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此毒無解
這幾日,被捕的滅巫族整日跪在京都斷頭台,引誘大祭司出現,奈何都三日了,仍然不見他的蹤跡。
慕容瑤心中甚急,看著洛溪每日況下的身體,自己都難過的不能行。自己沒有心思上朝聽政,也沒有心思看奏摺,很多朝中大臣都猜測是不是長公主殿下要交還朝權了?
那日夜晚慕容辰來了琉璃殿,看到坐在鏡台前發獃的阿姐,自己還從未見過阿姐這樣,上前輕問:「阿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我立馬叫來御醫!」
慕容瑤握住慕容辰的手,將他拉到身邊,眼神充滿憂傷,這眼神只有母後去世后阿姐才有的神色,難道阿姐遇到大事了?
「辰兒,阿姐無事。因為阿姐喜歡上一個人,她得了重病,阿姐救不了她。看到她痛苦,阿姐的心真的好疼。」
慕容辰握住了慕容瑤的手,嬰兒肥的小臉皺在一塊:「阿姐不疼,還有辰兒在你身邊。」
「辰兒,阿姐決定了,年關過後,阿姐就把朝權還給你,不再垂簾聽政,奏摺也不用送往琉璃殿,屆時左相太尉等朝中元老都會幫你。」
慕容辰聽后,有些急了,「阿姐,可是辰兒做錯了什麼?是不是有人胡謅了什麼?」
「沒有,辰兒是天子,這些本就是辰兒的。若是辰兒將朝務搭理的井井有條,得心應手,阿姐就將手中一半兵權交給你,再一年後交給你剩餘一半兵權。兵權事情你切莫和任何人提起。」
「阿姐,你是為了你喜歡的那個人嗎?」
慕容瑤點了點頭,「辰兒,慕容康已經不是你的威脅了。寒瑞國國君英明,是位賢君,五年內不會打鳳臨國主意。北狄有林修將軍,暫時掀不起風浪,剩餘的小國也不是威脅。朝中多是賢者,定會助你。」
第二日一早,慕容瑤讓紅衣帶自己去了京都斷頭台。下了馬車,一身紫袍雍容華貴,長相更是絕美的無以倫比,看呆了台下一群百姓。見到是長公主殿下駕臨,台上一眾官員和侍衛都趕緊下跪,台下百姓也跟著下跪。
慕容瑤一個人站在台上,掃了一圈台下跪著的百姓,眼神沉重,深吸一口氣,大聲厲道:「本宮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麼,只知道你是滅巫族大祭司。看到自己族人跪在這裡三天,想必你心裡也不甚舒服。本宮知道你這三天都在這裡默默看著他們,尋找機會營救他們。今日本宮來,是為了告訴你,本宮意不在殺他們,而是為了引你現身,和你做筆交易。」
慕容瑤說到這裡,百姓群中有些躁動,她低頭掃過又繼續說:「本宮沒有這麼多耐心,若是午時你還不現身,午時一刻本宮就下令斬了他們。」
說完話,百姓跪著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就這樣一干人台上台下跪著,慕容瑤隻身站著一動不動,一眾人受著冷風吹。動的也只是一眾人的影子隨著太陽移動而移動。
林府中。安若蘭正給洛溪喂葯,心裡很是疑惑,這個時候怕是殿下早就到了,怎麼今日還未來?
「夫人...夫人...」一位小廝慌慌張張跑過來。
「何事?」安若蘭放下湯藥,示意侍女來喂。
「殿下她...」接著小廝就把今早清晨在街上看到的情景一併告訴安若蘭。安若蘭很是驚奇,想不到一向穩重的殿下,今日為了師叔會不顧危險在大庭廣眾下作出此舉。
洛溪聽后,更是擔憂,阿瑤這樣做太危險了,不過心裡還是劃過一絲幸福感。
「若蘭師侄...你讓雲煙和墨幻沉...趕緊去...去保護阿瑤...」三日了,大祭司肯定也找來幫手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此時站在台上的慕容瑤早已經緊張的冒出冷汗。快到午時了,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自己猜錯了?大祭司難道真的要為自己性命而棄族人於不顧?若是他不出來怎麼辦?洛溪的蠱毒如何解?
