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痛苦糾結
洛溪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很是讓人佩服，從東市到西市這麼長的距離，行人只覺得身旁一陣風劃過，等反應過來幻影已走遠。
洛溪往後瞅了瞅，確定沒人跟蹤過來，方可鬆開懷中的慕容瑤，「阿瑤，剛才沒傷著你吧。」
洛溪對自己關懷的口吻，像一股暖流滑入心尖。慕容瑤又想起剛才洛溪說的話，雙臂情不自禁地環上洛溪腰肢，將臉頰枕在洛溪肩上:「洛溪，剛才你說我是你未婚妻，可是真心話？」
聽了懷中女子的話，洛溪咬了咬唇，面色凝重，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阿瑤，對不起...」
慕容瑤笑容僵了一下，不多時眼眸被悲傷填充，甚至多了一絲幽怨。緩緩鬆開洛溪的腰肢，撫上她的面龐，一筆一劃地描繪著眼前人臉廓。
「沒關係...洛溪....我知道你現在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小丫頭，不會再喜歡我了...」慕容瑤眸色中的光徹底黯淡下去，連撫著洛溪臉龐的指尖也似乎沒有了力氣，將要垂下去。
洛溪抓住那將要垂下的玉手，看著眼前人頹敗的眼神心中閃過一絲慌張：「不是的，阿瑤...」你現在這麼年輕，我不值得你在這裡消耗時間。憑你的樣貌，你的才情，你的家世，你應找一個世間最完美的男子。兒孫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這才是你該過得生活。
我們的身份懸殊很大，而且還同為女子，和我在一起你會受到世間指責與謾罵，我不該拉你墜回深淵。兩年前的我也許會不顧一切帶你離開，去世間任何一個地方。可如今我已經三十歲了，不應該這麼自私地剝奪你該有的生活。
洛溪想要明明白白與她解釋清楚，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慕容瑤看著洛溪蠕動的嘴唇，以為她會說點什麼，誰知接下來一句話也沒有說，心底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瞬間被澆滅。
「唔....」突來的心痛讓慕容瑤不禁捂住心口。感受到她的異樣，洛溪立即握緊慕容瑤雙手，將內力灌輸到她的身體里。
「阿瑤，你別多想...」洛溪此時心裡恨透了自己，枉自己自詡神醫，對眼前小丫頭的心病卻束手無策。
慕容瑤額間滲出細細汗絲，看著洛溪這麼用心用力為自己治療，她的心裡一定是在乎自己的。想到這裡，內心稍稍平復下來。
「洛溪，我無事了。」慕容瑤食指在洛溪手背上摩挲，示意她不要這般緊張。看到慕容瑤面色好轉，洛溪才肯收了力。
「遊玩了半日定是累壞了，我先帶你吃點東西。」說完便拉著慕容瑤的手，走進一家客棧。
一雙璧人自然引來客棧里所有人注視，兩人便坐到二樓一處安靜之所。等飯菜端上來后，兩人自顧吃自的，沉默不語，誰都不想先打破這平靜。
「無雪。」一個妖媚到骨子裡的聲音突然響起，慕容瑤順著聲源循去，是一個身著藍衣的女子。這不就是那次來遺音谷，在餐桌上說和洛溪睡一個屋的女子嗎。
姬雲煙沖著慕容瑤勾了勾眼睛，真是媚意橫生，沒想到洛溪會有這樣的朋友。她們倆的關係一定不錯吧，要不然怎麼會睡一個房間里。自己來遺音谷這些日子，都甚少去洛溪房間。想到這裡，慕容瑤心裡就酸酸的，一股疼意也慢慢湧上來。
姬雲煙直接坐到洛溪身旁，嗅到那濃濃的香氣，洛溪不禁皺了皺眉眉頭，自顧自地吃飯：「你怎麼來了。」
「你的兩位師兄告訴我，你帶著慕容丫頭下山了，我一猜你准來這裡。」姬雲煙伸出手指，順著洛溪的墨發一路下滑，「無雪男子裝束，可真是招了更多女子青睞，我聽說唐家四小姐可滿鎮尋你呢。」
看到姬雲煙與洛溪如此親近，慕容瑤心裡酸的難受，好想把洛溪拉到自己身邊示權。可是剛剛洛溪對自己說了對不起，想然不願與自己多生出朋友之外的情意，若是自己當眾不給她朋友面子，洛溪肯定會厭煩自己吧。
姬雲煙注意到對面女子哀怨的眼神，便扭過頭沖慕容瑤勾了勾眉:「慕容丫頭這幅眼神盯著我看，可是吃醋了？」
「沒有。」慕容瑤淡淡道，只是自從姬雲煙出現后，飯菜再未動。
姬雲煙瞧了瞧身邊人，臉色漠然平靜，自顧自地吃飯，連眼神也不肯吝嗇分出來。對面的慕容瑤也低著頭，手指婆娑著手中的筷子，樣子極其委屈，惹人憐愛。
難道這兩人鬧矛盾了？無雪也真是的，都這把年紀了，和一個小丫頭置什麼氣？看來自己要做點什麼，挽救一下這多年老友的情緣。
姬雲煙單手撐著腦袋，沖著慕容瑤勾了勾眉:「慕容丫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
慕容瑤心頓了頓，眼神有些冷漠，「記得，在遺音谷。」當著眾多人面，你親口說出自己睡在洛溪房間很舒服...
