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紅墟
他一直拉著她跑到了臨安的大街上,直到她掙脫了他的手。
「你一直拉著我跑做什麼?」她這樣質問著鄴公子,察覺到了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無娥,你和那名女子合二為一了。」鄴公子立刻啟口說道,然後再繼續啟口:「你不記得了么?」。
這樣一提,她突然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然後皺起眉來盯著眼前的鄴公子。
在街上來往的人群里,她突然察覺到了自己是擁有兩個人的記憶。
此刻,戰突然穿梭在人群當中,由於太快,路邊的人群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察覺,僅僅是在一瞬間,戰便立刻站在了她的面前,突然朝著她露出了一隻猙獰的眼睛。
她只是在瞬間一驚,沒有絲毫抗拒的餘地,瞬間就被戰帶走。
鄴公子立刻朝著她被帶走的方向跑了幾下,然而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便無奈的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的涼亭內,照文彥站著露出了半個身子,一直觀察著鄴公子的一舉一動。
「你追不上她的!」照文彥突然走下了涼亭,然後平靜的朝著對方啟口。
「我知道。」鄴公子立刻啟口,然後轉過了身去,看見照文彥靠近之後便又立刻啟口:「這潭渾水可真深」。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參合進來?」照文彥立刻啟口問道,然後自己在心底喃喃:「因為你是痴的兒子,你是孑渡的人」。
「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鄴公子平靜的對著照文彥啟口,然後露出擔憂的目光,繼續啟口:「我是為了候姑娘」。
「你認識她?」照文彥疑惑的問。
「不止是認識,而且還非常的熟悉。」鄴公子啟口說著,一提到候子荼,鄴公子的面容上就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對方這樣不經意露出的情感突然讓照文彥感到一絲的反感。
「找到她你想要幹什麼?」照文彥直接問著對方。
「我想帶著她走,讓她擺脫這一切的糾纏與宿命。我和我的父親她統統都不記得了,但這樣或許是一件好事,她不用去面對那些她無法承受的痛苦。」鄴公子說著,看起來似乎特別的心疼候子荼。
「你是說你知道子荼那八年的記憶?」照文彥突然震驚的脫口,急切的問道。
「她非常愛我的父親。」鄴公子只是回答了這樣一句話,然後看著露出懷疑目光的照文彥,接著再繼續張口:「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告訴你這些么?」。
照文彥輕緩的搖搖頭。
「雖然我沒有見過花店裡的那一男一女,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們是孑渡的人,顯而易見的是你和那女子似乎有著某種交易。」鄴公子平靜的說著,然後繼續啟口:「白無閣的人為什麼和孑渡的人有來往呢,明明之前你們還想要利用候子荼引出孑渡的人,要是這樣說下去的話,那就是你照文彥私底下和他們有什麼交易」。
照文彥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
「你沒有武功,難道就不怕我殺人滅口。」照文彥突然冷冷的啟口說著。
「殺了我,就少了一個可以救子荼的人。你應該看得出來,她這樣的身份有很多人都想殺她,你想要救她的,我知道。」鄴公子盯著他的眼睛,發現只要一提到候子荼,對方的面部就立刻有些動容。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對候子荼的感情這般的隱忍?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照文彥倒是故作平靜,然後輕鬆的搖了一下頭,便啟口:「你難道不打算救無姑娘么?」。
「傾天珠是萬年的神物,它選中了無娥和那位姑娘,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見到對方已經轉移了話題,鄴公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繼續啟口:「我走了」。
「你要去哪兒?」照文彥倒是疑惑起來。
「去候府,那裡是她的家,在她還沒有搞清楚這一切的時候,她會回去的。」說罷,鄴公子便轉身離開。
「你到底在哪裡?」突然間,照文彥微微的抬起了頭,將目光投放在天空之上,露出了思念的情緒
······
深夜。
在寂靜深幽的林中一處,突然有一點燈光在緩慢的移動,那燈光時強時弱,逐漸在靠近不遠處的一處草屋。
