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哥,你信不信我
現在,玉山門派只剩蕭訣和蕭芷在,但無論如何,他們倆還活著那便是一件好事,彼此也就有了依靠。
「是這樣么?我還以為三妹會好好活著,也好去接她回來……」說著,她又流出幾滴淚來。
「疼我們的爹爹死了,玉山門派也被毀了,哥,我們該去哪?家在哪?」蕭芷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激動的開了口。
聞言,蕭訣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沒事,玉山門派雖已毀,但是我會建一個新的,我們先回家。」
「好……」
一路上,蕭訣同蕭訣邊走邊敘舊。他恍惚想起了白柒和曾雲夙之前對他所說,蕭芷落崖之事。
他是覺得蕭芷的所作所為是有些活該了,但是現在,他慚愧了,也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知、傻。
那可是他的親人,他當年怎會這麼想,為了一個不屬於他,又不愛他的女人,他是那麼的懊悔。
但現在只要有親人在,那便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蕭訣露出一抹淡笑,問道:「當年你落崖,是如何抓到那一線生機的?」
聞言,蕭芷臉上變得冷森,她抓著自己的頭髮,神情很不自然。
「哥,你現在還愛那麼女人嗎?」蕭芷言語厲聲了幾分。
他是不知道那年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始終願意相信白柒,畢竟那時候,逼人太甚的人,是蕭芷和蕭玥。
但那是他的親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哥,你別傻了,那個女人,就是個惡毒的蛇蠍,她根本就沒把你當朋友,更沒有愛過你,她害了我們所有人,醒醒吧!」蕭芷吼道。
她整個人的神色有些扭曲,喊得那麼激動。
蕭訣心一揪,拉住她的手臂,說道:「二妹,我已經不愛她了,真的……」
聞言,蕭芷的手鬆了松,她抬起眸子,問道:「真的?」
蕭訣點頭,抿了抿嘴,他可是在騙別人,騙自己。
蕭芷頓了頓,她面色逐漸平靜,說道:「哥,你知道嗎?那時候,是白柒這個賤女人,她把我推入懸崖的,根本不是我掉入懸崖中的。」
他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他沒有親眼所見,就連對白柒那年雖說的話都有些懷疑了。
可他又不能只信蕭芷,他內心糾結。
「何以言說?」蕭訣問道。
「那時候,我確實出於怨恨,然後找她麻煩。可那時候,是她報復我,讓我顏面掃地,讓我過得如此生不如死,我找她報仇,只是發泄內心的恨意,可她,卻將我打傷,把我推入崖中……」
蕭芷說著,又是哭得凄慘。
這時,蕭訣是有些信了,他用手在蕭芷的身後拍了拍,安慰她。
「二妹的話,哥信了!」蕭訣說道。
聞言,蕭芷眼睛一亮,她道:「還是親人血濃於水!」
蕭訣抿了抿嘴,又問:「二妹怎麼活下來的,過了這麼多年,無食無衣。」
聽罷,她擦掉眼角的淚水,眸光變得異常堅定,她道:「被推入懸崖,在墜落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山洞,我便拉住那樹榦,進洞療傷,等傷好之後,便御劍上了崖。」
可那時,蕭芷發現崖的上方,並不是在玉山,因此迷了路。
在那時,她東奔西走,如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出路,靠著一些路邊的果實生存,遇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便是祈求施捨,日子過得凄慘。
蕭訣是覺得,在那時,他已經夠幸運了,至少遇上了一個好人家,被收留下來。
而蕭芷卻渾渾噩噩的過了這幾年,才找回到辰樓鎮。
回到蕭訣所住的宅子,沈惜見到蕭芷,整個人又不好了,寧丟丟死了就罷了,怎現在又來了一個狐狸精?!
