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都來了,何必這麼早離開!
他是想過要讓白柒成為他的伴侶,日後便是站在他的身旁,同他看著腳下繁華街道,萬里山河。
又有,他想過同白柒有個孩子,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未免不好。
只是,他的想法過於幼稚了些,這並不現實,事實便是如此,白柒沒有一刻是沒恨過他的,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恨不得他千瘡百孔。
他所希望的那些,白柒從來都沒希望過,所以那些,不過是些幻想罷了。
而他欲得她的身體,卻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狠不下那顆心。
大致是看見她哭成淚人,可憐楚楚的求他,放過她。
奈何,人之所願不得志,心愿之人不予理。
白柒早已失血過多,再加上氣惱,最終昏迷過去。
獨孤隨影不得不顧慮白柒血液恢復的速度,若是白柒死了,他也就活不成了。
只是這聖毒手,當真狠辣,他怕是過了四個時辰,體內的毒素便會複發出來,這讓他有些苦惱了。
他捏著拳頭,很狠得打在石壁上,眸子泛著一抹冷光。
這毒醫世家的毒可真毒,他也要葉芍嘗嘗這種痛不欲生的滋味……
白柒再次醒來后,看見的總算不是獨孤隨影了,眼前站著的,是他手下的殺手——血夜。
那個忠貞不渝,跟隨獨孤隨影的女子。
「醒了?」她略帶清冷的言語。
白柒聽罷,是靜靜的看著壁板,是想應她那麼一句話,奈何這一句話堵在喉嚨處,想應一聲也是如此艱難。
大致是她心中苦澀已經讓她麻木,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因為恨獨孤隨影,所以她也不喜歡血夜。
她想著,大概也沒有多少人喜歡她一樣,這就是人,想得永遠只是會想著自己,誰會為別人顧慮那麼多。
她不偉大,只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又是一個多情的人。
「主子讓我來照看你!」她冷冷的說出這一句話來。
白柒眸子閃著一絲微光,冷冷的笑道:「照看我?他是怕我死了吧!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手臂是跟著輕微地抖了抖,這手腕的傷又是隱隱作痛。
疼,她一直很怕,可是這麼多年過來,她都是疼過來的。
她怕疼,可是疼多了,她發現她的心已經麻木了,有時候在想,這些疼根本不算什麼。
若是一個強者怕疼,她還能站得穩嗎?
血夜皺起眉頭,她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主子留你一條命,你該知足!」
「獨孤隨影是需要我的血,你不會不知道……」白柒輕蔑說道。
終歸到底,是獨孤隨影怕她自殺,然後這麼簡簡單單的死了,他怕沒了她的血,他也活不下去。
聞言,她眸光一斂,緩緩走上前,她道:「確實如此,你說的不錯!」
但她一想起獨孤隨影如何受的傷,那臉色便冷了下來,她很厭惡傷害她主子的人。
只是她不能讓白柒死,也不能將她如何。
血夜是知道,倘若她傷白柒一絲一毫,獨孤隨影是不會放過她的,她便是要受極大的罪。
因為他心繫白柒,卻又想著這天下。他不允許血夜傷害白柒絲毫,即使她的主子在無盡的傷害她。
大抵如他所說,誰都不可以傷白柒半絲半毫,唯獨他可以。
她便是心有不甘,也要將那不甘給忍下去。
「你都承認了,又何必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也不需要過來照看我,我一點也不需要……」白柒說道。
聞言,血夜捏了捏拳頭,她冷聲道:「你以為我願意來照看你?」
主子吩咐的,她要不帶二心去做,即使是千百個不願意,她也是要忍,也是要去接受。
「既然不願意,又何必呢?乾脆離開,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選擇死的。」
她是不會這麼死了,她還沒親手殺掉獨孤隨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虧了。
聽罷,血夜不知所言,大抵她也猜得到白柒在想什麼,打算著什麼。
她也不妨提醒白柒一句,「欲殺主子的事情,妄想便好,你永遠等不了那一天。」
「是么……」
頂多是獨孤隨影要死的時候,拉血夜當個墊背,她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卻心甘情願,未免有些傻。
這便是殺手么?
