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將軍府遭襲
夜晚,瑞盈失眠。水靈的大眼望向窗邊的睡塌,竟然發現浩烈也沒睡,正枕著雙臂透著窗戶,望著窗外的星月發獃。
「在想芮親王的事?」瑞盈翻身趴在床上支著下巴說,兩小腳丫在身後搖晃著。
顏浩烈沒有動,也沒有移開看星月的眼,柔聲道:「是。我擔心金羚江山,擔心自己的下場,更擔心你和孩子們的安全。」
聞言瑞盈甜蜜一笑,看著他在夜幕下發亮的眼眸說:「你人真好,我發現自己的心已經失去的自我,藏著的只有一個叫顏浩烈的男人。」
浩烈聞言望向了床上的小可人說:「過來。」
瑞盈大眼一眨,一骨碌爬了起來,蹦上了顏浩烈的睡塌,鑽進了他的被窩。側卧在浩烈懷裡的瑞盈看著窗外的星月,聽著那沉穩的心跳閉上了眼:「我希望這刻能永遠暫停,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覺。」
浩烈懷裡美人的身子,聞著瑞盈發間的清香淡笑著說,「我也是。」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夜空星月,同樣有人也不能眠。
顏子峰屈膝坐在窗台上,靠著窗框看著夜空的半輪明月,腦海里浮現的都是瑞盈的影子,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哥,你怎麼還不睡?都過三更了。」山群半夜醒來,看見大哥坐在窗台上說。
「我想娘親了,好想好想……」子峰望著那明亮的月,雙手環胸的說。
聞言,少群掀開被子下了床。走近子峰后,斜靠在窗戶邊同樣望著那星空說:「我也想啊,而且越想越怕。」
「為什麼?」子峰側頭望向小自己兩歲的弟弟說,「是不是你發現想娘的時間越來越少,腦子裡出現最多的卻是方姨?」
「哥!」少群瞪大了眼說,「你也這樣?」
「是!」子峰又望向夜空說,「方姨是好人,比二娘還好。我們算是好福氣,兩個後娘都那麼善良而美麗。」
少群雙手環胸望著夜空閃亮的星星說:「你看,這星星多象方姨那雙大眼,一閃閃的挺可愛。」
「你倒是挺會變的,當初和她作梗最厲害的可是你。」子峰聞言樂了。
「唉,人家有眼睛會看的嘛,我一向是實事求是的!」少群歪了歪腦袋說。
此夜兩兄弟就這麼聊聊天,看看星星的渡過了。
天蒙蒙亮,顏浩烈醒來發現懷裡的人兒不在了,撐起上半身抬眼,那倩影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
「醒了?」瑞盈看著鏡子里的他說,「水給你盛好了,快去洗臉。」
「今兒,你可真早。」浩烈爬下床說。
「我陪你們一起練功不好嗎?」瑞盈朝他皺皺鼻子說。
「當然好了!」
練武場
子峰和少群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卓溪還是老樣子耍著他的「猴拳」,看的美瑩咯咯笑著。新來的莫籬和秦濤侍立一旁,只是兩人少了在皇宮裡的嚴謹,臉部肌肉不在緊繃繃的。
少群搭著大哥的肩膀打著哈欠,不想被相攜走來的小可人驚的合不上嘴巴,「哥,快看!」
子峰其實早就看見了,方姨今天穿上了爹特地為她定做的勁裝。「帥呆了!」
「少主、將軍,早!」莫籬和秦濤抱拳道。
「早!」瑞盈淡笑著點了下頭。
「方姨,看不出來你穿勁裝挺好看的,真像俠女!」少群道。
「我本來就是啊。」
「我覺得勁裝比較適合你啊,方姨。」子峰大量著瑞盈說。
「你小子眼光不錯。」瑞盈別有深意道。
這時林管家急匆匆的走來,「主子,宮裡來人,說皇上急詔。現在人在外頭等著呢。」
「爹!」聞言大大小小多緊張了起來。
「不用擔心,可能皇上今日早朝有些事宜要顯跟我商量下。你們呆在家哪兒都別去,好好聽方姨的話。」顏浩烈看著子峰、少群道。
「我們知道。」子峰點頭。
「瑞盈,若我中午不回必定會讓人傳話,晚上若是要過掌燈十分的話也會讓人傳話。不要擔心知道嘛,家裡一切拜託。」顏浩烈拉著瑞盈的手說,有神的大眼緊緊盯著那雙水眸。
「放心,我會的。家裡你不要擔心了,我會讓親衛寸步不離孩子們的。」瑞盈還是微笑著不急不予的說,若她急了浩烈定走不安心。
