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步認識

瑞盈看著倆小丫鬟端著洗漱用品進來，立刻給她們身後跟進的年近五十的管家趕了出去。

他一進門看著還傻獃獃的瑞盈道：「少夫人，以後這都得您來伺候主子。」

「嗯？」瑞盈一愣，隨即明白這位管家的弦外音，原來這些都得我來做啊。

「林叔，還不都一樣。方姑娘……瑞盈初來什麼都不熟悉，不用麻煩了。」顏浩烈自己動手擦了把臉說。

「沒關係，我今天會好好熟悉的。」瑞盈走向管家說，「不過得勞煩管家帶路。」

「少夫人客氣了。」林管家躬身道，發覺這個少夫人還算乖巧。

「沒事，日後還請管家多多照應。」瑞盈微微福身，她知道相公貴為將軍和別人不一樣，日後恐怕還有不少麻煩。

「不敢，老奴自當效力。」林管家躬身道，同時知道這位少夫人恐怕也不弱。

顏浩烈看著他們一搭一唱的開始換喜服，這次逼婚府里就林管家知道，所以看到兩人還穿戴整齊沒感到驚訝。

「我來吧，相公。」瑞盈眨著大眼，動手給浩烈換衣服。

顏浩烈本想推託，但林總管這古板的老頭在還是算了吧。看著她還算熟練的動作，浩烈道：「不錯嘛小丫頭。」

「那當然，我大伯一直是我在照顧的。」瑞盈挑著眉兒看著他說。「我本事多著呢，以後你就知道。」

「拭目以待。」浩烈輕笑，想想生活里多個妹子也不錯。

當瑞盈跟著浩烈來到大廳吃早餐的時候，見到了他四個孩子。他們已經先坐了，看見他們走來，起身見禮。

「爹。」四人異口同聲，很不錯的感覺。

瑞盈掃視了一下，從「階梯式」的身高可以看出他們的排行。個最高的，單手負立，小老大一個。老二、老三，就不怎麼樣了，心情全寫在臉上。小四，一個小女娃，水嫩嫩的很可愛。

「怎麼不叫人，沒規矩了嗎？」顏浩烈站在桌前道。

瑞盈知道這些小鬼心裡的想法，輕輕抿了下嘴道：「沒關係，以後見到就點個頭打個招呼，必要時就叫我方姨吧。」

對於瑞盈的讓步和大方，讓林管家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說句實話，這丫頭長的真是水靈，若一切不是裝的那麼真心侍她如主又何妨？

顏浩烈聞言也望著丫頭淺淺一笑，「不好意思。」

瑞盈搖了搖頭，「沒事，坐下吃飯吧，你不餓嗎？」

顏浩烈一坐，大家也都跟著坐了。

席間沒有人說一句話，小美瑩吃著哥哥喂來的粥，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卻始終盯著瑞盈看。

瑞盈同樣望著小不點說：「你叫什麼名？幹嘛盯著我看？」

「因為你很漂亮，瑩瑩長大也會這麼漂亮嗎？」小美瑩說完一口含下子峰喂到嘴邊的米粥問。

「當然，說不定更美呢。」瑞盈微笑著說。

顏子峰看著對面的後娘，不得不承認她貌美，但俗話也說女人越美，心腸就越毒。

「瑩瑩，你沒聽說女人越美心越毒嗎？你那樣子剛剛好！」顏少群啃著饅頭說，他的心思和大哥一樣，只是人家沉得住氣。

聞言瑞盈只輕輕一笑，繼續挑著小米粥邊吃邊玩。倒是顏浩烈板了板臉，正想開口說兒子的時候卻被瑞盈輕踹了一腳，並朝他搖了搖頭。

「一會我要上朝，你在無聊的話可以去我書房找書看。」浩烈掰著饅頭說。

「算了吧，她能認識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顏卓溪輕蔑道。

顏浩烈見幾個兒子越來越過分忍不住低喝：「卓溪，你太放肆了！瑞盈怎麼說也是你長輩，夫子沒教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嗎？」

