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發展新策略:拍電影

第四十六章:發展新策略:拍電影

晗子和趙詩人得到這至寶的書稿,異常興奮,好似看到了山河鎮的美好未來,就差沒要舉行歡慶大會了。孔爺爺的書稿原名是《山向河的懺悔錄》,晗子趙詩人想換一個名稱,因為最近有一部非常流行和感人的電影《雲水謠》,於是取名《山河戀》。想來其中有一種緣分——山河鎮的名字和山河戀名字相似——就更增對未來的信心。

是否要借鑒《雲水謠》中的台詞和場景呢?或者是不是拿著這本書去請《雲水謠》的導演再來拍攝,來個「姐妹篇」?想來孔爺爺的故事是真實可靠的,而《雲水謠》是一個商業大片,有很多虛構的成分,於是更添信心,覺得這《山河戀》拍攝下來,定能超越風行一時的《雲水謠》!

這個想法在全鎮宣傳開來之後,由於全鎮人對於電影和藝術都有一種愛護之心,紛紛表示支持。幾位由於鎮里引進轉基因和雜交的種植水果的技術,賺得到很多錢的人,比如林興權,自從兒子被抓走進監獄之後,他想盡一切辦法想把兒子救回來。可是在周旋過程中遇到一個大問題,那就是錢的問題。「沒錢誰跟你辦事?!」他跑了將近3個月,遇到了貪婪的律師、官員、熟人,總結出這麼一個黃金定律,「有錢好辦事!沒錢辦屁事!」,最後以這個黃金定律發奮賺錢。如今已經有點規模了,就大打出手地對這部電影進行贊助,「有錢什麼事不能辦成?不就是拍電影嗎?拍!」

於是林興權成為了該部電影的第一個贊助者,一出手就是3萬,讓很多沒見過大錢的人都懷疑他是不是以前當村長時候貪的。不過這三萬塊錢正好可以買到了拍攝電影所需的各色儀器和工具。愛林興權的大打出手下,各家都不甘落後,紛紛出來捐錢,總計得到了20萬的投資,還不到半月,劇本還沒有改編出來,就籌到了這麼一大筆錢讓晗子趙詩人異常興奮。

雖然趙詩人有藝術氣質,但是具體的一些拍攝技術和流程卻不怎麼清楚。於是找了一個時間到市區,順便到市裡去籌集各色需要的設備。在一個網吧Baidu貼吧發了一個帖子,名為「本人有志於自己拍攝電影,請問具體流程如何?」,沒想到沒有等幾分鐘就有答案出現在百度最佳答案上,具體步驟如下:1.企劃;2.文字劇本;3.故事腳本;4.造型與美術設定;5.場景設計;6試拍,7.拍攝;8後期整理製作;9總檢和審核;10.攝影與沖印;11.剪接與套片;12.配音、配樂與音效;13.試映與發行。還有很多專業問題解釋,讓趙詩人長了很多見識。

於是他興緻勃勃地想去試拍,請了鎮里理髮的師傅當做美工和化妝師,因為這種滿臉灰塵的妝誰都會化,甚至自己到地上抓一把灰土往臉上一蹭都感覺像是在打仗,整個電影都是平民,不需要專業的化妝師。當然除此之外還要有煙灰和爆破特效出現,於是又用鎮民火燒田埂或者火燜燒垃圾製造戰火的硝煙。另外請花娥學各色人物的聲響,在別人中彈死去的時候,喊上一聲,或者對一些演員做些配音。還有很多道具之類的,都情鎮里做手工的做了一些簡單布置,其他的電影製作軟體Authorware等技術層面的工作則交給晗子。

晗子和趙詩人看了這本攝人心魂的大作之後,感慨萬千,「字字都是真情感,情感都是大情感!」,於是更加增添了拍成大片的欣楠「即使晗子不把它拍成電影,這部書也能成為本年度最暢銷的書籍!」。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準備,把場地、道具、服裝、假槍支等等都購置好了。晗子則專心用這一月時間改寫劇本,一月過去他已經反覆斟酌批載5次,寫成第一幕《戀之始》。由於他是一位詩人,故而第一幕寫的極為唯美,拍攝不得不弄些唯美的桃花來拋散,做個「天女散花」的特技,所以很多小孩被叫去收集初春時節的桃花花瓣,放在籠中。現在第一幕的所有工作都準備好了,只欠演員了。

演員請誰呢?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從現在演藝明星收入巨高以及一般人都願意通過潛規則成為演員的事迹,就知道那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啊。於是晗子和趙詩人都決定海選,以表示民主和公平。全鎮人很單純,平日在電視上見多了住在山河苑裡的演藝大腕,感覺他們就是神,就是他們的夢中情人,絕對偶像,現在自己有機會演一個角色,都像朝拜似的紛紛前來應試,擠得鎮政府(其實就是一個簡易的木房,和現在鎮長高樓大廈差別巨大!)水泄不通,好像這個電影已經拍出來要公映似的。鄉親們極為質樸,領導、群眾甚至各色死人都有人願意演,唯獨沒有人願意演日本鬼子。

這第一幕試拍,就有這麼多人前來,讓身兼導演和編劇的趙詩人很是來勁。多年前,自己作為一個純正詩人走向社會時,面臨懷才不遇和邊緣化的境況,即便是僅有的一次簽售會也沒有這麼壯觀(當時只來了幾個討厭詩歌的小說家來罵他,吵得很壯觀),如今的狀況真是令他信心倍增,心潮澎湃了,澎湃得他有點想喊起來了,於是他跳了起來,跳到門前的大桌子上,高喊:拍好電影,走致富路!

沒想到下面的群眾竟然異常配合地喊了起來:拍好電影,走致富路!一連喊了5聲,讓趙詩人激動地要飛起來了。想來淳樸的人們雖然看上去俗氣,但是對於藝術有一顆善意,有一顆追求的心,只要這樣的民眾在,藝術有希望,前途有希望!

他險些要哭了。

他止住了淚流,終於和大家說正事了,可是剛要開口說:我們現在開始選演員,選主角!一個男後生,一個女姑娘。大家就哄得一聲就議論開來了,吵的一窩粥。趙詩人耳朵有點受不了,不快地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可是大家不但沒有聽從趙詩人的指揮,反而議論得更加熱烈了,這讓趙詩人不得不得出一個議論:民眾固然有可愛之處,然而教化不良,心智不正,不利管理。

正當趙詩人在感慨民眾的兩面性之時,群眾竟然再次不約而同的叫喊起來:「男一號,吳鎮長!女一號,若菲妹!」此喊聲比起當初文革時候批鬥的聲音都大,險些沒有把鎮政府的木屋震倒。

可是沒有把木屋震倒,反而把裡面的人震倒了,屋內的一些幹部都一臉驚嚇地從屋內跑了出來,各各神色凝重,都以為是百姓來鎮政府抗議來了。其中晗子最為焦慮,可是一出來,情況頓時變了:那震天的喊聲變成了歡呼的掌聲。

晗子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原本是要拒絕的,因為作為一鎮之長怎麼能親自去拍電影呢?在中國怎麼會有這樣的鎮長幹部?要是被市裡的幹部知道了,那自己的仕途不是毀了?可是晗子剛一開口說,大家竟然更加齊心地說「男一號,吳鎮長!女鎮長,若菲妹!」。晗子沒有辦法,只有答應。答應的瞬間,大家再次爆出雷鳴的掌聲。

對於大家為何齊聲高呼晗子和若菲,是有原因的。一年前,晗子曾經看著若菲背著吉他為貧苦百信吟唱和創作音樂遠去的背影,心生感慨,覺得天邊頓時因為她的魅力而富於藝術氣質和美。而此後,晗子若菲回來,她總是主動找晗子詢問有關鎮里發生的一些感人事迹,間接了解和直接了解民情相結合,給她藝術創造帶來了很多靈感。漸漸地晗子才發現了自己「創業晗子年,忘記了一件至為重要的事情:愛情。

知己難尋,紅顏知己更難尋。晗子在大學里由於不合群,不能和領導好關係,故而每天獨來獨往。對於愛情是持這個觀點的,所以沒有執意強求,不會像某些男士那樣拉下臉皮跟著某個女生後面時刻傳遞愛慕之意。現在對於那個背影竟然生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又讓他心思不平,讓他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自己平靜等待的紅顏知己是不是就在那一刻出現在自己眼前?