「謝謝。」顏浩烈聞言就這樣在大夥面前吻上了瑞盈的額頭,然後毅然轉身離開了院子。
看著浩烈離開的身影,瑞盈眼中的柔和換上了一絲堅定。她轉身望向子峰和少群,「子峰、少群,你想不想有所造詣,助你爹一臂之力?」
「當然!」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三的少年堅定的回答。
「好,那麼從現在起,你們要做好吃苦,吃疼的準備!」瑞盈的神色一下嚴肅起來,她必須讓這有些弱勢的家變的強一點。
當日朝中果然是軒然大波,不少保持中立的大臣一夜間全倒向了芮親王,形勢一度緊張起來。顏浩烈與數位持掌兵權的大臣留於御書房密談,直到夜幕降臨。
回到家中,瑞盈吩咐下人熱了飯菜陪坐一旁,但一碗飯下來浩烈沒有說一句話。瑞盈也不開口,就這麼默默的陪坐,她知道他的心已經很煩了。
顏浩烈放下空碗和筷子,看著眼前明麗動人的丫頭說:「我……可能會在皇宮住幾天,不會來了。林管家會武功,頭腦冷靜,若是有事找他好了,不要慌知道嗎?」
「知道。」瑞盈讓下人收走碗筷說,「家裡,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平安,我們就會平安。」
「瑞盈!」浩烈深吸了口氣,把丫頭擁入懷中說,「其實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瑞盈窩在這溫暖的懷裡無比的安心,她微笑著說:「我是方天成的侄女,不是一般人,你儘管放心。」
「瑞盈……」
小爺們的院里靜靜的,卓溪和美瑩已經睡下了。可顏子峰和少群房裡的燈還亮著。
「少爺,疼嗎?」秦濤給子峰上著葯問。
子峰年輕白皙的背上、腰眼上都是一條條細竹簡抽打的痕迹,「還好啦!」子峰咬著牙說。
「方姨,手太狠了點吧,很痛啊!輕點,拜託!」少群趴在床上叫道。
「少爺,其實不是少主手狠,你們的動作確實太慢了。若是真遇了敵,你們只有挨打的份。」莫籬幫少群傷著葯說。
「那用不用動竹簡啊,家法也不過如此了!」少群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少主手下有分寸的。我們那會練功,少主手裡拿著的可是細藤,那傢伙可比竹簡厲害吧。」秦濤淡笑著,回想過去也挺有意思的。
「那方姨練功的時候,你們總督手裡操什麼傢伙?」子峰突然也成了好奇寶寶。
「細鞭!」秦濤和莫籬兩人同聲道。
「哇,細皮嫩肉的怎麼可以啊,他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嗎?」少群大感意外。
「少主很聰明,也肯吃苦。挨了三四天的打,總督就很難再近她身了。」莫籬道。
「少主後來訓練我們的時候說,這麼訓練是因為要你記住疼。因為知道疼才躲的快啊。」秦濤也道。
「有哲理啊,痛!痛!痛啊!輕點兒!」
就這樣,子峰和少群天天接受瑞盈嚴苛的緊急訓練。內容很雜,基本功、內家調息、反映速度、拳腳劍法、直至輕功。
同時秦濤負責卓溪的調教,莫籬帶美瑩練字讀書,兩人兩天一輪流。
時間一天天的過,子峰和少群背上幾乎被打爛了。少群有些受不了了,正當他們心起怒意對瑞盈嚴重不滿的時候一聲「誰!」打斷了他們的憤慨。
「莫籬的聲音。有動靜,出去看看。」子峰顧不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套上衣服就去開門。
就在開門的這一刻,一把透著寒光的劍迎面襲來。子峰側頭閃過,看著近在咫尺的劍身,屈指彈開了它。卻意外對方後撤了一步,持劍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
「臭小子,果然進步不少。」黑衣蒙面人似乎早知道他們的功夫會有長進。
「你是誰?」少群從窗戶望出,林管家帶著侍衛來了。
「取你二位人頭的人!」黑衣人不再廢話,攻勢突見凌厲,顯然剛才並未儘力。
子峰一邊招架一邊對著弟弟說,「你走,去保護美瑩!」
這邊話音還沒落,那邊就響起美瑩號啕大哭的聲音。
