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前塵
烙趴在木板上,用臉頰感受那冰涼的木板,而眼淚正好順著眼角滑落到了木板上。
那樣的相識,正是她們緣分的開始,從此以後,他開始貪戀她那不知從和而來的快樂,他開始懷疑人的一輩子到底需要的是什麼,他也越來越清楚他自己對戰的情感到底是些什麼。
烙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得起身,在自己的身上四處尋找,生怕不見了某種東西。
他拿出了如在戰的住所找到的信箋。
······
烙,一直以來,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一直在戰的住所附近才出現,我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你我來自哪裡?
那是因為我其實是戰締造出來的一個軀殼,只不過,我這個軀殼突然間有了感情,而這段感情關於你。
你知道么,你第一次朝著我笑的時候,我突然愣住了。
我只見過戰和你,可戰對我露出的笑容卻絕對沒有你那般的乾淨。
我的人生從出世的那天起就是灰暗的,我每個夜晚都要在夾板下度過,在黑暗的木板下,沒有陽光,沒有其他人的呼吸,一切都是冰冷的,可你知道么,我依然熱愛這個世界,如果沒有這些,我就不會和你相遇,也不會感受天地的冷暖。
可我突然清醒的知道,遇見你,是我的重生,也是我的毀滅。
我從此期盼見到你,有的時候還會關注你的存在,可時間久了,我就越來越貪心,而戰也似乎知道我在隱瞞著什麼。
戰始終會毀滅我的,我知道,因為我是失敗品,因為我有缺陷,我沒有達到戰的要求。
我害怕我會不記得你,我害怕我被重塑之後與你所有線索都斷絕了,所以,我寫了這樣的一封信,並偷偷地藏了起來,我並沒有期望過你會看到,甚至,我自己都會不記得我寫過這樣一封信,可我,終究帶著一絲的希望······
烙緊緊握著手裡的信箋,一滴淚水滴到到了信箋上。
「你回來了。」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對不起你的是我,你將我千刀萬剮都可以,可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烙沒有回過頭去,只是冷冷的問著。
「你們相愛就是錯!」戰站在烙的身後,開口得異常平靜。
「戰,都這麼久了,你回過頭來仔細想想,我們是真的相愛么?」烙突然轉過了身去,面對著一丈之外的戰,又接著開口:「我們彼此苛求得太多,相處也太壓抑,從我們第一天認識,一直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你難道沒有發現么?」。
「你說你不愛我,可你為我得的重病又怎麼解釋?」戰突然一動不動,突然提高了音調,質問著對方。
「只有你我明白,我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烙一針見血的啟口。
「原來你全部都想起來了!」戰立刻恍然大悟。
「沒錯,當年是你取掉了我和立對彼此的記憶,而且,還不止取了一次!」烙的語氣裡帶著恨意。
「三次!我取了你們三次的記憶。」戰面對烙的憤怒,突然顯得異常的平靜,直接將次數告訴了烙,然後再次開口:「每一次取你記憶的時候,我都是趁你沒有防備之心的時候,同時,我也將立重新締造了三次,但在一個極其寒冷的冬天,我將立給毀滅了」。
「還有,當年那場與百葉的大戰,你之所以在戰鬥中恍神,是因為我取了你三次記憶的緣故,我為了救你,才替你擋了汝一掌,而正是因為這一掌,又將我帶入了另一個深淵。」戰見怎樣都瞞不住了,乾脆將事實說了出來。
「腦海里沒有立的你,拼了命的想要拯救我的性命,可你卻無能為力,從那一刻起,我還在以為,只要你的腦海里沒有立,你依然愛我,那麼,我就是死也是值了。」戰繼續平靜的啟口,但有些冷靜得過於可怕。
「四百年了,我沉寂了四百年,我本來是想去找你的,可我發現立真的非常頑強,她的魂流落在人間,附著在人間孕婦的身上,然後那些孕婦便一次又一次生下了立,而我,一次又一次的去殺立。但在這一次,在候子荼降生的那一晚,我突然決定,我不能夠這樣殺下去了」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坦白啟口。
「你以為傾天珠能夠改變她的現狀。」烙終於知道了對方的真正目的。
「沒錯!」戰坦白承認,然後繼續啟口:「我本來一直住在候府附近,處於觀察的狀態,但令我驚奇的是,就連我也不知道候子荼是怎麼死的,整個候府突然變成了謎團。後來,我才聽說,痴為了一個叫立的女子,永生都不能夠出混沌,我這才開始懷疑這位立的身份。」。
