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彼之蜜糖【6】

第513章 彼之蜜糖【6】

雪朧有些累,就算是在睡夢中,也睡得不是很安穩,三玲和雨思在一旁關切的看著,只見雪朧她雙目緊閉,因為雪朧的狀況不好,雨思和三玲輪流守著她,直到後半夜的時候,進來添燈的雨思,看見雪朧把被子踢到一邊,上去去給她蓋的時候,只見沒有蓋被子的雪朧,也滿頭大汗,接著微弱的燈光,雨思看雪朧臉色發白,嘴唇乾枯,整個人好似很難受的皺著眉,雨思趕緊上前,摸了摸雪朧的額頭,只覺是燙手的熱,雪朧這是發燒。

雨思剛想出去叫人,卻被雪朧一把抓住「不行,不能叫人。」

「娘娘,您發燒了,狀況很不好。」

「我沒事,只是發燒而已,你打盆水來,我自己擦擦汗。」說著,雪朧晃悠悠的坐起來,雨思想去扶她,卻被雪朧擋住「去打水吧。」

雨思趕緊去打了盆溫水,拿了一個乾淨的布巾,浸濕水后,想要給雪朧擦汗,卻再次被雪朧攔住「姑姑,我自己來,那邊的架子上,有治發燒的葯,你且用水給我沖一些,天快亮了,等天亮了以後再去找人來也不遲。」

「娘娘,您現在的狀態…」

「我說了,等天亮了在說。」雨思看雪朧急了,知道就算是自己出去叫人,也肯定會被雪朧給轟出去,沖好葯后,不等雨思拿好蜜餞,雪朧就已經把半溫的葯一口飲下,隨後像是失去了全身了的力氣一樣,倒在了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雪朧覺得整個人都天旋地轉,不知道該如何忍住這天旋地轉的感覺,雪朧下意識的捲曲起身子,卻被一隻手摁住,那個人小聲的哄著她「好了,好了,雪朧最乖了。雪朧最乖了。」那隻手,溫暖修長,讓她忍不住的抓住了那隻手「娘,我疼。」

「好了,乖孩子,娘在呢,娘在呢。」月河夫人的手也什麼過來,一把被雪朧抓住,雪朧直喊疼,不知道怎麼辦。

「孩子,孩子,別動啊,在忍受也忍一忍。,來,張嘴啊孩子。」雪朧的嘴緊緊的閉著,無論怎灌了多少次,葯都從她的嘴邊滑落下來。

「怎麼樣了?」季相和季清風都在外間,兩個人這時也走了進來。

「這孩子,死活不肯喝葯。」季緋羽把葯放在一邊,而容恪端起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伏在雪朧的身邊,雪朧只覺一股苦澀的味道,從她的嘴裡流進來,直接滑入了她的喉嚨中,最後只覺這股苦澀,實在是太難受了,不知道該如何停歇。

雪朧覺得黑暗又襲來,直接沉沉的睡去。

「別睡啊,雪朧,千萬不要睡。」

雪朧聽不見誰叫她了,只是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的東西越來越少,少到,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怎麼回事?」聖都雖然已經戒嚴,只准出去,不準進來,但他還是出出進進了幾次,為了汲取外面的信息,最後等到了回京后,等著容恪的回復。

可是剛剛回到驛館,就看見梁涇在門口,四下張望,等著他回來。剛剛看見他,立刻就迎了上來「快,徐神醫給你的藥方呢?」

「什麼?」梁渭下馬,還沒有站穩,就被人拉了一把,堪堪的要摔倒「什麼藥方?」

「那小妮子病了,需要你的藥方。」

「那個小妮子?」

「雪朧,季雪朧。」

「你說什麼?」梁渭一邊上馬,一邊拉著梁涇,梁涇的力氣,怎麼能跟梁渭比,被他拉著,這時候小廝牽來馬,上馬後,兩個人並肩而行。

「她怎麼會突然病倒?我幾天前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她從宮裡出來,晚上的時候睡著了,然後第二天季家所有人都去了東宮,昨天他們派人來,問我們要藥方,你出城在外,消息送不出去,也只能等你回來。」

