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正文]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有僧人前來請眾人去吃早飯。程鎮遠夫『婦』和龍笑早已起『床』，見三個孩子還在睡，也不打擾他們的好夢，三人隨那僧人來到飯廳。

早飯簡單得很，饅頭加稀飯。

苦禪大師見只來了三個大人，問道：「三位小施主怎麼沒來？」

程鎮遠笑道：「他們還沒醒呢。等會兒給他們帶點兒回去就行了。有勞大師費心了。」

苦禪大師笑道：「那麼，三位施主請用膳吧。」

三人這才現大家都在等著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慚愧，均想：「大師怎麼對我們如此之好，當真是待如上賓。」當下坐下吃起來。

正吃著，程鎮遠突然覺好像有什麼不對，抬頭一看苦禪大師，見他正看著自己，臉上『露』出一絲怪怪的笑容。

程鎮遠突然覺得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捏了一把，只覺渾身抖，一個不祥的念頭湧上了心頭。

正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大叫，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抓住了自己的咽喉，走了幾步，倒下了。緊接著所有的僧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只有一個人例外，他就是苦禪。

程鎮遠夫『婦』和龍笑此時也是面『色』鐵青，毒已經在他們的體內作了。

苦禪冷冷地道：「我勸三位還是將龍鳳棍『交』出來。我可保證不傷那三個孩子『性』命。」

程鎮遠怒道：「你倒底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將你當作好友，沒想到，沒想到……」程鎮遠此時雙眼已經要噴出火來。

苦禪仍是冷冷地道：「這隻能怪你『交』友不慎。老夫在這寺中已有二十年了，是你自己找上老夫的，怪不得別人。」

「師父還跟這些將死之人說些什麼？依徒兒之見，乾脆一刀解決了算了。」旁邊『門』后閃出一人，眾人抬頭一看，不覺大驚。此人手執摺扇，笑盈盈地看著這邊，不是方一明又是哪個？

程鎮遠心中一痛，低聲對龍笑道：「我那幾個孩兒就『交』給你了。」說完，大喝一聲，猛地向前一撲，雙掌直推苦禪。

苦禪沒料到程鎮遠竟會捨命相攻，大驚之下，不及閃避，只得舉掌硬接。程鎮遠這一掌用盡全身氣力，當真是銳不可當。四掌一對，苦禪向後連退了三步，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

旁邊方一明連忙上前助陣。此時程鎮遠已是毒氣攻心，哪裡還能支撐？白霞看丈夫如此，也不顧身中劇毒，上前夾攻方一明。

龍笑也待上前助陣，程鎮遠大吼道：「快去廂房。」龍笑一愣，當即向廂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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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逃出魔爪

夜很冷，山『洞』里雖然有一點火，但也一樣很冷。

龍笑坐在地上，臉上一陣紅一陣藍。他體內的毒正在一點一點地被『逼』出來。程懷英三兄弟在一旁看著，臉『色』煞白。如今，他們已是孤兒了。

這夜晚，誰也沒有睡。天地會的人開始搜山了。

這山雖大，但天地會中自有追蹤的高手，不多會兒便現了龍笑等人的蹤跡。好在此時龍笑已將毒全部『逼』出，奪路而逃。

龍笑等人只顧逃命，慌不擇路。天地會的高手哪裡肯放過龍笑等人，在後面緊緊追趕。

龍笑等人越行越險，山路越來越窄，只能夠一人通行。山路的一邊是直『插』入雲的絕壁，另一邊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稍不留神就有跌下去的危險。

龍笑心道：「這種險道，對於我們來說確是極難行走，對對方又何嘗不是如此？只要我守在這裡，那便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英兒他們就能夠逃離險境了。」一回身，雙掌平推，已將這道路封得死死的。