「小孩子嘛，無所謂的。你太嚴厲了，會嚇著瑩瑩的。」瑞盈的笑容消失，被人說閑話畢竟不會再開心了，「上午我會讓管家帶我到處走走，你別擔心了。」

「主子，少夫人說的沒錯，老奴會帶她到處走走，您儘管放心。」林管家躬身道。

「那就一切拜託，我先走了，備馬！」顏浩烈起身後，瞪了眼兒子才走出大廳。

瑞盈看著小美瑩撇撇嘴，抓了個饅頭回了內院。

天蒙蒙亮，瑞盈發現顏浩烈躡手躡腳的起身了，出於好奇丫頭裝睡，等他出了門立刻披上衣服跟了出去。

環環繞繞的瑞盈知道他想去練武場，因為將軍府她已經轉了很多天了，保證絕對不會迷路的。

「爹，早。」顏子峰、顏少群、顏卓溪都在場，小美瑩竟然也起了，真是了不起啊。

「早。」顏浩烈一身白色長袍挺飄逸的感覺，「幾天沒陪你們練了，今天看看你們有沒有進步。卓溪，扎馬步去。」

「爹，還扎呀！您什麼時候教我槍法？」卓溪聞言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什麼時候你把馬步扎穩了，再什麼時候教。快去！」顏浩烈嚴肅的說，看來他對兒子學習方面倒是挺嚴格的。

「哦……」卓溪撅著小嘴上了半人高的木樁，紮下了漂亮的馬步。老實說對一個十歲的小鬼來說，這一個騰身上樁已經算是不錯了。

「子峰，拿槍！」

顏子峰聞言，嘴角微揚，閃身晃過武器架，操起了一把長槍。單手持槍，足下微點，身影快若閃電的攻向父親。「接招！」

顏浩烈對於兒子的攻勢只閃不攻，顏子峰見父親輕鬆的樣子，猛的加快了攻勢。不僅攻勢加快，手上的槍穿、刺、划、打也力道十足。

顏浩烈對於大兒子的表現還算滿意，眼中的有了一絲的讚賞。但堅持不了多久，槍就到了浩烈的手裡。

「哥哥，好棒！」

「好棒！」瑞盈的歡呼和小美瑩的歡呼重疊在一起，只是兩人誇的是不同的對象。

「瑞盈？」顏浩烈看著那牆邊的纖細身影道。

「啊？啊——」瑞盈這才發現自己一興奮蹦出了藏身之所，捂著叫出聲的小嘴，立刻閃到牆壁後頭。

「呵呵……」小美瑩捂著小嘴，咯咯的笑著。

「哼。」顏子峰看著那有些幼稚行為的後娘也忍不住笑了。

「白痴！」少群嘀咕。

「都被發現了還躲？出來吧。」顏浩烈臉上有些濃重的笑意。

「嘿嘿……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好奇你這麼早出來幹什麼。」瑞盈低著頭走來，小手把玩著自己腰上的花穗說。

「早起練功啊，誰象你啊，睡的跟豬似的！」木樁上的卓溪道。

「呵呵……方姨是豬豬啊！呵呵……」小美瑩聞言更樂。

「喂，我哪有啊！練功不是早起就有用的，它呀在於一個勤字。」瑞盈起身並沒梳頭，一頭黑色長發直垂腰跡。

「嘴把式！」少群和卓溪同聲喝道。

聞言瑞盈滿不在乎的笑笑，走近了顏子峰說：「你的下盤功夫不錯，槍法不限於招式懂得靈活運用，但手臂力量和內功不及。想把這槍架在你爹脖子上……」瑞盈緩緩看向顏浩烈，邪惡的笑了笑，笑的顏浩烈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我教你一個方法，等你爹上朝後你來找我。」