周若菲從學校彈奏而歸,每天都有不同的情緒。傍晚時分晗子都能在辦公室聽到這種蘊含思緒的吉他音,每次他都站起來傾聽。傾聽音樂里傳遞的她的情緒,然後忍不住偷看她在路上由於自然和以晗子緒帶來的行為衝動,如同《雨中曲》的男主角面對於的舞蹈和歌唱。

「她真可愛!」她對自然是極富溫情的。只要心情好,她總會彈著輕快的曲調,用以安慰路邊被人遺忘的花草、路邊獨自遊走的家禽甚至輕聲走向前方觀察鳥兒的行蹤。

「她真憂鬱!」他對周圍的貧苦人家是極富溫情的。每次聽到公車上傳言的一些悲苦之事,她都會很受感染地憂鬱起來,一路不看周圍的美麗風景,獨自在就九曲河畔的青花石上彈奏低鳴哀傷的曲調,然後憂鬱地望遠。

「她真有情!」有時候她憂鬱起來,不顧旁邊飛翔的鳥兒,路邊被踩得發蔫的花草和幼苗,有時候會很溫柔地用細長的繩索把枝幹捆住,助其順利成長。有時叢林麗飛著受傷的小鳥,恐懼不安,她緩緩地搜尋著,用簡單的護理把它們推向安全和健康。

「她真美麗!」這是他不受意識控制而說出的一句話。有一日,她開心如孩子,背著吉他蹦蹦跳跳從遠處回來,因為一大早她就聽到一位農民工和一個服務生訂婚的好消息,沒有幾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他們倆帶著羞澀和興奮的笑臉,感染著她,讓她高興了一整天。她對著路邊健康成長的花,也綻出微笑,唱出天籟之音。一會是路邊的花,一會是天上的雲,一會停下腳步細細觀察河裡的游魚,靜靜沉睡的五彩貝殼還有可以雕成萬千形狀的河岸沙子。她對著它們唱著不同的歌,如同一位自然的歌者,和花、雲彩、貝殼、游魚、細沙一樣美麗。

可是這話卻不幸被辦公室的其他人聽到了,頓時如同發出去的箭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趙詩人竟然如上學孩子一樣,調侃性地代晗子寫了一首詩,名曰《她真美麗》,發表在市區一本雜誌的朦朧詩專欄里。其他的幹部,對晗子的這個言語,大肆傳播。

可是大家卻不知道這個她是誰,由於經常看著晗子和周若菲見面,商量一些看上去神秘不已的問題,讓大家生出無限聯想。最後大家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愛,讓兩個人相遇,讓相遇的兩人相愛,可是這個結論唯獨他們兩不知道,久久不得表達,於是大家又形成一個結論:愛,讓相知的兩人無知。

若菲對於晗子都是好印象,自從人們吟唱《晗子老師有本事》開始,她不但接受了晗子的教導,還在晗子等人的指導幫助下度過了青春期時愛情懵懂和無知,了解到理智的重要,找到了自己追求的藝術之路,也接受了晗子用現代技術對藝術氣質的培養。而時時與他交談關於民眾問題時,了解到他對於民眾的溫情,理智的愛也開始萌動一種衝動。

兩人既然這麼「無知」,那麼就讓咱們助他們一臂之力,上演這麼一出互表心意的好戲吧!

經過多方的勸導和規勸,晗子沒有辦法,不得已試拍第一幕。「你們就試試看吧,一個是鎮長,一個是全鎮唯一一個懂音樂的人,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試不好再換也不遲啊!」趙詩人暗中高興,全鎮在呼喊的時潮年輕人也暗中高興。

晗子飾演孔岱山,周若菲飾演陳清河,並且若菲自願擔綱片頭片尾主題曲、插曲的創作任務。晗子和若菲一看趙詩人的第一幕,頓時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地長了起來,大有小樹變森林的趨勢,十分難堪。

「不行不行!這太難以啟口,太難以啟口了!」

「你懂什麼叫浪漫嗎?我可愛可敬的吳鎮長!人家若菲就懂,對不對?」趙詩人不懷好意地問。

「懂啊,貝多芬的浪漫主義,李白的浪漫主義,歌德席勒的浪漫主義,是吧?」周若菲在學藝術的過程中,有一個很好的老師,他教導學生要學習和領會深層次的藝術。

「呃,呃,對對對!這就是浪漫,你看你個鎮長比個小女孩怎樣?」趙詩人沒有想到周若菲會說「浪漫主義」四個字,以為還是如常人回答的那種「情人節送朵花」、「時常說些甜言蜜語」的浪漫。「沒關係,不懂浪漫沒關係,那你懂什麼,『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啊』?!」趙詩人竟然真的有點導演的氣質哩,頭髮飄散如果加上鬍子的話跟張紀中沒有什麼區別。現在又培養了指導和引導別人入戲的本事,實在不簡單。

「知道啊,但是我沒有,沒有啊……」晗子本來是要脫口說出「沒有愛」的,可是看了微微笑著的若菲就改口說了「沒有啊……」

「你沒有,但是人家孔爺爺有,你現在在幹什麼?」

「拍戲!」

「好,那浪漫點,大膽點!OK,Action!」此話一說,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臉迷惑,等到趙詩人說「好了,開工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散花!」導演一聲令下,思慕和一群小女孩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抓出一把把花朵向上拋去,趙詩人用攝像機對準天下景象拍著。等到天上的花朵由於萬有引力作用,飄下來時,大家定睛一看,趙詩人和身旁的攝像機背花包圍了,好似結婚時候的散花,很是可笑。「還沒有初遇,就結婚了?」大家聽見這話,都哄得一聲笑了起來。

「別笑了,馬上就初遇了!」趙詩人自知不需多說,自己運用唯美主義手法的高妙之處不需要讓沒有多少專業文化知識的其他人知道。理好攝像機后,立馬叫晗子和若菲預備下一幕相遇的場景。

「喇叭響!歡快地!鎮長,快吹喇叭!」此話一說,晗子沒有半點準備,頓時不知所措,然而周圍的人都引導他做吹喇叭的動作,他便趕忙拿起手中的喇叭吹了起來,發出陣陣「嗚嗚」聲。晗子止不住地大笑,因為這聲音有點像多年前詩科的連續放屁聲。

趙詩人作為一個專業的導演,沒有笑,又給晗子下了個指令「快!歡快地吹起來!蹦蹦跳跳地從遠方而來!」這個指令一下,晗子照樣沒有什麼反應,大家同樣給他做了一個奔跑姿態,個個都好似奧運會場地前的靜態奔跑雕塑,於是晗子忍著羞澀和不安,小跑起來,可是這小跑分明達不到導演的要求,導演立即下令「快,跑起來,跳起來,蹦起來!」這話一說,大家哄得一聲笑了起來。

是啊,一個國家幹部,鎮長級的人物,給人的形象就是西裝筆挺,皮鞋錚亮,右手插著兜,左手拿著黑色皮包,後面跟著一群下級幹部,插在兜里的右手時不時伸出來配合學中央領導口音的嘴巴指點江山。怎麼能在百信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呢?企業的領導節日慶賀時候跳個「鋼管舞」還可以,可是在中國這個講究政治形象,以嚴肅為重的國度,怎麼能容下這麼一個形象。要是以後上了銀幕,見諸公眾的話,會造成多少影響,是愛民、與民同樂的代表還是降低官員形象的象徵?

