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七章 醫生是有極限的,而我沒有!

第一千一十七章 醫生是有極限的,而我沒有!

從李元芳開始正文卷第一千零二十二章只有在這個世界才能達成的案子「兄長,誠意伯這事你就帶上我吧,我保證能辦好差的!」

「你不是跟著陶道人求仙問道么?」

「兄長……陶道人至今未歸,被他小懲大誡的李時珍反倒成了神醫……萬一,我是說萬一,陶道人沒有那般厲害,我該如何是好?」

「那就回去考院試,身為堂堂進士之弟,你連個秀才功名都考不下來,傳出去我顏面何存?」

「兄長不是同進士么?」

「你!說!什!么!」

何茂才鬍鬚吹起,勃然大怒,孔武有力的雙臂,將何竟直接舉了起來。

「兄長饒命,兄長饒命啊!」

何竟臉色發白,真怕這位相貌威武的族兄,把瘦胳膊瘦腿的自己給摜到地上,摔出個三長兩短。

何茂才,嘉靖二十年三甲進士,賜同進士出身。

這個功名其實挺噁心人的,進士是何等榮耀,偏偏變成了同進士,就是跟進士一樣的意思,可這恰恰說明兩者是不一樣的,是個殘次品。

大明還不比宋朝,宋朝的章惇不滿意自己的名詞,可以不受功名,到下一科再考,大明科舉一旦及第,絕無再考的機會。

同進士無緣翰林院不說,沒有清貴的京官當,基本是外放,要麼功績卓絕,要麼上下運作,何茂才兩者都不沾,還得罪上官,被灰溜溜地調來南京刑部,這個著名的養老地。

他不甘心一輩子如此,唯有仔細鑽研,希望能混出個名堂,更要抓住此次誠意伯邀請的機會,調查秦淮河畔賊人秘密作法,立下功勞。

「好好獃著,敢給老子惹事,回來卸了你的腿!」

將蠢貨何竟嚇得屁滾尿流后,何茂才將他一丟,大踏步地往外走去,翻身上馬,往秦淮河畔而去。

到了約定地,他先將探子喚出,詢問起這兩日各個樓畫舫里,有沒有異狀。

這些人都是地頭蛇,事無巨細地稟告了一遍,何茂才心中有了數,整了整衣衫,頗有幾分激動地等待誠意伯的到來。

雖然劉世延相比起他的祖宗劉伯溫,不可同日而語,自從土木堡之變后,大明朝勛貴們也死得七七八八,和武將加在一起,都只能仰文官鼻息而存。

但那所謂的文官,是站在各部巔峰的大員,是各地的封疆大吏,不是他這般被排擠到邊緣的小人物。

勛貴屬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人脈關係網路密集的南京,劉世延的能量絕對不小,夠結交就不錯了。

「我曾經的夢想,是為老門下驅策,現在看來,不可好高騖遠啊!」

正當何茂才端正自己的人生態度時,馬蹄聲傳來,兩匹駿馬踏破夜色,出現在面前。

他定睛一看,不禁愣了愣。

為首的騎手,正是誠意伯劉世延,沒有侍衛,僅僅是帶上一位卓爾不凡的男子。

令何茂才心頭一沉的是,劉世延臉色沉重,眉頭緊鎖,見面后就道:「何主事,天香可有線索?」

何茂才大腦飛速轉動,拱手道:「回伯爺的話,天香確實有些異狀,有一妓子名杜九娘,嫌棄老鴇貪財無義,早有從良之志,卻所託非人,終日以淚洗面,重疾纏身,聽說近來又有盜賊出沒她所在的畫舫周圍,圖謀不軌.」

劉世延聽到前面,神情已是沉重,聽到最後,更是不解:「與盜賊何干?」

何茂才道:「此女才貌出眾,迷住了不少公子王孫,個個豪擲千金,都儲在手中寶箱內,積攢巨富,為從良又與老鴇鬧翻,沒了庇護,如今垂死,握有巨富,自是受盡覬覦,恐怕盜賊就是老鴇尋來的,得不到人,也不會放走了財!」

劉世延憤然道:「這些老鴇,當真是敲骨吸髓,可恨至極!」

說罷,他覺得身後有些安靜,轉頭低聲請教道:「李先生,你覺得是否有賊人,故意扮

成我的模樣,騙了杜九娘,這可憐的女子要報復,找錯冤讎,讓我夫妻成了替罪之人?」

李彥微微凝眉:「伯爺不必著急,此事我已經有了一些頭緒,卻還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他沒有完全相信陳景琦的說法,並不是說陳景琦有意矇騙,而是那位七少爺也是道聽途說,並不是親身經歷。

他也沒有完全相信劉世延,此人確實不是兩面三刀的虛偽之輩,但始亂終棄的事情,並非完全不可能發生。

對於這位誠意伯來說,或許只是酒後放浪,隨意許諾,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但於一位煙花女子而言,能嫁入伯爵府中,無疑是最好的歸宿,當成了救命稻草。

