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內斂袁子脩
集賢院。
三位在外風光無限的大儒,此時此刻卻只能同處一室,面壁思過。
「張憲匹夫,都怪你厚顏無恥,非要霸佔我弟子的佳作!」
王文廣不斷撥弄琴弦,確認調音無誤后,惡狠狠地說道。
「哼!你們兩個就是正人君子?還不是沽名釣譽之徒?否則怎會跟我爭奪弟子?」
張憲嘴角上挑,儘管被兩位同僚罵做「匹夫」,可那首詩的名字,依舊是《為尊師張憲詠柳》!
陳近北心疼地數著棋子,不滿道:「現在周懷安是你我三人弟子!那首詩應該是《為尊師陳近北,王文廣,張憲詠柳》!」
張憲嘴角抽搐,這特娘沽名釣譽的嫌疑太過明顯,即便他臉皮再厚,也做不出一詩留三名的事。
「現在倒好,你我三人都被院長關了禁閉!面壁思過!」
王文廣嘆氣道:「可憐我那弟子,領了奉銀,還沒有聽過為師的敦敦教誨!」
張憲斜了古琴哥一眼,心想你等若是知道燕王世子為了銀兩拜師,那才是大跌眼鏡!
圍棋哥陳近北,擺好了棋具,笑看向二位同僚,「可敢來下一盤?」
王文廣背對二人,寂寞如雪,「天下棋手,已經不值得我出手!」
張憲擺了擺手,「臭棋簍子一個,你我下一盤!」
陳近北點頭稱道:「下次我那得意弟子再有佳作,必須題名我與文廣兄!」
「好好好,你們說了算!」
張憲心想,佳句妙手天成,豈能想寫就寫,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
燕王府。
歸蝶圓潤水嫩的鵝蛋臉,掛著淡淡微笑,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俯身擦拭桌案,玲瓏身段,不能讓桌子趕到壓力的女子,不是好老婆!
周懷安看在眼裡,只想大吼一聲:「放開那張桌子,讓我來!」
得知自己沒有被敗家世子賣到教坊司,歸蝶心中竊喜,也沒有那麼害怕世子。
一席明艷束腰紅裙,襯托出高挑的身材,彎腰時,勾勒出弧度誇張的臀線。
有歸蝶這樣的媳婦,我下班就回家!
不對,我是敗家世子,壓根不用上班,擺脫了特戰精英出任務的社畜生活!
周懷安欣賞著大夏家政娘的窈窕身段,不由地心猿意馬。
「不行,我真是太墮落了!這幅身體的前任,簡直是窩囊廢,爬山都能氣喘吁吁!」
「並不符合我金蛇郎君的人設!」
金蛇不倒,曲折到底,這是周懷安對自己金槍的評價。
第一步自然是強勁體魄,周懷安便開始圍著院子跑步,好在王府夠大,足夠他折騰。
萬一圓房之日,體力跟不上,那才是世子最丟人的時刻!
「世子!上次那位送錢的冤大頭,哦不,師兄找你!」
歸蝶手中拿著掃帚,緊貼在身前,好一副飛宵斷雙峰的絕美之景!
袁子脩?
周懷安想起還有人等,這才從歸蝶的絕美風景中收回了目光。
袁子脩身穿青衣儒衫,手中一把摺扇不離手,一經打開,赫然寫著「吾養浩然之氣」,這幾個裝逼十足的大字。
「不知師兄前來,有何貴幹?」
周懷安站在門口,對於不速之客很是不喜,萬一他覬覦我家歸蝶怎麼辦?
這可是小爺的通房大丫鬟!
「師弟,已經過去四日,你拜師領取奉銀后,便沒有去過集賢院……」
袁子脩的意思很明顯,拿錢不上學,傳出去對雙方名聲都不好。
在外人看來,周懷安定是走了後門,集賢院則成了畏懼燕王的勢力。
「師兄,其實我最近在思考一首詩!」
周懷安面色嚴肅道。
袁子脩聞言大喜,「師弟果然才華出眾!那謝教習,如今已經人人喊打,成了集賢院的笑柄!此人差點耽誤了師弟入學!」
謝教習?那種貨色,也配小爺記掛?
周懷安低聲道:「師兄有所不知,其實寫詩很簡單!」
簡單?
那大夏文壇怎會積弱數十年?
面對凡爾賽的周懷安,袁子脩卻不恥下問道:「莫非師弟有寫詩的妙招?」
周懷安微微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寧就猜去吧!
「我與師兄交好,有一地,只要去了,便能抒發心中所想!」
「此乃何地?」
袁子脩雙眼放光,讀書人若是能留下佳句,供後人傳頌,豈不美哉?
「師兄,跟我走便是!」
周懷安臨走之際,還不忘告訴家政娘:「歸蝶!本世子的晚飯有著落了,你自己吃便走!」
「哦……世子討厭,不吃人家做的面……」
回想起歸蝶的黑暗料理,周懷安果斷選擇告辭!
