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要走!
聞言,他揚起一抹笑意,說道:「不錯,吾名——獨孤隨影!」
只在下一刻,氣氛突然變了,白柒頓感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顯得沉重,讓她有些難以喘氣。
這兩人周身泛著殺氣,只在下一刻就要爆發!
風拂過衣裳時刻,兩把劍出鞘,兩道劍影,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快速掃過的殘影,在陽光之下,與一團團光暈與之融合,刀光劍影,不等一眨眼片刻,又消逝而去。
如此快的劍法,讓人不知道從何看起,兩大強者對峙,一股強風吹拂而起,地上的落葉順著風形成了一個偌大的漩渦,將他們包圍。
劍與劍的敲擊聲響不斷,過了許久,兩道殘影也在對峙之下,有了分曉。
風停了,曾雲夙和獨孤隨影各自退開幾步。
他雪白的道服上染了幾道血紅,看得惹眼,白柒不由得心疼了。
那白衣勝雪,染上的鮮紅,倒真像是雪中開起的梅。
獨孤隨影頓了頓,嘴角邊有一絲血跡,這人都受了傷,傷的還不輕。
只是這兩人各站一邊,誰也未曾倒下,那兩道極端顏色,瞬間對立,白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遲早是要打的,所以要先打?
白柒頓了頓,說道:「傷人傷己之事,還是不要做了,停手便好!」
無論他們如何打下去,最終也不過是打成平手,兩敗俱傷。
「停手,這固然是不可能的!」獨孤隨影說道。
曾雲夙眸光帶著幾分堅忍。
「打不出勝負,何必?」
聞言,獨孤隨影撇過臉,笑道:「誰說吾和他打成平手了?」
他揚起眉頭,看著白柒。
曾雲夙不言語,傷口還流著血,事實上,獨孤隨影只是受了些內傷,傷得確實不及曾雲夙嚴重。
白柒心顫了顫,欲上前,卻被獨孤隨影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他道:「還記得答應過吾什麼?」
「我知道……」
可問題是,曾雲夙受傷了,她心疼的要死,連過去替他療傷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是死性不改!」獨孤隨影輕蔑道。
他看不得白柒對別人的好,所以她想做的那些事,他都要阻止。
曾雲夙頓了頓,臉色更冷了些,白柒是無可奈何,既受人之控,再如何也是強求不了的,倒不如彼此退一步路。
只聽那一聲清冷的言語,「既然選擇了他,就別再過來了,我走!」
白柒聽后都要哭了,眼眶憋得通紅。
「不要走……」
實際她是知道和曾雲夙會這樣分開的,只是她不願啊,那些話,即使可以輕鬆的說出口,她做得在絕情,卻不如行動要誠實的多。
曾雲夙固然知道白柒不願與他這樣分開了,但現在,他們兩人早已背道而馳。她無奈、她不願,他何曾不是呢?
他不能將雲遊仙閣搭上去,不能與其他世家成為敵對,所以白柒既然不能答應他,兩人也只能如此了。
他是看到白柒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淚水凝在眼眶裡,泛著光,心揪得生疼。
與她相處的幾年裡,她何曾哭過幾次?
固然是心疼不舍,最終也只能化作無情步子,抬步離開。
獨孤隨影嘴角泛著一絲冷意,現在曾雲夙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他完全可以現在殺了他,但出於一種原因,他還不想動手,不太願意曾雲夙就這麼死了,他還要好好玩玩。
白柒欲要掙扎,她要把曾雲夙追回來,卻有一隻大手緊緊地拉著她的手腕,她掙開不得,就看著那一襲白衣漸遠。
地上染上的血跡,連成一條紅線,像她的愁緒一般,連綿不斷。
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布了一層薄霧,一滴兩滴溫熱的淚雨落下,劃過她的臉頰,落在了地面。
她活活哭成了一個淚人,那樣無助,緩緩跌坐在地上,掩著臉哭泣。
白柒是不怎麼哭的,她時常認為,只有軟弱的人時常哭泣。
而今日,她竟然會成為這樣一個軟弱無力的人!
