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爹和兄長
雲皎皎立馬站了起來,誰知文兒輕輕拉住她:「小姐,您不必出去,老爺自會進來!」
雲皎皎冷笑:「這好沒道理,父親在門外,女兒不出去迎接?」
文兒態度依舊溫和,拉扯她坐下:「小姐有所不知,明珠小姐自十二歲起,便嚴守閨閣,五年從未踏出閨閣一步,這是規矩!」
五年從未踏出閨閣一步!難怪齊雅琪派人找上她的時候,十分自信她代替明珠而不會被拆穿!
同時她又在想:「難怪明珠要逃跑了!還好我小的時候被趕了出去,要不然這麼悲催的命運可能她就要幫忙分擔一半了!」
「小姐,您在想什麼,老爺進來了!」
雲皎皎聽到文兒的提醒,忽然回神,只見一身形高挑、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眼睛清亮,完全沒有中年達官貴人的渾濁目光,他眉宇間帶著一股凜然的正氣,像自然的山水,乾淨卻氣勢磅礴,讓人見了不由生髮出一種想要親近和敬畏的心思。
「父親!」雲皎皎撇開眼行禮。都說人不可貌相,無論他是怎樣一個人,都抹不掉他辜負娘親的事實!她不想對他生出任何一丁點的好感!
明希早就知道明珠出逃的事情,原本已經做好了向慕容玉珩請罪的打算,誰知一向溫順的夫人竟然強勢起來,說她有解決的辦法!
明希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是人都會權衡利弊,他不想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坑死,遺留下抗旨的罵名,就姑且讓她一試。
「你……」
「父親怎麼了?」雲皎皎見他激動,心中怪異。
明希實在是太激動了:「夫人早先有言,曾見一女子和明珠長相相似,沒想到竟然是一模一樣!」
「你就是明珠啊!」明希激動得要去抓雲皎皎的手,卻被雲皎皎厭惡的躲開。
明珠和她雖是姐妹,但是同父異母,怎麼可能長得多像?三分像已是勉強!她本以為,見了她,他會想起娘親!
「明大人,民女是雲皎皎!」雲皎皎看了眼目露警告的齊雅琪,改口道。
「老爺,她是江洲人士!老爺看著可好?」齊雅琪連忙接腔道。
明希一向不過問後院的事情,實在是這次的事情牽連太廣。說實話,他也有五年沒有見過明珠了,剛剛那一句,不過是礙於夫人的顏面才故意為之。
夫人發了問,明希連連點頭,臉上的激動瞬間平復了下去,再三叮囑:「此事還需慎重!」
齊雅琪溫順的應道:「明珠一直養在閨中,從未踏出閨閣半步,見過明珠長相的不過我……我們幾個親人,老爺請儘管放心!」
「夫人辦事,我一向放心,我還有公務在身,剩下的事情,依舊交給夫人了!」
話還未說完,明希已經調轉腳步開門出去了。
齊雅琪命身邊的婢女願景出去遣散了隨行而來的人。
雲皎皎見願景看文兒目光親切,又見穩重的文兒在和願景對視的時候,臉上露出小丫頭的依賴,便知兩人原是母女關係!
「剛剛表現得不錯,看來雲雪將你教得很好!」重要的人不在,齊雅琪便原形畢露,露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
雲皎皎輕笑,走到她面前鄭重的行了一禮:「皎皎明日便要嫁入王府,皎皎的娘親,還望夫人受累照顧!」
齊雅琪悠然一笑:「這……就要看你表現了!」
一日很快就溜走了,雲皎皎一夜難眠。
一大清早,雲皎皎就被文兒從被子里拉了起來,梳洗打扮。
雲皎皎本就絕美,不施粉黛已然傾國傾城,如今粉黛微施,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就連一向沉穩的文兒,忽然開玩笑的用喜帕將雲皎皎的臉蓋住,連嚷了兩聲:「快蓋上,我的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
文兒說妝畫好了,不宜吃東西,好不容易扛到了接親的時候,雲皎皎的肚子早就不知道叫了多少回。
文兒蓋了蓋頭,扶著她出了門。
雲皎皎屬於不能挨餓體質。剛起身,她便覺頭暈眼花,步子像踩在雲朵上,加上頭上的一頭結實的頭飾,她愈加覺得體力難支!剛走到門口,就被門檻結結實實的絆了個大跟斗!
蓋頭隨風飄落了。不過雲皎皎很幸運的被兩雙手抓住了!
這兩雙手,一雙是文兒的,另一雙,則是面前溫潤的年輕男子的手。
雲皎皎抽回手道謝。誰知年輕男子不僅不避嫌,反而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蓋頭,親自替她蓋至頭頂,放下蓋頭的那一刻,他飛快的說了一句話,讓雲皎皎心頭一松。
他說:「謝謝你代替明珠,以後請多保重!」
她來了明府的時間不長,卻將大人物見了個遍,他們對她或是利用、威脅,或是漠不關心,只有眼前這個人,卻是真心感謝自己!
雲皎皎正疑惑他是誰,就從蓋頭下看見文兒屈膝跪了下來:「都是文兒沒照顧好小姐,請大少爺恕罪!」
雲皎皎掀開蓋頭的一角,看見文兒面色緋紅,心中瞭然,又偷偷打量著面前的男子,細細看來,他一身青灰色的勁裝有些微的褶皺,一雙溫和的眸子強行掩飾著眼珠中幾縷紅絲下的疲倦。
雲皎皎來不及收回目光,和他看過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索性坦然一笑,男子看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大哥!」雲皎皎脆生生的叫了他一句。
秦瑧輕輕應了一聲,忽然話鋒一轉:「大哥剛回府,理應先去拜見父親、母親。明……明珠,大哥很快就回來!」
雲皎皎點了點頭,任由文兒扶著前往堂廳,心中很是疑惑:「看他風塵僕僕的,定是從什麼地方趕回來的。既然是剛趕回來的,他應該不知道明珠出走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不知道明珠出走的事情,又怎會在見到她身穿喜服從明珠的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表現得如此自然?」
堂廳里,一片安靜。
雲皎皎掀開蓋頭,看見堂廳里無一個伺候的人。明希和齊雅琪一人一邊端坐在上首的位置,唯獨明瑧跪在下面,面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這樣的人,是不容易發脾氣的!如今他難看的面色,到底是為什麼?」一瞬間的思緒從心中劃過,「說到底,這是明府的家事,與她無關!」
雲皎皎自動放輕了腳步,把自己當做空氣,安靜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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