所以這個故事從劉世延的角度,反倒是說得通的。

但從杜十娘的角度說不通。

古代女性地位是歷朝逐漸降低的,普通女子如此,風塵女子也是這般。

唐朝的都知娘子還有一定的自主性,能夠和老鴇合作開辦獨門獨戶的小院,到了宋朝官妓管轄嚴格,這種自主性已經不可能擁有,到了明朝隨處可見剝削和壓迫。

杜九娘能吸引王孫公子,從老鴇手裡扣下一個寶箱的財富,就說明此女手段極不簡單,能迷得王孫公子暈頭轉向,又要對身邊人八面玲瓏,面面俱到,如果劉世延只是酒後許諾,稀里糊塗,閱人無數的杜九娘又豈會輕易託付終生,無法如願以償后,還把自己搭進去?

至於賊人假扮劉世延,長期哄騙,最後讓杜九娘欲罷不能.

且不說一個勛貴長期流連於煙花之地,肯定有目擊者,會否與真正劉世延的行蹤產生衝突,就是這所花費的力,也太大了。

如果真能惟妙惟肖地假扮成誠意伯,可以做的事情太多,根本不需要利用一個明能幹得名妓,簡直是多次一舉。

這個始亂終棄的故事,在李彥看來頗有蹊蹺,此時瞧了眼模樣很兇的何茂才:「何主事,這群盜賊的行蹤能否掌握,查清楚這幾日杜九娘畫舫的動靜,有多少人進出?」

何茂才沒敢偷聽誠意伯的悄悄話,卻在暗暗打量這位,覺得此人絕非跟班隨從,此時見了更是確定無疑,立刻道:「請兩位稍候,我去問一問,立刻來報!」

李彥點頭:「勞煩。」

何茂才匆匆去了,小半個時辰回返后,帶來消息:「這幾日杜九娘的畫舫幾乎無人進出,只有一些外送入內,用作此女和幾位貼身婢女的吃食。」

劉世延微怔:「畫舫內只有幾名女子么?」

何茂才知道他奇怪什麼,壓低聲音道:「聽說這杜九娘還有一個老相好,在錦衣衛任職,這段時日倒是來了不少次,可見余情未了,引得盜賊忌憚.」

劉世延臉色變了,卻也明白了:「所以那些盜賊候著,相等杜九娘病故后,再取寶箱?」

何茂才道:「正是如此。」

李彥道:「盜賊侯在這裡多久了?他們是如何判斷杜九娘快要病故的?」

何茂才道:「應是收買了杜九娘身邊的婢女,據我的線報道,這些賊子這幾日還有自相殘殺的跡象,似乎是等得久了,對於財務分配有了分歧!」

李彥微微點頭:「勞煩何主事將老鴇帶來。」

何茂才又去了。

劉世延卻看著遠處停泊在秦淮河畔的畫舫,按奈不住了:「李先生,我們現在不應該先確定,詛咒我夫人的到底是何方法么?」

李彥道:「既然此女和尊夫人一樣病重垂死,自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惡法邪術,至於發動媒介,恐怕是刻意收集了夫人的毛髮,用以詛咒,手段惡毒,看來杜九娘是恨透了尊夫人,認為是她的善妒,阻止了自己的幸福。」

劉世延聽得身體發抖,眼眶大紅:「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我根本不認得這什麼杜九娘,卻

要遭受此等折磨,可憐我妻.」

李彥問道:「若此女用詛咒之法,毒害尊夫人,是我們直接出手?還是另請高明?」

劉世延脫口而出:「當然是去朝天宮和神樂觀請道士!」

李彥接著問道:「既如此,伯爺為何不早早邀請?」

劉世延定了定神,露出嫌惡之色:「那白雲觀的道士,也是久負盛名,結果一場禳解下來,賢內不僅沒有半分好轉,還直接嘔血,我當時就覺得這些道士徒有虛名,豈會再禍害她的身體?」

李彥之前從管家口中也聽過類似的說法,再度從劉世延嘴裡確定后,心頭有了數。

正在這時,何茂才將老鴇帶來了,趁著劉世延上前詢問具體情況,李彥低聲呼喚:「小倩!」

小倩飄了出來。

李彥取出一沓銀票給她,在小倩狂喜著將銀票點了一遍又一遍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話。

小倩頭垂了下去,明顯不太願意,李彥道:「這是救人,你成為好鬼,將來會有功德的。」

小倩這才依依不捨地往畫舫處飄去,沒多久就飄了回來,熟練地趴在背上,居然開口說出新的話來:「是張三是張三.」

陰柔柔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對於李彥來說,卻是最確切的證據:「竟然真的是這樣,地府鬼差這次是真的救人一命了,而如此不可思議的案子,恐怕只有在這個世界才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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