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辰之夜
洛溪帶著慕容瑤飛了一段時間，看姬雲煙不會再跟過來，才稍稍放心，在一處屋頂停下來。慕容瑤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姬雲煙的話，連洛溪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看慕容瑤一直發愣，洛溪貼近慕容瑤，沖著她的耳朵叫了一聲：「阿瑤！」
「啊？」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慕容瑤腳下一滑。
「小心！」洛溪一把抓住慕容瑤手臂，將她拉進懷裡。這麼近的距離，慕容瑤可以清晰地細數洛溪的睫毛，看到她臉上小絨毛，還有如幽蘭的氣息灑在臉頰上。
慕容瑤就這樣獃獃地盯著洛溪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呼吸著，心是否跳動著。洛溪也覺得兩個人此時離得過近，嘴唇都快要貼上了，立刻拉開距離。
「阿瑤別發愣，小心腳下。」
看著洛溪這一動作，慕容瑤心沉了沉，果真如姬雲煙所說，洛溪不喜歡女人，連和女人這麼親近都很厭惡嗎？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姬雲煙嚇到你了？你不用管她，有我在，她傷不了你。」
「洛溪，上次刺殺我的刺客，是不是就是姬雲煙？」看著洛溪有些驚訝的眼神，慕容瑤繼續道，「是你告訴我刺客是你的舊識，而且你還欠了她人情。雖然你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但是剛才姬雲煙說了，你欠了她人情。上次的刺客雖然易了音，但是我聽出來她是個女子，這些是我猜測的。」
看著慕容瑤一臉平靜，洛溪笑了笑，「阿瑤這見微知著的本事，著實令我欽佩呀。你猜測的很對，她就是那個刺客。」
「洛溪你和她之前是什麼關係？她又向你討教什麼人情？還有...」慕容瑤頓了頓，有些難為情，過了一會才硬著頭皮說：「她怎麼知道你不愛女人呀？」
聽了最後一個問題，洛溪笑出了聲：「姬雲煙的鬼話你千萬別信呀。」過了一會，收了笑意，才緩緩說道：「我十六歲時候下山闖蕩江湖，由於年少不經事，得罪了江湖很多人。在江湖上混跡一年，認識一個姑娘，我們倆年齡相仿，又志同道合，很快就成為知心朋友，於是我們在一塊闖蕩江湖一年多。有日她端給我一杯茶，由於我很信任她並沒有查覺酒中下了毒，後來才知道她居然是千影閣派來的殺手殺我的。由於她武功本來就低於我，我的輕功遠勝於她，我才僥倖逃脫了。」
說到這裡洛溪眼神暗了暗，慕容瑤走上前拉住洛溪的手，輕輕道：「這個姑娘就是姬雲煙。」
「嗯。」洛溪點了點頭，「我逃脫之後，憑著一口氣駕馬去仞煙閣，是靜萱師姐為我解了毒。我好了之後，便一個人去了千影閣，當眾與姬雲煙割袍斷義，發誓從此恩斷義絕，再無往來。」
「洛溪，如今你為了我，欠她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你不願意做，她會不會傷害你，逼迫你？」
「她不會傷害到我的。以前她打不過我，現在也抵不過我。至於她會不會逼迫我...」洛溪腦海中浮現一幕，姬雲煙一臉妖嬈走近自己，低下頭，緩緩地將唇靠近自己...想到這裡，洛溪甩了甩頭，「不可能，我死也不會親她的。」
「她...她逼迫你親她？」慕容瑤愣了愣，終於想通，為什麼姬雲煙看著洛溪的眼神深情款款，語氣盡顯柔媚，神情嫵媚。原來她和自己一樣，只不過洛溪沒有看明白而已。想不到自己居然多了一個情敵，慕容瑤無奈地苦笑。
「她現在三十了還沒有人敢娶她，肯定思想上心理上出現了問題。年輕時候她可不是這個樣子，說話行為還是挺正常的，也不知道掌管千影閣這些年，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看著洛溪摸著下巴冥想的樣子，慕容瑤無奈地笑了笑：「我第一眼瞧見時候還以為她二十三四。」慕容瑤眼神轉向一邊，看著那燈火闌珊，幽幽問了一句，「洛溪，若真有女子喜歡你，就像男女情愛般那樣喜歡，你會怎麼做？是會接受還是會逃離？」
聽了慕容瑤的話，洛溪愣了愣，不知道為何她會問這麼奇怪問題，果真姬雲煙的鬼話刺激到她了？洛溪走近慕容瑤，與她站在一列，笑了笑：「不能說誰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她呀。若真有女子喜歡我，看她長得好看又乖巧，把她拐回家也是可以的。」
看著洛溪這般開玩笑的口吻，慕容瑤倒笑了，看著洛溪眼睛一臉認真，「那個女子若如我這般好看呢？」
此話一出，慕容瑤便有些後悔了，這不就是很直接地告訴洛溪自己喜歡她呀，若是她的回答是否定怎麼辦？自己還要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嗎？
「阿瑤，你這是變相地誇自己嗎？」洛溪一臉挑逗的樣子看著慕容瑤，「若她和阿瑤這般好看，我就把她拐回遺音谷，天天看著她，不讓她跑了。」