孟澈拿著燈籠緩慢的走在小路的前頭,而身後的颶抱著已經昏迷的候子荼,緊跟著孟澈。
「咚咚咚。」孟澈一停下了腳步,便輕輕的敲了那木門三下,停頓了片刻見沒有人出來,便自己推開了門,緩慢的走了進去。
颶緊隨其後,一進去之後就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屋內很黑,幾乎沒有什麼光,當孟澈提起手裡的燈籠再往前走一步的時候,那微弱的光照向了牆邊的椅子上。
椅子上坐著一位穿著白衣的人,微低著頭,看不清楚面容。
孟澈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便將手裡的燈籠放置在桌上,然後取出了燈火,點繞了桌上的油燈。
屋內的光逐漸變得強了起來。
「人帶來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抬起了頭,露出了陰森的臉龐,緩慢的詢問著。
「風堂主,人自然是帶來了。」孟澈說得平靜,反而是身後的颶上前了一步,讓風堂主看到了自己身上抱著的人。
「做得很好!」風堂主的頭微微的向前傾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人我們帶來了,但是你要先放了我們的首領。」孟澈堅定的啟口,目的明顯。
「急什麼。」風堂主平靜的啟口。
「說來你潛伏在白無閣這麼久了,我也沒見你給孑渡什麼信息。」孟澈說得冷淡,像是在嘲諷對方賣主求榮。
「我警告你,最好少管我的閑事。」風堂主的目光一下間變得陰森和冷酷起來,然後繼續啟口:「殺孟襲,提醒白無閣的人是不是你?」。
「笑話,是我讓他進白無閣跟你匯合的,我怎麼可能殺了他。」孟澈平靜的啟口,然後繼續啟口:「你這樣的態度,不要怪我翻臉」。
風堂主的目光突然變得凜利起來,始終帶著懷疑。
「有本事就不要吵,要是動手打起來,我還真是想看看那樣的場面。」突然間,裡屋內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很是穩重,語氣里還夾雜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冷酷。
他緩慢的走了出來,一出來的時候正好將自己暗紅色的斗篷給掀開,露出了立體的五官。
他一身暗紅色的衣裳,腰間上還掉掛著石頭一樣的吊墜,而額心上刻畫著一條不長不短的暗紅色的豎線,那樣子看起來既神秘又黑暗。
他一出來的時候,風堂主和孟澈立刻就停止了爭吵,雙方突然表現出來的是一絲的敬畏,都沒有了方才各自的驕傲與自負。
「歿,您怎麼來了?」孟澈平靜的啟口問著,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對方竟然從西域來到了臨安。
「我來看看貨怎麼樣。」歿說的平靜,然後目光轉向了颶抱著的人,只是目光一閃,候子荼便從颶的懷裡飛倒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候子荼?」歿靠近了候子荼,目光在候子荼的身上上下打量,然後平靜的啟口說道。
「對,她就是候子荼。」風堂主離開了椅子,然後走到了歿的旁邊,再次啟口:「這名女子用處可大著呢」。
「哦,從何說起?」歿倒是好奇了起來。
「她原本是候府的二小姐,八年前被人給謀殺了,後來變成了孑渡的人。她這一回來,不僅是牽動了白無閣的照文彥,還有升樓閣的雁雙昆,更重要的是她看起來比其他孑渡的人要特殊一些,至於特殊在哪裡,我說不上來。」風堂主立刻對著歿啟口。
「特殊?」歿只是平靜的啟口,沒有露出懷疑也沒有做出肯定。
「歿,恕我多嘴問一句,您打算怎麼處置她?」孟澈立刻啟口問,似乎是在擔心什麼。
「當然是跟往常一樣。」對方只是平靜的回答了他。
「我認為不可取。」孟澈立刻脫口,然後接著啟口分析:「這次跟往常不一樣,我覺得她跟其他孑渡的人不一樣。再說,我之前被照文彥困住的時候,也是她讓我莫名其妙的逃出去了」。
「我也認為不可取。」風堂主同樣啟口說著。
「你們兩個的意見難得有統一的時候。」歿平靜的啟口,然後繼續啟口:「不過,我倒是覺得,她若真的不一樣,說不定對我們的實驗有幫助」。
「可是······」孟澈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歿用凜利的目光給止住了口。
「把她帶進來!」歿平靜的啟口,然後又走回了裡屋,緊接著,風堂主就抱起了候子荼,也同樣走了進去。
孟澈和颶隨時猶豫了一會兒,但也只好跟了進去。
裡面的空間大小剛剛好,只是比外面稍稍幽暗了一些,更令人感到陰暗的是,這裡面,擺放得是一些歪七扭八的屍體,他們有的被開腸破肚了,有的是缺胳膊少腿,還有的是死狀恐怖,那樣子看起來像是活生生被折磨而死。
候子荼被放在一處大桌子上,身體正好壓住了桌面上已經幹了許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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