可晗子這時候,還不急於考慮這些長遠的問題,腦中只有蹦還是不蹦的問題?他一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幼稚可愛的動作還是有些顧慮的,要是自己蹦的不好,做的讓人發笑怎麼辦?可他一看周圍的人鼓勵的眼神,特別是準備採花的周若菲鼓勵的眼神,又想「放肆」一回,蹦一回。

最後當若菲由微笑轉成微笑的點頭時,他才決定放肆地蹦跳起來,然後分出一些力氣吹著尚可成調的喇叭曲子。

孔岱山(吳晗之飾)去還百姓家的油鹽,一個人走山路,口袋裡揣著一支喇叭。路上青竹滿山,細風和煦,微雨朦朦,山腰的杜鵑花開得燦爛,就拿出喇叭對著蔚藍的天吹了起來。吹得乃是人家結婚喜樂的曲子《喜洋洋》。頓時林間因為這音樂充滿了喜樂,一些在窩裡躲雨的小鳥和蝴蝶跳躍著出來了。周圍工作的人都隨著喇叭的聲響,輕輕扭動起來。

此時陳清河(周若菲飾)剛好在山上採花而歸,聽見這個曲子正迎聲趕來,就懷著好奇心循音而去。沒有一會他們就在青竹林入口處相見了。喜小子手上拿著鋥亮的喇叭,清河手上的籃里滿是鮮花。

「小哥,你吹的是什麼?」若菲倒是入戲很快,有了藝術氣質就不一樣。

「喇,喇叭。」晗子說著,感覺口有點乾涸,就潤了潤喉。大家聽著都以為他說的不是「喇叭」而是「蛤蟆」,都暗自發笑。在趙導演的指導下以及若菲帶戲的幫助下,終於說的有點像樣了。

「是什麼曲子呢?」

「結婚的曲子。」三次過後,晗子已經能夠說得很好了。

「哦。你嘴巴真靈巧,吹得真好聽!」

「嘻嘻,是嗎,祖上的手藝……對了,」

「啊?」

「你,你要結婚了,可以找我幫你吹喇叭。」晗子吞吞吐吐地說著。立馬被導演切了,說是表達不出作為一個孩子的天真。可是晗子這個時候卻對台詞記得不那麼清楚,竟然說成「你是要婚嗎?到時候喇叭可以我吹!」弄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若菲也瞬時紅了一臉。晗子你,你現在可以再吹一遍嗎?」

「當,當然可以。」晗子竟然很高興地吹了起來。

之後這段時間是歸趙詩人處理的,他要藉機拍攝一些自然風景,弄點象徵主義,拍個鴛鴦相遇到互相依靠的場景。再隨性又拍個唯美的天女散花畫面和彩鳥盤旋的倩影。

趁此空閑,若菲在一旁打理花朵,晗子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前這位清純的女孩子,臉上帶著絲絲的露水,泛著紅潤的光澤,和她手中的那朵花一起印在晗子心中。他的心微微一顫,聽見她說能不能再吹一遍,他和多年前的岱山一樣,頓時慌張起來。

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擺弄著手中的喇叭眼睛四處看著,見到一隻在樹上躍動和歡叫的彩鳥才平靜下來,緩緩地吹出自己最拿手的喜樂。

「小妹,你拿的是什麼?」

「花啊。」

「叫什麼花呢?」

「杜鵑花!」

「哦,這花真美!」

「是啊,滿山都是竹林,滿山都是鮮花。只可惜秋天葉子鮮花都要落地。」

「有紅軍在,這裡永遠是春天!」

「吹喇叭來喜,吹喇叭送花!這籃子花就給你吧!」

清河沉醉喜小子的喜樂,喜小子被清河手中鮮花弄得心煩意亂。他們臉上洋溢著無比

燦爛的笑容,瀰漫在井岡山和平祥和的每片林子和每個山頭。可惜最後被那躍動的鳥兒驚醒,喜小子對著鳥兒歡笑時,清河鼓起勇氣把手中採的花摔入他的懷裡,猛地跑向深綠的竹林。

他們正在入情地演繹這一幕。若菲奔跑,白色的連衣裙隨風而起,如同奔跑的天使。這一幕場景,讓晗子感覺好像失去美好的東西一樣,內心竟然有一點憂傷和不安。不過更多的是一種暖暖的熱流充在內心,他來不及猜想,竟然不安於枝頭彩鳥的鳴唱,因為他覺得它們唱出的似乎就是他當時的心聲。

正當若菲自由的、帶著回眸的奔跑著,異常唯美。竟然攪得晗子心神不寧,好像烈日帶來的眩暈感。卡是當他眩暈時,卻理智生出,發現若菲即將踏入一個小坑裡。於是晗子雙手擺動,快腿如風,疾步向前跑去,然後用一隻手攬住即將踏入小坑卻還在回眸的若菲的細腰。若菲見被人攬住,異常驚奇,立馬用手護住,不想卻碰見了晗子的手。於是在唯美的場景里,竟然又加上了這麼一個唯美的場景:攬腰臨坑。

沒一會,兩人意識消除了危險之後,見如此境況,都和一般電影中的場景一樣,感到極為尷尬和不好意思。可是若菲卻身先士卒地消除了這個尷尬的局面,對晗子微笑,如天使那般美麗。晗子見此微笑,也回以微笑。

此時乃至更前一幕,原本思慕他們又要準備散花,可是這個時候卻看不到思慕的蹤影了。晗子不由得詢問,思慕去哪裡了?

晗子和趙詩人得到這至寶的書稿,異常興奮,好似看到了山河鎮的美好未來,就差沒要舉行歡慶大會了。孔爺爺的書稿原名是《山向河的懺悔錄》,晗子趙詩人想換一個名稱,因為最近有一部非常流行和感人的電影《雲水謠》,於是取名《山河戀》。想來其中有一種緣分——山河鎮的名字和山河戀名字相似——就更增對未來的信心。

是否要借鑒《雲水謠》中的台詞和場景呢?或者是不是拿著這本書去請《雲水謠》的導演再來拍攝,來個「姐妹篇」?想來孔爺爺的故事是真實可靠的,而《雲水謠》是一個商業大片,有很多虛構的成分,於是更添信心,覺得這《山河戀》拍攝下來,定能超越風行一時的《雲水謠》!

這個想法在全鎮宣傳開來之後,由於全鎮人對於電影和藝術都有一種愛護之心,紛紛表示支持。幾位由於鎮里引進轉基因和雜交的種植水果的技術,賺得到很多錢的人,比如林興權,自從兒子被抓走進監獄之後,他想盡一切辦法想把兒子救回來。可是在周旋過程中遇到一個大問題,那就是錢的問題。「沒錢誰跟你辦事?!」他跑了將近3個月,遇到了貪婪的律師、官員、熟人,總結出這麼一個黃金定律,「有錢好辦事!沒錢辦屁事!」,最後以這個黃金定律發奮賺錢。如今已經有點規模了,就大打出手地對這部電影進行贊助,「有錢什麼事不能辦成?不就是拍電影嗎?拍!」

於是林興權成為了該部電影的第一個贊助者,一出手就是3萬,讓很多沒見過大錢的人都懷疑他是不是以前當村長時候貪的。不過這三萬塊錢正好可以買到了拍攝電影所需的各色儀器和工具。愛林興權的大打出手下,各家都不甘落後,紛紛出來捐錢,總計得到了20萬的投資,還不到半月,劇本還沒有改編出來,就籌到了這麼一大筆錢讓晗子趙詩人異常興奮。

雖然趙詩人有藝術氣質,但是具體的一些拍攝技術和流程卻不怎麼清楚。於是找了一個時間到市區,順便到市裡去籌集各色需要的設備。在一個網吧Baidu貼吧發了一個帖子,名為「本人有志於自己拍攝電影,請問具體流程如何?」,沒想到沒有等幾分鐘就有答案出現在百度最佳答案上,具體步驟如下:1.企劃;2.文字劇本;3.故事腳本;4.造型與美術設定;5.場景設計;6試拍,7.拍攝;8後期整理製作;9總檢和審核;10.攝影與沖印;11.剪接與套片;12.配音、配樂與音效;13.試映與發行。還有很多專業問題解釋,讓趙詩人長了很多見識。