慕容瑤抬頭看了看太陽,今日的天氣並不怎麼好。若是大祭司不出現也罷,無論洛溪怎樣,自己都會跟著她的。
「看來大祭司是不肯出現了,本宮是給過你機會,不要怪本宮!」慕容瑤轉身走到桌案邊,從中拿起一個『斬』字令牌,直接扔在地上。在令牌落於地面之前,飄於空中時,突然一個飛鏢直接刺中它,硬生生劈成兩半,飛鏢緊擦慕容瑤裙角而過。
「保護殿下!保護殿下!」台上台下的侍衛立刻躁動起來,青衣紅衣直接一左一右緊貼慕容瑤兩旁,身邊侍衛將將慕容瑤圍了一圈又一圈,從天而降的影衛也飛奔下來,把慕容瑤圍的水泄不通。
台下的百姓見此仗勢,直接亂成一團。突然人群中一個身披黑衣的人施展功夫,腳踩眾人的肩朝台上飛來。四周的頂層樓屋窗戶大開,飛下來二十多個人!一時間,斷頭台已經台上台下站滿人,頓時氣氛冷到極點。
為首的人身披黑衣,手持一根銀色權杖,墨發輕束,鬍子眉毛花白,眼角深凹,臉上刻滿歲月痕迹,卻顯得神采奕奕。
慕容瑤終於放下心,看來這位就是滅巫族大祭司,「你終於出現了,本宮等你多時了。」
大祭司神情嚴肅,眼神凌厲:「你倒懂得與人比心智。說吧,你要與本司做何交易?」
「本宮要你解了我朋友金蠶斷絲蠱毒,本宮便放了你族人,如何?」
大祭司變了變臉色,上前走了一步,手中的權杖也凌厲一響,「哼,這就是你的交易?恕本司無能,解不了你朋友蠱毒。」
什麼!解不了?!慕容瑤腦子一翁,示意周圍侍衛騰出一條道,自己直接走出保護區。「什麼叫你解不了?蠱毒不是你下的嗎?」
慕容瑤此刻心中亂成一麻,失去了剛才的鎮定,顧不得矜持,直接沖著大祭司大吼,慕容瑤知道自己已經失狂了。
「看來你那位朋友對你很重要。」大祭司冷哼一聲,「還真是令本司刮目相看,皇家還有重情重義之人?」
「若你解了蠱毒,本宮不僅放了你族人,而且還為你族正名,你們為慕容康賣命,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慕容瑤語氣比著剛才弱一點,帶有商量語氣,只要他肯答應救洛溪,其他的事情都好做。
這番話倒是讓大祭司怔了怔,為族正名?這可是要當著天下人的面承認先皇的錯誤,這丫頭敢於為了一個朋友冒天下大不韙?就算是這樣,可是金蠶斷絲蠱毒無解呀,即使是自己研製出來的蠱毒也解不了此蠱毒。
「是嗎?你以為本司會相信?你可知道為我族正名,你要做些什麼?」
「本宮當然知道,本宮會正名你族人之前的清名,但是這些年來你們跟在慕容康身邊做的勾當,還需得你們自己解決。」
聽完慕容瑤的話,大祭司臉憤怒抽了抽,直接拿出權杖指著慕容瑤嗔怒:「要不是慕容景對我們做如此之事,我們怎會落得今天這幅田地。」
在大祭司拿出權杖時候,青衣紅衣影衛早已一擁而上,護在慕容瑤身前。
「本宮話已至此,大祭司要不要解我朋友金蠶斷絲蠱毒?」此時慕容瑤有些痛,自己無法做到全部為他族正名,因為這些年他們做的事情實在令人髮指。洛溪,你會懂我的苦衷嗎?