而旁邊這個狠心無情的人,是平靜的站在那,陪了她整個黃昏。
直至她哭得疲倦,沉睡下去。
獨孤隨影並不嫌麻煩,一手將她抱起,在她眼角輕輕一吻,這個男人並不值得她哭出這麼多淚來,他這樣想。
但只有哭過才會有一段忘記的過往,他會給她一段時間去忘記,因為彼此要走的路很長很長……
黎明至夜晚,她醒來便是憂鬱,但淚水始終是未曾掉落下去,看的他於心不忍。
愁緒過後,又是昏昏欲睡,跟一個活死人般,早已了無生機。
白柒苦笑,她這麼久以來,一直在做一些可笑的事。
縱然是在欺騙別人,也是在欺騙自己,最後傷了別人,也傷了她自己。
只在獨孤隨影出了谷,她便從外頭買回最烈的酒,一個人待在清琅軒喝,這整個夜晚,她便是抱著這幾壇酒,一邊喝一邊想。
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愛曾雲夙,並不是口頭說的喜歡,她心痛啊,心彷彿在不停的流血。她睜著無神的眸子,想著和曾雲夙一起的時光,便是哭笑起來。
她是在嘲諷自己如此的傻,又是那樣的活該。
只在喝下這壇酒,她才知道心痛是哪般的痛,這酒烈的她不禁流下淚來,她喝醉了,便是在那傻傻的哭笑。
她酒量從來都不好,所以只喝最淡雅、最香的百花釀。
獨孤隨影回來時,只在清琅軒的外頭,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濃得他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緊皺眉頭,走了進去,這屋裡,地上坐著一個醉醺醺的人兒,是被酒氣包圍著,她抱著幾壇酒在那。
看著這個傻丫頭,他有絲無奈,果然是小孩最難照顧。
他走上前將她抱起,白柒水中的酒罈掉了一地,剩餘的酒流了出來,各種酒香。
她揮著拳頭打在他的胸膛上,因為喝醉了,實在有氣無力。
白柒頭暈目眩,喊道:「不要你管!」
只是白柒無論怎麼鬧下去,獨孤隨影都沒鬆開手,以免她掉了下去。
她委屈巴巴的,縱然哭出這樣,喝得爛醉,可嘴裡卻還念叨著那個人的名字,獨孤隨影聽著臉逐漸變黑,隨即將她往榻上一丟。
白柒是被嚇的清醒了些,獨孤隨影是不喜歡他的人,口中老是掛著別人的名字。
只見獨孤隨影俯身壓了下去,捏著她的下巴,渾身透著一股凌然霸氣,她感覺有幾分難受,又深知把他給惹怒了。
她有絲不知所措,只見他眸中透著幾分冷意,問道:「你當真如此愛他?」
白柒頓了頓,她知道道出那一個字的後果,但終是抵不過內心,說出那一個字,「是。」
獨孤隨影頓覺有絲不好受,他冷聲道:「你現在不應該想他,是時候把他忘了。」
白柒搖了搖頭,她忘不了啊!
只見他臉色愈加難看,冷聲道:「那吾幫你忘!」
話畢,他便把白柒的衣帶解了,再然後,利索地將她的衣襟給扯開,便是露出一抹香肩,白柒頭額冒了冷汗,喊道:「住手!」
她是不能在獨孤隨影手上失了貞潔,只是她喝了酒,沒什麼力氣推開他,腦袋像是被催眠了一樣,昏昏沉沉的。
他聽后沒停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死死的壓著她,在她的脖頸處輕輕一咬,手游在了她的細柔的腰間。
內心有一股慾望主導他的動作繼續延伸下去,他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在顫抖、在害怕。
白柒縮了縮身子,她不願意給他碰,可又反抗不了,活生生把她逼出幾行清淚,她哭道:「不要……求你。」
真是看得讓人於心不忍。
獨孤隨影吻去了她的淚水,他硬生生地停手了,把所有的慾望壓了下去,說實在的,他要費上好大的功夫來克制自己。
他湊近白柒的耳邊,輕聲問道:「可還想他?」
白柒連忙搖頭,流著淚,哽塞道:「不想了……」
她哪敢想啊!
