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文:倔強的過往
早晨的空氣依舊那麼清新,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空氣凈化器。
尤其是每一次呼吸的清涼感,更是曾一度讓陸蕭十分陶醉。
但是今天,對於陸蕭來說,卻不怎麼友好,尤其是在被人攔住后,心情更是一度極差。
「我讓你離開了嗎?」
紋身男一聲質問,一雙大手,如同蒲扇一般攔住了陸蕭的去路,絲毫不理會陸蕭的不滿。
「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你還想怎麼樣?」陸蕭眉頭一皺,已經懷疑這人是來找茬的。要不,一條兩三米的街道,怎麼這人就直直的站在路中間,而且還是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的樣子。
「對不起?有些東西,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說吧,你要留下那條腿,那隻胳膊。」紋身男不屑一笑,冷冷的目光讓陸蕭很不舒服。
「什麼意思?」陸蕭思索了一下,自己只不過是一不小心,碰撞了一下這人而已,就攔住自己說要自己的一條胳膊一條腿。今天是我沒看黃曆出門,還是這人腦子有問題。
「什麼意思?你撞了我,沒叫你賠錢就不錯了,要你一條胳膊怎麼了?要你一條腿怎麼了?」紋身男極其囂張的戳著陸蕭,然後推著陸蕭往巷道裡面而去。
陸蕭知道今天可能不能善了,就冷冷的盯著紋身男,也不管對方想怎麼樣,拍了拍被他推搡的衣服,抹平了一下起折的摺痕,打算靜觀其變。
「哼,罵了個巴子的,既然是慫包,還以為會見血玩玩呢…呸。」紋身男在陸蕭背後推搡著,還一邊在身後罵罵咧咧的,一臉極其不爽的樣子。
巷道不深,清晨六七點的時候,更是沒什麼人,即使有,那也是早起掃地的阿姨,在不遠的地方清掃著街道。
陸蕭不想給別人惹麻煩,再加上,即使別人能夠幫忙,陸蕭也不願意,讓這些每天勞苦的人,給自己背鍋。
所以,在那紋身男推著陸蕭,離開了人流量漸多的街巷后,陸蕭兩人,就到了一個放著垃圾的池子巷裡,而這裡,已經早有幾個人等在那了。
這幾人一身流里流氣的打扮,除了隨意打的耳釘外,一身衣服雖然不是皮衣皮褲的朋克,但也穿著不是很齊整,很隨意扒拉的樣子。
一個個的神色很是囂張,一雙透著烏青浮腫的眼袋,明顯一副掏空的樣子。
「小子,你得罪了人,別怪哥們不給面子,上,碎了他。」一個年齡很小,看起來比陸蕭還年輕的小子,但身子瘦高,臉頰深陷,骨子裡都沒有二兩肉的樣子,像極了一些長年和「洗衣粉」打交道的人,手中還提著一根棍子,吹著劉海一下,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熟捻的行話沒說太多,指著陸蕭說道。
顯然做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身後的人,也不是什麼能打的樣子,但都拿著棍子和鐵棒,對於陸蕭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這一點也不廢話的姿態,顯然不像是那種,出來「練手」的假玩意兒。
其他人也不廢話,在得到確認后,立馬撲了上來。
見此情況,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因為多什麼都沒什麼卵用,這很明顯是一次「買賣」,而那個人又不願出面,反而叫了這些人來,要他的一條腿和一個胳膊。
陸蕭也是不慫,這種情況雖然意外,但也不是想不到,沒等那些人撲了上來,就已經做好準備突圍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對方一共幾人,還都手中拿著武器,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這也就算了,問題是,現在自己需要以一對六,能有好?
所以,陸蕭二話不說,直接往身後逃。這可不是慫,而是事實上,根本就打不過,以其赤手空拳的吃虧血拚,不如一個人跟他們周旋,然後想辦法逃了再說。
一開始,陸蕭也只是以為就那紋身男一個,對於這種人,雖然保持著能有多遠就離多遠的距離。但是既然別人都找上門堵了自己,那麼,怎麼可是是小事,不解決問題,打到他怕了,以後還能怎麼安身?!