但白柒覺得,像血夜這樣的殺手,並沒有傀儡這番冷血無情,血夜終究是人,她有感情。
白柒凄涼的笑了幾聲,到底是女人,都是這番痴情,為情所傷。
血夜咬了咬牙,看出白柒眸中帶著的嘲諷,冷冷的走開了。
她便是不照看到白柒,她也不會選擇死的,所以何必站在這聽她道出來的嘲諷的話呢?
次日
十幾個雲遊弟子走進這偏僻之地,一雲遊弟子問道:「師弟,你確實蕭訣會跑到這種地方?」
聽罷,曾啟之頓了頓,冷嗤道:「蕭訣被獨孤隨影打得落荒而逃,定不會待在辰樓鎮了,這樣看來,也只可能是跑到這種荒山野嶺之地。」
想著這事,曾啟之倒覺得蕭訣是自食其果,當時殺入雲遊仙閣時,那氣勢如此猛烈,如今是落到這番凄慘的下場,這叫個活該。
他是要將蕭訣找出來,既然獨孤隨影不能將他趕盡殺絕了,那這事便交給他們來做。
一弟子開口道:「曾師弟,雲蓮君沒讓我們下山捉拿蕭訣,我們這樣貿然出手,回去會不會被罰?」
聞言,曾啟之細想了一番,他道:「只要抓到蕭訣這混蛋,罰一頓又算什麼!」
這麼一聽,他們倒是點頭,這蕭訣如此狂妄,若是不給他一點教訓,他便以為雲遊仙閣是特別好惹的。
這麼想來,他們倒是沒多大顧慮。
走到一處拐角,一弟子頓時跑過來,他道:「曾師弟,那旁邊有一處隱秘的石門,不知是不是蕭訣的藏身之所!」
聽罷,曾啟之揚起眉頭,大步走去。只見那石門關得嚴實,這倒像是一個藏身之所,若是如此,那蕭訣便是藏在這裡頭?
「我看倒像!」
話畢,他的眉間帶著戾氣,一腳朝那石門踢去,「你們,快將這石門給打開!」
「是……」
幾個雲遊弟子紛紛撬門,只是這石門挺堅固的,他們是想方設法破了很久,那石門都未有半點反應。
「這可是需要機關的?」一弟子問道。
曾啟之最煩這些事了,有機關他怎知怎麼開,若是要打開,豈不是要花大把的時間,他哪有這麼多時間耗下去。
沉思了一會,曾啟之聚起一股真氣朝石門上打去,不時,這石門算是有了反應,之後這石門是緩緩打開了。
呵,可真是不費半點功夫,這機關算什麼?
「開了,開了!」
「你們幾個留在這,其他人跟我進去!」
曾啟之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帶著這十幾個雲遊弟子走進去,留下幾個在外頭看風的弟子。
那石門之內可是一個地下室,燭火暗黃的亮著,周圍看得有幾分詭異。
不到一時半會,走了很長路,周圍是有些死寂,他們踩著這石板,腳下發出幾聲沉悶的聲響。
這地下室延伸的路徑有些長。
不到一會,他們便走到了盡頭,周圍開闊了許多,卻也是單調的只剩下一些石椅。
還有一張石榻,這榻上是躺著一女子,躺在那沒半點動靜,身著的紫裙卻如此顯眼。
她身上捆著的幾條玄鐵鏈很結實,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子,曾啟之的心突然頓了下來,他是不是在哪見過她?
「曾師弟,這個女子……」
聞言,曾啟之頓了頓,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他慢步走上前,直至看到白柒的容顏,蒼白無一血色,卻生的這番傾國傾城。
這個女子他是見過幾次,雲遊仙閣那時候,她是跳上屋檐闖進來的。
當時,他是不認識她,看得心裡一陣厭惡又苦悶,說不出來的不適。
如今這次再看見她,那心中的苦楚便是蜂擁而出,怎麼止都止不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心酸和痛苦。
頓感眼眶的一股熱意浮現,眼眶紅潤,有一股淚水是要從眼眶裡流出來,他忍住了,他是一臉茫然。
這眼淚是如此的突兀,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真是奇怪,他怎會因為看見一個不認識的女子這番凄慘而落淚呢?
