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彼之蜜糖【7】
雪朧換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她大膽的拉起梁渭的手,然後靠在他的臂彎中。
梁渭伸手,撫摸著雪朧的長發,看著雪朧好似一個小黑貓一樣「你說你要就是一個小貓兒該多好,這樣我就能把你給抱走了。」
「你也不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能報我抱走?」
「是啊,抱不走。」說著,梁渭給雪朧擦擦臉「你在這裡,真的不是能輕易就把你帶走的。我來到這裡才發現,你真的,不是誰都能把你帶走的。」
「藥方的事情…」雪朧自然想到,自己能耗,肯定是梁渭拿出了藥方,這藥方拿出來容易,可若想送出去,怕是沒什麼收回來的可能了「你肯定吃虧了吧。」
「也不算吃虧,雖然沒有把你抱走,但是也不算吃虧。」
「怎麼?你得到了什麼?」
「一座大城。」
「怎麼,你得到了茂城?」雪朧立刻就想要坐起來,奈何身體沒有力氣,又被梁渭給按住了。
「茂城?確實,我怎麼沒想到茂城呢。」梁渭沉吟半晌,覺得好吃虧的樣子。
「你居然還敢打茂城的主意?」
「不打,我得到了康城。」
「康城人也不多,地勢也並不重要,你要哪個地方幹什麼?」雪朧本以為梁渭會乘機,要一些地勢重要的地方,但是她想了想,始終沒有想到哪個地方,有什麼可以企圖的地方。
「那個地方地多,而且溫暖。」
「溫暖?」雪朧抬頭,不知道梁渭說的這個溫暖是什麼意思。
「那個地方,有個很大的平原,很溫暖,平實,很適合騎馬,而且,溫暖。」梁渭不是個愛說廢話的人,可是他這句話中,帶了兩句溫暖,雪朧不知道溫暖這兩個字對於這個來自冬國的國王,是有多渴求溫暖。
「你花那麼多功夫,結果只是得了個騎馬的地方?」
「是要和你一起騎馬的地方。說吧,我要等你多久?」
「等?你還會等人?」
「我怎麼不會?」
「十年。」雪朧想都沒想,就說起之前梁渭跟她說的那個期限。
「好,這十年,我就在康城,養養馬,種些你喜歡吃的果子,等你來,果子正好能吃。」梁渭摸著雪朧的頭髮,她的頭髮好似海藻一般,但是卻有一綹的是缺失的,是雪朧割給梁渭的。
「多種些桃子,要又大又脆又甜的那種。」
「好。」
「我還喜歡吃櫻桃。」
雪朧說了一堆她喜歡的水果,梁渭聽得頭都疼了,只得開口道「你有不愛吃的嗎?梅子釀酒,楊梅做蜜餞,還有呢?」
「還有杏,要大黃杏,熟了最好吃了。」
「好,好,好。」梁渭被她念得都有點放了,本來打算兩個人安安靜靜的說會話,結果全都再說吃的了。
「我是讓你這十年有事情可做,不要有事沒事的,瞎攛。」
梁渭出門的時候,搖著頭,然後驚別就在外面等著,外面在下雨,驚別把披風披在梁渭身上,可是梁渭出門時,卻覺得身上很暖。大梁的雨又冷又潮,出門不披上披風,總是會覺得有徹骨的寒意,可是這大聖的雨,都是這般的溫暖。
梁渭走著走著,有雨落在他的臉上,驚別把傘撐在梁渭頭頂,梁渭皺皺眉,門口有梁渭的馬,他也懶得騎,最後二人就在雨里,走了半晌。
雪朧這邊,又喝了一道葯,雪朧昏昏沉沉一天後,才打起精神。
雪朧倚在床邊,喝著味道淡淡的粥,然後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嫌棄,不斷皺眉的男子,他正一勺勺的把粥餵給雪朧。
雪朧看他苦大仇深的樣子,還以為誰把他怎麼了。
「我的大太子殿下,你這手,手是怎麼了?」容恪的手彆扭的直哆嗦,不知道怎麼樣把手裡的粥喂到雪朧的嘴裡,但是他又十分的想要做好,雪朧伸手接勺子,卻被他拒絕,雪朧只得看著容恪舞刀弄劍從來就沒有含糊的手,現在就跟抽風似的,哆哆嗦嗦的往雪朧嘴邊湊。
「我,我告訴你,你要是燙到我,這一碗粥我就刊你臉上。」
「看你病一場,還真是大膽,這是你該對我說的話嗎?」
「你有本事就試試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容恪雖然挺直腰板,但還是一點都不敢含糊的把粥穩穩噹噹的放在雪朧的嘴裡。
