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舊時故友

兩個人說著說著，夜幕降臨，不遠處那艘船舫緩緩駛來，上面鋪滿彩色的燈。漆紅船柱雕刻著雙龍戲珠圖案，栩栩如生。優揚的琴聲響起，時而高漲時而低沉，時而低昵。一曲奏完，頓時琵琶聲摻和擊築聲，響徹整個太夜湖。

見船舫快要駛過來，船夫將船靠在一邊，洛溪拉著慕容瑤站在船頭，欣賞這美景。

船舫越來越近，慕容瑤一臉欣喜地望著船舫，眼睛隨著它移動。洛溪望著旁邊人，在各色燈光照耀下，慕容瑤臉色很柔美，眼睛閃閃有光，原來她的睫毛這麼長呀。

洛溪看著她像小女孩那般欣喜若狂，不禁笑了笑，轉過頭往船舫上看去，正巧船舫已經駛過來，兩船正相對。當洛溪眼睛看到正中那個身穿白衣彈琴的女子，笑容立刻僵住了。是姬雲煙！

姬雲煙穿著一白色輕紗，半露香肩，露出白皙的玉頸和鎖骨。姬雲煙垂下眸，也看到洛溪，頓時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但當她看到洛溪和慕容瑤手握在一起時候，眼光冷了冷，眼睛眯了眯。原來是她！姬雲煙已經認出來慕容瑤了。

「阿瑤，這裡太吵了，我們去其他地方吧。」洛溪附耳於慕容瑤，但是這一切在姬雲煙看來，異常的親昵之舉。

「好。」慕容瑤心裡有些不情願，但是洛溪這樣說了，想必一定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船夫靠了岸，洛溪拉著慕容瑤快步走，一定要遠離這裡。

「洛溪，你有這麼快，是有什麼緊急事情做嗎？」

「啊？沒有...」洛溪才發覺自己緊張過度了，止了步。「剛才看到我舊時一個仇人了，要是被她發現又該一場惡戰了。」

「那洛溪，我們快走吧。」雖然慕容瑤知道洛溪武功很高，但是她也不想冒這個險。

「阿瑤，你想不想試試在天上飛的感覺。」還沒等慕容瑤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自己腰間便多了一隻手，隨後雙腳便離地。

「洛...溪...」慕容瑤從未站在這麼高的地方，有些害怕，手不由自主抓住洛溪胳膊。

「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摔著。你往下看一看。」

有了洛溪的話，慕容瑤緩緩睜大眼睛，瞅了一眼下邊，發現地下的人很小。忍不住好奇，又瞅了一眼，地下的人像一個個小黑點，只看得見那萬家燈火。

看著慕容瑤這可愛模樣，洛溪笑了笑，「怎麼樣，好玩嗎？」

「嗯。」慕容瑤點了點頭。手不由自主地攔著洛溪腰肢，頭輕輕靠在她肩上，閉上眼睛，感受她身上的溫度，嗅聞她身上的清香，再感受耳邊的風響。慕容瑤不禁陶醉了，眼角劃出一絲淚珠，也飄灑在這空氣中了。

「好了，安全到達目的地。」洛溪聲音在耳邊響起，再一睜眼，慕容瑤發現兩個人處於一屋頂上。

「洛溪，這是哪裡？」

「這是京都最高的閣樓，站在這個地方，你可以俯瞰整個京都城。」

聽了洛溪的話，慕容瑤往前走了一步，果真如此。低下房屋瓊樓，萬家燈火，山川湖泊都盡收眼底。一抬頭，看到夜色中一輪大大的月亮離自己很近很近。慕容瑤伸開手揚了揚，似乎觸及到溫暖的月色，不禁笑出聲。

「你這小姑娘，傻笑什麼呢？」

「洛溪，謝謝你。」輕風撫過，衣角飄飄，墨發也在風中纏綿，輕拂過慕容瑤臉龐，在月色襯托下，顯得更加潔白無瑕。洛溪不由得看痴了，就像第一眼看到她。

「無雪，原來你帶這丫頭在這談情說愛呢，可真讓我好找。」一個不速之客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

還未見其人，空氣中便回蕩著這人柔媚的聲音。洛溪暗叫不好，伸出手用力一扯，慕容瑤便貼到洛溪懷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鬆開我的手。」