「糟了,快!」子峰情急之下,運起一掌,全力拍向黑衣人。那黑衣人盡整個飛出門外,子峰一驚非同小可,跟出看個究竟。
他撤下黑衣人的面巾,發現他口吐鮮血,已經不醒人世了,「還好有氣……」子峰沒殺過人,自然心裡會慌。
「哥,快截住他!」
少群的聲音傳來,子峰迴頭一看,美瑩已經在黑衣人手裡了,「放下我妹,否則……你們全都得死!」子峰顧不得再去思索自己的神力,沖向黑衣人就是一擊側踢,為了避免傷害到美瑩。
黑衣人單手接招,子峰看著他向自己腹部探來的手,下意識收腹彎腰。見他腿動,自己的腿也不經大腦的反射出一腳,壓的黑衣人心驚:「方瑞盈,果然把什麼都教你了!」
「你說什麼?」子峰不明白。
「既然如此,就不能再留你了!」黑衣人準備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陣陰風襲來,「妖女!」
子峰、少群望向來人,原來是方姨。方瑞盈一臉寒霜,望著抱著美瑩的黑衣人道:「放下顏美瑩,我放你一條生路!」
「放了她死的更快,誰會相信你勁衣樓妖女的話!」黑衣人有些畏懼瑞盈,他看了看哭的稀里嘩啦的美瑩說。
「你不放照樣死很快!」瑞盈話音未落,只見一晶瑩如冰的東西一閃即逝,沒入黑衣人的額間。
黑衣人一震,額間破了個小小窟窿。瑞盈飛身而過,在他倒下時接住了美瑩。
「嗚……方姨,瑩瑩好怕……嗚……」美瑩摟著瑞盈的脖子不放,哭的慘烈。
林管家走來,身旁跟著臉色嚇白了的卓溪。管家看著地上的死人說:「少夫人,都拿下了,剩兩個活口……但服毒自盡了。」
「沒事,把屍體處理掉!還剩一個關地牢去,等將軍回來再作處理。」瑞盈一臉寒霜未退,看著林管家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子峰、少群、卓溪更是瞪著大眼,怔怔的望著瑞盈。方姨是勁衣樓樓主?那怪她能治好林少的腿,方姨真是真人不露相!
大堂燈火通明,瑞盈臉上寒霜退去。這會坐在桌前硯墨,面前攤著信紙,似乎要寫信。
子峰抱著瑩瑩哄著,小丫頭似乎受驚不小,大眼裡始終濕漉漉的。
少群撫著腰,緩緩的僵著身子在桌旁坐了下來,「方姨,你真的是勁衣樓的人?」
「猜對一半,我是樓主。」瑞盈拿起筆蘸了蘸墨說。
「怎麼可能!你不是在雪琅山嗎,勁衣樓是在山下鎮北。」子峰道。
「雪琅山終年積雪,山顛至陰至寒,沒有一定內功的抗衡根本上不了山。因此親衛初級門檻就是勁衣樓,通過少主考核才能上山頂繼續訓練。」秦濤侍立一旁說。
「哦,那你怎麼不早說。在杭家,可以省我和爹很多口水啊。」子峰背才輕輕靠上椅背就疼的齜牙咧嘴的。
「哈,你還好意思說啊。你們一口一個魔女的,我怎麼承認吶!」瑞盈寫罷信箋,吹乾墨跡說,「過來簽字啊,拜託。」
「給爹報平安?」少群接過信箋看到。
「是啊,今天的事肯定跟芮親王有關。若不跟你爹說一聲,等他從其他渠道知道此事,就等著挨罵好了。」瑞盈支著下巴說,「看什麼看啦,快簽!」
「好。」子峰首當其衝,最後是美瑩。
瑞盈收好信箋直接交到莫籬手中說:「你馬上進宮,把信親手交給將軍。」
「是!」
一切搞定,子峰和少群回到屋裡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兩人思緒亂糟糟的睡也睡不著了。
少群看著一旁床上的大哥說:「哥,方姨的訓練有門啊。想不到追著我們打……嘿嘿也能練功喔?」
「嗯,我覺得自己反應、洞悉力、內力都有長進。那唯一的活口,竟然傷在我手下?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子峰趴在床上感慨著。
「我們這邊都開了打了,不知道爹那邊怎樣。」少群挪了下身,牽動背上的傷疼的直喘氣。
「應該不會有事的,等莫籬回來問問就知道了。快睡,明天還有竹筍炒肉吃!」子峰沖著枕頭迎面壓了下去,「好痛啊,拜託讓我睡著了再痛好不好?」
「哈哈……」少群抱著枕頭笑個不停,「我還以為你是硬漢呢,原來大哥也怕痛喔?」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