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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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在沙爾克城外一段距離伏擊監察廳的押送隊伍,由於綠原騎士團調動了一個師團的騎士準備護送押送隊伍過德羅行省,伏擊計劃不得不取消,改成在沙爾克城內偷襲。

這將是一次艱難的偷襲。

可惜那些在南方橫行慣了的宗教裁判所的裁判員是不會明白的,這裡是法爾大陸上唯一傳承千年的龐大帝國,雖然有些腐朽,但是相對合理的制度還是使這個帝國不斷湧現出新鮮的力量。

而一些傳承已久的部門更是擁有可怕的底蘊和強大的力量,特別是像監察廳這樣掌控龐大帝國國家安全的部門,在卡恩的領導下,這個部門積蓄的能量已經到了巔峰。

哪怕是能夠在這次偷襲中消滅一兩個重要的目標也好,最怕的是手伸進去,什麼也沒摸著,反而手沒了。

沙爾克的一間小旅館里,窗戶透著風,法塔爾將自己裹在厚厚的披風裡,看著窗外耀眼的白色,眉頭緊皺。

經過這幾天,現在自己終於明白弗萊徹為什麼想要放棄這次行動,這是一次有來無回的行動,在奧德待的越久,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這個帝國的可怕。高高在上的諸神又怎麼會關心自己的僕人有多少困難,他們只要結果,只要那世人敬仰的榮耀。

箭在弦上,不得不。

圖裡亞敲門進來,走到法塔爾身邊,「十位苦修士都已經安排下了,他們倒不在意住宿的條件,只是宗教裁判所的那些傢伙都住到貴族區的旅店裡了,聯繫起來有些麻煩」。

「既然他們願意打頭陣,就讓他們爭取自己的榮勛,我們在後面支援他們就行了,聖庭在山區有兩百多所修道院,幾百位強大的苦修士,這次只派了十位過來,真是看的起我們啊」,法塔爾冷哼一聲。

「大人,這次卡布盜賊團也派了長老會幾位強大的長老來,還有其他幾個地下勢力的強,我想我們不會失利的,再說,加上幾十位高級裁判員,再強大的力量也不堪一擊」,圖裡亞說道。

法塔爾回頭看了這個忠心耿耿得跟了自己二十年的牧師,嘆了一口氣,「圖裡亞,這次行動你就不要參加了,如果沒有眾神的幫助,單憑我們教會自己的力量是根本無法同奧德帝國相抗衡的,奧德到底還隱藏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強大力量,恐怕永遠會是一個迷。我們在南方待的太久了,是眾人注視的焦點,已經被驕傲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即便南方那幾個大的帝國手裡也都有我們不知道的強大底牌。我們只看到了表面,而下面潛藏的暗流卻是我們看不見的」。

圖裡亞面帶委屈,「大人,還是讓我跟隨在您身邊吧,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未離開過您的身邊呢。再說,我們身後是強大的光明諸神,即便是隱藏了再多的黑暗的東西,都不會是教會的對手」。

「這次不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辦,你先到我們在沙爾克新建的教堂里待著,到時我會傳信息給你,你按照信息去找我。」

「大人」,「行了,你去吧」,法塔爾手一揮,圖裡亞悻悻的走了出去。

「圖裡亞,我可是把我的生命交到你的手裡了」,法塔爾聽著圖裡亞出門的聲音,身子沒有動,眼睛仍然是看著窗外的景色,「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眾神也不是萬能的」。

沙爾克貴族區,一棟古樸的小樓對面是幾家酒館,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商人坐在桌子上喝酒,臉上洋溢著笑,彷彿在之前的交易里獲得了大筆的收益。一個身材不錯但是臉上塗滿粉脂的流鶯進了這家酒館,眼睛轉了一圈,看到了商人,眼睛一亮,就貼了上去。

「這位先生,看樣子您這次的收穫不小啊,能不能請我喝上一杯」,流鶯緊貼著商人坐下。旁邊喝酒的人露出會意的笑聲,還有人吹了幾聲口哨。

商人笑呵呵的緊緊樓住了流鶯的腰,「應該是卡布盜賊團長老會的幾個傢伙,有兩個身上帶著死氣,剛進了門,看樣子他們的目標是老阿克曼」。

流鶯吃吃笑了兩聲,「死靈法師啊,我最討厭這些人鬼不分的傢伙了,幸好我們有對付這些傢伙的辦法」。

兩個人竊竊私語,而對面小樓里,一個全身隱藏在黑色披風裡的身影在站在三樓窗前,有如骷髏的臉上形如空洞的眼眶裡黝黑一片,偶爾一點亮光能看到裡面反射的是那個商人和流鶯。

房間里陰森幽寂,絲絲的黑氣在房間里升騰旋轉。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走到黑影身後,離著幾步遠就停下了腳步,有些畏懼的望著黑色的身影。「庫珀長老,需不需要將那兩隻蒼蠅除掉。」

「不必」,庫珀冷冷的說道。

「謹遵您的吩咐,我先下去了,」中年人轉身迅速出了房間,房間里更是冷清了。

小樓地下一層,牆上吊著兩個面貌全非的青年,寬大而又簡陋的房間里一邊布置了一個祭壇,另一邊布置成了刑房。

「你們盜賊團的人到底都去哪裡了,還有讓你們打探的監察廳的布置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快說,不然燃燒你們的靈魂」,一個面貌醜陋的侏儒奮力抽打著兩個青年。