天地會中追風雙燕輕功最好，此時離龍笑也最近。一見龍笑如此封住去路，便知他的打算。只見黑燕手中長劍一抖，對準龍笑的兩肋連刺四劍。龍笑雙掌上下翻飛，以雄厚的內力將黑的劍『逼』到一邊。只聽黑燕一聲輕嘯，身子貼地向前一探，一劍直取龍笑的下『陰』。龍笑身子一側，不向後退反向前進，一掌向黑燕的後背拍來。眼看這一掌便要拍中，黑燕身後的白燕突然猛地向前一撲，竟似要疊到黑燕的身上，同時長劍遞出，直指龍笑的心窩。龍笑心叫：「不好。」手掌一翻，來撥白燕的手腕。哪知此時黑燕單手在地上一撐，人向上彈起，同時長劍一撩，直指龍笑的咽喉。龍笑無奈之下連忙向後一退，雙掌合什，來夾黑燕的劍。不料黑燕剛彈起不到二尺，白燕伸手在他背上一拍，黑燕猛地向下一沉，劍仍舊是指向龍笑的下『陰』，而白燕則借勁一個筋斗躍過龍笑頭頂，一劍向龍笑后心刺來。

這一招使出，天地會眾人無不齊聲喝彩。這一招正是追風雙燕看家本領「飛燕三翔」中的「飛燕疊翔」，在這時使將出來，打了龍笑一個冷不防，頓時大佔上風。

龍笑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武林高手，雖處下風卻不慌『亂』，只見他身子一矮，向後忽地一縮，竟從白燕的劍尖下滑過，同時他腳向前一抬，腳尖直點黑燕的頭頂，雙手向上一舉向白燕『胸』口推去。黑燕頭一偏，躲過龍笑的一腳，又用手在地上一撐，人再次彈起，長劍向前遞出，直指龍笑『胸』口。

此時白燕正好從上落下，將劍一收，左掌向下一按，和龍笑的雙掌一接，借龍笑的掌力彈起，幾個跟頭直翻出去。龍笑推開了白燕，黑燕的劍已到『胸』前。他再次施展絕頂輕功，向後急退，同時雙手合什，來夾黑燕的劍，但終究是慢了一步，右『胸』被劍劃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口子。龍笑忍住疼痛，左手一揮，一掌便向黑燕面『門』打去。黑燕只覺呼吸不暢，連忙一低頭，向後一躍躲開對方的這一掌。

正這時，忽聽程氏三兄弟齊聲大叫，龍笑急忙回頭，只見程懷雄直向崖下摔去。原來，白燕同龍笑對了一掌，借著龍笑的掌力竟飛到了程懷雄身前。程懷雄正在向前飛跑，收不住腳步，竟衝到了白燕身邊。白燕大喜，一伸手揪住程懷雄的辮子，便要以此來要脅龍笑。哪知程懷雄雖只有十三歲，但也學過一些武功，見辮子被對手揪住，也不猶豫，反手對準白燕的小腹就是一掌。白燕對這小孩子哪有半點防備之心，竟被程懷雄一擊而中。僥是程懷雄年幼內力低微，也痛得白燕几乎要彎下腰來。

白燕大怒，哪裡顧得上什麼江湖道義，一甩手竟將程懷雄扔下了深淵。

程懷英見弟弟墜崖，強忍心中悲痛，躍過程懷傑，雙掌齊揮如急風驟雨般向白燕攻來。

白燕若論武功，自然是比程懷英要高得多，但此時程懷英是以同歸於盡的招式向他攻來，他一時間也是應接不暇，一個不留神被程懷英一掌掃中肩頭，幾乎要墜下崖去。

此時龍笑單斗黑燕也是大佔上風，而黑燕身後的方一明等人雖然想上前相助，但苦于山道太窄容不下兩人並肩作戰，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正這時，忽聽「轟」的一聲巨響，天上打起雷來，瞬時狂風驟起，烏雲密布，不一會兒的功夫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山路本就難以立足，經雨一淋，更是濕滑無比。這樣一來，輕功較低的程懷英便吃了大虧。

