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心換心
夜幕降臨,青衣紅衣覺得殿下該回宮了,誰知自己推開房門,便看到兩個人親昵地依偎在一塊,都睡著了。頓時尷尬的走出來了。
「青衣怎麼辦,我們要叫醒殿下,回宮嗎?」
「洛溪姑娘沒幾日好活了,讓她多陪殿下幾日是幾日吧。你先回宮假扮殿下一夜,別讓宮裡人起疑。」
這會兒自家殿下可出個難題,今日在京都斷頭台那一幕,估計早就傳瘋了,指不定琉璃殿被一群頑固的大臣鬧成什麼樣子了。
第二日早晨,慕容瑤一睜眼便看到身旁的洛溪,仔細的打量她。恬靜的睡顏,修長的黛眉,長長的睫毛,挺拔的瓊鼻,還有...看到洛溪嘴唇時候,慕容瑤心疼了一把,這幾日洛溪受蠱毒折磨,嘴唇蒼白的厲害,沒有一點血絲。
慕容瑤情不自禁將唇貼在洛溪唇上,試圖給她點溫度,停留了好久才肯離去。
「阿瑤...怎麼一大早就親我...」洛溪突如其來的話羞紅了慕容瑤的臉頰。原來洛溪早醒了呀。
「洛溪...我以為你...還在睡呢...」慕容瑤害羞地將頭埋在洛溪肢窩裡。
洛溪笑了笑,抬起慕容瑤的頭,「被你親醒了...是不是好久沒有親你了...阿瑤想念了...」
洛溪居然一大早就挑逗自己。慕容瑤還未反應過來,洛溪一個翻身便將慕容瑤圈在身下,輕輕吻了吻她,就像羽毛掃過一般。
端著湯藥的安若蘭進門便看到,她們二人鼻尖蹭著鼻尖,嘴唇若有若無碰在一起。
聽到門響聲,正在親昵的兩個人頓時止住動作,不約而同看向門外。而站在門外的安若蘭更是尷尬的一動不動,簡直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了。
「師叔...殿下...你們繼續...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說完,跑的比兔子還快。
當場被他人逮住,慕容瑤直接羞愧地用被褥蒙住頭,實在沒法見人了。
看到安若蘭端著湯藥又走回來,姬雲煙直接疑問道:「這葯...無雪怎麼沒喝?」
「啊...師叔她...她們...」看到安若蘭一副彆扭樣子,姬雲煙就知道發生何事了,直接奪回來安若蘭手中的盤子,大步朝洛溪房間去。
洛溪扯了扯慕容瑤頭頂的被褥,笑道:「別悶壞了...」
剛讓慕容瑤小腦袋露出來,姬雲煙就推門過來,直接將湯藥放在桌子上。看到此場景,沒有嫉妒心肯定是不可能,嚷嚷道:「落無雪,你不知道自己身體有多嚴重呀,你們倆居然一大早就瞎折騰...」
「雲煙...你小點聲...別嚇壞了阿瑤...」說完,低下頭沖慕容瑤寵溺的笑了笑。姬雲煙心中只有見色忘友四個字。
「慕容丫頭,趕緊喂無雪喝葯。」說實話,看到洛溪這個只對慕容瑤才會有的眼神,一股酸酸的味道湧上心頭。
到了午時,紅衣從宮中趕來,慕容瑤詢問了昨日琉璃殿情況。奇怪的是那些大臣居然沒有一個人去琉璃殿問清楚狀況,還真是稀奇。罷了,不想這麼多了。
洛溪吃過午飯後便睡下了,慕容瑤心中不安,便找了安若蘭問清楚情況。
「林夫人,可有你師祖丹陽人的消息?」現在只有這一個生機了。
「我師祖還未曾有消息,不過今日一大早我收到傳書,說是我師父已經尋到了,正在來京都路上,用不了兩日即可到達。我師父遊歷江湖多年,見識頗廣,屆時可以問他看是否有解毒之法。」
就這樣慕容瑤充滿期待又充滿不安等了兩日,這兩日洛溪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雖然北若音,姬雲煙他們一直為洛溪渡真氣,減免痛苦,但是仍舊控制不了蠱毒。
那日慕容瑤正在洛溪身旁守著,房門推開,安若蘭身邊站著一藍袍中年男子,儀錶堂堂,眼神深邃。
