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蘇慕被捕
突然,蘇慕聽見了包浮生的聲音,勉力睜開了眼,看見包浮生身著鐵甲,身後跟著數百個士兵,不是衙門裡那種擺著做樣子的衙役,是士兵,一看就見過血的士兵。有了他們,現場很快就被控制住了,瘋狗一律被斬殺,黃邵佃則被控制起來。包浮生上前扶起蘇慕,一臉愧疚地看著蘇慕道:「是我打草驚蛇,才害你們身陷險境。」林毅回京前,命他調查黃家,一查就查出了大問題,且不說黃家與京城私設的斗狗場息息相關,就單單是禁藥這個問題就足以引起重視。為了防止黃家提前收到消息,他並沒有將這些事外傳,而是偷偷摸摸地與浙西郡王取得了聯繫,集齊三百兵馬,打算將黃家一網打盡。誰知線人來報,黃老大不在黃府,就在上午時分被拘留在了衙門。他便打算找蘇慕一問,結果又被告知,蘇慕一行人去了黃府。他趕緊趕過來,強行入府。蘇慕沒空聽這些玩意兒,見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眼睛一睜一閉就暈厥了過去,葛縣令一看,也有樣學樣,頭一仰便倒在了周燁懷裡,周燁本就腿軟,被他一壓,也毫無形象地倒在了地上。隨軍的軍醫趕緊上前,拎著小藥箱就要掀開蘇慕的衣裳。包浮生猛得一激,想起了蘇慕是女兒身,趕緊攔下軍醫,抱著蘇慕,就近挑了一個房間走進去,關了房門道:「此人身份不簡單,也是女兒身,煩勞大夫小心治療,也勿將此事外泄。」軍醫恍然大悟,捋著鬍子應了。既然是女兒身,軍醫自然不能像治療軍中男兒那般隨意,更何況蘇慕雖然看起來狼狽,但也遮不住她的容顏,憐香惜玉之情人皆有之,軍醫自然待她十二分溫柔。軍醫經驗吩咐,看見了衣服上的血跡,就大致知道了傷口的位置,於是從醫箱中拿出了小剪子,剪開了傷口上覆蓋的衣物。那傷看起來著實猙獰。蘇慕當初下手狠,傷口又大又深,即便一直在衙門中好好休養,也出了膿液,如今傷口不僅裂開了,還泡了水,泛白腫脹,看起來似乎較原來更加嚴重。「她的腿……」軍醫猶豫地道。包浮生心中一咯噔。「若是接下來沒有好好醫治,傷口極有可能潰爛,到時候可能還會危及生命。」軍醫一臉嚴肅,伸手探了一下蘇慕的額頭,果然已經開始燒了。軍醫取出紙筆,趴在桌上寫了份鬼畫符般的狂草:「趕緊派人去買葯。」軍醫最擅長的本就是外傷,蘇慕的傷雖然嚴重,但也不是無藥可救。軍醫從藥箱中取出一枚繡花針和魚腸線,直接以蘇慕的傷口為布,在那縫合起來,包浮生看得目瞪口呆,但還是信任軍醫,沒有開口打斷,只是在心中為自己點了蠟,林毅托自己照顧蘇慕,他卻把她照顧成了這副死樣子。軍醫很快縫合好了傷口,在傷口上撒了白色藥粉,又用乾淨的布巾將傷口包紮。蘇慕一直未醒,但額頭卻冷汗淋漓,兩頰飛紅。軍醫開門叫來了一個仍處於驚慌的丫鬟,讓她找一套乾淨的衣服,給蘇慕換上。丫鬟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讓自己上,但習慣了聽從吩咐,還未思考,就已經從自己房中拿回來了一套丫鬟服。等到意識到自己拿錯了衣裳,人已經跑回了蘇慕的房間。軍醫見了,也沒說什麼,讓丫鬟換上。丫鬟戰戰兢兢,等脫了蘇慕的衣裳才發現原來公子是個女嬌娥。頓時安心了,丫鬟服雖然配不上她的身份,但好歹乾淨整潔。換好了衣服,丫鬟開了門把軍醫叫了進來,退下前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大夫,姑娘腳上還有傷。」軍醫在心中罵了聲不靠譜的包浮生,趕緊進去看蘇慕腳上的傷。看完了蘇慕,軍醫才有空去看周燁和葛縣令。葛縣令的手臂上被撕了一塊肉,臉上還有抓傷,周燁傷的不重,就是力竭了。軍醫將兩人的傷處理好,包浮生也帶著煎好的葯回來了。黃家的案子鬧得很大,葛縣令醒后就將案件移交給了郡王府。黃府人來人往,十分嘈雜。周燁醒后不久,就回了家。蘇慕一直未醒,燒了三天,終於稍稍有好轉的傾向。包浮生做主,找了個擔架,尋了四個衙役,要將蘇慕抬回衙門。衙門前卻等著一大批人。「這不是包兄嗎?」領頭的是一個男子,配著環首刀,穿著正四品的官服。包浮生認識這人,嚴家庶子,喚嚴釗,是個笑面虎,明裡暗裡為嚴珅處理了不少人。包浮生知道來者不善,但還是臉上帶著笑,殷勤地上前和嚴釗打了招呼:「嚴兄不待在京城,來吳城有何貴幹啊?」嚴釗笑得人畜無害:「這不是有人來報,朝廷欽犯躲在了衙門,我特意趕來瞅瞅嘛。」「哪位欽犯吶?」包浮生一臉平靜地道,彷彿絲毫不知情。嚴釗從腰上取下御賜的金牌,配合著包浮生道:「奉聖上之命,前來追拿前大理寺卿蘇紹之女,蘇慕。」包浮生一臉驚訝,暗地裡卻打著手勢命人帶著蘇慕跑:「這名字倒是聽過,但這人分明是個男子啊,有幾分才華,在吳城破了不少案子呢。」「我也是聽人說她在吳城招搖撞騙,看來包兄也是被她欺騙了。」嚴釗搖搖頭,嘆息道,「可憐了包兄的一世英名啊!」包浮生撇著嘴一臉震驚地道:「怎麼會這樣!」心中卻開始急了,這幾個衙役不是他的人,蠢笨的看不懂他的手勢,依舊愣愣地看著兩人來來往往。「不和你多說了,人我就先帶走了。」嚴釗膩了,帶著笑一揮手,身後的大批人馬就包圍了包浮生身後的蘇慕。包浮生推開一人看著嚴釗笑道:「萬事不要做絕,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嚴釗不懼,眯著眼笑呵呵,手下的人面無表情地奪過了擔架。若是林毅在此,自然敢和嚴釗叫板,但包浮生與嚴釗同位,起碼明面上,他不能。「蘇家之事,皇上一直關注,嚴兄背負著重任,可一定要讓她活著面聖,莫惹了盛怒。」包浮生拍著嚴釗的肩膀道,到了京城,只要蘇慕還活著,事情就還有轉機。嚴釗笑著,拂下包浮生的肩膀道:「自然,皇上待嚴家情深義重,嚴家也絕對不會辜負聖恩。」說罷,轉身離去。見嚴釗離去,包浮生立刻找到郡王,將事情安排好后,立刻起碼離開吳城,直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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