他連忙用衣袂擦乾眼眶未流出的淚水,不想被周圍的弟子看了笑話。
只是他們早已看到了。
對於曾啟之的這番舉動,他們是不明所以,心想著,曾師弟是怎麼如今會對可憐女子感傷?
當年他過得自自在在,可沒這種愁苦吧!
「曾師弟?」一弟子喊道。
曾啟之呼出一口濁氣,帶著幾分不滿,說道:「今天是怎麼了,莫不是我當初受的苦悶氣全部脫穎而出了?」
幾個雲遊弟子沉默了,曾啟之可算是過得最自在的一個,哪會有什麼苦悶氣。
「現在怎麼處理這個女子,這旁邊並沒其他人在。」
他聽罷,也是陷入思索,這個偌大的地下室不見蕭訣,卻藏著一貌美女子,且被這番對待,那個對待她的男人,可真變態噁心,竟好這一口。
但關鍵的問題便是,蕭訣並不在這,這個女子要不要救。
「要不我們把她救出去吧!」
他們是看著怪可憐的。
「也不是不妥,你們看看那玄鐵鏈能不能斷開!」
這玄鐵可是很堅固的鐵,若是要大開,必然是要花上一大把時間。
他猶豫了幾分,幾人下山可是為逮蕭訣,可他又不忍心讓這女子孤零零的待在這了。
不時,白柒是被這動靜給驚醒了,她緩緩的睜開眸子,見著眼前的幾個人在她旁邊,不知意欲何為。
「你們滾開!」
一身透著殺意的聲線傳來,如此突兀,便是嚇得那幾個雲遊弟子退在一邊,可委屈了。
曾啟之緊皺眉頭,走上前去。
「救你還不樂意了?」曾啟之輕蔑的開了口。
聞言,白柒一怔,撇過臉看見曾啟之站在她的旁邊,她不知該說什麼,是不知曾啟之會突然的來到這裡。
會是曾雲夙讓他過來的么?
可他們早已經好久沒有再相見了,也許他早把她給忘了吧!
曾啟之頓了頓,看著她那帶著憂愁的眸子竟如此美。
看久了,他心臟像是猛地被刺了一下,頓時往後踉蹌了幾步。
為什麼,他會越看越熟悉,心在刺痛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以前討厭,現在是討厭不起來了,心中的一股酸意漸漸溢了出來,可叫他難受的。
他不知該說什麼,耳根漸漸紅了,紅的刺眼,他發現他是特別喜歡眼前這女子,心中有一股執念牽引著他,讓他無法自拔。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可真奇怪,他們明明不認識啊。
白柒恍惚的開了口,「你們……是過來救我的?」
那帶有一點疑惑的言語在這密室傳盪開,她大致覺得,可能不會有這個機會。
獨孤隨影很快就會回來,若是要斷開她身上的鐵鏈,一時半會是不可能解得開的。
曾啟之他們不離開,怕是會身葬於此。
「你們離開吧,不用救我,獨孤隨影很快就會過來了,不想死的,都走吧!」
一些弟子是愣了愣,他們可是為抓蕭訣,誤入了獨孤隨影的地盤來了?
白柒吐出一口濁氣。
總之,曾啟之不會成功將她救出去的,她並不想這樣搭上了曾啟之的性命,她欠了曾啟之很多,所以現在,她已經不想再欠多一個人情。
只是曾啟之頓了頓,嘴唇微顫,從嘴裡說出一句,「我們會救你出去……」
那股堅定的意識湧入他的腦海,他怕不救眼前這女子,日後會特別後悔。
白柒見了便是不解,他明明喝了忘情水,怎麼還……
她苦笑幾聲,這情可真捉弄人,不讓他們誰好過。
只在他要用真氣打在這玄鐵上的時候,幾聲腳步聲漸近。
白柒皺了皺眉頭,看著那一身黑袍漸近。
「來不及了,快點走。」
她小聲的說道一句,曾啟之是頓了頓,他左右為難,這步子定在原地,他有些不知所措。
「曾師弟,快走吧!」
雲遊弟子紛紛開口。
曾啟之是挪了腳步,這後面走來的人頓時冷冷的說道:「既然來了,何必匆匆忙忙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