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看著唐念知眸子里毫不掩飾對沈望的信任，甚至暫時性地忽略了沈望有幾分複雜的目光，蔣培到了唇邊的話就又收了回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笑著給唐念知夾了菜：「要是你們夫妻過得幸福，大家自然是願意看到的。」
言下之意是他們若是之前沒什麼問題，大家也不會把他們的離婚說法當真。
沈望微微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蔣培的方向。
一頓飯吃過雖然算不上賓主皆宜，但總的來說是無大波折。
走出門口唐念知還挽著沈望的手臂小聲說道：「我只是回家陪爸媽住兩天，老公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總是錯過吃飯的時間，要好好休息。」
說完又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聲音都小了很多：「我會想你的。」
近在咫尺的芙蓉面嬌嫩如花，帶著點羞赧的紅暈，璀璨的貓兒眼中含著難言的風情，讓沈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本能地覺得，自己該攔著唐念知回家住，Vader的上市計劃已經執行了大半，這個時候不該有任何波折。
但是被這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他竟然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念知和唐父唐母上了車。
蔣培稍後一步，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沈總要麼？」
沈望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想要伸手去接，蔣培卻忽然收回了手：「我忘了，念念不喜歡煙味，和她結婚這麼久，沈總應該早就戒煙了才是。」
「你故意的？」本該是個疑問的語氣，沈望卻斬釘截鐵：「你是替她出氣的？」
蔣培不置可否：「沈總，你不喜歡念念，又何必綁著她不放？」
「她失去了這五年的記憶，以為我們是普通的夫妻。」
沈望有些煩躁，不知道是為了他說自己不喜歡唐念知，還是要自己放唐念知離開：「現在是她不想離開我。」
沒錯，就是這樣。
唐念知一定也不願意想起來這五年的事情，她那麼喜歡他，一定還是喜歡留在他身邊。
沒有想到，蔣培聽到這句話之後失笑。
看著沈望的目光有幾分銳利：「沈總，喜歡你的是五年前的唐念知，這五年你做了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憑什麼要求念念還一如當初地喜歡你。」
一句話戳中了沈望幾日來的隱憂，他感到自己額頭上青筋都跳了兩下。
聲音也免不得冷淡了起來：「蔣總，沈家和唐家是聯姻，所謂聯姻自然就是要雙方獲利才行。」
說完，也許是也知道這句話有些難聽，沈望放軟了聲音：「等到Vader的情況穩定下來，我會告訴唐念知真相。」
後面的事情就由唐念知自己決定，這也是他為什麼權衡了許久，才決定不用那瓶葯的原因。
他會和唐念知說清楚情況，但不覺得唐念知會離開他。
聽到他這麼說之後，蔣培忽然古怪地一笑：「那還請沈總說到做到。」
另一邊唐念知一回到唐家，唐母就有些猶豫地問道：「念念啊，你和沈望最近……」
「我們很好啊，媽你不用擔心我們。」
唐念知笑著說道，臉上的甜蜜和幸福半點也看不出刻意的痕迹：「媽你怎麼總是這麼問啊？」
「我這不是，這不是……」
看著這樣的唐念知，原本想著直接說出真相的唐母如鯁在喉，作為母親，她何嘗不知道女兒對沈望的感情。
只能隨便捏了個借口：「我這不是擔心你突然失憶，和沈望之間……」
唐母說著，又想起一件事：「那陳可兒最近沒有找你們麻煩吧？」
說到陳可兒，唐念知就想到了現在還受著眾人攻訐的葉晨，眼底閃過幾分厭惡：「沒事，她翻不起風浪來。」
沈望答應了唐念知處理葉晨的事情，果然第二天就有營銷號將處理過的音頻發了出來，葉晨身上的黑料被徹底洗清，同時在網路上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選手中居然還有這種人，真是太過分了，劇組為什麼還要保護這個人，就應該把她公布出來的。】
【該不會是還要讓這個人繼續比賽吧，這對葉晨也太不公平了】
【葉晨小仙女明明這麼有實力，卻偏偏被這種小人中傷，節目組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這樣的消息甚囂塵上，中間也夾雜著幾條「猜出來」的真相。
【我聽說之前葉晨在劇組和大家的關係都很好，反而是陳可兒和她一直有矛盾，要我說這事搞不好就是陳可兒做出來的】
【我也覺得，陳可兒長得就很像飄香四溢的綠茶】
【這是看陳可兒排名高要保她吧，內娛選秀果然噁心】
