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布局【7】
那個叫馨兒的小姑娘,是這個叫小濤的男孩的鄰居,他們可謂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今日本來應該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可是馨兒早起就有些發燒,早上出發的時候,已經起不來床了。所以小濤想要雪朧賞賜給他的點心帶回去,軟和的給祖母吃,鬆脆的給馨兒吃,看來這個孩子還是個思慮甚全的人呢。
雪朧聽罷緣由,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兌現我的諾言,鈴鐺,我門帶來了多少點心,這會都給這個小孩子分了吧。」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這些孩子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都紛紛圍坐在雪朧身邊,玩玩鬧鬧的,不一會就過去了。看著時間差不多,雪朧站起來,而那些小孩子們也就各自去玩了。
容恪伸著手,拉著雪朧,不讓她走。
「你不餓嗎?」雪朧看著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容恪。雪朧一隻手拉著容恪,一隻手摸著他的臉。
「我不餓」容恪瞪著雪朧,然後搖晃著雪朧的手,不讓她走。
「我餓了。」
「讓玲瓏她們去做。」
「做了你吃嗎?」
容恪是個十分挑剔的人,若是他不喜歡吃的東西,他是一口都不肯吃的。
「不要走嘛…」
「你以前都是這麼無賴嗎?」
「不是。」
「這個倒是回答的真乾脆,乖了。」雪朧伸手,拍了拍容恪的臉頰。
容恪是個很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人,但是雪朧的手又軟又嫩,拍在他的臉頰上,讓他可以完全感覺到雪朧的溫柔。
「我餓了。」雪朧說完,然後容恪站起來「走,我們去吃東西。」
雪朧看著容恪抱著她,兩個人走到了外面,外面支了個小爐子,是用來做飯的,雪朧懶洋洋的,並不是特別的想動彈,春風和煦,雪朧看著花樹重疊影影綽綽,並不想弄髒自己的衣服,而是和容恪並肩而立,伸手,抓住了一片花瓣。
「我們去花樹從中走走吧。」
兩個人走在花海中,雪朧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容恪,雪朧其實是個很粘人的人,她總是喜歡這般依賴著她喜歡的人。
容恪抱著軟的好似一團棉花的雪朧,然後低下頭看著她「怎麼了?」
「沒怎麼啊。」
「你好似比以前粘人了一些,還乖了一點。」容恪一隻手抱著雪朧,另一隻手在摸著她的頭髮,容恪對雪朧的頭髮可謂是愛不釋手,他總是輕柔的摸著。
「我本來就是這麼個性格,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但願不是想…」
「想什麼?」雪朧感覺容恪欲言又止,止住了以後,就沒有再說下去的可能。所以她很快的追問了回去。
「沒什麼,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容恪用力,把雪矓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雪朧不算輕,但是在容恪這裡算不得什麼,他背著雪朧,兩個人在就這樣慢慢的在花叢中走了許久。
這次出遊玩的十分的盡興,回來的路上,珏兒伏在雪朧的膝蓋上睡著了,而容恪也有些累,靠在雪朧身上,也睡著了,雪朧看著一上一下的這對父子,忍不住的抓住了他們的手,然後握在手中。
「究竟該如何…」雪朧也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有說出來自己心中想的事情。
這幾日容恪很忙,一是梁國的大王爺來大聖,這位大王爺簡直就是大聖的宜廉親王,身份尊貴不說,富可敵國和手握重兵這一點,是誰都不能怠慢的。再有一事,是雪朧高興的,那就是大聖的宜廉親王正主回來了。