於是他興緻勃勃地想去試拍,請了鎮里理髮的師傅當做美工和化妝師,因為這種滿臉灰塵的妝誰都會化,甚至自己到地上抓一把灰土往臉上一蹭都感覺像是在打仗,整個電影都是平民,不需要專業的化妝師。當然除此之外還要有煙灰和爆破特效出現,於是又用鎮民火燒田埂或者火燜燒垃圾製造戰火的硝煙。另外請花娥學各色人物的聲響,在別人中彈死去的時候,喊上一聲,或者對一些演員做些配音。還有很多道具之類的,都情鎮里做手工的做了一些簡單布置,其他的電影製作軟體Authorware等技術層面的工作則交給晗子。

晗子和趙詩人看了這本攝人心魂的大作之後,感慨萬千,「字字都是真情感,情感都是大情感!」,於是更加增添了拍成大片的欣楠「即使晗子不把它拍成電影,這部書也能成為本年度最暢銷的書籍!」。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準備,把場地、道具、服裝、假槍支等等都購置好了。晗子則專心用這一月時間改寫劇本,一月過去他已經反覆斟酌批載5次,寫成第一幕《戀之始》。由於他是一位詩人,故而第一幕寫的極為唯美,拍攝不得不弄些唯美的桃花來拋散,做個「天女散花」的特技,所以很多小孩被叫去收集初春時節的桃花花瓣,放在籠中。現在第一幕的所有工作都準備好了,只欠演員了。

演員請誰呢?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從現在演藝明星收入巨高以及一般人都願意通過潛規則成為演員的事迹,就知道那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啊。於是晗子和趙詩人都決定海選,以表示民主和公平。全鎮人很單純,平日在電視上見多了住在山河苑裡的演藝大腕,感覺他們就是神,就是他們的夢中情人,絕對偶像,現在自己有機會演一個角色,都像朝拜似的紛紛前來應試,擠得鎮政府(其實就是一個簡易的木房,和現在鎮長高樓大廈差別巨大!)水泄不通,好像這個電影已經拍出來要公映似的。鄉親們極為質樸,領導、群眾甚至各色死人都有人願意演,唯獨沒有人願意演日本鬼子。

這第一幕試拍,就有這麼多人前來,讓身兼導演和編劇的趙詩人很是來勁。多年前,自己作為一個純正詩人走向社會時,面臨懷才不遇和邊緣化的境況,即便是僅有的一次簽售會也沒有這麼壯觀(當時只來了幾個討厭詩歌的小說家來罵他,吵得很壯觀),如今的狀況真是令他信心倍增,心潮澎湃了,澎湃得他有點想喊起來了,於是他跳了起來,跳到門前的大桌子上,高喊:拍好電影,走致富路!

沒想到下面的群眾竟然異常配合地喊了起來:拍好電影,走致富路!一連喊了5聲,讓趙詩人激動地要飛起來了。想來淳樸的人們雖然看上去俗氣,但是對於藝術有一顆善意,有一顆追求的心,只要這樣的民眾在,藝術有希望,前途有希望!

他險些要哭了。

他止住了淚流,終於和大家說正事了,可是剛要開口說:我們現在開始選演員,選主角!一個男後生,一個女姑娘。大家就哄得一聲就議論開來了,吵的一窩粥。趙詩人耳朵有點受不了,不快地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可是大家不但沒有聽從趙詩人的指揮,反而議論得更加熱烈了,這讓趙詩人不得不得出一個議論:民眾固然有可愛之處,然而教化不良,心智不正,不利管理。

正當趙詩人在感慨民眾的兩面性之時,群眾竟然再次不約而同的叫喊起來:「男一號,吳鎮長!女一號,若菲妹!」此喊聲比起當初文革時候批鬥的聲音都大,險些沒有把鎮政府的木屋震倒。

可是沒有把木屋震倒,反而把裡面的人震倒了,屋內的一些幹部都一臉驚嚇地從屋內跑了出來,各各神色凝重,都以為是百姓來鎮政府抗議來了。其中晗子最為焦慮,可是一出來,情況頓時變了:那震天的喊聲變成了歡呼的掌聲。

晗子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原本是要拒絕的,因為作為一鎮之長怎麼能親自去拍電影呢?在中國怎麼會有這樣的鎮長幹部?要是被市裡的幹部知道了,那自己的仕途不是毀了?可是晗子剛一開口說,大家竟然更加齊心地說「男一號,吳鎮長!女鎮長,若菲妹!」。晗子沒有辦法,只有答應。答應的瞬間,大家再次爆出雷鳴的掌聲。

對於大家為何齊聲高呼晗子和若菲,是有原因的。一年前,晗子曾經看著若菲背著吉他為貧苦百信吟唱和創作音樂遠去的背影,心生感慨,覺得天邊頓時因為她的魅力而富於藝術氣質和美。而此後,晗子若菲回來,她總是主動找晗子詢問有關鎮里發生的一些感人事迹,間接了解和直接了解民情相結合,給她藝術創造帶來了很多靈感。漸漸地晗子才發現了自己「創業晗子年,忘記了一件至為重要的事情:愛情。

知己難尋,紅顏知己更難尋。晗子在大學里由於不合群,不能和領導好關係,故而每天獨來獨往。對於愛情是持這個觀點的,所以沒有執意強求,不會像某些男士那樣拉下臉皮跟著某個女生後面時刻傳遞愛慕之意。現在對於那個背影竟然生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又讓他心思不平,讓他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自己平靜等待的紅顏知己是不是就在那一刻出現在自己眼前?

周若菲從學校彈奏而歸,每天都有不同的情緒。傍晚時分晗子都能在辦公室聽到這種蘊含思緒的吉他音,每次他都站起來傾聽。傾聽音樂里傳遞的她的情緒,然後忍不住偷看她在路上由於自然和以晗子緒帶來的行為衝動,如同《雨中曲》的男主角面對於的舞蹈和歌唱。

「她真可愛!」她對自然是極富溫情的。只要心情好,她總會彈著輕快的曲調,用以安慰路邊被人遺忘的花草、路邊獨自遊走的家禽甚至輕聲走向前方觀察鳥兒的行蹤。

「她真憂鬱!」他對周圍的貧苦人家是極富溫情的。每次聽到公車上傳言的一些悲苦之事,她都會很受感染地憂鬱起來,一路不看周圍的美麗風景,獨自在就九曲河畔的青花石上彈奏低鳴哀傷的曲調,然後憂鬱地望遠。

「她真有情!」有時候她憂鬱起來,不顧旁邊飛翔的鳥兒,路邊被踩得發蔫的花草和幼苗,有時候會很溫柔地用細長的繩索把枝幹捆住,助其順利成長。有時叢林麗飛著受傷的小鳥,恐懼不安,她緩緩地搜尋著,用簡單的護理把它們推向安全和健康。

「她真美麗!」這是他不受意識控制而說出的一句話。有一日,她開心如孩子,背著吉他蹦蹦跳跳從遠處回來,因為一大早她就聽到一位農民工和一個服務生訂婚的好消息,沒有幾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他們倆帶著羞澀和興奮的笑臉,感染著她,讓她高興了一整天。她對著路邊健康成長的花,也綻出微笑,唱出天籟之音。一會是路邊的花,一會是天上的雲,一會停下腳步細細觀察河裡的游魚,靜靜沉睡的五彩貝殼還有可以雕成萬千形狀的河岸沙子。她對著它們唱著不同的歌,如同一位自然的歌者,和花、雲彩、貝殼、游魚、細沙一樣美麗。

可是這話卻不幸被辦公室的其他人聽到了,頓時如同發出去的箭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趙詩人竟然如上學孩子一樣,調侃性地代晗子寫了一首詩,名曰《她真美麗》,發表在市區一本雜誌的朦朧詩專欄里。其他的幹部,對晗子的這個言語,大肆傳播。

可是大家卻不知道這個她是誰,由於經常看著晗子和周若菲見面,商量一些看上去神秘不已的問題,讓大家生出無限聯想。最後大家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愛,讓兩個人相遇,讓相遇的兩人相愛,可是這個結論唯獨他們兩不知道,久久不得表達,於是大家又形成一個結論:愛,讓相知的兩人無知。

若菲對於晗子都是好印象,自從人們吟唱《晗子老師有本事》開始,她不但接受了晗子的教導,還在晗子等人的指導幫助下度過了青春期時愛情懵懂和無知,了解到理智的重要,找到了自己追求的藝術之路,也接受了晗子用現代技術對藝術氣質的培養。而時時與他交談關於民眾問題時,了解到他對於民眾的溫情,理智的愛也開始萌動一種衝動。

兩人既然這麼「無知」,那麼就讓咱們助他們一臂之力,上演這麼一出互表心意的好戲吧!