唐念知在後台刷了一遍微博的輿論，這才滿意地關上手機。
雖然答應過沈望不會直接透露陳可兒的消息，但是網友們猜到了就與她無關了。
一直以來縈繞在葉晨身上的焦慮，因為真相大白終於散去了不少。
她看向唐念知的目光里含著感激：「唐老師，要不是你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樣的流言在娛樂圈比比皆是，一個還沒有出道的練習生遇到這樣的事情，職業生涯也就基本上毀掉了。
唐念知拍了拍她的肩膀：「是珍珠就不會被沙子淹沒，你條件很好，相信過了這次的事情你能走得更遠。」
葉晨點頭，眼睛里閃著希望的光芒。
葉晨這邊進展順利，另一邊陳可兒的保姆車上則是好一陣人仰馬翻，大半的東西都被砸了也不能平息她的怒火。
此刻她的眼睛盯著自己評論區突然冒出來的聲討，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唐念知，這個賤人。」
旁邊收拾東西的助理動作一頓，心說這事和唐老師也挨不上邊。
她是Vader旗下娛樂公司的工作人員，因為公司想要簽下陳可兒，所以才到她身邊工作的。
從她來的第一天就發現，陳可兒似乎格外針對唐念知，也就是他們老闆娘。
再一結合之前似是而非的輿論，也不難猜出她的心思，再看向她的時候，心裡忍不住多了幾分鄙夷。
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可兒自然不會罷休這樣的事情，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了電話給沈望：「望哥哥，你不是答應我送我出道的嗎？可現在姐姐這樣搞，我還怎麼出道啊。」
沈望按著眉心，聲音冷冽：「難道事情不是你做的？」
陳可兒脫口而出就想否認，但是剛發出了一個音節，就聽到沈望繼續開口：「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我做的。」
陳可兒咬著牙應下來，心中更加憤憤不平：「可這都是因為唐念知，如果她選擇我不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她就是看不慣我，所以才要故意選葉晨與我作對的。」
縱然是沒有失去記憶，知道之前唐念知有多在意陳可兒的沈望，都覺得這是在無理取鬧。
網路上的事情與唐念知並沒有關係，她也並沒有刻意在節目中，針對過陳可兒。
沈望長時間的沉默讓陳可兒有些心慌，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微微泛白：「望哥哥，你不會不管我對吧？伯母說了你會照顧我的。」
「你好自為之。」沈望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陳可兒的目的達到，表情才好轉了少許，出門便遇上剛從化妝間走出來的葉晨和唐念知。
她立刻換了表情熟絡地拉住葉晨的手：「葉晨恭喜你終於沒事了，他們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那樣說你呢，這些話怎麼能放到網上呀。」
雖然說的是恭喜葉晨的話，但是話里話外都在說這些傳言並非子虛烏有。
經歷了一番輿論風波的葉晨，哪裡聽不出這話中的貓膩，因此冷冷地拂開她的手，一言未發轉身去準備了。
唐念知沒有走，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陳可兒，每天裝來裝去的不會累嗎？」
陳可兒捏了捏拳頭，忽然轉身看向唐念知笑靨如花，剛剛又嫵媚又天真的表情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得意：「那又怎麼樣，好用就行，就算是針對了葉晨又如何，依然會有人保我出道的。」
「這個人，你也認識哦。」
她臉上挑釁的神情太明顯，以至於唐念知瞬間變了臉色：「你胡說。」
陳可兒看著她的神情才覺得心裡痛快了一些：「讓我想想，望哥哥是不是和你說把我曝光出來對公司影響不好，但說不定他就是心疼我呢。」
「如果不是心疼我，怎麼會連這樣的輿論威脅都不讓我承受呢。」
陳可兒一邊欣賞著唐念知臉上罕見的嚴肅表情，一邊從她的身邊經過：「唐老師，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奉勸你一句，假的永遠都是假的，無論你多想都不可能變成真的。」
最後這一句話彷彿觸動了唐念知內心深處的某根弦，即使是沒有過去五年的記憶，她也基本可以確定，這一定不是陳可兒第一次和她說這句話。
只是，究竟什麼才是假的？
顧風到後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念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要我說事情也不一定，你先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