雪朧喝了一口,粥潤潤的,帶著絲絲甜味,但是味道很淡,雪朧也不是很喜歡。容恪見雪朧並不喜歡這個味道「你先,還不能吃太油太鹹的東西,這個粥里,雖然只有一點點甜味,可是加了燕窩,對你的胃有好處。」
「我想吃肉麵包。」
「晚上的時候,我吩咐出給你準備。」
雪朧看著容恪的手又抖上了,覺得梁渭這碗粥吃完,自己的都得餓死了。
「你給我吧。」雪朧接過碗,容恪也知道喂別人一點也不好受,乾脆把粥放在了雪朧的手上,看著她把粥吃完。
雪朧很傷生病,這一病,倒是傷了些元氣,要好好的補著,吃了幾日的燕窩粥后,雪朧只覺眼前發昏,再吃下去只覺就要瘋了,最後,還是鈴鐺,最貼心的給雪朧拿了一些冷拌的雞絲,配著白粥,才算是沒吃吐了他。
雪朧往前坐了坐,直了身子,這麼湯汁,自己骨頭都鬆了。
吃過飯後,雪朧坐在殿上休息,幾個妾室,也款款的來探望。
瘟疫有了梁渭的藥方,和他送來的數噸藥草,這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瘟疫就得到了最有效的控制。
這位徐神醫,是比月河密宗還要厲害的存在,有人用「神奇」來形容月河密宗和徐神醫。
如果是月河密宗是又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那麼也就驚奇在他們有著那些奇奇怪怪的藥草,大部分是因為藥草的緣故,而這位徐神醫,是被稱呼為神,聽說只要到他手底下,就沒有治不好的病,救不活的人。他完全是依賴手法,並沒有什麼珍貴少有的藥物做幌子,他喜歡研究一些普通的草藥,在其中汲取靈感,最後,在製成葯。
輿論已經壓得所有人都無法喘息了。
最直白的反應,是他們暫停了所有的行程。
廣告拍攝,宣傳,活動,全線,停止。
See組合,是一個偶像男團,出道八年從來沒有這麼休息過。
接連不斷的醜聞,see有有五位成員。
李致越,peak,sun,大聖,宋熠。
12號,剛剛因為疲勞駕駛駕駛遭遇連環車禍,致人死亡的大聖的新聞還沒有過去。
今天,19號,宋熠的潛規則新人歌手的新聞,就踢爆了所有人的朋友圈。
一張張床照,一個個對於他特殊癖好的譏諷,讓這個只有二十四歲的大男孩,形象跌入了低谷。
遲遲不肯簽就的演藝合約,為這些事情,好像做出了最完美的解釋。但是並沒有什麼人在意。
宋氏娛樂是see組合的經紀公司,也在今天召開了記者招待會,但說的都是一些不知所云的話。互相攀扯,讓一直保持沉寂的五個人,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宋熠和我,為什麼?」隔著玻璃,女子對著玻璃外的那個英俊男人大聲的喊。手也拍打著玻璃。她激動極了,臉因為大聲的喊,而漲得通紅。青筋一根根的顯現在她的脖頸處。
可是隔音玻璃就是為了隔絕噪音而產生的,尤其是在監獄外的探視屋裡。女子被身後的獄警很恨的拉回了位置上。
男子剛剛從一場新聞發布會上回來,臉上用來假裝蒼白的粉底還沒有來的及卸下。他的五官陰沉極了。修長的手在輕輕地彈著耳郭處,一臉的冰涼與不屑。
穿著囚服,歇斯底里的女人,對著那張與宋熠有三分相識的臉,惡狠狠地詛咒。「宋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好下場的。」
「你會放過我的。」宋律把手放在玻璃的孔隙處,臉貼近玻璃「你最好這麼做。」
他的聲音如同冰面上升騰而上的寒氣,寒氣後面,是眼鏡蛇那讒熱的毒牙。
在冰天雪地的清晨,對著靠近他的人,吞吐出熱氣。「現在我只是動了大聖還有宋熠,你如果再鬧下去,你說,我還會收拾誰,接下來,會是誰呢?李致越?Sun?還是…」
「宋律,你還是個人嗎?」女子再次站了起來,狠狠地喊出這句話,好像耗去了她所有的力氣,一個脫力,她又坐回了剛才的椅子上,眼神失焦,好像在自言自語,「是啊,宋律,你怎麼能被稱之為一個「人」呢?宋熠是你的親弟弟,大聖可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致越更是你的搖錢樹,還有sun,他那麼崇拜你,還有…」沒有說完,女人用手捂住臉,放聲大哭,她確實沒有辦法,他們所有人都有把柄在這個人手裡。所有人,都被他害了。