站在一旁的北若音看到來人,迎上前作揖:「劍痴師伯。」原來他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劍痴,慕容瑤沖他頷了頷首。
劍痴和北若音打過招呼,便走到床榻,伸出手號了洛溪的脈搏,皺了皺眉頭,隨即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為洛溪服下,「剛才餵了小師妹蓬萊的妙藥,暫時可延緩蠱毒發作,若是要根治,還需的師父解救。」
「師父,師祖有沒有辦法解此蠱毒?」
「三年前,我見到師父,他老人家說,他無法救靜萱師妹,眼睜睜看她離世卻無能為力,這些年一直致力於找此蠱毒解救之法,也不知這些年找的如何了?」
說完特地看了一眼北若音,此時他俊秀的臉上有一絲痛苦。當年靜萱去世時,北若音還小,眼睜睜看著娘親受此蠱毒折磨,此時再看到最疼愛自己的師叔也中了此蠱毒,想必他內心定然不好受。
一旁的慕容瑤聽到劍痴說三年前見過丹陽人,立刻急問道:「劍痴前輩現在可知,丹陽人前輩在何處?」
劍痴看了看旁邊的慕容瑤,笑了笑,親切和藹:「你是不是小師妹信中所說的阿瑤丫頭呀?」
慕容瑤頓了頓,想不到洛溪還在信中提到自己了,「對,我是慕容瑤。」
劍痴笑的更甚,看來小師妹眼光真不錯,雖然女子與女子相戀吧,為世人所不容,但是小師妹這些年難得碰上自己喜歡的,終於有人能制服住她的野性子了,也是一件好事。
「阿瑤丫頭不必著急,在門外我就聽若蘭說了小師妹的事情,派人去三年前的地方尋師父,再加上這麼多人都去找,不出幾日定會有消息的。」
到了下午慕容瑤回了皇宮,若自己再不回去,肯定會招惹是非,自己倒不怕流言蜚語,只不過怕影響辰兒。
回到皇宮,慕容瑤直接去了太和殿,見到阿姐過來,慕容辰很是欣喜。
「阿姐,你喜歡的人病情可好點。」
「有勞辰兒挂念,再過幾日會有一位神醫為她瞧病,她會沒事的。」
「那就好。若是他病情好轉,辰兒立刻為阿姐賜婚,讓你們在一起。」
慕容瑤不語,只是摸了摸慕容辰的頭,「辰兒,這幾日,朝堂上大臣可有為難你?」昨日鬧得這麼狠,不可能沒有大臣吭聲。
「為難倒是沒有。我告訴他們,昨日阿姐之舉是受了我的旨意,是為了震懾那些藐視皇律之人。」
「辰兒長大了。」慕容瑤緊緊抱住自家弟弟,眼眶紅紅的。
慕容瑤早出晚歸,宮裡漸漸有些流言,有人說殿下在宮外有一相好男子,有人說殿下在宮外圈養男寵,還有人說近日不見洛溪姑娘來,難不成兩人整日私會,總之傳的神乎其神。
終於惹怒了朝堂的大臣,他們想要去琉璃殿問清楚,誰料總是找不到殿下的影子,只能找到皇上那裡。小皇上直接雙目一嗔,直接明說:只要長公主不做出危害社稷的事情,就不要前來告狀,否則氣的朕不再上朝,後果你們自負。這姐弟倆簡直氣死這群老頑固。
就這樣一下子晃蕩了五日。洛溪在這五日里,睡眠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只有一個時辰是清醒的,讓慕容瑤心痛的要死。
這一日,一大群人在林府急得團團轉,突然小廝來報,說是來了一個怪老頭。
聽到怪老頭三個字,安若蘭就猜想,一定是師祖,慌忙去府外迎接。
怪老頭鬍子白花花,帶著一個破舊的小布帽,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一雙鞋子還破了兩個洞。這...這是師祖?在自己印象里,師祖可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人吶。
「誒?你這丫頭是誰呀,看著好生俊俏,可有成親?」怪老頭直接上前打量了安若蘭一番。
「師父?」後來的劍痴迎上來,對著怪老頭一臉疑惑。三年不見,師父怎麼破敗成這樣子?