獨孤隨影又問:「以後還敢喝醉么?」
「不敢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輕笑,糜艷勾人,之後將她的衣襟整理好,滿意的說道:「這才乖!」
白柒吸了一口涼氣,羽睫上沾了小些淚珠。
他將白柒的衣帶小心繫好,將她往懷裡一帶,白柒整個人都不動了。
獨孤隨影有絲無奈,這個人兒,總是讓他不知所措,每次給她一個狠點的教訓,她才會把他的話牢牢記在心裡。
只聽她小聲地抽泣,是哭了許久,累了便睡了下去,時不時能聽到幾聲囈語,「我恨你……」
獨孤隨影小心翼翼的抱緊她,嘆了一口氣,奈何她就是這麼執拗呢?
雖說白柒不再喊曾雲夙的名字,他該高興的,可聽這一句話,他是心猛的一揪,說不出的心痛。
月色映入窗子,這麼靜的也,白柒睡得死死的,可他,卻是一夜無眠……
次日,白柒酒醒后,腦袋是十分疼痛,她起身,發現身上蓋著的綢被,地上的破碎的酒罈子並未收拾,整個清琅軒還瀰漫著一股酒氣。
她是想不到自己會喝這麼多酒,大概昨夜犯了傻。
現在她醒來了,心也靜了,固然不會再像之前那麼傻了。
她也不會忘記昨天發生了什麼,腦袋中呈現出獨孤隨影說的那些話。
白柒想著,以後她再也不會喝得這麼爛醉,給獨孤隨影乘人之危,而昨日他是如此過分,所做的事情,她是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在暗室,白柒看著躺在榻上長眠下去的兩個精緻的人,頓時跪了下去。
她言語顫了顫,說道:「爹娘,女兒沒用……」
堂堂的毒醫三娘,看著威風,殺人如麻,背地裡,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被別人為所欲為。
她想著,若是她的娘親,定不會這麼軟弱無能,定然是守得住她心愛的人,護得住這整個萬花谷。
可她,挽留不了朋友,握不住愛人的手,轉眸間,身後是有一個偌大的枷鎖,禁錮住她的雙手雙腳,是再也讓她走動了……
三日後
蕭訣出了宅子,又來到辰樓鎮走了一圈,他深知寧晰已經做好了防備,想靠這些人衝進芳馨閣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能做的,便是在整個芳馨閣外派人把守,只要寧晰踏出芳馨閣一步,便是他命喪黃泉之時!
這芳馨閣不再有旅客待著了,把守的,是一些死士,門口處、窗口處延上去,全是眾多的死士看守。
反而安靜的詭異。
可是絲毫沒有破綻,這寧晰也是精心打算,他是不能給寧晰時間拖下去,畢竟他一旦起步,未必沒有翻身的餘地。
蕭訣能發現,這些死士似乎並非普通的人,更像是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活死人。
在萬花谷所見的傀儡,略有七分相像。
這萬花谷的傀儡,他是深有體會,他們的實力不可小視。
至於這些死士,大致也不會差太多的。
蕭訣眸子一凝,轉身即刻便看見一身熟悉的身影走來,他是不會看錯的,可……
他並不敢相信。
蕭芷不應該早已落入懸崖死了么?她怎會突然在辰樓鎮出現,那樣活生生的在街角走過,蕭訣心一顫。
他連忙追了過去,只看見街角站一個冷清的人,面色無情,看著她眸子如死水一般寧靜。
蕭訣頓了頓,他走上前,卻見蕭芷突然勾起一抹弧度。
她道:「哥,是你么?」
這番恍恍惚惚的,他都不知道是該信眼前所見,還是已入幻境。
但蕭訣愣了愣,還是應道:「是,二妹!」
聞言,她下意識的走了過來,面色變的凄慘,淚水也瞬間涌了出來,看得蕭訣都懵住了,他是知道這些年,蕭芷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上前擁住蕭芷,他以為玉山門派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誰知,他的二妹還活著,他心裡有絲激動。
「二妹,這玉山門派已被獨孤滅了,我還以為,玉山門派只剩我一個活著的,沒想到你也活著,真好!」他道。
蕭訣頓了頓,又問:「三妹呢?」
聞言,蕭訣神色沉了幾分,他鬆開手,說道:「三妹么?」
自從那次,蕭玥被毀了根基,再也無法習武,還被送往了尼姑庵,她無法接受事實,就已經精神失常,在尼姑庵自殺了。
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件事,只在蕭訣去看望蕭玥的時候,其他的尼姑告訴他的,那墳早已立了幾年,無人問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