袁子脩身著儒衫,器宇軒昂,走在街上,便引起大姑娘媳婦側目,尤其是手中摺扇一甩,騷包矚目。
倒是周懷安習慣了短褐穿結,夏天不該穿短袖短褲?為毛要穿長衫裝逼,不熱么?
兩人邊走,袁子脩已經感受到不對勁,越是靠近前方,便越能聞到胭脂水粉味。
直到「教坊司」三個大字出現,袁子脩臉色煞白。
「師弟!讀書人豈可來此絲竹亂耳之地?」
學子們參加完科舉,唯有中舉后,才會成群結隊而來。
如今的袁子脩並未參與其中,若是留戀教坊司,未免會有害名聲。
「小了,格局小了!」
周懷安嘆氣道:「師兄心中只看出此地的絲竹亂耳,卻不想此地也有世間百態,妙手文章!」
翻譯一下,我想進去白嫖!
袁子脩疑惑不已,他可是聽教習們說過,色字頭上一把刀,金榜題名前,切莫接觸教坊司!
「師弟……這不妥吧……」
「師兄,我會寫詩,我不會騙你!」
周懷安見袁子脩停滯不前,轉身就要離開,「在下敞開心扉,願與師兄分享如何作詩!沒想到師兄卻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袁子脩心中慚愧,師弟有大才,我怎能懷疑他的良苦用心呢?
「師弟勿怪!是為兄唐突了……」
為了尋覓作詩訣竅,袁子脩心一橫,直接率先走進教坊司!
白嫖成功!
周懷安捂嘴偷笑,以集賢院的奉銀,去教坊司睡姑娘,還是輕而易舉,只不過質量並非那麼好罷了。
「哎呦!世子您來了!男賓兩位,二樓請!」
門口的小廝見到周懷安,彷彿見到了親爹,那叫一個熱情。
袁子脩這才想起來,眼前的師弟,可是教坊司的常客!
周懷安納悶不已,「你認識我?以前我常來此地?」
小廝賠笑道:「世子,您可是咱們教坊司的貴客啊!還要如花和似玉兩位姑娘作陪么?」
如花?
回想起前世挖著鼻孔,滿臉胡茬的「美女」,周懷安果斷選擇搖頭。
「我沒有花魁相好?」
「花魁?沒有沒有!世子您雖然身份尊貴,但想要見花魁,也需要有條件……」
小廝就差明說,世子你才華不行,花魁不伺候!
教坊司的花魁,可不是單純賣身,這些女子除了容貌姣好,一個個都要身兼才華,她們的座上賓,除了身份顯赫外,還不能是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袁子脩低聲道:「師弟……要不然我們走吧……」
走?
去趟會所,結果空手而歸,我金蛇郎君還怎麼混?
見周懷安面色不喜,小廝勸道:「世子,咱們其他姑娘都知道心疼人,百依百順!何必纏著那些個花魁不放?呵呵!」
周懷安倒是想直接點名花魁,見小廝態度不錯,這才轉變主意,反正今天的消費,都由袁師兄買單!
「諸位快看,這不是燕王世子么!」
河內伯之子趙延方冷笑道:「我還在想,為何世子近幾日都沒來教坊司!聽聞是手中拮据,沒了銀子!」
「哈哈哈哈!堂堂燕王世子,竟然手中沒銀子!」
「窮鬼就別來教坊司了!找你那婢女豈不是更好?」
「反正燕王世子是個只敢看,不敢動的童子雞,來不來教坊司都一樣!」
趙延方出現,狗腿子劉昊之自然緊隨其後,面色陰沉道:「延方兄!此人之前被三位大儒收為弟子……」
「呵呵!我太學府,什麼時候怕過集賢院?」
趙延方冷笑道:「湊巧,今日我請了教坊司二十四花魁之一的香君姑娘!不過想要當她的座上賓,可不能是草包!」
說罷,趙延方瞪了周懷安一眼。
後者晃了晃手中的社會主義鐵拳,提醒對方,之前寧可被我無情毆打過。
「延方兄!此人素有詩才,不可輕視!」
「哼!大夏文壇積弱,集賢院的弟子,就比我太學府的弟子強?」
趙延方顯然不信,新仇舊恨湊在一起,加上身旁狐朋狗友都在,氣勢十足,也不怕周懷安動手。
「師弟,我們走吧,對方人多勢眾,明顯不懷好意!」
袁子脩秉承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想要息事寧人。
走?不看一眼花魁,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周懷安微微一笑,「對了,師兄,太學府都是什麼人?」
袁子脩低聲道:「也為大夏朝廷輸送人才!此時涉及我儒家秘聞,反正太學府跟我們不對付!師弟若是看到他們,最好息事寧人,別跟這些朽木一般見識!」
周懷安點頭,隨即高呼一聲:「我師兄說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朽木!放馬過來吧!」
袁子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