「對於金蠶斷絲蠱毒,本司實在無能為力。」大祭司厲聲喝道,他身後的黑衣人開始向前邁一步,已劍拔弩張,箭在弦上。
「你...」慕容瑤握緊拳頭,身體因憤怒顫抖,慕容瑤只以為他不肯解毒。
「自作孽,不可活!」慕容瑤甩了甩衣袖,身邊的影衛一擁而上。頓時雙方打成一團。
青衣紅衣護在慕容瑤身側,慕容瑤冷眼看著台下打成一團的情景。姬雲煙和墨幻沉趕到這時候,就看到雙方打的不可開交,趕緊飛於慕容瑤身旁。
「丫頭,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和我們走。」姬雲煙直接抓住慕容瑤手腕,一臉緊張嚴肅。本來自己很不中意這丫頭,不過從這幾日來看,倒有些地方讓自己欽佩。
「我不走,我要親眼看到大祭司被抓,我要親自逼他交出解藥。」慕容瑤直接甩開姬雲煙的手,一臉的焦急。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犟呢...」看到耍小性子的慕容瑤,姬雲煙也是一臉無奈,正想著咋樣對付她。身側的墨幻沉直接一掌打在她頸上,慕容瑤暈倒在青衣懷中。
墨幻沉瞧著青衣紅衣憤怒盯著自己,得意地笑了笑,「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等到慕容瑤醒來已過申時,開口第一句話便問紅衣,「人抓到沒有?」
紅衣有些難為情,吞吞吐吐的樣子,「回殿下,北若音和赤影及時趕到,我們才將西域一干人連同大祭司一起抓到,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慕容瑤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接下來紅衣的話讓她直接崩潰。
「我們嚴刑逼供兩個時辰,大祭司都回答金蠶斷絲蠱毒無解,連他也解不出蠱毒。」
「洛溪...洛溪...」慕容瑤獃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頓時留下兩行清淚,突然想到什麼,鞋子也不穿的往外奔去。
此刻洛溪屋內站滿了人,但是誰都不說話,一片沉寂,終於突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
慕容瑤直接跑到洛溪床邊,撲在她懷中,真是驚呆眾人。比如說北若音,還有後來趕來的赤影,青衣紅衣。
「我們...我們先都出去吧...」姬雲煙彆扭地說了一句,眾人才離開。
待他們走後,洛溪輕拍了慕容瑤的背:「阿瑤...怎麼沒穿鞋子就...跑來了...」
「對不起...洛溪...我救不了你...」慕容瑤小聲抽泣著,心裡難過的要死。
洛溪掀開被褥,摸了摸慕容瑤的頭髮,示意她:「天氣太冷...趕緊上來...」
慕容瑤抬起頭,看到洛溪都為自己騰好位置,臉頰微微紅了紅,自己似乎還從未和洛溪清醒時候睡在一起過。
看著眼前小姑娘臉紅的樣子,洛溪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欺負你...」
看到洛溪笑自己樣子,慕容瑤臉紅的更甚,然後很順從地躺在被窩裡。此時洛溪只穿了薄薄的褻衣,這麼近距離貼著她的身子,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看著眼前小姑娘眼睛圓圓盯著自己,洛溪颳了刮她的鼻子,語氣輕的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阿瑤...別難過...珍惜我們剩餘的時光...」
慕容瑤鼻子酸酸的,將洛溪抱在懷裡,「洛溪,你去哪我便去哪。」
聽到這句話,洛溪忽然想到第一次帶她出宮時,她像個無害的小姑娘,自己拉著她去哪,她便去哪。其實那時候自己怕她沒出宮玩過,摸丟了,便把她的手攥的很緊。
誰能想到,就這麼看起來無害的丫頭,居然為了自己派三千禁軍捉拿慕容康,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怒斥大祭司呢?
「阿瑤...我想睡會...一會你叫我起來吃晚飯可以嗎...」
自從中了蠱毒,洛溪就特別嗜睡,可見蠱毒在身體內多麼折騰元氣。慕容瑤心疼的把她抱的更緊,「洛溪,你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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