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離不棄
吃過飯後，兩人都沒了再去遊玩的心情，便心照不宣地朝著遺音谷方向走去。
一路上，洛溪稍稍走在前面，慕容瑤側看她的背影，想要去牽洛溪的手，快要觸到她肌膚時，便沒了勇氣。洛溪怎不知背後這丫頭動作呢，想要她得逞可又不想讓她得逞，自己也甚是矛盾。
「阿瑤...」洛溪終於開口了。慕容瑤像是著了驚嚇，趕緊抽離自己的手，負在身後。
「洛溪，怎麼了...」慕容瑤心裡有些心虛，也有些害怕，害怕洛溪會說出讓自己心痛的話。
洛溪轉過身，面色柔和，可是卻掩蓋不了她眉宇間的糾結，「我想和你談一談。」
藏於背後的手在袖中緊緊握在一起，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慌張，慕容瑤對上洛溪視線，平和而鎮定，連唇間的笑容都似暖風：「洛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不想為你造成困擾，不想讓你心裡覺得虧欠。我之所以留在遺音谷一個月，是因為我想看看當初的我，喜歡上一個怎樣的女子。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很自由。」
看到慕容瑤勉強扯出的笑容，洛溪有些難受和心疼。可是現在自己不痛下心斷了她的念想，只怕以後她會越陷越深。
看著洛溪面露苦色，慕容瑤又開口了，「洛溪，曾經的事情忘了便忘了吧，我們還擁有現在的記憶，現在的我們依舊是朋友。」
慕容瑤上前一步擁抱著洛溪，矜持著自己的情感。終於好一會兒，一個輕柔的聲音在洛溪耳邊響起，「洛溪，謝謝你，教會了我快樂和喜歡，謝謝你依舊是我朋友。」
「阿瑤，你...你真的這樣想？」這不就是自己想聽的答案嗎？可是她真的說出來，自己心裡怎麼有一絲難過呢？
「當然是真的。洛溪，我想要你快樂，就像初見時那般玩世不恭，一身瀟洒塵世不染。」說著說著，在洛溪看不到的地方，慕容瑤眸色憂傷而痛苦，痛意貫穿整個胸腔，慕容瑤咬緊牙齒堅持著。
洛溪，若是我對你的喜歡，會讓你不開心，造成困擾的話，我寧願選擇放手，就讓曾經的美好永遠留在曾經吧。
洛溪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即便心裡有些小難受，也很快壓制下去，「放心吧阿瑤，我會做你一輩子好朋友，對你不離不棄，一定會治好你的心病的。」
「嗯，我相信你洛溪，你說過佑我長命百歲的。」洛溪，就讓我最後擁抱你一次吧，也許不久后，我便離開鳳臨國了。
洛溪與慕容瑤回到遺音谷，酒痴棋痴便一人拉著一人，詢問感情進展如何。得知她們倆決定要做一輩子好朋友，酒痴棋痴簡直要氣暈過去，於是兩人合計一定要在慕容瑤離開之前，讓她們感情有質的突破。
某天傍晚，棋痴約慕容瑤去涼亭下棋，不一會兒便覺得頭暈目眩，直接倒在棋盤上。棋痴壞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焚香，立即將慕容瑤扛起來放到後山一屋子裡。
洛溪正在房間挑燈看醫書，酒痴慌慌張張來報信，說是瑤丫頭心絞痛發作，暈倒在後山屋子裡。洛溪放下醫書，施展輕功往後山飛去。
推開門，果然見慕容瑤躺在床上。不過她面色紅潤，不像是心絞痛昏倒。心中正有疑問，房門便從外邊閂上。洛溪想要打開窗透出一絲光亮，才發現窗戶被定死，原來著了兩位師兄的道。
洛溪在黑暗中摸索著來到床邊，坐在慕容瑤身旁，將內力過渡到她身上。當慕容瑤睜開眼睛看到一片黑暗，這感覺像是被吞噬般可怕，心裡不由得有些恐懼。
感受到近在咫尺人兒的紊亂氣息，洛溪拍了拍慕容瑤的手背，示意她安心。「阿瑤，別怕，我在你身邊。」
嗅到熟悉的藥草香，慕容瑤方可安定心，玉手不由自主地抓緊洛溪:「洛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應該戌時三刻了。我們現在被兩位師兄關在這裡，暫時出不去，看來今夜要在這裡歇息吧。」
「那洛溪你先上來吧。」慕容瑤特地挪了挪身體，為洛溪騰出位置。
本來洛溪想說自己睡在繩子上便可以，可是這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到，找起來繩子著實麻煩，便脫下鞋襪上了床。
