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倖存的少年

魔術師雙手支撐拐杖，輕輕磕打地面。

光芒一閃。

隔離門前光芒反射，竟然出現一塊巨大的玻璃，封閉整個通道。

人偶站在魔術師背後。

龐大的身軀匍匐在地。

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人偶背後打開來。硬幣大小的東西飛出，密密麻麻如蜂群，足夠讓密集恐懼症當場暴死。

仔細一看。

飛在空中的，是一群一圓硬幣大小，長著透明翅膀，塑膠材質的迷你人偶。

這些人偶拿著奇怪武器，懸浮空中，均勻佔據整個通道。

魔術師對身後的風暴機動隊示意：

「你們負責漏網之魚，現在，打開閘門。」

「是！」

風暴機動隊立刻執行。

刺耳警報聲起。

機械運作轟鳴。

液壓金屬門緩緩移動，從中間分開，向兩側滑動。

眾人緊張的盯著門縫。

沒有驚鼠出現，裡面黑漆漆的。

燈都被啃咬破壞，沒有任何光源。

隔離門完全打開。

通道空蕩蕩。

陰風撲面，夾雜令人作惡的惡臭腐敗氣味，卻不見狂暴鼠群。

眾人緊張等待。

驚鼠嗅覺明銳，隔離門一開，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氣味會將其引過來。

可是等了10分鐘，通道內依舊死寂。

「糟糕了呢，不會真的轉移了吧？」魔術師感嘆，他側頭詢問風暴機動隊：「其他地方有發現驚鼠活動跡象嗎？」

「沒有，下水道的信號反應也消失不見了。」

「真是奇怪。」

魔術師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笑。

周圍人緊張的要死，他卻雲淡風輕，根本不在意驚鼠擴散。

他摘下高禮帽。

輕輕一拍。

大量的白鴿從帽子里飛出，撲棱聲中沖入通道內。

「人偶，你盯著這裡，我進去看看。」

「小心。」

「放心好了，我可是魔術師，逃脫什麼的最擅長了~」

魔術師回頭，對人偶拋媚眼，還取出一個木頭人丟給人偶。隨後凌空飛起，鑽入通道。

下水道內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應急光源都被破壞。

地面上濕漉漉的，遍布不知道是何物的泥沼。

空氣死寂。

充滿刺鼻的腥臭味。

魔術師飄在空中前進，他用拐杖召喚出一個小光球照明，觀察下水道內情況。

走了很遠距離，卻連一隻驚鼠都沒有發現。

魔術師停在一個岔口，忽然開口道：

「看樣子，真的已經轉移。」

「其他地方沒有發現驚鼠。」

人偶的聲音從他肩膀傳來。

那是個硬幣大小的人偶，發出機械合成聲。

就在這時，一隻白鴿飛了過來，繞著魔術師轉圈。

魔術師愣了下，嘴角勾起道：

「好像有活人。」

硬幣人偶歪頭，表示疑惑。

魔術師跟著白鴿指引，來到一扇鐵門前。

鐵門銹跡斑斑。

門口牌子上，寫著『配電室』三個字。

魔術師落在地上。

伸手推門，結果發現，鐵門從內部插上門栓。

他舉起拐杖，輕輕在門把上一敲。

咔的一聲輕響。

門栓彈開。

鐵軸旋轉，發出刺耳咯吱聲。

配電室空間不大，裡面的情況一目了然。

魔術師看到的，是一個拿著消防斧，一臉緊張的瘦弱少年。

賤民勞工常見打扮。

漆黑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蓬鬆髮捲的頭髮，渾身散發著難聞氣味。

在方舟，洗澡是一件奢侈的事。

底層勞工都是這般。

魔術師掃了一眼鐵門，眯起眼睛，嘴角保持微笑。

半米厚的特製合金隔離門，都無法阻隔驚鼠的啃食，這一腳就能踹開的破門，能擋住驚鼠群？

這個倖存的少年有古怪。

白鴉放下消防斧，放鬆下來。

門開太突然。

嚇了他一跳。

寂靜的下水道，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先兆。他故作緊張的問道：

「那些老鼠呢？」

「消失了。」

魔術師笑呵呵的回答，補充道：

「賤民，你安全了，跟我來。」

說完轉身就走。

白鴉沒有多問，跟著這個忽然出現的男孩走。能在方舟這種打扮，還在如此危險情況下，進入下水道，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傳說中的安全小組？

他聽過這方面的傳聞。

離開配電室。

面前男孩忽然凌空漂浮。

果然是異能者。

白鴉心道。

走在半路，魔術師忽然開口，很自然，很隨和的說道：「在下21區安全小組正式成員，綽號『魔術師』。」

說完指著肩頭，小巧像裝飾品的人偶道：

「這是我的搭檔，『人偶』，你叫什麼？」

白鴉愣了下，感到意外。

雖然穿越來不到兩周，但他很清楚方舟的階級。安全小組成員的社會非常高，是金字塔中上層。

正常公民的都不願理底層賤民。

對方忽然套近乎，是閑的無聊嗎？

還是說，自己被盯上了？

白鴉在有意隱藏自己。

末世孤城的情況下，他很清楚低調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他老實回答：

「白鴉。」

「白、鴉，既不黑，也不白，所以，是精緻的灰色？很有意思的名字嗎。」

「只是一個普通的名字。」

對方有意拉近關係。

白鴉也沒有逃避，主動反問道：

「魔術師先生，安全小組成員都用綽號稱呼嗎？」

「不僅是安全小組，只要是異能者，都有自己綽號，一般由能力決定。」魔術師回答，追問道：「你在維修站工作？」

「是的，今年剛來。」

「你運氣真好，驚鼠群竟然沒有發現你。」

「是啊。」

兩人很隨意的閑扯，不一會兒來到出口。

風暴機動隊還在戒備。

見魔術師出現，中隊長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魔術師先生，裡面情況如何？」

「驚鼠不見了，帶人進去，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警報範圍擴大，通知附近幾個區域，進入戒備狀態。」魔術師安排道。

風暴機動隊立刻行動起來。

職業軍人有序進入下水道內，展開嚴密排查。

白鴉站在魔術師背後，安靜的看。

這些人要白忙活了。

下水道那十幾萬驚鼠，一個不拉的被他影子吞噬，此時正源源不斷轉化為能量，強化他的身體。

「賤民，來這邊。」

一個風暴機動隊成員呵斥，想把白鴉拉走。

話還沒說完。

魔術師伸手，做出阻止手勢。

風暴機動隊成員立刻閉嘴，低頭後退。

白鴉見狀，安靜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