經過多方的勸導和規勸,晗子沒有辦法,不得已試拍第一幕。「你們就試試看吧,一個是鎮長,一個是全鎮唯一一個懂音樂的人,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試不好再換也不遲啊!」趙詩人暗中高興,全鎮在呼喊的時潮年輕人也暗中高興。

晗子飾演孔岱山,周若菲飾演陳清河,並且若菲自願擔綱片頭片尾主題曲、插曲的創作任務。晗子和若菲一看趙詩人的第一幕,頓時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地長了起來,大有小樹變森林的趨勢,十分難堪。

「不行不行!這太難以啟口,太難以啟口了!」

「你懂什麼叫浪漫嗎?我可愛可敬的吳鎮長!人家若菲就懂,對不對?」趙詩人不懷好意地問。

「懂啊,貝多芬的浪漫主義,李白的浪漫主義,歌德席勒的浪漫主義,是吧?」周若菲在學藝術的過程中,有一個很好的老師,他教導學生要學習和領會深層次的藝術。

「呃,呃,對對對!這就是浪漫,你看你個鎮長比個小女孩怎樣?」趙詩人沒有想到周若菲會說「浪漫主義」四個字,以為還是如常人回答的那種「情人節送朵花」、「時常說些甜言蜜語」的浪漫。「沒關係,不懂浪漫沒關係,那你懂什麼,『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啊』?!」趙詩人竟然真的有點導演的氣質哩,頭髮飄散如果加上鬍子的話跟張紀中沒有什麼區別。現在又培養了指導和引導別人入戲的本事,實在不簡單。

「知道啊,但是我沒有,沒有啊……」晗子本來是要脫口說出「沒有愛」的,可是看了微微笑著的若菲就改口說了「沒有啊……」

「你沒有,但是人家孔爺爺有,你現在在幹什麼?」

「拍戲!」

「好,那浪漫點,大膽點!OK,Action!」此話一說,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臉迷惑,等到趙詩人說「好了,開工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散花!」導演一聲令下,思慕和一群小女孩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抓出一把把花朵向上拋去,趙詩人用攝像機對準天下景象拍著。等到天上的花朵由於萬有引力作用,飄下來時,大家定睛一看,趙詩人和身旁的攝像機背花包圍了,好似結婚時候的散花,很是可笑。「還沒有初遇,就結婚了?」大家聽見這話,都哄得一聲笑了起來。

「別笑了,馬上就初遇了!」趙詩人自知不需多說,自己運用唯美主義手法的高妙之處不需要讓沒有多少專業文化知識的其他人知道。理好攝像機后,立馬叫晗子和若菲預備下一幕相遇的場景。

「喇叭響!歡快地!鎮長,快吹喇叭!」此話一說,晗子沒有半點準備,頓時不知所措,然而周圍的人都引導他做吹喇叭的動作,他便趕忙拿起手中的喇叭吹了起來,發出陣陣「嗚嗚」聲。晗子止不住地大笑,因為這聲音有點像多年前詩科的連續放屁聲。

趙詩人作為一個專業的導演,沒有笑,又給晗子下了個指令「快!歡快地吹起來!蹦蹦跳跳地從遠方而來!」這個指令一下,晗子照樣沒有什麼反應,大家同樣給他做了一個奔跑姿態,個個都好似奧運會場地前的靜態奔跑雕塑,於是晗子忍著羞澀和不安,小跑起來,可是這小跑分明達不到導演的要求,導演立即下令「快,跑起來,跳起來,蹦起來!」這話一說,大家哄得一聲笑了起來。

是啊,一個國家幹部,鎮長級的人物,給人的形象就是西裝筆挺,皮鞋錚亮,右手插著兜,左手拿著黑色皮包,後面跟著一群下級幹部,插在兜里的右手時不時伸出來配合學中央領導口音的嘴巴指點江山。怎麼能在百信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呢?企業的領導節日慶賀時候跳個「鋼管舞」還可以,可是在中國這個講究政治形象,以嚴肅為重的國度,怎麼能容下這麼一個形象。要是以後上了銀幕,見諸公眾的話,會造成多少影響,是愛民、與民同樂的代表還是降低官員形象的象徵?

可晗子這時候,還不急於考慮這些長遠的問題,腦中只有蹦還是不蹦的問題?他一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幼稚可愛的動作還是有些顧慮的,要是自己蹦的不好,做的讓人發笑怎麼辦?可他一看周圍的人鼓勵的眼神,特別是準備採花的周若菲鼓勵的眼神,又想「放肆」一回,蹦一回。

最後當若菲由微笑轉成微笑的點頭時,他才決定放肆地蹦跳起來,然後分出一些力氣吹著尚可成調的喇叭曲子。

孔岱山(吳晗之飾)去還百姓家的油鹽,一個人走山路,口袋裡揣著一支喇叭。路上青竹滿山,細風和煦,微雨朦朦,山腰的杜鵑花開得燦爛,就拿出喇叭對著蔚藍的天吹了起來。吹得乃是人家結婚喜樂的曲子《喜洋洋》。頓時林間因為這音樂充滿了喜樂,一些在窩裡躲雨的小鳥和蝴蝶跳躍著出來了。周圍工作的人都隨著喇叭的聲響,輕輕扭動起來。

此時陳清河(周若菲飾)剛好在山上採花而歸,聽見這個曲子正迎聲趕來,就懷著好奇心循音而去。沒有一會他們就在青竹林入口處相見了。喜小子手上拿著鋥亮的喇叭,清河手上的籃里滿是鮮花。

「小哥,你吹的是什麼?」若菲倒是入戲很快,有了藝術氣質就不一樣。

「喇,喇叭。」晗子說著,感覺口有點乾涸,就潤了潤喉。大家聽著都以為他說的不是「喇叭」而是「蛤蟆」,都暗自發笑。在趙導演的指導下以及若菲帶戲的幫助下,終於說的有點像樣了。

「是什麼曲子呢?」

「結婚的曲子。」三次過後,晗子已經能夠說得很好了。

「哦。你嘴巴真靈巧,吹得真好聽!」

「嘻嘻,是嗎,祖上的手藝……對了,」

「啊?」

「你,你要結婚了,可以找我幫你吹喇叭。」晗子吞吞吐吐地說著。立馬被導演切了,說是表達不出作為一個孩子的天真。可是晗子這個時候卻對台詞記得不那麼清楚,竟然說成「你是要婚嗎?到時候喇叭可以我吹!」弄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若菲也瞬時紅了一臉。晗子你,你現在可以再吹一遍嗎?」

「當,當然可以。」晗子竟然很高興地吹了起來。

之後這段時間是歸趙詩人處理的,他要藉機拍攝一些自然風景,弄點象徵主義,拍個鴛鴦相遇到互相依靠的場景。再隨性又拍個唯美的天女散花畫面和彩鳥盤旋的倩影。

趁此空閑,若菲在一旁打理花朵,晗子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前這位清純的女孩子,臉上帶著絲絲的露水,泛著紅潤的光澤,和她手中的那朵花一起印在晗子心中。他的心微微一顫,聽見她說能不能再吹一遍,他和多年前的岱山一樣,頓時慌張起來。