面色蒼白的中年人走了下來,「算了,將他們殺了,給庫珀長老獻祭吧」。侏儒面帶謙媚的跪下,點頭應是。中年人厭惡的看了一眼,轉身走了上去。

二樓一個大的房間里,幾個長老環坐在沙上聽萊達彙報。

「這麼說,這個盜賊團團長被抓,成員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了」,一個衣著華麗整潔,面容英俊的中年人自語到,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的扶手,「不簡單啊」。

坐在中年人旁邊的在黑色披風裡的身影渾身環繞著黑霧,其他三個長老遠遠坐開,只有中年人安閑自得,黑色披風冷哼了一聲,「那個叛徒阿克曼的位置查到了嗎」。

萊達渾身戰慄,幾乎就要摔倒在地,中年人輕輕一揮手,帶有死氣的寒冷從身上消失,「查到了,不過他在的旅店是監察廳的高層駐紮的地方,防備最是森嚴」。

中年人點了點頭,「野蠻人科多夫呢」。

「也查到了,就在阿克曼所在旅店的隔壁一家旅店」。

「我們想知道具體房間」,旁邊一身黑色輕質皮甲將雪白纖細的腰肢和圓潤的大腿都裸露在外的妖媚女子問到,一側臉上紋了精美的蛇紋。

「這個沒有查到」,萊達身子弓著,頭低的已經不能再低。

「你叫萊達是吧,已經做的很好了,下去將具體地址告訴萊曼,然後找萊曼支一些費用,好好消遣消遣」,中年人語氣溫和。

「謝謝副團長大人」,萊達倒退著出了房間,渾身冷汗。

「埃維莉娜,你怎麼看」,岡特副團長面向妖媚女子。

埃維莉娜扭動了一下腰肢,「我看我們還是將主要精力放在小科多夫身上,至於阿克曼那邊,看情況而定,反正宗教裁判所請我們來主要是為了小科多夫,給他的價錢值得我們冒一次險」。

黑色的身影身上黑霧翻騰,冷冷的聲音像來自地獄,「庫珀長老跟我只管阿克曼」。

「那好,就這麼定了」,岡特一拍手,「哈巴克長老您跟庫珀大長老去對付阿克曼,我們剩下的人就去搶小科多夫」。

「古爾丹伯父,我們是不是將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這樣他們就不敢往裡闖了,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對手非常的強大」,奧黛麗看著手中的情報,面向古爾丹。

「在德羅行省和西北行省之間是巴伐行省的一處荒原,這幾百里路是盜賊和劫匪出沒最頻繁的地方,如果不能在沙爾克消滅一些對我們虎視眈眈的狼群,我們會在那處荒原遭遇到更多更凶很的狼群」,古爾丹帶著輕鬆的笑容,「你越來越像你父親了,公爵做事從來都是膽大心細,所以在監察廳的歲月里,才能將以前名聲不好的監察廳帶到如今的位置」。

「是」,奧黛麗聽到古爾丹提到自己的父親,情緒有些低沉。

「布萊恩家族能夠在帝國的權力中心周旋幾百年,家族已經積累了強大的力量,布萊恩家族身後站的是堪比眾神的火焰領主,在我們這隻隊伍中,有布萊恩家族的精銳力量,其中一個是你的堂叔,他和你的父親都是火焰領主在人間的代表人」,古爾丹深深看了奧黛麗一眼,「奧黛麗,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強大的力量隱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但是,在人間總能看到他們存在的影子」。

古爾丹看著連筆挺的身形都帶著卡恩影子的奧黛麗,,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回想起了卡恩公爵對自己說過的話。

在書房裡,卡恩一有機會就專心的注視著自己夫人的畫像,筆挺的背影第一次微顯蒼老,「古爾丹,我還有一個堂弟,但是他不通世情,一心追求更強大的力量,這一路下去,奧黛麗就拜託你了」。

古爾丹沉默了片刻,「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我早該下去陪她了,分開的日子,她寂寞,我也寂寞」,卡恩眼中濃濃的深情化成萬般愛意投射到畫像上。

「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有奧黛麗,你走了,他們怎麼辦。」

「他們也都成人了,布萊恩家族的子弟都要獨自去面對風雨,這是我們家族的傳統,只有從風雨中走出來,才能被家族承認」,卡恩一頓,「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奧黛麗,我答應過她的母親,讓她過自由幸福的生活,可是她現在正沿著我當年的足跡在走,這樣下去她不會有幸福」。

「奧黛麗是個好孩子,她會和你一樣優秀,這是你傳承給她的」,提到奧黛麗,古爾丹像個慈祥的長。

「不,老兄,她是我的女兒,奧德最美麗的女孩,她應該像她的母親」,卡恩帶著驕傲,喃喃說道,「一樣溫柔,一樣寬容,而不是像個男人一樣到處拼殺」。

卡恩語氣轉冷,「在我去了之後,如果這一路上奧黛麗變的越來越像她的老師聖巴拉克先生,到了西北行省后,你就把家族的力量交給她,如果她變的越來越像我,你就把布萊恩家族的力量交給她的哥哥巴雷特,就不要讓她背負重擔了,讓她自由的去飛翔」。

古爾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奧黛麗,你從小在聖巴拉克先生那裡長大,不知道布萊恩家族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你放心,這次不會有人從這裡佔得什麼便宜的」。

奧黛麗抿著嘴,動人的俏臉上一絲憂鬱,父親,你從沒告訴過我這些,真的不想我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嗎,那麼前方的路我該如何去走。

「伯父,能帶我去見見我的堂叔嗎」,奧黛麗輕輕吐了一口氣。

像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樣看著奧黛麗心裡的變化,古爾丹有些心疼,公爵啊,當初你就不應該把她帶進監察廳,「走吧,他是一個會讓所有人戰慄的強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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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與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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