「洛...洛溪，我們把外衣脫了吧，然後歇息...」自己從未和誰同床共枕過，更何況今夜自己身邊要躺著洛溪，慕容瑤不免得有些緊張和靦腆。
「嗯。」洛溪輕輕發出一個音，然後慕容瑤耳邊便傳來窸窸窣窣聲音，而那股藥草香越來越濃。
慕容瑤努力平復一下心情，也著手脫掉自己的外衣，輕輕攏了攏毯子躺下。
黑暗中兩人悄然無聲地躺在一塊，安靜地只能聽到呼吸聲和心跳聲。兩人又很自覺地不靠近對方，以至於中間隔了一拳頭距離。雙方拘謹地一動不動，誰都不敢弄出動靜，唯恐打破這安寧的氣氛。
最喜歡的人就在身旁，只要輕輕翻過身，便可輕而易舉擁抱她。享受她的溫度，貪婪她的懷抱，迷戀她的芬香。可是自己卻不能，說好的要做朋友，不敢越雷池半步，要不然連朋友的情誼也會被自己毀了。想到這裡慕容瑤心口痛了痛，連鼻尖也酸了酸。
慕容瑤輕吸了一下鼻子，雖然極其努力地降低動作，但這個不和諧聲音還是被洛溪聽到了。「阿瑤，怎麼了？」
「我...」語氣中帶著一點鼻音。為了不讓洛溪察覺，慕容瑤揉了揉鼻子繼續說道，「許是屋子裡有些涼罷...」
平時自己在後山煉藥，偶爾會來這裡小憩一會兒。再加上屋內有些空蕩，藏不住人氣兒，現在又蓋了一張薄毯子，怪不得這丫頭覺得涼。
洛溪翻過身面對慕容瑤，輕抬了她的腦袋，將自己的左臂放在慕容瑤脖頸下，右臂輕輕搭在她腰間。「今夜我抱著你睡，可好？」
那幽蘭般的氣息撲灑在自己額面，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十分悅耳動聽。心底小小的雀躍越來越膨脹，慕容瑤不禁地翻了翻身，蜷縮住雙腿，雙手抱於胸前，將腦袋埋入洛溪胳窩裡，稍稍一抬頭，嘴唇便能貼到洛溪下巴。
「這樣，甚好。」慕容瑤調皮地蹭了蹭腦袋，以表示滿意。
感覺懷裡的丫頭就像個貓兒，這麼軟若無骨，這麼可愛乖巧，雙手環抱的力度不禁又重了幾分。
慕容瑤感受到洛溪的回應，心裡暗暗高興，不過一眨眼功夫心底被惆悵掩蓋。若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多好，與喜歡的人相擁而眠，感受真真實實的她。
可是洛溪為何不願接受如今的自己？因為倫常？因為內疚？還是因為她又有喜歡的人了？突然腦海里閃現一個人，妖嬈多姿，一雙很妖孽的眼睛，莫不是洛溪喜歡這樣的女子？
「洛溪，那夜你和姬姑娘，是不是也是這般躺著睡覺。」
「姬雲煙？」洛溪疑惑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什麼，輕笑了一下，「上次姬雲煙喝醉了，非賴在我房間不走。不過我可不敢和她同床共枕，我怕她發酒瘋半夜咬人。」
聽了洛溪的解釋，慕容瑤稍稍放下心，「洛溪，你是不是和姬姑娘認識很久了？」
「是呀，我與她年少便相識，有著過命交情。雖然因間隙曾十年不來往，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又不知不覺熟絡了。可能朋友之間就是這樣吧，吵吵鬧鬧分分合合。」
原來洛溪把她當朋友，可是洛溪也拿自己當朋友，我與姬姑娘哪個在她心中分量會重些？應該是姬姑娘吧，畢竟她們年少便相識，我與洛溪相識還不到三年，並且互相遺忘了兩年。想到這裡，慕容瑤的心又沉了沉。
「洛溪，我們也是朋友，倘若有一天我們也生出間隙，你是不是永遠不會理我了？」感情總是很奇怪，就是喜歡做對比。
「我不會不理你的。」洛溪溺愛地颳了刮懷中丫頭的鼻子，突然想起什麼，便拉過慕容瑤懷中的柔荑。
還不知洛溪要做什麼，一串微涼的東西便帶在自己手腕上，聽聲音應該是那串水晶手鏈。
「聽雲煙說，你對它很寶貝，還曾為了它拚命，這次戴在你手上，可不準再還給我了。」
洛溪語氣帶著嬌嗔，不過可樂壞了慕容瑤。那次自己也是惱怒了才將手鏈還給她，誰讓她把自己拒之門外呢。
「洛溪，這次我一定好好戴著，再也不摘下來。」
「那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些休息吧。」
慕容瑤將雙手緊緊抱在懷裡，很是寶貝這條手鏈。被喜歡的人擁著，踏實又舒服，不知不覺便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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