只見程懷英一掌向白燕劈來，白燕向旁邊一閃，順勢還了一劍。程懷英雙掌一上一下，又向白燕後背拍來，白燕又是向旁邊一閃，此時他已到了懸崖的邊緣。程懷英見對方已無處可退，向前跨出一大步，氣沉丹田，一招「排山倒海」向前平推，要將白燕推下懸崖為弟弟報仇。哪知他求勝心切，不想到此時山道經雨一淋變得極滑，步子邁得太大，腳下一滑，前腳竟要踏到崖下去。

白燕豈肯放過這等好機會，左腳橫掃，便要將程懷英踢下懸崖去。程懷英此時正坐在地上，躲無可躲，被一腳踢中肩頭，身子向旁邊一歪，整個人便向崖下滑去。他人雖向崖下滑去，心卻未慌『亂』，反手一把抓住了崖邊的一塊岩石，穩住了身體。白燕一招得勢，哪容對方有半點喘息的機會，緊跟著又是一劍。這時程懷英大半個身子已懸在半空，若要躲劍，人便非掉下懸崖不可。

正這時白燕忽聽得背後風聲響起，一枚暗器正向自己后心『射』來。當下轉身一劍將那暗器打飛，這才現程懷傑正拿著彈弓又一彈子『射』來，心中大怒，暗罵道：「你這小雜種也來暗算老子。」便要上前一劍結果他的『性』命。

龍笑見白燕几乎將程懷英『逼』下懸崖，此時又要對程懷傑下手，心中大急。連拍幾掌『逼』退黑燕，一轉身雙掌齊出，向白燕打去。白燕見龍笑打來，當即也不敢大意，一側身躲開這一掌，一劍橫劈龍笑腰際。

龍笑大喝道：「老子跟你拼了！」也不理對方的進攻，雙手一張，竟要將對方抱住。白燕心中大駭，要知在這種地方，若是被龍笑這樣的對手抱住，那可能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雙雙摔下懸崖同歸於盡。當即將身子一縮，緊貼岩壁，左手在岩壁上一撐，身子直直的拔起。那邊黑燕心領神會，一個馬步站穩，伸手將白燕一吸，用的是飛燕迴翔的法子，只不過這一次只有一隻燕子在飛罷了。白燕在空中暗自得意：「這樣一來，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抓住我？」

哪料龍笑拚命是假，逃命是真，伸手一把提起程懷英，另一手抱起在一旁的程懷傑，飛也似地逃了開去。待到追風雙燕緩過神來，龍笑已帶著兩個孩子奔出了近二十丈。

追風雙燕大呼上當，施展輕功又追了上去，可追了不多遠，便暗暗叫苦。原來前面正有一塊巨岩在山道上搖搖『欲』墜，龍笑從它下邊逃過之後，一掌將這巨岩打了下來，將山道堵住。待眾人翻過巨岩，龍笑等人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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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晴天霹靂

龍笑帶著程懷英和程懷傑一路奔逃，一口氣逃出了三十多里，龍笑伏地傾聽，確信天地會眾人沒有追來，才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了一個小村子旁，龍笑對二人道：「你們在這裡等一等我，躲到路邊，不要出聲。」二人照他的話做了。過了好一會兒，龍笑抱著一大堆衣服跑了回來。

三人更換了衣服，龍笑道：「現在是讓你們見一見我的真面目的時候了。」說著用手往臉上一抹，揭下一層人皮面具來，『露』出了一張白皙的面龐。

程懷傑笑道：「原來你一直是在裝殭屍嚇唬人。」

龍笑道：「是啊，小傑，現在不嚇人了吧。我們改換裝束，希望能逃過天地會眾人的眼睛。」

可是天地會此次是傾巢出動，又豈會輕易放過一個可疑之人？三人沒走出多遠又和天地會的人碰上。

龍笑帶著程懷英和程懷傑二人一路打一路逃，不只一日，竟到了黃河岸邊。這一路之上，龍笑不住指點程懷英的武功，又和二人講些江湖中的規矩和事情，倒使二人增長了不少見識。

龍笑雇了一條小船送三人過河。不想，那小船眼看要行至河對岸，忽然從河彎處駛出一艘大船，龍笑一看，心道：「這下麻煩大了。」原來，船頭站著兩人，一黑一白正是追風雙燕。龍笑不知對方是否現了自己的行蹤，心中暗暗祈禱：「但願他們不過是路過。」低聲道：「別看船上。趕快划。」這前一句是對程懷英、程懷傑二人說的，而這后一句則是跟那艄公說的。