蕭芷是看出沈惜眸中的敵意和厭惡。
她勾起一抹弧度,問道:「哥,這個女人是誰啊,怎會在這裡,莫非是蕭家的奴僕?」
聞言,沈惜臉色一青,連忙看著蕭訣,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蕭訣的妹妹,不然也不會對她有敵意了。
而現在,她倒是發現,這個女人也是一個不太友善的人。
蕭訣是愣住了,他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沈惜!」
聽罷,蕭芷恍然大悟般,露出了一抹淡笑,說道:「這樣嗎?那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話畢,她又心高氣傲開口,「你好,我叫蕭芷!」
沈惜點頭,沉默了,想不到蕭訣到現在都未承認她這個妻子,竟還用救命恩人來稱呼她,而這個蕭芷,不知道她是她的嫂子,是如此的囂張狂傲。
她若有所思,只見蕭訣頭也不回的帶著蕭芷進了宅子,安頓了她。
自從上次他疲憊的回來,便不再看她一眼,連之間說幾句話都是難事。
她心有不甘,她不知道蕭訣有個妹妹。
想著,她是要去和蕭芷好好談談,也好讓她知道,這個蕭家有蕭訣管著,同時也有她的一份。
等蕭訣出門后,沈惜便進了她住的寢房,正踏進門檻時,發現蕭芷躺在床榻上,閉著眸子,面色是如此陰森的死寂。
見此,沈惜是嚇住了,她心跳得有些快,就感覺這屋裡躺著一個死人。
她頓了頓,她想應該不會,如果是死人,那麼一早便不會看見她同蕭訣回來,然後氣焰如此囂張。
她緩了一下心情,整好衣裳便邁出腳步,直直踏入了門檻。
腳步剛踏入不久,一隻冰涼的手猝不及防地掐著她的脖頸,將她往上抬,手勁也逐漸大力。
沈惜被掐的說不出話,瞪大了雙眼,見到眼前的人,正是蕭芷。
她那雙如死水般的眸子,分明不是早上看到的那雙眸子。
那隻手像是沒有血一樣冰涼,冷得她打了一個激靈,那力氣大的,掐的她快要斷氣。
她掙扎的甩了甩腳,想方設法用雙手將掐著她脖頸上的那隻手給掰開。
只在沈惜呼吸不足要昏倒時,那隻手突然鬆了,沈惜整個人往地上倒去,她的腳軟的沒有力氣,好在她用手撐住了地面,沒有摔得過猛。
可那雙手卻摔得疼痛。
沈惜肚子突然抽痛起來,該不會是動胎氣了吧!
她艱難的忍著,頭額冒出了冷汗,她咬了咬牙,這個孩子千萬不能流掉。
蕭芷回神時,便看見沈惜跌在她的寢房裡,捂著腹部,如此痛苦的模樣,不由疑惑的蹙眉。
「你怎麼了,來我寢房做什麼?」
聞言,沈惜不言語,艱難地站起身往外走,腳一虛一虛的,蕭芷看得發慌,上前纏住她,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沈惜咬了咬牙,這事明明是她乾的,她卻還要裝模作樣?
而她懷孕動了胎氣的事情,她是不能說出去的,既不能讓蕭訣知道,也不不能讓蕭芷知道了。
她只能在八月時,孩子成型時再告訴他,不然,這個孩子一定會被蕭訣狠心的打掉的。
「沒事,不用管我!」沈惜咬牙說道。
蕭芷不以為然,乾脆鬆了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突然就肚子痛。
眼見沈惜這樣出去了,蕭芷看了看地上,便見著地上的一絲血跡,不由得皺了皺眉,狐疑了。
第二天夜裡,辰樓鎮的街上,本是燈火通明,旅客人涌不斷,夜市全開,湖上遊船遊行的夜景早已消失大半。
變得冷清、寂靜。
樓閣的抱怨聲不斷,時常有提著包袱離開的歌女。
「走吧!走吧!這裡養不起你們了!」
一位中年女人說道。身著花裙,髮絲鬢起,髮絲上的飾品耀眼奪目。
她面色祥和,卻將這些年輕的歌女一個個趕了出來。
「媽媽,留我們在這吧!我們不想離開。」
這些歌女和她的情感深厚,彼此相處有十幾年了,也無可奈何。
「留不得了,我要有錢吃飯啊!你們也是,總不能全餓死在這樓閣里,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去找個適合的郎君嫁了吧!勿要像我這樣,三十多的歲數,早已沒人要了!」
那女人將門一關,這些歌女便是哭著敲門,那女人並不理會,也不再開門,她們只好結伴離去。
……