「哼······」戰突然冷哼了一聲,苦笑著得意的啟口:「只有一種可能,否則你是不會想起這一切的」。
戰像是擊中了烙的要害,烙突然閃現在戰的面前,用右手狠狠的抓起戰的脖子。
「你就算殺了我,我還是要說,她死了,她死了。」戰被掐著脖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一點疼痛感都沒有一樣,但依然開口:「她就算死了也不記得你!」。
烙聽著戰的最後一句話,但卻想起子荼拚命救自己的時候,烙能夠感覺得到子荼一定是記得些什麼的。
「不,她記得,就算不全記得,也一定是有一些片段的!」烙突然反駁著戰,然後突然鬆開了手,點了戰的穴道。
聽得烙的話,戰的眉心一蹙,接著篤定的啟口:「她不可能記得」。
「你不是說她非常的頑強么,她一定會再次在某個家族裡出現的,我相信,一定會的!」不知道為什麼,烙就是堅信這一點,接著質問:「你在幫誰做事?」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困住我了?」戰突然陰冷一笑,整個人立刻消失在了烙的面前,轉而出現在臨安的大街上。
烙的眉心一緊,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肉身不在此處。
戰坐在街邊的一家麵店的桌前,一動不動,那面主都偷偷觀察戰許久了,見這位客人許久都未曾動過,便心生疑惑了起來。
突然清醒過來的戰立刻站了起來,憤怒的將手掌拍在桌前,而那面前的桌子立刻就瞬間破碎。
「你這人怎麼這樣。」那面主立刻就不冷靜了,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戰懶得在說什麼廢話,而是直接拿出懷裡的碎銀子,爽快的丟在了地上,然後轉身就走,一路就走到了升閣樓的不遠處。
此刻,瑾曳正從升樓閣內走了出來,一出來,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而此刻,戰也立刻緊跟了上去。
走在前方的瑾曳已經察覺到有人在跟蹤,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只是嘴角一笑,繼續朝前走著,走了好一陣子,瑾曳在一處偏僻的荒地處停了下來。
「你跟了我這麼久難道不累么?」一停下來,瑾曳便無奈的啟口說著,聽得身後的踩著雜草的聲音,瑾曳便轉過去了頭。
站在不遠處的是一名綠衣女子,打扮淡雅,最關鍵的是,對方的右半邊臉上全是閃閃發亮的金粉,看起來像是天生就有的一樣,著實得好看。
「不對呀,依你的功力,你跟蹤我,我應該發現不了才對?」瑾曳察覺到了這一點,便立刻疑惑的啟口。
「我只是幫歿來帶一句話的。」戰平靜的啟口。
「我哥?」瑾曳驚訝的脫口,立刻驚奇的問:「他真的來了?」
「不對呀,我雖然答應雁雙昆日後會出手保住升樓閣,但我也沒有這麼快告訴我哥呀,真是奇怪!」瑾曳在心底暗自喃喃,並疑惑的盯著這名陌生的女子,然後立即充滿了惡意的吼道:「說,你跟瑾梔是什麼關係?」。
「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瑾梔!」戰只是平靜的啟口,然後坦言道:「也對,當年的那場對決,你是真的不甘心」。
「你知道的事情還挺多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瑾曳瞪著對方,立刻怒道。
「歿讓我告訴你,你要是拿下了升樓閣,歿就恢復你的姓氏,倘若被瑾梔拿下,你永遠都只能夠叫瑾曳了。」戰平靜的啟口,接著繼續:「還有,白無閣的風堂主目前在幫助歿做事,你還需要知道的是風堂主是孑渡的人。」說罷,便轉過身去。
「站住!」瑾曳立刻開口,雖然帶著驚訝,但見對方停下了腳步,便立刻帶著怒氣說:「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我只是幫他傳達,至於你信還是不信,我根本就不感興趣!」戰冷冷的啟口,便又再度轉過了身去,離開了瑾曳的視線當中。
「我根本就沒有給出任何消息給歿,是誰放的消息,還有,這個風堂主竟然……,等等。」瑾曳想著想著,突然目光一亮,立刻在心底脫口:「是瑾梔那個傢伙!」。
「天吶,他們早就打算好了。瑾梔此次來臨安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助白無閣對付孑渡的人,什麼讓升樓閣的人一起聯合起來,都是假的,其實······其實是為了一步一步吞下升樓閣、秋十、白無閣還有孑渡。」瑾曳在心底震驚的喃喃,突然有了這個可怕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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