容以蓮的身體時好時壞,調養一段時間,就感覺他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出去一段時間后,就又如現在這樣,被抬著回來,他再一次訓練時,摔下了馬,摔傷了腿不說,牽動舊傷,需要靜卧,正好季緋羽也在京城,他乾脆就回來養病,現在季緋羽儼然就是容以蓮的太醫,隨叫隨到。
並不是季緋羽變了性子,而是他本來就對容以蓮的身體狀況,十分的感興趣。所以也願意上門。
雪朧自然不是為了容以蓮回來,而感到高興。容以蓮若是知道雪朧高興到睡不著,那肯定快馬加鞭,風風火火的來找她了。雪朧高興,是因為…
「你怎麼還不睡?」容恪躺在床上,整個人疲憊極了。
「我睡不著。」雪朧在椅子上坐著,整個人背對著容恪,不知道她做什麼。
「季恆明天一大早就要入城,你現在若是不睡,就來不及去相府等他了。」
「等不到就等不到。」雪朧雖然嘴硬,但是還是一把丟開自己手中的東西,然後躺在了床上。
躺了一會,容恪都要睡著了,就聽到雪朧小聲的尖叫「啊,我恆弟要回來了,恆弟要回來了。」
「是,是,是,你恆弟要回來了。」說著。容恪乾脆抱住雪朧,把她壓在懷裡,不讓她動彈,雪朧這才不扭了扭去,容恪感覺雪朧安靜了下來,料定她肯定是睡著了,畢竟天已經很晚了。
而他剛剛想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殿下,您可睡了?」是捷,不是大事,他絕對不會來內苑找他。
「怎麼了?」容恪怕吵醒雪朧,悄悄的起身,卻還是驚動了雪朧。
「沒事,有些小事,接著睡吧。」
「我等你。」雪朧有些睡意朦朧,她轉過身來,看著容恪。
「好,我快去快回。」容恪站了起來,衣服都沒有披,就走了出去。
容恪推開門,捷正站在門口,看見容恪出來,卻退後了一步,跪在地上說「殿下,大事不妙了。」
「你且小聲些。離本殿那麼遠做什麼?」
「陛下容稟,屬下剛剛從城外來。」
「這個時間?」容恪看著暮色,雖然捷的身手,翻出城門去不在話下,但是若不是真的有事,捷已經不用親自出任務了。
「是,午後的時候,外府傳信,說城外北面,有個村子這幾日總是有人去世。村子人不少,大大小小有六百多人。有人去世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傳信來的人說,每日都有人死,而且最多的時候,一日有三人同時去世,去世的原因都是高燒不退,然後昏睡,最後癲癇一番后,嘴角鼻孔出血而死。」
「瘟疫?」容恪下意思的向後退了一步,先帝三十年的那場瘟疫他還猶記在心,那是十多年前,京城突發瘟疫,整個京城幾乎是要…
「是。屬下當即和勝出城查看,勝此時已經留在原地等候命令了。」
「我馬上進宮,前面的人去傳旨吧。」
「是,殿下。」容恪折返回房間,雪朧已經聽完他們的話,從床上起來,把容恪的袍子披在他的身上,讓他穿好。
「嚴重嗎?」
「已經有六七日,而且每一日都有人死,粗略估計已經有十七八個死者了。我進宮一趟,命人去叫高氏和諸人,立刻下令…」
「我知道,你去吧。」
「恩,東宮就交給你了。」
「好。」雪朧看著容恪出門,此時因為容恪出門,整個東宮都亮起了燈,自然驚動了不少的人,正巧這是雪朧派去的人也到了,眾人就知發生了什麼大事,紛紛都來到了雪朧的院子上。
高氏第一個到的,看見雪朧也披散著長發,身上的衣服也是后穿上的。
陸陸續續,所以的人都來了。
「娘娘,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高氏看雪朧一直在閉目養神,其實雪朧的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圈細密的汗。
「都到齊了?」
「是,娘娘。」
「本宮已經知會了侍衛長,即刻起,東宮開始封宮,每個人都先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得出來走動,再來就是各府各院的侍女,分批去太醫那裡去檢查身子,身子不適的,一律送出宮去,吃喝的食物,暫時先用府中有的,你們幾個主子,都盡量剋制一些,不要在浪費水,食。本宮會聯繫韶華閣,為我們送一批乾淨的食物進來,各府盡量減縮人手,只留日常起居的就行,其餘的,都去別宮待著。」