顏子峰聞言望了身邊的兄弟一眼，老實說這個後娘不錯，為什麼兩弟弟對她那麼反感。

「那我讓管家給你送去好了。」瑞盈知道他的難處說。

「瑞盈，你懂功夫是不是？」顏浩烈聽他分析兒子的優點、缺點頭頭是道的於是這樣問。

「我不否認。」瑞盈輕輕一笑道，「你們父子慢慢練，我去廚房幫忙好了。」

子峰看著遠去的纖細背影道：「爹，她真的是在鄉下長大的嗎？為什麼她身上沒有土氣？為什麼身在鄉下，雙手還那麼細滑？」顏子峰在這十天里發現了不少問題。

「子峰，看來你進步不小！沒錯，她的底牌可能與她現在的身份剛剛相反。」顏浩烈不是沒有感覺的，鄉下姑娘面對幾個兒子的挑釁早就沒教養的破口大罵，那裡會懂得容忍。

「爹，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撐不住啦！」木樁上的卓溪大叫。

「撐不住也得撐，敢掉下來，別怪我請你吃竹筍炒肉絲！」顏浩烈瞪了眼老三道。

「爹，那您倒是檢驗檢驗我啊！看劍！」少群話音未落就一劍刺向父親。

「哥哥，抱抱！」小美瑩特愛纏大哥，只要有空就扒著人不放。

子峰中午想找爹說話，不想路過書房時，他看到瑞盈在書房看書。躡手躡腳的靠近才發現，她手裡拿著的竟然是爹最珍愛的一本兵書。

「她識字！」

「誰！」瑞盈低喝。

「少夫人，是老奴啊。」正當子峰以為自己行藏暴露的時候，林管家端著一托盤進來了。

「林管家。」瑞盈放下手中的書，看著林管家把自己要的東西放到靠窗的書桌上道，「謝謝您了。」

「少夫人，不用客氣。其實您想練字，直接用主子的就成。」林管家道。

「不用，他的東西那麼貴，給我塗鴉浪費！」瑞盈起身來到書桌前，開始添水磨墨。「林管家，您從進門開始就老盯著我看是不是有什麼事？您但說無妨。」

「少夫人果然目光如炬！」林管家躬身道，「請恕老奴無禮。老奴猜想少夫人您應該不僅會認字，寫字這麼簡單吧。」

聞言瑞盈抬眼看著眼前看似和藹，心思卻縝密異常的老管家笑著說：「林管家，您不愧是閱人無數了。不過我大伯說了，女家無才便是德，您還是幫我保密的好。」

林管家聞言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那就好，其實老奴這麼放肆的直說是有原因的。後天就是皇上的六皇子滿月之喜，各大官員都將攜眷參加。」

「哦，原來如此。我想我可能不會參加的。」瑞盈拿起一隻狼毫蘸了蘸墨汁說。

「為什麼？您是將軍夫人，新婚不過半月，若您不出場身份地位恐怕……」林管家看著瑞盈皺著柳眉似乎不懂這裡頭的厲害於是道，「您若逛街碰見其他府上千金或是夫人，她們必然會挖苦嘲弄一番。」

「喔，您在擔心這個，放心我不會出門的。」瑞盈笑著說，同時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四個字，「為了這四個字，我想我是不會出席的。」

林管家看著紙上剛勁之中略帶秀氣的字跡不僅嘆了口氣說：「老奴……無話可說，只想代三位少爺向你賠個不是。」

「林管家嚴重了。若換做是我，也不會喜歡有個後娘。走，去我院里，我泡壺好茶您喝。」瑞盈擱下筆道。

一直不敢亂動的子峰，此時才敢稍稍抬頭，見屋裡沒了人才翻窗而入。

子峰走近書桌，看著那白色宣紙上的四個有力的大字，心中不由一震「父子和睦」目光不自覺的望向瑞盈消失的長廊深處。

「大哥，這真的是那鄉下姨寫的？」顏少群看著眼前大氣的字跡有點不相信。

「嗯，就在林伯面前寫的。」子峰一手抱胸，一手端著茶杯有下沒下的喝著說，「我想她該是個好人，爹常說，字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

「可是……哎呀，反正有些看不慣啦！」卓溪看著那「父子和睦」有些動搖，其實他心裡就是不滿意人家長的比他娘好看而已。

「她真不出席後天的喜宴？」顏少群有些害怕，「那這樣算不算欺君？」

「算吶。不過你不說，我不說也沒人知道，大夥都不會在意一個填房是否會出席。」顏子峰走道窗口說，「我想咱這後娘的來歷不簡單，你們還記得她給我的錦囊嗎？」

「怎麼了，哥，是不是你走岔氣了？」少群緊張道。

「你才岔氣呢！」子峰迴身瞪著二弟喝道，隨後才說，「按她說的去行走經脈，一周天後就會感到通體舒暢。若練上小半夜，真能精進不少。」

「那有怎樣！」卓溪眨眼道。

「笨，這說明兩點。」子峰單手插手，一手放下茶杯比了一個手指說，「第一，她會武功，而且內家修為也不錯。第二……」比兩個指頭說，「她不會武功，但精通武學。」

「不會吧！」少群和卓溪兩人雙手環胸的說。

「要不咱試試？」少群道。

「怎麼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