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擺弄著手中的喇叭眼睛四處看著,見到一隻在樹上躍動和歡叫的彩鳥才平靜下來,緩緩地吹出自己最拿手的喜樂。

「小妹,你拿的是什麼?」

「花啊。」

「叫什麼花呢?」

「杜鵑花!」

「哦,這花真美!」

「是啊,滿山都是竹林,滿山都是鮮花。只可惜秋天葉子鮮花都要落地。」

「有紅軍在,這裡永遠是春天!」

「吹喇叭來喜,吹喇叭送花!這籃子花就給你吧!」

清河沉醉喜小子的喜樂,喜小子被清河手中鮮花弄得心煩意亂。他們臉上洋溢著無比

燦爛的笑容,瀰漫在井岡山和平祥和的每片林子和每個山頭。可惜最後被那躍動的鳥兒驚醒,喜小子對著鳥兒歡笑時,清河鼓起勇氣把手中採的花摔入他的懷裡,猛地跑向深綠的竹林。

他們正在入情地演繹這一幕。若菲奔跑,白色的連衣裙隨風而起,如同奔跑的天使。這一幕場景,讓晗子感覺好像失去美好的東西一樣,內心竟然有一點憂傷和不安。不過更多的是一種暖暖的熱流充在內心,他來不及猜想,竟然不安於枝頭彩鳥的鳴唱,因為他覺得它們唱出的似乎就是他當時的心聲。

正當若菲自由的、帶著回眸的奔跑著,異常唯美。竟然攪得晗子心神不寧,好像烈日帶來的眩暈感。卡是當他眩暈時,卻理智生出,發現若菲即將踏入一個小坑裡。於是晗子雙手擺動,快腿如風,疾步向前跑去,然後用一隻手攬住即將踏入小坑卻還在回眸的若菲的細腰。若菲見被人攬住,異常驚奇,立馬用手護住,不想卻碰見了晗子的手。於是在唯美的場景里,竟然又加上了這麼一個唯美的場景:攬腰臨坑。

沒一會,兩人意識消除了危險之後,見如此境況,都和一般電影中的場景一樣,感到極為尷尬和不好意思。可是若菲卻身先士卒地消除了這個尷尬的局面,對晗子微笑,如天使那般美麗。晗子見此微笑,也回以微笑。

此時乃至更前一幕,原本思慕他們又要準備散花,可是這個時候卻看不到思慕的蹤影了。晗子不由得詢問,思慕去哪裡了?

晗子和趙詩人得到這至寶的書稿,異常興奮,好似看到了山河鎮的美好未來,就差沒要舉行歡慶大會了。孔爺爺的書稿原名是《山向河的懺悔錄》,晗子趙詩人想換一個名稱,因為最近有一部非常流行和感人的電影《雲水謠》,於是取名《山河戀》。想來其中有一種緣分——山河鎮的名字和山河戀名字相似——就更增對未來的信心。

是否要借鑒《雲水謠》中的台詞和場景呢?或者是不是拿著這本書去請《雲水謠》的導演再來拍攝,來個「姐妹篇」?想來孔爺爺的故事是真實可靠的,而《雲水謠》是一個商業大片,有很多虛構的成分,於是更添信心,覺得這《山河戀》拍攝下來,定能超越風行一時的《雲水謠》!

這個想法在全鎮宣傳開來之後,由於全鎮人對於電影和藝術都有一種愛護之心,紛紛表示支持。幾位由於鎮里引進轉基因和雜交的種植水果的技術,賺得到很多錢的人,比如林興權,自從兒子被抓走進監獄之後,他想盡一切辦法想把兒子救回來。可是在周旋過程中遇到一個大問題,那就是錢的問題。「沒錢誰跟你辦事?!」他跑了將近3個月,遇到了貪婪的律師、官員、熟人,總結出這麼一個黃金定律,「有錢好辦事!沒錢辦屁事!」,最後以這個黃金定律發奮賺錢。如今已經有點規模了,就大打出手地對這部電影進行贊助,「有錢什麼事不能辦成?不就是拍電影嗎?拍!」

於是林興權成為了該部電影的第一個贊助者,一出手就是3萬,讓很多沒見過大錢的人都懷疑他是不是以前當村長時候貪的。不過這三萬塊錢正好可以買到了拍攝電影所需的各色儀器和工具。愛林興權的大打出手下,各家都不甘落後,紛紛出來捐錢,總計得到了20萬的投資,還不到半月,劇本還沒有改編出來,就籌到了這麼一大筆錢讓晗子趙詩人異常興奮。

雖然趙詩人有藝術氣質,但是具體的一些拍攝技術和流程卻不怎麼清楚。於是找了一個時間到市區,順便到市裡去籌集各色需要的設備。在一個網吧Baidu貼吧發了一個帖子,名為「本人有志於自己拍攝電影,請問具體流程如何?」,沒想到沒有等幾分鐘就有答案出現在百度最佳答案上,具體步驟如下:1.企劃;2.文字劇本;3.故事腳本;4.造型與美術設定;5.場景設計;6試拍,7.拍攝;8後期整理製作;9總檢和審核;10.攝影與沖印;11.剪接與套片;12.配音、配樂與音效;13.試映與發行。還有很多專業問題解釋,讓趙詩人長了很多見識。

於是他興緻勃勃地想去試拍,請了鎮里理髮的師傅當做美工和化妝師,因為這種滿臉灰塵的妝誰都會化,甚至自己到地上抓一把灰土往臉上一蹭都感覺像是在打仗,整個電影都是平民,不需要專業的化妝師。當然除此之外還要有煙灰和爆破特效出現,於是又用鎮民火燒田埂或者火燜燒垃圾製造戰火的硝煙。另外請花娥學各色人物的聲響,在別人中彈死去的時候,喊上一聲,或者對一些演員做些配音。還有很多道具之類的,都情鎮里做手工的做了一些簡單布置,其他的電影製作軟體Authorware等技術層面的工作則交給晗子。

晗子和趙詩人看了這本攝人心魂的大作之後,感慨萬千,「字字都是真情感,情感都是大情感!」,於是更加增添了拍成大片的欣楠「即使晗子不把它拍成電影,這部書也能成為本年度最暢銷的書籍!」。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準備,把場地、道具、服裝、假槍支等等都購置好了。晗子則專心用這一月時間改寫劇本,一月過去他已經反覆斟酌批載5次,寫成第一幕《戀之始》。由於他是一位詩人,故而第一幕寫的極為唯美,拍攝不得不弄些唯美的桃花來拋散,做個「天女散花」的特技,所以很多小孩被叫去收集初春時節的桃花花瓣,放在籠中。現在第一幕的所有工作都準備好了,只欠演員了。

演員請誰呢?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從現在演藝明星收入巨高以及一般人都願意通過潛規則成為演員的事迹,就知道那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啊。於是晗子和趙詩人都決定海選,以表示民主和公平。全鎮人很單純,平日在電視上見多了住在山河苑裡的演藝大腕,感覺他們就是神,就是他們的夢中情人,絕對偶像,現在自己有機會演一個角色,都像朝拜似的紛紛前來應試,擠得鎮政府(其實就是一個簡易的木房,和現在鎮長高樓大廈差別巨大!)水泄不通,好像這個電影已經拍出來要公映似的。鄉親們極為質樸,領導、群眾甚至各色死人都有人願意演,唯獨沒有人願意演日本鬼子。

這第一幕試拍,就有這麼多人前來,讓身兼導演和編劇的趙詩人很是來勁。多年前,自己作為一個純正詩人走向社會時,面臨懷才不遇和邊緣化的境況,即便是僅有的一次簽售會也沒有這麼壯觀(當時只來了幾個討厭詩歌的小說家來罵他,吵得很壯觀),如今的狀況真是令他信心倍增,心潮澎湃了,澎湃得他有點想喊起來了,於是他跳了起來,跳到門前的大桌子上,高喊:拍好電影,走致富路!