那大船卻是越來越近，只聽得黑燕叫道：「船家將船停下。」龍笑等心知不妙，對程懷英和程懷傑道：「你們先上岸，自己走，不要管我。」

程懷英哪裡肯聽，道：「我不走，我怎能丟下您不管，自己逃生呢？」

程懷傑也道：「我也不走，我要為爹娘和二哥報仇。」

龍笑哪裡容他們多說，將龍鳳棍往他們二人手中一塞，雙手一手一個，將二人向岸上扔去。此時他們離岸尚有一段距離，但龍笑知二人都會游水，故而也不顧忌。

二人落入水中，知此時龍笑心意已決，只得拚命向岸上游去。二人游到岸邊，程懷英一回頭，見大船上正是一片『混』『亂』，心想此時龍笑正和追風雙燕『激』斗，也不敢多看，一拉程懷傑，飛也似地向前跑去。

跑到一處村莊，程懷英對程懷傑道：「小傑，你到那邊的稻草堆中去躲一躲，千萬不要出來。」

程懷傑道：「大哥，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龍叔叔，或許我還能幫上忙。」

「我也要去。」

程懷英將臉孔一板，道：「聽大哥的話，不要胡鬧。看好龍鳳棍，爹娘因為它們而死，我們若讓它們被天地會的人搶去，有何面目去見爹娘？」

程懷傑向來就怕大哥，見大哥執意不肯，只得伸手接過龍鳳棍，道：「那你要早些回來。」

程懷英點點頭，道；「如果明天天亮，我還沒有回來，你就……」他實在不知下面該怎麼說。

「你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話雖這樣說，兩眼卻已流出淚來。

程懷英知道此行的危險，緊緊抱住了程懷傑。過了一會兒，道：「你要乖，要小心。」說完，一把推開程懷傑，頭也不回，展開輕功向河邊奔去。

程懷傑忍住眼淚看著大哥離去，一轉身躲進了稻草堆。過不多久，隱隱聽見一群人緩緩向這邊走來。程懷傑連忙屏住呼吸。待那些人走近，他悄悄將稻草撥開一條縫，向外一望，見是追風雙燕他們，心中頓時一酸，心知龍笑已是凶多吉少，大哥也是只怕也難逃厄運。

只聽有個鐵塔般的大個兒道：「我看我們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找到那兩個孩子了。」一聽這一句，程懷傑心中便是一喜，知道大哥無恙。

側耳再聽，那黑燕道：「那倒未必，只要我們能從姓龍的口裡問出他們和程吉如何聯繫，我們就能找到他們。」程懷傑聽說龍笑沒有死，只不過被他們抓住了，心中更喜，暗想：「只要龍叔叔沒死，我大哥就有希望設法將他救出來。」

只聽那大個兒道：「我看姓龍的骨頭硬得很，想要問出點兒什麼來只怕不大容易。」

白燕道：「要不，怎麼會把他押到仙人庄呢？盧莊主可是『逼』供的高手，沒有什麼事問不出來。我看我們就別費力氣在這兒瞎找了，回去復命得了。」

黑燕道：「還是再往前找找。」眾人便繼續向前走去。

程懷傑心道：「仙人庄是什麼地方？這盧莊主又是什麼人？」他對江湖中的事只聽龍笑說了一些較大的『門』派，自然不知這仙人庄是江湖上有名的打探消息之處。這庄的莊主盧龍手下有一大幫探子，到處打聽江湖上處類消息，用來賣錢。而他本人則擅長訊問，據說只要對方知道的，他就一定能問出來。

程懷傑等追風雙燕等人走遠，從草堆中爬了出來，飛似地向河邊跑去。一直跑到河邊，沒見到程懷英的身影，只得順河岸尋找。走出一段，見到一個樵夫，上前問明了去仙人庄的走法，徑直向仙人庄而去。