看到劍痴,丹陽人直接跳到他跟前,指著他鼻子嚷嚷:「哼,連本師父都不認識了,該打該打。」說完蹦起來拍了幾下劍痴的頭。
「徒孫安若蘭見過師祖。」安若蘭看到這個樣子,雖然很想笑,但是還是恭敬地作揖。
「呦?若蘭小孫女呀,想不到一晃這麼大了,讓師祖好好瞧一瞧。」圍繞若蘭打量一圈,「不錯不錯。」
「師祖先別說了。洛溪師叔中了金蠶斷絲蠱毒危在旦夕,趕緊去救她吧。」
聽到這個蠱毒名字,丹陽人變了變臉色,跟著安若蘭去了洛溪房間。
一推開門,丹陽人快步走到床榻前,看到自家小徒弟蒼白無血絲的臉龐,著實心疼呀。洛溪可是自己關門弟子,從小最是疼愛她。
丹陽人號了號脈搏,神情慢慢嚴肅下來,捋了捋鬍子。想不到小徒弟蠱毒已經深入心脈血液了,居然還能強撐這麼久,多虧了她這一身深厚內功呀。
看到丹陽人一臉嚴肅深情,慕容瑤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前輩,洛溪現在如何?您有辦法救她嗎?」
丹陽人拍了拍搭在手臂上的柔荑,柔聲道:「瞧你緊張的樣子,和我家的小徒弟關係不一般吧。」
這幾日大家都知道自己與洛溪是什麼關係了,也不差多一個人知道。「前輩,我喜歡她,所以你一定要救活她。」
「原來這樣呀。」丹陽人神情溫和下來,撫了撫鬍子,「這十幾年我倒研究出此蠱毒解法,但是未曾嘗試過,也不知是否會成功?」
慕容瑤似乎看到希望,「前輩你說什麼辦法?」
「金蠶斷絲蠱毒之所以厲害,就是它會以人為宿主寄養。人的心臟是人本命所在,只要人的心臟停止了,那麼蠱毒自然而然的就解了。」
「前輩...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以心換心,以心愛之人的心互相交換。在我拿出你們心臟時候,你們身體血液會停止,蠱蟲便不能在身體存活。由於小徒弟的心臟沾染過蠱毒,所以暫時不能將她的心臟放回去,只能裝上另外一個人的心臟來救她。這個人的心臟給了小徒弟,那小徒弟的心臟就只能給這個人,至於這個人裝上小徒弟心臟會如何,還不得知。」
聽了丹陽人的話,慕容瑤嘴唇顫了顫,難道不能兩全嗎?自己和洛溪一定要死一個人嗎?
看著慕容瑤苦惱樣子,姬雲煙直接上前道:「前輩,我願意以我的心換無雪的心。」說完話,倒被旁邊墨幻沉拉住,「你...你死了,我的斷腸散毒...怎麼辦...」
「老娘現在就給你解了!」姬雲煙立刻咬破手指,遞到墨幻沉面前,「喝了我的血就解了...」
墨幻沉愣了愣,心裡好像有一絲難過,原來自己就這樣待在姬雲煙身邊吵吵鬧鬧挺好的,「不行,我不喝...」
「你...」姬雲煙氣的直接踢了他一腳。
正在此時,慕容瑤一句話震驚所有人,「前輩,用我的心救洛溪。」
青衣紅衣赤影跪在面前,「殿下不可,鳳臨國離不開你呀!」
「你是...當今長公主殿下?」丹陽人一臉疑惑打量著眼前小姑娘,和傳說的有點不一樣。「丫頭,他們說的對,你是當今長公主,不可犯險,你若死了,天下就亂了。」
「前輩不是說用心愛之人的心來換嗎?我就是洛溪心愛的人,洛溪也是我心愛的人。」
「可是...」丹陽人頓時語塞,自己從未這般嘗試,只是一種猜想而已,「老道我也不知此舉是否可行,若有不慎便丟了兩條性命呀。」
「我願意一試。」看著慕容瑤一臉堅定,跪下的三人更急迫,「殿下,當今天子年幼,更何況殿下手中握有百萬兵權,豈能說丟就丟的。」
是呀,他們說的也對,辰兒也大了,終究是帝王,會有很多人陪他。可是百萬兵馬比起洛溪,似乎沒有這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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