沒想到下面的群眾竟然異常配合地喊了起來:拍好電影,走致富路!一連喊了5聲,讓趙詩人激動地要飛起來了。想來淳樸的人們雖然看上去俗氣,但是對於藝術有一顆善意,有一顆追求的心,只要這樣的民眾在,藝術有希望,前途有希望!

他險些要哭了。

他止住了淚流,終於和大家說正事了,可是剛要開口說:我們現在開始選演員,選主角!一個男後生,一個女姑娘。大家就哄得一聲就議論開來了,吵的一窩粥。趙詩人耳朵有點受不了,不快地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可是大家不但沒有聽從趙詩人的指揮,反而議論得更加熱烈了,這讓趙詩人不得不得出一個議論:民眾固然有可愛之處,然而教化不良,心智不正,不利管理。

正當趙詩人在感慨民眾的兩面性之時,群眾竟然再次不約而同的叫喊起來:「男一號,吳鎮長!女一號,若菲妹!」此喊聲比起當初文革時候批鬥的聲音都大,險些沒有把鎮政府的木屋震倒。

可是沒有把木屋震倒,反而把裡面的人震倒了,屋內的一些幹部都一臉驚嚇地從屋內跑了出來,各各神色凝重,都以為是百姓來鎮政府抗議來了。其中晗子最為焦慮,可是一出來,情況頓時變了:那震天的喊聲變成了歡呼的掌聲。

晗子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原本是要拒絕的,因為作為一鎮之長怎麼能親自去拍電影呢?在中國怎麼會有這樣的鎮長幹部?要是被市裡的幹部知道了,那自己的仕途不是毀了?可是晗子剛一開口說,大家竟然更加齊心地說「男一號,吳鎮長!女鎮長,若菲妹!」。晗子沒有辦法,只有答應。答應的瞬間,大家再次爆出雷鳴的掌聲。

對於大家為何齊聲高呼晗子和若菲,是有原因的。一年前,晗子曾經看著若菲背著吉他為貧苦百信吟唱和創作音樂遠去的背影,心生感慨,覺得天邊頓時因為她的魅力而富於藝術氣質和美。而此後,晗子若菲回來,她總是主動找晗子詢問有關鎮里發生的一些感人事迹,間接了解和直接了解民情相結合,給她藝術創造帶來了很多靈感。漸漸地晗子才發現了自己「創業晗子年,忘記了一件至為重要的事情:愛情。

知己難尋,紅顏知己更難尋。晗子在大學里由於不合群,不能和領導好關係,故而每天獨來獨往。對於愛情是持這個觀點的,所以沒有執意強求,不會像某些男士那樣拉下臉皮跟著某個女生後面時刻傳遞愛慕之意。現在對於那個背影竟然生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又讓他心思不平,讓他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自己平靜等待的紅顏知己是不是就在那一刻出現在自己眼前?

周若菲從學校彈奏而歸,每天都有不同的情緒。傍晚時分晗子都能在辦公室聽到這種蘊含思緒的吉他音,每次他都站起來傾聽。傾聽音樂里傳遞的她的情緒,然後忍不住偷看她在路上由於自然和以晗子緒帶來的行為衝動,如同《雨中曲》的男主角面對於的舞蹈和歌唱。

「她真可愛!」她對自然是極富溫情的。只要心情好,她總會彈著輕快的曲調,用以安慰路邊被人遺忘的花草、路邊獨自遊走的家禽甚至輕聲走向前方觀察鳥兒的行蹤。

「她真憂鬱!」他對周圍的貧苦人家是極富溫情的。每次聽到公車上傳言的一些悲苦之事,她都會很受感染地憂鬱起來,一路不看周圍的美麗風景,獨自在就九曲河畔的青花石上彈奏低鳴哀傷的曲調,然後憂鬱地望遠。

「她真有情!」有時候她憂鬱起來,不顧旁邊飛翔的鳥兒,路邊被踩得發蔫的花草和幼苗,有時候會很溫柔地用細長的繩索把枝幹捆住,助其順利成長。有時叢林麗飛著受傷的小鳥,恐懼不安,她緩緩地搜尋著,用簡單的護理把它們推向安全和健康。

「她真美麗!」這是他不受意識控制而說出的一句話。有一日,她開心如孩子,背著吉他蹦蹦跳跳從遠處回來,因為一大早她就聽到一位農民工和一個服務生訂婚的好消息,沒有幾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他們倆帶著羞澀和興奮的笑臉,感染著她,讓她高興了一整天。她對著路邊健康成長的花,也綻出微笑,唱出天籟之音。一會是路邊的花,一會是天上的雲,一會停下腳步細細觀察河裡的游魚,靜靜沉睡的五彩貝殼還有可以雕成萬千形狀的河岸沙子。她對著它們唱著不同的歌,如同一位自然的歌者,和花、雲彩、貝殼、游魚、細沙一樣美麗。

可是這話卻不幸被辦公室的其他人聽到了,頓時如同發出去的箭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趙詩人竟然如上學孩子一樣,調侃性地代晗子寫了一首詩,名曰《她真美麗》,發表在市區一本雜誌的朦朧詩專欄里。其他的幹部,對晗子的這個言語,大肆傳播。

可是大家卻不知道這個她是誰,由於經常看著晗子和周若菲見面,商量一些看上去神秘不已的問題,讓大家生出無限聯想。最後大家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愛,讓兩個人相遇,讓相遇的兩人相愛,可是這個結論唯獨他們兩不知道,久久不得表達,於是大家又形成一個結論:愛,讓相知的兩人無知。

若菲對於晗子都是好印象,自從人們吟唱《晗子老師有本事》開始,她不但接受了晗子的教導,還在晗子等人的指導幫助下度過了青春期時愛情懵懂和無知,了解到理智的重要,找到了自己追求的藝術之路,也接受了晗子用現代技術對藝術氣質的培養。而時時與他交談關於民眾問題時,了解到他對於民眾的溫情,理智的愛也開始萌動一種衝動。

兩人既然這麼「無知」,那麼就讓咱們助他們一臂之力,上演這麼一出互表心意的好戲吧!

經過多方的勸導和規勸,晗子沒有辦法,不得已試拍第一幕。「你們就試試看吧,一個是鎮長,一個是全鎮唯一一個懂音樂的人,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試不好再換也不遲啊!」趙詩人暗中高興,全鎮在呼喊的時潮年輕人也暗中高興。

晗子飾演孔岱山,周若菲飾演陳清河,並且若菲自願擔綱片頭片尾主題曲、插曲的創作任務。晗子和若菲一看趙詩人的第一幕,頓時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地長了起來,大有小樹變森林的趨勢,十分難堪。

「不行不行!這太難以啟口,太難以啟口了!」

「你懂什麼叫浪漫嗎?我可愛可敬的吳鎮長!人家若菲就懂,對不對?」趙詩人不懷好意地問。

「懂啊,貝多芬的浪漫主義,李白的浪漫主義,歌德席勒的浪漫主義,是吧?」周若菲在學藝術的過程中,有一個很好的老師,他教導學生要學習和領會深層次的藝術。

「呃,呃,對對對!這就是浪漫,你看你個鎮長比個小女孩怎樣?」趙詩人沒有想到周若菲會說「浪漫主義」四個字,以為還是如常人回答的那種「情人節送朵花」、「時常說些甜言蜜語」的浪漫。「沒關係,不懂浪漫沒關係,那你懂什麼,『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啊』?!」趙詩人竟然真的有點導演的氣質哩,頭髮飄散如果加上鬍子的話跟張紀中沒有什麼區別。現在又培養了指導和引導別人入戲的本事,實在不簡單。

