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高風黑

「小姐，真的要繞路么？」紫蘇前一刻很正經，臉上寫滿擔憂之意，下一刻就竊笑說，「我看阿四侍衛的臉色黑得跟炭一樣。」紫蘇果然和什錦是一對主僕，這話說得甚合什錦心意。

什錦滿意地剝著瓜子打發時間，「阿四你覺得呢？」未等阿四回話，又緊接著說，「一直想去四處轉轉，不過我覺得清城也很好，不如我們回去，我那小院，我還挺喜歡的。」

阿四聽小姐這樣說，哪裡敢提出異議，忙道，「小姐，武鄉很好，鍾靈毓秀，我們就去那兒吧。」

阿四穩穩駕駛著馬車。

清城，一處熟悉破落的小院。

「公子，這房子是不是太陳舊了，您多少年沒回來了。」小桃驚訝地說，滿園荒草，窗戶紙都破了，入目凄涼。

李南也著實慌了一下，尷尬地笑笑，「有些年頭了，小時離家，大概，十年沒回來了。」

「呀，」小桃抓著李南的衣袍，連忙鬆手喊道，「爺爺，有老鼠。」

只見丁老頭不知哪裡找的刀，「你們站這兒，我收拾一下。」

「爺爺，我來幫你。」小桃全然忘記老鼠的驚嚇，蹦蹦跳跳高興地加入大清理，小小的身影被雜草遮擋住了。

李南環顧四周，往主屋走去，側卧還能住人，主卧的房梁有些損壞，橫樑看著隨時會掉下來。

再往裡走是後院，廚房旁邊有個小門，李南推門出去看了看，遂折返到前院對爺孫倆說，「房子太舊了，不用細收拾，住一晚就走了，我看只有側卧能住人，李叔你們今晚在隔壁住一晚，隔壁是我三叔家，我二弟之前說會經過清城，應該早就走了。」李南說完露出陷入回憶的神情，懷念地說，「我今晚住側卧，很久沒回來了。」

丁伯和小桃來到隔壁的院子，小桃從院子跑到裡屋，全部看來一遍跟丁伯說，「爺爺，這裡好乾凈整潔啊，這裡這麼好，公子為什麼不住這裡，公子是不是不知道，我去叫他。」小桃準備往隔壁跑，被丁伯拉住。「聽公子的話。」

皓月當空，寂靜無聲，突然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劃破寂靜的夜晚。

什錦一個激靈回過神，紫蘇披著衣服，拿著斗篷給什錦披上，將什錦烏黑的頭髮撩出來，細細整理衣襟，「深秋天冷，現在不比從前，仔細得了風寒。」從前家裡有銀炭，宮裡有地暖，現在只有一室冰涼。

「月亮真美。」什錦漫不經心地說，慢悠悠地去睡覺了。

紫蘇把窗戶合上，心中長嘆。小姐雖然表面爽朗，內心卻藏著許多的事，就連她這個貼身奴婢都無從知曉。

此時李南被刺客包圍，茶杯碎片鋪了滿地，李南在黑夜的掩護下一路躲逃，未免旁人懷疑，根本沒帶防身之物，此時只能躲避，他的本意也不是打打殺殺，得甩了這幫人才行，這樣被他們跟著不是辦法，母親說的接應人一直不出現，隱匿行蹤，不完全可信，不排除他就在敵人的包圍中，像貓捉老鼠一樣。一路的平靜充滿疑點的，離開干留十分順利，反而進入金國后，倒是感覺刺客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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