聽了洛溪的話，慕容瑤笑了，那是真正開心的笑。原來洛溪也是喜歡自己的，雖然她暫時不懂自己對她的這份情意，不過有她這句話也知足了。自己好想在此時告訴她，自己好喜歡好喜歡她。
慕容瑤顧慮也很多，現如今她還是長公主身份，當今天子還小，若是讓朝堂和黎民百姓知道當今長公主喜歡一個女子，朝堂上大臣不會放過自己，也不會放過洛溪。黎民百姓會狠狠地唾罵她們。鄰國也會拿此事羞辱鳳臨國。慕容瑤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厭惡自己的身份。
慕容瑤走近洛溪，盯著洛溪的眼睛，緩緩道：「洛溪，再過半個時辰，便是我二十一歲生辰，你可不可以實現我一個願望。」
「好，你說。」洛溪很爽快地答應了。
「洛溪你閉上眼睛。」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丫頭想要做什麼，但是洛溪沒有多問，閉上眼睛，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慕容瑤左手輕掩洛溪的雙眼，右手與洛溪左手十指相扣，輕輕地靠近洛溪的唇。不明所以的洛溪覺得一股幽香氣息靠近自己，隨後自己的唇覆上兩片柔嫩。
洛溪的大腦立刻空白，下意識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睛被一雙柔荑遮住。與慕容瑤相扣的左手，微微顫了顫。慕容瑤感覺到洛溪的顫抖，左手加深了掩蓋動作，右手手指緊緊纏住洛溪的手，再靠近一點加深了這個吻。
洛溪眨巴眨巴眼睛，終於意識到，這小姑娘在親自己！腦海中忽現一些話。
「本宮著實沒有想到，林夫人的師叔這麼年輕呀。敢問前輩芳齡幾許，有沒有成親呢？」
「本宮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
「洛溪姑娘，你不知道，自從你走後，殿下整日悶悶不樂，每天都會站在殿外發獃，琉璃殿內的人都嚇到了，以為殿下得了什麼病」。
「我在想，如果時間能夠停留，成全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該有多好呀。」
「我覺得也是。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想過這些，遇到你之後我更嚮往你所生活的生活。所以在這之前我一定處理好所有的事，到時候我願放棄自己的身份，當一個平凡的人，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
這丫頭居然對自己存的這份心思！洛溪心裡輕笑，心裡似乎有些雀躍。惡作劇般地伸出自己舌頭，舌尖輕輕掃過那片柔嫩，倒嚇得慕容瑤慌忙地睜開眼睛，趕緊離開洛溪的唇，捂著嘴巴雙眼愣愣的盯著洛溪。震驚，欣喜，嬌羞的狀態全部都寫在眼神中。
「不知阿瑤可還滿意這個願望？」洛溪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容瑤。
慕容瑤獃獃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捂著嘴不說話，倒是讓洛溪笑出聲。
「洛...洛溪，你...耍流氓...」慕容瑤唇齒不清地吐出這幾個字，臉蛋紅的發燙。
「那也是阿瑤先對我耍流氓的。」
慕容瑤居然親到了洛溪，那個一直出現在她夢裡的女子，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那個讓自己欣喜若狂的女子。這是第一次，自己可以這麼勇敢，隨著自己本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把手放下，讓我看看你的嘴巴有沒有親腫。」洛溪故意這樣說，慕容瑤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雙手握的更嚴了。
「嘭」一聲響，天空綻放一簇煙花，打破了這寧靜，想不到這麼晚了還有人放煙花。
聽到煙花響聲，慕容瑤欣喜地看著天空，似乎忘了剛才的事情。但願自己也能像煙花一樣綻放自我，可以轟轟烈烈過接下來的日子。
慕容瑤忽然扭過頭，沖著幾步之遠的洛溪大聲喊了喊，「洛溪，我喜歡你呀，你可否等我兩年，兩年後我一定守在你身邊，陪你過餘下的人生。」
洛溪輕輕地點了點頭。很多年後洛溪依舊清晰的記得，那一夜的煙花特別璀璨；那一夜站在煙花下的女子笑容特別乾淨，特別耀眼；那一夜她彷彿聽到自己第一次心動的聲音。
晚風習習，捲起兩人的衣角，凌亂了兩人的墨發。她們就這樣靜靜看著彼此，臉上掛滿笑意，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忍打破這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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