「知道啊,但是我沒有,沒有啊……」晗子本來是要脫口說出「沒有愛」的,可是看了微微笑著的若菲就改口說了「沒有啊……」

「你沒有,但是人家孔爺爺有,你現在在幹什麼?」

「拍戲!」

「好,那浪漫點,大膽點!OK,Action!」此話一說,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臉迷惑,等到趙詩人說「好了,開工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散花!」導演一聲令下,思慕和一群小女孩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抓出一把把花朵向上拋去,趙詩人用攝像機對準天下景象拍著。等到天上的花朵由於萬有引力作用,飄下來時,大家定睛一看,趙詩人和身旁的攝像機背花包圍了,好似結婚時候的散花,很是可笑。「還沒有初遇,就結婚了?」大家聽見這話,都哄得一聲笑了起來。

「別笑了,馬上就初遇了!」趙詩人自知不需多說,自己運用唯美主義手法的高妙之處不需要讓沒有多少專業文化知識的其他人知道。理好攝像機后,立馬叫晗子和若菲預備下一幕相遇的場景。

「喇叭響!歡快地!鎮長,快吹喇叭!」此話一說,晗子沒有半點準備,頓時不知所措,然而周圍的人都引導他做吹喇叭的動作,他便趕忙拿起手中的喇叭吹了起來,發出陣陣「嗚嗚」聲。晗子止不住地大笑,因為這聲音有點像多年前詩科的連續放屁聲。

趙詩人作為一個專業的導演,沒有笑,又給晗子下了個指令「快!歡快地吹起來!蹦蹦跳跳地從遠方而來!」這個指令一下,晗子照樣沒有什麼反應,大家同樣給他做了一個奔跑姿態,個個都好似奧運會場地前的靜態奔跑雕塑,於是晗子忍著羞澀和不安,小跑起來,可是這小跑分明達不到導演的要求,導演立即下令「快,跑起來,跳起來,蹦起來!」這話一說,大家哄得一聲笑了起來。

是啊,一個國家幹部,鎮長級的人物,給人的形象就是西裝筆挺,皮鞋錚亮,右手插著兜,左手拿著黑色皮包,後面跟著一群下級幹部,插在兜里的右手時不時伸出來配合學中央領導口音的嘴巴指點江山。怎麼能在百信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呢?企業的領導節日慶賀時候跳個「鋼管舞」還可以,可是在中國這個講究政治形象,以嚴肅為重的國度,怎麼能容下這麼一個形象。要是以後上了銀幕,見諸公眾的話,會造成多少影響,是愛民、與民同樂的代表還是降低官員形象的象徵?

可晗子這時候,還不急於考慮這些長遠的問題,腦中只有蹦還是不蹦的問題?他一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幼稚可愛的動作還是有些顧慮的,要是自己蹦的不好,做的讓人發笑怎麼辦?可他一看周圍的人鼓勵的眼神,特別是準備採花的周若菲鼓勵的眼神,又想「放肆」一回,蹦一回。

最後當若菲由微笑轉成微笑的點頭時,他才決定放肆地蹦跳起來,然後分出一些力氣吹著尚可成調的喇叭曲子。

孔岱山(吳晗之飾)去還百姓家的油鹽,一個人走山路,口袋裡揣著一支喇叭。路上青竹滿山,細風和煦,微雨朦朦,山腰的杜鵑花開得燦爛,就拿出喇叭對著蔚藍的天吹了起來。吹得乃是人家結婚喜樂的曲子《喜洋洋》。頓時林間因為這音樂充滿了喜樂,一些在窩裡躲雨的小鳥和蝴蝶跳躍著出來了。周圍工作的人都隨著喇叭的聲響,輕輕扭動起來。

此時陳清河(周若菲飾)剛好在山上採花而歸,聽見這個曲子正迎聲趕來,就懷著好奇心循音而去。沒有一會他們就在青竹林入口處相見了。喜小子手上拿著鋥亮的喇叭,清河手上的籃里滿是鮮花。

「小哥,你吹的是什麼?」若菲倒是入戲很快,有了藝術氣質就不一樣。

「喇,喇叭。」晗子說著,感覺口有點乾涸,就潤了潤喉。大家聽著都以為他說的不是「喇叭」而是「蛤蟆」,都暗自發笑。在趙導演的指導下以及若菲帶戲的幫助下,終於說的有點像樣了。

「是什麼曲子呢?」

「結婚的曲子。」三次過後,晗子已經能夠說得很好了。

「哦。你嘴巴真靈巧,吹得真好聽!」

「嘻嘻,是嗎,祖上的手藝……對了,」

「啊?」

「你,你要結婚了,可以找我幫你吹喇叭。」晗子吞吞吐吐地說著。立馬被導演切了,說是表達不出作為一個孩子的天真。可是晗子這個時候卻對台詞記得不那麼清楚,竟然說成「你是要婚嗎?到時候喇叭可以我吹!」弄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若菲也瞬時紅了一臉。晗子你,你現在可以再吹一遍嗎?」

「當,當然可以。」晗子竟然很高興地吹了起來。

之後這段時間是歸趙詩人處理的,他要藉機拍攝一些自然風景,弄點象徵主義,拍個鴛鴦相遇到互相依靠的場景。再隨性又拍個唯美的天女散花畫面和彩鳥盤旋的倩影。

趁此空閑,若菲在一旁打理花朵,晗子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前這位清純的女孩子,臉上帶著絲絲的露水,泛著紅潤的光澤,和她手中的那朵花一起印在晗子心中。他的心微微一顫,聽見她說能不能再吹一遍,他和多年前的岱山一樣,頓時慌張起來。

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擺弄著手中的喇叭眼睛四處看著,見到一隻在樹上躍動和歡叫的彩鳥才平靜下來,緩緩地吹出自己最拿手的喜樂。

「小妹,你拿的是什麼?」

「花啊。」

「叫什麼花呢?」

「杜鵑花!」

「哦,這花真美!」

「是啊,滿山都是竹林,滿山都是鮮花。只可惜秋天葉子鮮花都要落地。」

「有紅軍在,這裡永遠是春天!」

「吹喇叭來喜,吹喇叭送花!這籃子花就給你吧!」

清河沉醉喜小子的喜樂,喜小子被清河手中鮮花弄得心煩意亂。他們臉上洋溢著無比

燦爛的笑容,瀰漫在井岡山和平祥和的每片林子和每個山頭。可惜最後被那躍動的鳥兒驚醒,喜小子對著鳥兒歡笑時,清河鼓起勇氣把手中採的花摔入他的懷裡,猛地跑向深綠的竹林。

他們正在入情地演繹這一幕。若菲奔跑,白色的連衣裙隨風而起,如同奔跑的天使。這一幕場景,讓晗子感覺好像失去美好的東西一樣,內心竟然有一點憂傷和不安。不過更多的是一種暖暖的熱流充在內心,他來不及猜想,竟然不安於枝頭彩鳥的鳴唱,因為他覺得它們唱出的似乎就是他當時的心聲。

正當若菲自由的、帶著回眸的奔跑著,異常唯美。竟然攪得晗子心神不寧,好像烈日帶來的眩暈感。卡是當他眩暈時,卻理智生出,發現若菲即將踏入一個小坑裡。於是晗子雙手擺動,快腿如風,疾步向前跑去,然後用一隻手攬住即將踏入小坑卻還在回眸的若菲的細腰。若菲見被人攬住,異常驚奇,立馬用手護住,不想卻碰見了晗子的手。於是在唯美的場景里,竟然又加上了這麼一個唯美的場景:攬腰臨坑。

沒一會,兩人意識消除了危險之後,見如此境況,都和一般電影中的場景一樣,感到極為尷尬和不好意思。可是若菲卻身先士卒地消除了這個尷尬的局面,對晗子微笑,如天使那般美麗。晗子見此微笑,也回以微笑。

此時乃至更前一幕,原本思慕他們又要準備散花,可是這個時候卻看不到思慕的蹤影了。晗子不由得詢問,思慕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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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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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發展新策略: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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