「我早就警告過你,離他們遠一點。」宋律直起身子,手依然放在玻璃上。
他整個人都在散發著寒氣,也會覺得寒冷,他試圖靠近過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她的目光,她那溫暖的目光,從來沒有照耀到過他的身上。
「放了他們,你最好放了他們,不然我要你好看,你覺得我還有peak是好惹的嗎?」女子也知道這樣大聲的跟他理論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威脅,或許威脅他,他就會怕的。
「你當然好惹,你哥不出手,你什麼都不是,可是怎麼辦呢,我的公司剛剛跟你們家的公司簽訂了數億的合同,如果毀約…」
宋律表情殘忍,他不所謂的把一隻胳膊搭在玻璃上,接著說道「你哥是很疼愛你,所以把你寵愛成現在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樣子。可是,你的弟弟馬上就要成年了吧,你哥成年的時候,你爸爸送了他百分之三十的個人股份,你說你弟弟成年的時候,會收到什麼禮物呢?哦,應該這麼說,在你和你哥哥搞砸了這數億的合同后,你的弟弟,會收到什麼禮物?」
宋律這次是勝券在握,他考慮好了每一步,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中。現在看來,發展的他很滿意。他語氣輕鬆,好像信步閑庭一般,但是說出口的,都好像散發著寒氣。
「至於peak,是,我確實不敢把他怎麼樣。」宋律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依舊不屑,冷笑一聲后,宋律說的每一個字,就好像毒液,一寸寸腐蝕著女人。
「peak啊,他從一開始,就是站在我這邊的。」
三天後。
一棟住宅樓里,一個男子跪在一個女子身前。
女子今天畫了精緻的妝容,早已經看不出三天前在拘留所里,那歇斯底里的落魄,她的眼睛里,滿含著絕望,黑色的墨鏡,都遮掩不住。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跟宋律續約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男子雙膝跪在地上,英俊的臉上滿是淚痕,眼中的血絲幾乎侵蝕滿了他的整個眼白。
銀色的頭髮,以前精心打理著,總是銀光閃閃,她最喜歡觸碰。
現在所有的頭髮,都耷拉著,粘連在一起。
門外在打雷,女人有先見之明,穿了黑色的雨衣。黑色真的很適合女人。
她的皮膚好像凝脂一樣雪白光滑,身姿豐滿,四肢皆修長。黑色怎麼不用紅色作陪。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看著女子腳上的火紅色的高跟鞋。就好像他的心滴落出來的血。
有些血液濺到了她的指甲上,成了她那雙美麗的手上唯一的顏色。
他心心念念的烈焰紅唇的美人,就站在面前。
可是宋熠好像死了一樣的難過。
「我要回國了。回國結婚。所以,我就不再陪你們玩了。」語罷,轉身,身影投入雨幕中。
「宋律,我履約了,你最好守約,不然我不用我哥幫忙,我也殺了你。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
陰雨,所有飛出這個是非之地的飛機都被取消,機場大廳也潮濕不堪,水沿著雨衣落下。沾濕了她的紅皮鞋。
電話那頭,只有一道聲線,「既然我告訴了那麼多現實,要不要再告訴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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