「娘娘,妾身等不知為何突然這樣…」
「京中出現了瘟疫,得了的人先是高燒昏睡,再來病發癲癇,不一會就會一命歸西。」
「殿下呢?殿下現在在何處?」高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容恪,按照以往,容恪肯定又要被排在最前面,她自然擔心的不行。
「容恪進宮去了,高氏,你進東宮最久,人最熟,各府縮減的人數名單都統一報到你這裡,然後分批次的送出去。食物,由本宮來,你們幾個,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琉璃…」
「妾身在…」
「璜殿下剛剛到你身邊,他是小孩子,身子弱,加上剛剛換了地方,肯定容易生病,你且好好地養護著,若是璜殿下生了病,本宮要你的腦袋。」
「是,妾身知道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立刻讓人燒煮一些藥草,拋灑各處,水也要煮開了才能食用,東宮院子中的,除了人以外,其他的活物,都送出去吧。」
「是」搭話的是東宮的總管,這些事情,也是雪朧交給她辦的。
天慢慢的亮了,雪朧頂著昏昏沉沉的頭,看著四處拋灑著有消毒作用的藥草,而兩個孩子處,更是四處懸挂新鮮的藥草,阻隔瘟疫。雖然有些慌亂,但也不至於措手不及。一切都進行的也算是順遂。
一批批有一點點不舒服的宮人都被送到了別宮,隔間待著,等瘟疫過去。
整個東宮也空擋了不少。雪朧叫人們把被褥等物,用開水煮過後,在烈日下暴晒后,才可以鋪在床上,衣物也是如此。
水一律滾來了才能飲用。
一時間,這些妃妾的院子中,除了必要伺候的人和一兩個跑動的小廝外,還有外圍的侍衛,其他多餘的一個人都沒有。
雪朧還算滿意,現在只等著容恪回來說明是什麼情況,可是等了這樣久,都沒見容恪回來。
「侯女,夫人來信了,說京城外的病症確實是瘟疫,是鼠疫的一種,而且是最新的那一種,以往研製的解藥,也只有緩解之效,對痊癒一點作用都沒有,夫人送來了藥草,讓侯女熬了以後喝來預防。」
「母親送來了多久?」
「夫人送來了兩車乾淨蔬果,和兩車草藥,夠現在東宮中的人撐十天左右。」
「恩,我知道了。京城可有動靜了?」
「陛下和殿下連夜商議,決定先不公布這件事,以免引起恐慌。現在正在讓太醫院,還有月河密宗研製解藥,等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再公布。」
「恆弟呢?」
「小侯爺和宜廉王爺已經進了京,現在在相府中,沒有多出入。」
「那就好,那就好。」雪朧念叨著,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夜未眠,她整個人已經有些萎靡了,雪朧歪在床上,再也撐不住的小睡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只覺各處都是濃重的藥草的味道,雖然有些刺鼻,但是聞得還算是安心。
雪朧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容恪正坐在床邊,他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頭髮還是半干,剛才外面回來,他這幅打扮也不足為怪。
「怎麼樣了玩?」
「遠比我們想象的眼中,瘟疫一開始發於金州,那裡離京城近,當地官員害怕京城怪罪,只是坑殺了那些患病和疑似患病的人後,草草的就說過去了,現在整個金州都已經不怎麼樂觀,此時已經下令封城了。」
「京城呢?可有人染病?」
「不好說,京城也已經關閉了城門,只能出去,不能進來了。」
「對外的理由呢?怎麼說?」
「只說是因為父皇有疾,現在全京城封禁。」
「父皇同意?」
「是父皇主動提起來的,現在已經按著旨意傳達下去了。我立馬要去外營穩定軍心,這即可就要走了,這幾天就要住在外面,府中的事情,一切就交給你了。」
「你要去外營?」外營是一道禁軍,只是駐紮在城外,以防有人在京中作亂,容恪此時去,確實十分有必要。
「是,現在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