走到傍晚，仙人庄已在程懷傑面前。程懷傑心道：「不知大哥是否知道龍叔叔已被抓進了這莊子，若是他不知道，我又如何能救龍叔叔呢？」他正想著，忽見一隊人馬從庄中衝出，直奔出去。他們每個人都手執兵刃，一副急沖沖地模樣，似乎出了什麼急事。程懷傑暗想：「莫不是他們現了大哥，趕去抓大哥？」心中不安，但苦於自己還沒學過多少功夫，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過了約一刻鐘的功夫，程懷傑聽見庄內有人大叫一聲：「有刺客！」不一會兒，整個莊子便沸騰起來。

程懷傑心道：「是不是大哥來救龍叔叔了？一定要成功啊！」雖然心中著急，卻也無能為力，只得爬上一棵大樹，從上俯看仙人庄。

這仙人庄是一個極大的莊園，程懷傑站在大樹頂上也只能看見其中的一部分。程懷傑看見庄內有很多人跑來跑去，隱約中還能聽到一些打鬥聲。漸漸地，這些打鬥聲越來越大，程懷傑這時已能看見兩條人影正向莊子的前『門』奔來。這二個人影越來越近，程懷傑幾乎要樂得從樹上掉下來，那正是龍笑和程懷英兩人。

程懷英先前離開程懷傑，路上及時躲開了追風雙燕等人，一路奔到河邊，打聽到龍笑被捉到了仙人庄，當即趕來救人。走到半路，正好遇上仙人庄的少莊主盧為和幾個家丁外出打獵。程懷英心道：「我若綁了盧為，那便可以用他和龍叔叔『交』換，這樣就容易得多了。」當即出手來擒盧為。那盧為等人哪是程懷英的對手，程懷英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們打得動彈不得。

程懷英對那幾個家丁道：「回去告訴你們老爺，要想他的寶貝兒子活命，那就在天黑之前把我龍叔叔，也就是天地會今天押來的那人給我送到這兒來，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程懷英這些日子跟龍笑在一起，也長了不少經驗。此時說起話來竟也有板有眼，好像常做這等綁票之事一樣。

那幾個家丁哪敢怠慢，也顧不得身上疼痛，連忙跑回仙人庄報告。程懷英見他們走了，轉身盤問盧為。盧為雖然已有二十多歲，比程懷英大得多，但當慣了大少爺，平時有什麼事都有盧龍為他擋著，如今被「綁匪」抓了，早嚇得魂都沒了，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生怕少說了一個字，要被「綁匪」煮了來吃。不一會兒功夫，程懷英就將龍笑現在怎麼樣、天地會有些什麼人在仙人庄等等問得一清二楚。

問明了這些，程懷英心道：「盧龍自然是極愛護自己的兒子，不會見死不救，但龍叔叔是天地會的人抓的，盧龍說要放，天地會的人未必肯放。況且，天地會的人一心還要抓我和小傑，不可能用龍叔叔來『交』換，最可能的是直接來搶盧為，或者讓人化裝成龍叔叔的模樣來『誘』我上當。」想到這裡，程懷英便知自己起初用盧為換龍笑的打算不但不會成功，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

程懷英左思右想，忽然靈機一動：「天地會的人要抓我又要幫盧龍救兒子，必定會傾巢而出，盧龍要保證自己兒子的安全也必會帶齊莊內的高手前來。這樣一來，正好是調虎離山，我乾脆乘機直接溜進仙人庄去救龍叔叔。」連忙從盧為口中問出龍笑被關在何處和庄內機關等，直接奔往仙人庄去救龍笑。

程懷英所料一點也不錯，天地會眾人一聽盧為被程懷英抓住不憂反喜，認定這是一個抓住程懷英的大好機會。雖然盧龍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但天地會群雄執意不放，盧龍也沒有辦法，只好依天地會的提議，用一個貌似龍笑之人化裝成龍笑去騙程懷英。程懷傑方才看見的那一隊人馬匆匆出去，正是他們趕去救盧為。