雖然陸蕭沒怎麼跟人打過,但自從孤兒院的院長爺爺被人欺負后,陸蕭就在心裡發誓,如果以後誰敢欺負自己,或者自己在意的人,不管他是誰,都會付出代價。
也是自從那次,孤兒院要被人強拆。並且那些人打了院長老爺爺,還威脅著搬遷,不要跟著聲張多事後。
陸蕭就在心裡默默的跟自己說過,人這輩子就一次活著的機會,如果連自己的朋友家人,甚至有恩於自己的人,都沒能在他需要時站出來,那麼,自己這一輩子也就白活了。
也是從那時起,陸蕭就整天沉默的鍛煉著自己,試著學習了解法律,試著學習一些有用於自己,還能夠武裝起自己的知識,希望有一天,能夠幫到自己的院長爺爺,而不是無能為力。
雖然陸蕭最後沒能如願,但因為政府還是要管一下事的,儘管不太可能理會太多,但也算是出面做做樣子,沒有給那些人毀了孤兒院,而院長也打算息事寧人,最後才不了了之了。
可是院長爺爺呢。
他身上那被人踹的幾腳膝蓋骨,還是傷到了身子,每當陸蕭聽到院長。在下雨天疼得呻(吟),就這麼的顫巍巍的走路,連坐在椅子上,也時常揉著自己的膝蓋,整天疼的只能喝點稀粥的時候。
陸蕭就恨死了這世道,在他的心裡,始終有著那一幕無法釋懷,直到前年,院長在走回家的路上摔倒后,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裡,整天和醫院的鹽藥水打交道,最後,還是撐不過腦淤血,而後不久就去世了。
但陸蕭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院長老爺爺的面容,在那張枯槁而蒼白的臉容里,在躺著的病床上,一邊笑著對探望著的小朋友說著安慰的話,一邊抓著自己的一雙腿,那種深入骨髓的了解,深深的刺痛著陸蕭的內心。
他沒有跟大家一樣,在院長老爺爺呼喚名字的情況下,接受這位老人最後的安慰,那句別怕,人都會死的言語,而是極其不忿的離開,就連葬禮,也是遠遠的看著。
他告訴自己,這就是教訓。為了不再得到這樣的教訓,他在學習完孤兒院能夠學的東西后,就一個人,拿著攢起來的錢,來到了這個城市S省市。
他對自己抱有極大的期望,希望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個人上人,不再受到冷落,不再遇到那些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可以輕而易舉解決的事情,對自己來說,即是如同天塹一般。
那一年他才16歲,而現在他已經快19歲了。
三年的時光,在兩年的義工中度過,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別人的閑言,再加上自己的錢,也攢的錢差不多了,已經足夠自己離開的了。所以,才能在一年之前,來到了這裡。
在這個城市裡,陸蕭很是嚮往,想著自己以後能在這裡出人頭地,想著自己對自己抱有的希望,每天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日夜的去做著零零散散的工作,基本上什麼都做過,又什麼都不會。
再加上,陸蕭的文化水平又不高,所學的東西又不精深,在這個社會上,從學歷文憑,到講究人脈的信息時代,陸蕭一身的期望,成了稜角都快被磨平了的絕望,只有每每想起院長老爺爺的時候,心裡時不時的觸動,才能激勵著他這樣走下去。
所以,對於陸蕭來說,自己一個孤家寡人爛命一條,早就已經不在乎了,還會怕這些嗎?
就因為這樣,在陸蕭知道對方不想善了,而且還想著打斷自己的腿或者胳膊之後,陸蕭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了。
然而,卻本以為是一個人,不曾想既然還有一群人等著。這時候不跑,等著被打殘,才是秀逗了。
於是,陸蕭在轉身往後跑,在避讓開向自己抓來的紋身男后,一路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不求能夠得到幫助,只求能夠衝到人多的地方躲起來。
可是讓陸蕭沒有想到的是,除了身後的七個人外,既然還有幾個身穿西服的男人等著,為首的是一個面白如玉,有著一張俊美白臉的青年男子。
只是他此時,一臉的不快,顯而易見,他是對這次的報復很是不滿。
「順子,人人都說你是這一帶的獵豹,人送外號:『豹子』,可我看,也不過如此嘛。」那青年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兩個保鏢就送上了一根古巴雪茄,在點燃后,他連看都不看陸蕭一眼,反而向著陸蕭身後,姍姍來遲的七人,那個比陸蕭還年輕,叫順子的青年說道。
微煙裊裊,在那白臉男子的面前繚繞。拿著古巴雪茄的手放下,對著那『順子』吞吐了起來。
「金少,實在對不起,我原本就要得手了,誰知道這小子滑不溜手……」陸蕭身後趕過來的七人,等重新把陸蕭給圍起來后,那名青年就對著被叫金少的男子低頭道歉,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隻怕極了的貓,在面對不可抗拒的人時,繃緊了自己的神經,敏感得要命。
「我沒太多時間浪費,現在,要麼他躺在地上,要麼你們躺在地上。」金少一臉的平靜,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對待凡間的人一樣,微不足道,又壓迫著你,不讓你有機會反抗。
「……」順子低著頭不說話,轉過身後,對著自己帶來的人,近乎於吼著罵道:「他么的,你們這群煞筆,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金少說的話嗎?趕緊給我碎了他。」
說完,順子的臉色就陰狠了起來,心裡其實恨死了陸蕭,這麼個傢伙,原本以為手到擒來,沒想到出了岔子,這下子再辦不好,估計自己的以後,可就只能躺在地上了。
一想到那個樣子,順子就憤怒的發狂,心裡發誓,以後打定主意,那天逮到機會,一定要從今天討回來。
因為這個金少,不過是靠著自己的姐姐,傍上了一個大靠山而已,就整天以為,天王老子最大,自己是老子他爹,牛里牛氣的樣子,也不過是個,利用姐姐給的「小舅子」身份,整天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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