看著洛溪一臉嚴肅，慕容瑤便知道，洛溪口中舊時仇人尋上來了，能讓洛溪顯現出這般模樣的，武功肯定高。

姬雲煙一身白衣，站在她們二人前面，看著那握緊的手，便笑道：「小姑娘，千萬不要打無雪主意，因為她不愛女人。」

沒想到面前這個女子居然對自己說出這麼一句話。如果自己沒有喜歡上洛溪，肯定不會在意她說的話，但是她很肯定自己喜歡上洛溪了。她說洛溪不會愛上女人，這個女子如何知道的？洛溪說舊時仇人，那麼她們一定認識很久了，她和洛溪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所以才會說出這句話，她也一定發覺自己對洛溪的感情，所以才會提醒自己。

洛溪不會愛上女人。洛溪是不是覺得兩個女子互相喜歡很可恥很噁心。若是有一天被洛溪知道自己對她存在著友誼之外的情愫，她會不會遠離自己，與自己連朋友都不肯做。想到這裡，慕容瑤感覺心好疼，疼的無法呼吸。

「姬雲煙，你跟蹤我？」洛溪語氣冷冷的，一副殺人的表情盯著她。慕容瑤從未見過這樣的洛溪，認識洛溪以來，她臉上總是掛著笑，對誰都很溫和。

「沒辦法，誰讓你欠了我一個人情不肯還，我只好自己親自來討要了。」姬雲煙神態甚是妖嬈，加上她香肩半露這空氣中，平添了幾分嫵媚。慕容瑤見慣了宮裡穿著都是中規中矩的，這樣的女子倒是第一次看到。

「人情我會還你，不過我不喜歡做的事情，你也強迫不了我。」

「是嗎？你都可以抱著這個小姑娘到處跑，我怎麼不可以，我比她差到哪裡了？」這語氣中透著幾分嬌嗔，再加上著嫵媚模樣，真是變了味道。

洛溪臉色變了變，輕皺眉頭，嘴唇抿成一條線。姬雲煙這些年遭遇什麼了，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人。事隔十年再遇見，總覺得姬雲煙對自己怪怪的。

她說話的這語氣真是讓自己渾身難受，若自己是個男子吧，還可以理解她這番行為；可是自己是個女子，沒必要和自己說話這副語氣吧。還有她剛才第一句話什麼意思？自己愛男的女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洛溪看著姬雲煙，冷哼了一聲，「姬雲煙，你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正常說話。」

「原來無雪嫌棄我年齡大了。」姬雲煙掩口輕笑。她說的也對，自己如今已經三十歲了，若是尋常女子這個年齡，怕是孩子都該成親了。

自從十年前與無雪鬧翻后，自己接管了千影樓，她發現自己並不快樂。很多時候會想起與無雪在一起的時光。自己是個殺手，本應該無情無欲無心無愛，可是這些年無雪卻是她心中特殊的存在。

原本以為自己和無雪不會有再見的時候，可是當她看到那串水晶手鏈時，便再也管不住心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要去遺音谷見到她。當看到無雪一身紅衣，還如十年前那般年輕，原來她心中那個亮麗的女子並沒有離開，自己很欣喜。

無雪來千影樓找她，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想親一下無雪的唇，就是為了證實自己這些年的感情，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不是已經超越當年的朋友之誼，誰想到無雪居然把她推開。自己萬種風情，游仞於男人之間，讓他們為自己神魂顛倒，想不到自己的魅力在無雪這裡居然毫無用處。

自己很不甘心，於是偷偷跟蹤到京都。當她看到無雪和慕容瑤緊拉著手共同玩耍，便想起當年自己和無雪也是這般如此。不由得心中一腔怒氣惹身。

洛溪看著姬雲煙一會打量著自己，一會又打量著慕容瑤，也不知道她發愣想什麼，自己可沒有時間在這和她耗。

洛溪有些不耐煩，沖她喊了一聲，「姬雲煙，你若是喜歡閣樓上風景，你自己欣賞吧，我們去歇息了。」

見姬雲煙還在發愣狀態中，洛溪抱著慕容瑤施展輕功，從閣樓上跳下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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