姬雲煙失聲一笑，「慕容丫頭，咱們倆第一次見面可不是在遺音谷，而是在你的琉璃殿...」說到這裡，姬雲煙眼神變得凌厲，這句話同樣勾起慕容瑤興趣。
「兩年前在琉璃殿，你可是差一點死在我手中，幸虧是無雪的水晶手鏈救了你...」
驚訝於姬雲煙的話不只是慕容瑤一個人，連同坐在一旁一聲不吭的洛溪也停下動作。
「姬姑娘的意思是，你曾經進宮刺殺過我？」
「看來慕容丫頭不笨嘛...」姬雲煙忽視慕容瑤投來的眼神，用手指勾著自己的頭髮把玩，餘光也瞥到了洛溪轉過來的目光。終於能將這兩個人拉到統一戰線了，姬雲煙心裡暗笑一把。
「是呀，當時看到你手腕上的手鏈，我便知道你與無雪情誼不一般，便停止對你的刺殺。誒？怎麼不見你帶那條手鏈呢？」姬雲煙自顧地伸開手去拉慕容瑤的手臂，捲起她的衣袖，光潔的肌膚便暴露空氣中。
姬雲煙用手指摩挲慕容瑤手腕，壞笑了一把，「皮膚這麼光滑，看來你許久不帶它了。當年你可是對它寶貝的很吶，我硬要從你手中搶來，你居然和我拚命....」
姬雲煙這樣子實在像在吃自己豆腐，慕容瑤想要將手抽離出來，奈何姬雲煙強制壓制著。看著慕容瑤皺眉不快的樣子，姬雲煙甚是滿足，自己就不信這丫頭被欺負了，無雪她無動於衷。
果然，姬雲煙在暗笑中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臂便被身邊人點了一下，又麻又酸，慕容瑤趁此方可從姬雲煙手中抽離出來。
「姬雲煙，不准你欺負阿瑤。」洛溪悶悶地警示她，連同眼神都變得凌厲。
姬雲煙瞥了她一眼，「好好好，不欺負她。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當年你肯為了這丫頭揚言殺我，今日看不慣我欺負她而對我橫眉冷眼。怎的到你身上，你就不忍讓你的阿瑤丫頭呢？不僅與她置氣，而且還沒收你送她的手鏈。無雪呀，認識你十四年了，沒想到你是如此小肚雞腸的人。是不是你覺得慕容丫頭是你的女人，只准你一個人欺負她...」
最後一句話，羞紅了在場的洛溪和慕容瑤。洛溪眼神中充滿慌色，看似不經意地瞥向對面的慕容瑤，其實那一瞬間就將對面小丫頭所有表情一覽無餘。
「我哪有和她置氣，哪有沒收手鏈，哪有小肚雞腸，哪有欺負她呀....」洛溪語氣不禁軟下來，好吧，都是自己的錯，這麼大年紀了不應該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應該與阿瑤講清楚。
姬雲煙得逞地一笑，拍了拍洛溪肩膀，「無雪明白這些就行，有些話如果不講清楚，難受的可不只是一個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洛溪不禁將視線轉向對面，恰巧慕容瑤也在看自己。千言萬語似乎都在這眼神中傳遞，有不舍，有痛意，也有哀傷。姬雲煙見自己目的已達到，很知趣地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