「她的狀況怎麼樣了?」

「早上的時候,已經吐血了。」

「什麼?」

「我說她早上的時候已經吐血了。」話還沒說完,梁渭就加速,橫衝直撞的到了東宮。

東宮封宮已久,乍然出現一個騎著馬而來的人,只覺恍惚間,一陣寒風逼面,來不及解釋那麼多,東宮的侍衛長,只覺面目一片寒光,一把長刀,已經直直的劈過面門,梁渭覺得一陣風動,一股力氣,將他頂開,攔著梁渭的,是一個拿著長刀的小將,那小將個頭不高,樣貌跟他見過的那位季家世子有幾分相似,那小將身姿精絕,橫勁的刀,直直的打過來,梁渭覺得眼眸閃動,那小將雖然並不是他的對手,卻依然還在反攻,梁渭乾脆伸手,掐住了那小將的脖子,微微用力,季恆就覺得手上沒了力氣,整個人,也被眼前這個身姿高大的男子,提起來。

「小可愛,我是來找你姐姐的,別擋道。」梁涇進來的時候,看著季家的小心肝,被他弟弟,就這麼提著,想到季家的那些鐵騎,梁涇只覺後背發麻,而季恆的刀雖然掉落在了地上,可是還是在試圖反攻。最後梁渭把季恆橫在地上,幾步走到了裡面。

東宮雖然很大,但是他一點也沒有迷路,他已經走到了內苑。

內苑的那些人,可就不是外面的那些廢物,梁渭只覺頭頂烏壓壓的,好似烏雲密布,梁渭抬頭,捷的刀刃,就直刺他的喉嚨,捷的身手,刀刀狠絕,然而他發現梁渭也是這般,兩個人就好似出身同門,有些相同的訓練方式。

這時內苑的門開了,容恪出來「夠了。」

「殿下,下屬可以解決的。」

捷看著梁渭收回來的劍刃,看著梁渭避讓出來的三分矢韌,才知道自己跟眼前的這個男子差了多遠。

「進來吧。」容恪讓出身後的門,他走在前面,二人都走的極快,一起走到了雪朧的院子中。梁渭想都沒有想,就把自己懷中的藥方交給一邊的月河夫人「夫人,這是上司神醫徐神醫給的藥方,可以治療瘟疫,這些是澄雪草,十年的。」

月河夫人看著梁渭遞過來的這種微微發黃的草,這真是大聖十金難求的澄雪草,就這樣被慌忙的丟出來,梁渭要往裡面走,卻被容恪攔住「這是雪朧的房間,你不準進去。」

「讓開」

「我不覺得,你能打的過我。」容恪看著梁渭手中的長刀,一點也不畏懼。

兩個人僵持著,只聽屋中的人季緋羽喊「藥方送來了沒有?她又吐血了。」

這下誰也顧不得攔著了誰了,都往雪朧的房間里涌,季緋羽一手托著雪朧的後頸,一手捂著雪朧的唇角,正在給她擦拭嘴角的血,季緋羽站起來,接過玲玉手中的毛巾,為她擦乾淨嘴上的血后,月河夫人上前,手中掐著銀針,剛剛她瞥了一眼藥方,就知道這個藥方是怎麼診治了,三針下穴,只見雪朧鬆了一口氣,咳嗽一聲后,呼吸就平穩了下來。

月河夫人拿起紙筆,在紙上寫上藥方,並且飛快的整理好藥草,葯很快的抓好,也熬上了,雪朧呼吸均勻,但還是很虛弱,季緋羽不斷的再給她診脈,也在脖頸上刺入銀針,雪朧也好受了起來「她現在痰熱入喉,很難呼吸,這樣會讓她好受些。」

「不要,不要。」雪朧覺得喉間疼痛,跟她做的夢,也重合在一起,就好似有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在掐著她的脖子,不知要把她帶去那裡。

她想要掙扎,可是怎麼也沒有掙扎不開,她害怕到了極點,雪朧大聲的呼喊,可是喊出喉嚨的只有斷斷續續的聲音「不要,娘,我,我怕。我怕…」

「不要怕,不要怕孩子,娘在這裡,娘在這裡。」

「娘,娘,容恪,容恪,容恪你救救我…」雪朧想要抓住什麼,可是什麼都抓不住,她的手虛空著,伸著手想要抓住什麼,雪朧害怕到了極點。

「我害怕,我害怕…」

「不要怕,不要怕。」容恪抱住雪朧,雪朧渾身冰冷,她瑟瑟發抖著,整個人都在哆嗦。

「雪朧,雪朧,不要怕,不要怕了。」季相也靠了過來,現在皇上倒下,太子也如此,現在整個大聖,最應該保持清醒的,就是季相,可是他還是靠近雪朧伸手捧著她的臉頰,季相雖然很瘦弱,但是她是個十分堅毅的男子,看著如此顫抖著的女兒,眼睛里也流出了淚水,季家人,容恪都在,他們圍著雪朧,雪朧是他們中間,唯一的中心。

