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片誠心
「等等！既然是王妃剝剩下來的蓮子，就讓王妃自己吃完！將這羹送回荷香院去。」
廣寒苦著一張臉——都怪他這個沒把風的嘴，把王妃害慘了！
荷香院，雲皎皎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文兒點了燈挽起紗帳，「王妃睡不著？」
雲皎皎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王府的廚子手藝這麼好！」
文兒笑道:「堇王爺是皇上和太后捧在手心裡的人，吃穿用度那都是要經過太后和皇上點頭。雖然說是王府的廚子，但是比之宮裡的御廚，恐怕無不及之！王妃可是惦記著剛剛那碗蓮子羹？」
雲皎皎點點頭，頗為遺憾的說道:「明明看著蓮子挺多的，誰知道分完王府的人之後，到我這兒就只剩下一小碗！」
「王妃不如起身用點夜宵？」
雲皎皎輕笑著搖了搖頭——她就是饞，並不餓！再說了，她喜歡的東西，等多久她都會等，但是決不會用別的東西代替！
可是，等新的蓮子長出來，長成熟，還要很久！
雲皎皎讓文兒吹燈。文兒剛揭起燈罩，就聽見敲門聲。
「小的廣寒，奉王爺之命，給王爺送蓮子羹！」
文兒看向雲皎皎。雲皎皎給她使了個眼色。
文兒走出來關上門，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的壓低聲音問道:「王爺怎麼會將蓮子羹送回來？」
廣寒搖搖頭不作聲，心裡卻十分自責，心想，下次他一定趁機在王爺面前多說王妃的好話，以彌補這次的過失！
文兒接了托盤，進去，還沒站定，就看見雲皎皎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邊了……
轉眼間，兩天就要過去了。傍晚時分，文兒再也忍不住小心提醒道:「王妃，明日便是您回門的日子，可是王爺晚上一直不來荷香院，會不會將這事忘了？」
雲皎皎正擺弄著自己的香料，忙得不亦樂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放心，就算他忘了要陪我回門，一定不會忘了對父親的意見！記著這個，自然就想起來他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取了明大人的女兒，也就自然會記起回門的事情了嗎！」
文兒聽著她這不知是竊喜還是自嘲的語氣，心酸的問道:「王妃難道準備就這樣下去？」
「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王爺從新婚之夜開始，一次都沒有宿在荷香院……現在王府里只有王妃一人還好，若是以後王爺納了側妃，王妃該如何自處？」
雲皎皎放下木杵。
「王妃，是不是奴婢說錯話了？」文兒見她面色不對，忐忑的問道。
雲皎皎搖了搖頭:「你說的沒錯，但是我有什麼辦法？」
文兒鬆了口氣，寬慰道:「王妃，您姿容絕麗、聰慧無雙，只要您肯放下身段，向王爺服個軟，以後常伴王爺左右，王爺就算鐵石心腸，也該軟下心來了！」
「方知遠是皇上親命的欽差，堇王爺發現他欺上瞞下陽奉陰違，想也不想一劍殺了他！他不是鐵石心腸，他是太自信！他認定『上樑不正下樑歪』，就不會給機會讓我去軟化他！」
文兒沉默不語。她開始懷疑，王妃嫁進來，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雲皎皎用力將木杵在木缽里搗了幾下，將木缽里淡青色的粉末裝進一隻純白色的廣口瓷瓶里，遞給文兒:「這是我改進后的蓮子芯香，送去王爺書房。」
文兒接過香，低著頭:「王妃為了這小小一瓶香，忙活了一整天。只是王爺恐怕還是會不領情！昨天，王妃用王爺的名義賞下蓮子羹，王爺也不領情！這就罷了，王爺竟然還將荷香院的香斷了！王妃何必還要花這種細緻的心思？」
雲皎皎釋然一笑，用一種帶著深意的目光看著文兒。「誰讓我是明珠呢？」——明珠名聲在外，是個溫柔體貼的小姐。嫁了人，她當繼續發揚她的溫柔體貼才對！
文兒落了兩滴淚，捧著瓷瓶出去了。
書房，慕容堇珩站在廣寒面前，面色冷峻:「方知遠死了，唯一知道指使方知遠扣壓賑災糧款的人只有方卓……這麼久過去了，他們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王爺息怒！方卓雖然官當得不大，但是人滑得很！不然他扣壓著賑災糧款不放，外面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慕容堇珩一拳重重的擊打在書桌上——如果不是皇兄不放他離開，他一定親自將方卓抓出來！
文兒走到門口，聽見拳頭重擊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也不繼續往前走了，站在台階下朝著書房內不輕不重的說明自己的來意:「奴婢奉王妃之命，來給王爺送香！」
慕容堇珩正在氣頭上，一聽說是雲皎皎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話的內容是聽進去了，但是並沒有真正上心。
他質問廣寒:「昨天你是不是沒有將我的命令傳達給荷香院？」
廣寒信誓旦旦的說道:「王爺，小的哪兒敢玩忽職守？王爺昨天對小的說的話，小的一五一十的傳達給了王妃身邊的文兒姑娘！不過小的昨天去的時候，王妃已經睡下了，莫不是……文兒姑娘沒來得及將話傳達給王妃？」
「王爺？」
門外傳來文兒忐忑的詢問聲。
慕容堇珩假裝沒有聽到，淡定的回到書桌前看書。
廣寒看了看慕容堇珩，又看了看緊閉的書房門，想到昨天是自己對不起王妃，連忙上前說好話。
「王爺，王妃為了保持香的自然和細膩，往往需要手工用木杵搗香一整天……看在王妃這份誠心的份兒上，不如您讓文兒姑娘進來？」
慕容堇珩依舊不理睬。
廣寒接著說道:「王妃心思巧妙，做出來的蓮花香竟連男人都用得！只是王妃上次卻給王爺用的是蓮子芯羹……」
慕容堇珩打斷道:「別人用的都是蓮花香，為何獨給本王用蓮子芯香？蓮子芯苦，她這不是變相的說本王委屈了她嗎！」
廣寒不贊同的說道:「王爺這麼想，可真是誤會王妃了！蓮子芯少，王妃想要製成香，必定是摘光了池塘里的蓮蓬！王妃為了做出蓮子芯香，親手剝了不知道多少的蓮蓬，試驗了多少次，只因為蓮心芯有清心的功效。」
「她又何必……本王……」慕容堇珩面色有所動容，但他只是朝著廣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廣寒滿心歡喜的跑了出去接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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