一身矯健的身影從空中掠過,呈現一道狹長的弧線,落在了屋檐上方,月光映在那人的眸子上,逐漸變得血紅。
她周身呈現一股紫黑色的氣流,將整個人給包裹住,臉上起了幾道顯眼的紋路,看得如此詭異、滲人。
「踏踏踏……」
踩在屋檐的瓦片上,傳來幾聲聲響。
「——刷」
一個影子飛來,鋒利的爪子從她們的脖頸處劃過,再將她們的血吸干。
幾個歌女倒地,不再有任何聲息,那股紫黑色的氣流愈發濃厚,她勾起一抹冷邪的笑意,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可是嘗到了甜頭。
她緩緩的邁著步子朝遠處走去,身影逐漸消失。
這街角傳來幾聲慘痛的叫喊聲,出來的人被殺得精光,被吸幹了血,風拂過,染在地上的血,傳出腥味的血腥味傳得遠。
這夜並不太平……
次日
辰樓鎮死了數人,那些屍體臉色蒼白,被抹了脖卻不見地上染了多少血。
只見著這副慘死的模樣,路人皆是膽寒。
誰也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關鍵死的大多數都是樓閣的歌女,外頭的遊走過的行人,死得倒少一些。
「咳咳……」
只見一個沒有腿的怪物爬了過來,髮絲凌亂,手上全是血污,口中時不時咳出一點血來,缺腿的傷口還凝著血膿,一路爬來皆是血跡。
看到這個可怕的怪物,這些遊人都嚇得紛紛逃竄。
「鬼啊!鬼啊!」
指不定這些死掉的人,就是被這個怪物給殺的,為了逃命,誰都不敢慢下步子,生怕下一死的人是他。
這個可憐的人伸出手臂,嘶啞地喊了一句,「別……別走。」
奈何這些人都被嚇得逃跑了,沒一個人理會他。
他是可憐的趴在那,只能靠手爬行,再不久就是他的死期了,可他不想就這樣死了。
昨夜,他看到了辰樓鎮發生的一幕,血腥殘忍的畫面,待那個魔鬼發現他,他便是逃跑,跑不得便是搏鬥,卻對付不了。
足足被鋒利的爪子划斷了腿,自身掉進茅草堆里,才活了下來。
可是如今,他是想將昨夜發生的事說出來,也好不讓自己白死了。
只當他低下頭,面臨死亡之際,一雙白死的靴子站在了他的跟前,他抬起頭,看見一襲白衣,那明了的著裝,世人皆知的門派弟子。
「救……救我!」那人喊道。
芩一拘蹲下來,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問道:「兄弟,你這是……」
看他的模樣,又看了看他受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可怕的人划傷成這樣了,他能留著一條命,算是極其幸運了。
「昨夜,有個魔鬼在辰樓鎮殺人,我看見了……你要替我報仇,我不甘這樣死了。」
芩一拘抹了抹額頭的汗,他並不是一個很愛幫助別人的人,可以說,別人的死和他一點也沒關係,他可以完全不去理會。
但那個人抓著他的衣擺,看著如此可憐,生為雲遊仙閣的弟子,他也不能如此無情了。
「好吧,你告訴我,那個魔鬼長何模樣?」
「女的,身旁有一股紫色氣流,紅色的瞳孔、有血牙,還有鋒利的爪子……」剛剛說完,他便是憋著一口氣死掉了。
芩一拘扯了扯嘴角,這是什麼怪物,奈何這辰樓鎮不再是寧家的天下,成了蕭訣獨領之地,他卻不管這事。
他嘆了口氣,正要挪開步子離開,不料那死掉的兄弟,他的手還抓著他的衣擺,是怎麼拽也拽不開。
說來這畫面也是極其惶恐,就像有什麼鬼向你索命,還不讓走那樣。
芩一拘定了定心,拔出華光劍便是將衣擺一切,這白色道服就這樣毀了,實屬可惜。
這辰樓鎮發生如此慘絕人寰的命案,若是不管,就不知會不會延伸到雲遊仙閣了。
畢竟雲遊仙閣離辰樓鎮,也不是太遠。
伍家把府邸的大門鎖得緊緊的,吩咐每一個伍家人不準出府,以免遭遇不測。
蕭訣不管這事,他伍家不能習武,再如何也管不了這事,卻又擔心自己受了危害,所以只能躲在這,隔岸觀火了。
……
「沈惜姑娘!」
蕭芷刻意來到沈惜的寢房,一探究竟。
只見沈惜躺在床上休息,她抬起眸子,正視蕭芷。
昨日便是她,險些將她的孩子給弄沒了,索性只是摔了一下,流了一點血。
加上喝了一些安胎藥,孩子算是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