程懷英進入庄內救了龍笑，一切都十分順利，但在離開之時一不留神被一個護院了家丁看見，只好硬往外闖。好在一則龍笑被捉時所受的傷不重，二則仙人庄和天地會中的好手大多去救盧為，庄中所留的人雖多，但在龍笑和程懷英的面前卻沒多大用處，二人四掌齊飛，一路從內院殺將出來，眼看就要殺出重圍。程懷傑在樹上看得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心中不斷在為他們二人鼓勁兒。

正在這時，忽聽得「轟」、「轟」、「轟」響聲震天動地，程懷傑嚇了一大跳，緊緊抱住樹榦，閉上了眼睛。忽然，程懷傑只覺渾身一震，整個人被直甩出去，摔在地上，頓時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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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否極泰來

過了不知多久，程懷傑漸漸蘇醒過來，睜看眼睛見天已經亮了。望了望四周，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先前的莊子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自己剛才爬過的大樹已斷成了幾截。他跌跌撞撞來到莊子前，心想：「不知龍叔叔和大哥跑出來沒有，這莊子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一跨進庄『門』，程懷傑幾乎要吐了出來。

這庄中到處都是斷手斷『腿』和血『肉』模糊的屍體。程懷傑大驚，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龍叔叔和大哥也都剛才的雷炸得血『肉』橫飛了？」心中甚是悲痛，忍不住放聲痛哭。

哭過一陣，程懷傑心中暗想：「一定是天地會的人施的妖法，竟把龍叔叔和大哥都害死了。長大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

雖說是要報仇，但怎麼去報他卻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龍鳳棍是寶貝，有了它們就有報仇的希望，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怎麼用罷了。於是，他決定先將這寶貝藏起來。

從此，他走上了復仇之路。

風雨總是令人難受的，尤其是對沒有錢、沒地方住的人。而此時的程懷傑正是一個這樣的人。

此時，天已傍晚，程懷傑走到一座古城，已是又冷又餓。抬頭看看天空，烏雲密布，眼見要下一場大雨，程懷傑心道：「得趕緊找個地方過夜。」眼睛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什麼破屋可以過夜。找了一會兒，看見前面有一間破屋，好像沒什麼人住，心中大喜，連忙奔了進去。

他一進屋子，便聞到一股燒『雞』的香味，直饞得口水直流。眼光四處搜尋，見破屋的一角放著一張破桌子，桌子上用荷葉包著一隻『肥』大的燒『雞』。程懷傑大喜，也不管這『雞』是誰的，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一把抓在手中，張大了嘴就是一口。他已是許久沒有嘗過『肉』味，當下將一隻『肥』『雞』吃了個『精』光。

等到吃完，方才覺得肚中脹得難受，攤開雙臂，伸開雙『腿』，一個仰八叉躺倒在地，打個飽噎，漸漸睡去。

剛睡不久，程懷傑便覺有人輕輕拍他，睜眼一看，竟是大哥程懷英。程懷傑大喜，一躍而起，大叫道：「大哥，你沒有死？太好了。」

程懷英道：「先別說這些，走，我們去客棧，龍叔叔在那裡等我們呢。」

程懷傑叫聲：「好。」抓住程懷英的手，連蹦帶跳地衝出屋子。

正在這時，一群彪形大漢出現在『門』口，個個凶神惡煞地撲將過來。程懷傑大驚，轉身就跑。一個大漢搶上幾步，伸手就向程懷傑打來。

程懷傑大叫：「大哥救我！」程懷英尚未有所反應，那大漢手已抓住程懷傑的衣領，將程懷傑舉起轉了兩圈，扔在地上。

程懷傑只覺眼冒金星，只聽耳邊炸雷般的聲音吼道：「你竟敢偷吃我的『雞』！」程懷傑定睛一看，程懷英等人早已無影無蹤，面前正站著一個高個乞丐，手拿一根竹棍，惡狠狠地盯著自己。&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