噬。

宛若深淵。

吞噬一切。

身體的疲勞一掃而空，源源不斷的能量從腳下升起，滋潤這副羸弱不堪的身體。被影子吞噬的老鼠，化作能量滋養他本身。

每一個細胞都在成長強化。

身體素質飛速的提升。

白鴉站起身。

蒼白的臉頰恢復血色。

他抬起頭。

看向面前鼠牆。

黑色眸子中沒有恐懼，有的是貪婪和亢奮。

吃光它們！

這個念頭在心底冒出。

白鴉精神變得亢奮，被動防守的影子有了反應，仿若開水沸騰。

影子從地上凸起。

無數絲線噴出，刺入鼠牆，捲住老鼠，將其拖入陰影。

鼠群感受到什麼。

發出尖銳叫聲，後撤逃逸。

白鴉自然不會放過它們，緊追不捨。

獵人與獵物互換。

……

XSD2號維修站，監控室內。

「滴滴滴滴……」

提示音響起。

昏睡的警衛被嚇醒，摔到在地，等他罵罵咧咧的爬起來，看清監視器畫面后，人都傻了。

下水道內，黑潮洶湧。

正在工作的勞工們來不及逃走，被黑潮淹沒。

監視器一個接一個的被摧毀。

熒幕連續變成雪花屏。

「驚……驚鼠……」

警衛急忙按下警報按鈕。

刺耳警報響徹整個下水道，隔離閘門緩慢落下，還在下水道的勞工緊急撤出。

危險層層上報。

海量的驚鼠出現，威脅程度突破治安隊的能力範疇，方舟精銳軍團，風暴機動隊出動，封鎖21區所有下水道出入口。

維修站監控室。

人頭攢動。

風暴機動隊、治安隊、維修站負責人都集中這裡。

這裡有幾十個顯示器。

一半以上的顯示器是雪花屏，沒有信號接入。

在房間中心位置，有全息地圖投影台。

21區下水道地圖投影在空中。

錯綜複雜的下水道，如蜘蛛網，複雜程度令人髮指。近一半區域被標紅，顯示有怪物信號。

「隔離門被破壞了！它們還在試圖突破地表！」

「必須攔住他們，這麼龐大的數量，要是讓它們突破下水道，蔓延到城市，那必是一場大災！」

「該死的，為什麼城市裡會有這麼大驚鼠群？」

「在野外還好，可以用重武器，現在難辦了。」

「下水道要是被破壞，21區基本也就癱瘓了。」

情況緊急。

幾個小隊長罵罵咧咧。

驚鼠本身不強，比家犬靈活，被普通步槍擊中會死。

但是，它們有一口可怕的牙齒。

常見普通材料，不管是合金，還是水泥，根本扛不住驚鼠的撕咬！

更可怕的是。

鼠群數量突破一定規模后，會誕生集體意識，變成一個超個體怪物。鼠群會變得狂暴，悍不畏死。

隔離門根本攔不住。

驚鼠會啃食混凝土層，直接突破到地表。

風暴機動隊裝備精良，可是驚鼠盤踞在下水道。

無法展開攻勢。

無法使用重武器。

情況很被動。

普通的煙熏火烤，對這種級別的怪物根本無效。

中隊長嘆息一聲，低沉的聲音道：

「去請安全小組。」

「是！」

軍官正要執行命令，一個懶懶散散的男聲從眾人背後傳來。

「我們已經到了。」

眾人回頭，發現門口多了兩個人。

一個身高1米5的男孩，穿著紳士燕尾服，帶著高禮帽，金絲單片眼鏡，黑髮黑瞳，長相清秀，帶著白手套，還拿著一個拐杖，臉上帶著笑。

男孩背後，是一個身高3米，渾身包裹金屬的怪人。

「21區安全小組，『魔術師』參上。這位是我的搭檔『人偶』，她不善言談，各位見諒。」

男孩優雅行禮，頗有紳士風度。

在場人都停下手中工作，紛紛起身，向男孩低頭行禮，保持謙卑和恭敬。

方舟階級森嚴。

安全小組是精英異能者雲集之地，是金字塔上層存在。

魔術師擺手道：「不用拘謹，說說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軍官們讓開一條路，在全息地圖前解釋情況。

「驚鼠最先出現的地點，是21區最東邊的上城區排污口，穿過中城區到最下方，鼠群規模龐大，至少是十萬數量級，威脅等級提升到C級，標紅的地方已經被佔據。」

「上城區始發點已經被封鎖，暫時沒有發現有用信息。」

「隔離門和水泥都無法抵抗驚鼠的撕咬，下水道管道和電纜都被不同程度破壞，它們還在擴散，請儘快行動。」……

聽完解釋，魔術師摸著下巴感嘆：

「這種規模，在野外都很少見。」

他用手中拐杖指向地圖，那是下水道主幹路。

「在這裡布防，打開隔離門，剿滅它們。」

「是！」

軍官們立正行禮。

魔術師的命令無人反駁。

安全小組是方舟內部，最高級別安全部門，是精英異能者構成強大組織，專門解決普通軍隊無法對抗的災厄。

一旦安全小組出動，其他部分必須全力配合。

風暴機動隊立刻行動。

大量人員裝備調遣，去往下水道主幹路。

這是一個直徑近十米粗的通道。

內部空間很大。

經過緊鑼密鼓的準備，管道被密切布防，上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緊張戒備，死死盯著隔離門。

眾人面色緊張。

從來到這裡后，所有人都能聽到，隔離門後傳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驚鼠在啃食隔離門。

也不知道隔離門能扛多久。

然而奇怪的是，十幾分鐘前，啃食聲音忽然消失。

門后一片死寂。

這反而讓大家更加緊張。

魔術師和人偶抵達現場。

負責監視工作的小隊長立刻打報告情況。

魔術師摸著下巴，嘴角掛著笑道：

「人偶，越來越糟糕了，那些驚鼠可能找到離開下水道的路。」

「快一點。」

人偶人發出機械合成音。

兩人越過人群，走到隔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