梁渭也想靠過去,可是周圍一點他的空間都沒有,他也靠不過去。

梁渭看著他們,或許,並不是雪朧捨不得容恪,或者說是她不止捨不得他一個人。這些人,他一點,都捨不得。

雪朧覺得身體溫熱,喉嚨也十分的疼痛,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昏昏沉沉,她定睛,看著帳頂,她咳嗽幾聲,一杯溫水,就順到了她的喉中。

雪朧喝著水,看著端給她水的那個人,然後燦然一笑「倒也難為你,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梁渭有些黯然的說。

「我睡了多久?」雪朧看看周圍,好像並沒有什麼人。

「今天已經第四天了。」

「那麼久了嗎?」難怪雪朧覺得自己後背發麻,動彈不得。

「是啊,很久了。」梁渭笑了笑,但是笑容中,有些苦澀。

「我夢到你了。」雪朧話音剛落,梁渭的眼神中,立刻就帶有期待的看著她「我夢裡有很壞,很壞的男人,他總是吵我,把我吵得很煩很煩的,我越想睡覺,那個人越吵我,這不,我就被吵醒了。」雪朧好似很有力氣的樣子,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些底氣,看樣子是好多了。

「我很能說話嗎?」梁渭覺得自己從來不是那多能說話的人啊。

「是啊,你很能吵,跟我說什麼秦國,燕國,吳國的事情。」

「是秦國和韓國的事情,七國中,根本就沒有吳國。」

「就你知道的清楚,我都是傻瓜。」

「哈哈哈哈…」梁渭忍不住的笑了,然後拉著雪朧的手,為她順著血氣,讓她的手腳趕緊回暖。

「多笑笑,多笑笑心裡就不難受了。」雪朧見逗笑了眼前的這個苦黃瓜,才鬆了一口氣,剛才不知從何處聚來的力氣,也散開了,整個人的精神也開始不好了。但她還是忍著,她知道,梁渭這一走,他們很可以能再也見不到了。

在的御史大夫,是當朝婷貴妃之父嚴始嚴大人。

婷貴妃現在是宮中最受寵愛也是品級最高的妃嬪,由於宮中沒有皇后,所以後宮的大小事務皆在她的手中。而她的父親是前朝數一數二的鴻儒,因為不滿先帝的暴政,所以一直閑賦在家,拒絕為官,當時倒是個尤為有風骨之人。

當年,陛下剛剛稱帝,皇後娘娘聽說了這位嚴大人的直正,所以三顧茅廬,請這位先生出山。這位嚴大人也沒有辜負皇后的信任,出山以後,為陛下出謀劃策,立下赫赫功勞,才有他今日的三公之位。

只是天下太平后,人心總是在一日日奢靡中變得消沉而且蒙上灰塵。這位大人,也慢慢的露出嗜權的短處,牢牢地把御史台控制在自己的手心中。同時不自覺的,也成了幾乎可以稱得上嗜權如命的皇帝陛下眼中的沙子。

現在入御史台絕對不是件好事情,陛下與御史台遲早有一戰,入御史台,不與嚴大人同流,那肯定會被折騰一番,輕者被踢出去,重者……

如果同嚴大人合污的話,那就一定會成為陛下眼中沙子里的一粒,與陛下唱反調,更是沒有好下場。

「御史台的嚴大人,實在不像是好與之相處的人,不如,我在那一日犯一個不大不小,僅僅是不夠封官從三品的過錯,錯開御史台?」

「這個辦法不妥。你剛剛入京,根基未穩,卻因為犯錯而被貶官,肯定要在以後的仕途上被加以詬病。我們的目標很明顯,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位,那麼你的官途上,不能有一點點污濁。,可要端上來?」

「恩,端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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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賢后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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