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關於稱呼
「什麼話？」雲皎皎明知故問，但是她偽裝得著實高明，明瓊一點都看不出來，還多餘的擔心她會誤解自己的意思，憋紅了臉彆扭而小聲的說道，「就是你說……說你是我姐姐的事。不許笑！」
他一抬頭，看見雲皎皎臉上非但沒有笑意，反而反而一派嚴肅，鬆了口氣。
「你肯承認我是你姐姐了？」
「沒有。如果這次你不坑我，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承認。」
雲皎皎聳聳肩。看來她當姐姐的路還會很漫長啊。
雲皎皎帶明瓊來到花園。此時陽光正好，靜謐的空氣悄然的散發著一種獨屬於冬日的正午的淡淡的甜味。
明瓊好幾天沒出屋子，猛的出來了，如同飛出籠子的鳥兒一般歡快，全然忘記了屁股上的傷口。
他只顧著圍著假山轉圈，不小心一頭扎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人的身體像假山一般硬，磕得他腦子嗡嗡作響，可能是他被撞得不太清醒，抬頭往上看去的時候，他竟然將眼前的人錯看成了慕容堇珩。
「明瓊，快拜見你師父。」雲皎皎站在他的身後說道。
「師父？！」
明瓊定睛一看，還真的就是慕容堇珩，但是師父是怎麼回事？
「什麼師父？」
「你忘記了，就在幾天前你答應我要拜師的。」雲皎皎好心提醒道。
明瓊看了看慕容堇珩，頓時感覺天昏地暗、山崩地裂。
「不，你不是說我的師父是武尊的徒弟嗎？怎麼會是他？」
明瓊將手憤恨的指向慕容堇珩，又氣弱的縮了回來。
其實打心底里，他怵慕容堇珩。
「京都的人都知道，武尊只有一個徒弟，那就是堇王爺，你不知道嗎？」
「我……你騙我。」明瓊耍賴道，「我不知道武尊的徒弟就是他，之前的約定不做數。」
「看來，你很嫌棄我？」慕容堇珩第一次被人嫌棄，但感覺還不賴，因為他的餘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眼底自信又閃爍著壞主意的光芒。
這光芒盛大而耀眼，令眼前的這個女人改頭換面。他幾乎就要透過這光芒，看見她真實的面貌。這面貌下，寫著一個本該屬於她的真正的人生。
「我……」明瓊後退了兩步，嘴不對心的說，「我天資蠢鈍，怕敗壞了堇王爺的名聲。」
「沒關係。本王的名聲很好，不會被你輕易敗壞。而且，在此之前，本王有信心將你調教好。」
「不，不用了。」
明瓊逃跑了，慕容堇珩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拉著雲皎皎的手，主動要去說服明瓊。
「王爺之前不是只答應考考明瓊，今日怎麼會對收明瓊為徒的事情這麼上心？」
「之前沒有注意，今日一見，我發現了兩件事情。」
「什麼事情？」
「第一，明瓊確實是練武奇才。」
「真的嗎？」雲皎皎完美的演繹出了喜不自勝的樣子。
「第二，」他低頭溫柔的看著她，「你真的很在乎你這個弟弟。我愛護皎皎，愛屋及烏，自然也會愛護你弟弟。」
「多謝王爺。」
「你我之間，不必多一個謝字。若皎皎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不如告訴我，明瓊淘氣固執，你是怎樣說服他拜師的？」
「是這個。」雲皎皎從衣袖裡掏出來一張紙，正是明瓊那是簽字畫押的證據，「明瓊不喜歡讀書，所以雖然到十歲了，卻還大字不識幾個。妾身將王爺的名諱寫在了紙上，他不認識便胡亂的簽了。」
「皎皎。」慕容堇珩爽朗的大笑道，「你確實騙了人。」
雲皎皎從來沒有見慕容堇珩如此開懷大笑過，不禁一時看呆了。他從前都只是勾唇一笑，笑容淺淡迅速得如石片飛過水麵激起的陣陣漣漪。
「妾身沒有騙人，王爺確實是武尊的徒弟。」
「皎皎，我喚你皎皎，你喚我什麼？」慕容堇珩盯著紙上某處看了一會兒，話鋒一轉，問道。
「妾身自然喚王爺。」
「堇珩，你該喚我堇珩。」
「王爺，這不合規矩。」
「那喚我夫君。我本是你夫君，你喚我夫君，這天下沒人敢說你的不是。」
雲皎皎眨了眨眼睛，在心底默默的念了念「夫君」這兩個字，心微微的顫動。
先生曾經教導過她，夫君兩個字意味著對妻子的愛護和責任。先生是江洲很有名望的人，她一向敬重他，對這件事情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明希的拋妻棄女，她曾經對這個稱呼極度的厭惡。可是直到剛才，這個稱呼從慕容堇珩的嘴裡吐露出來，像一團火球猝不及防的衝撞進她的身體里，包圍了她的心。
沒有一丁點的灼燒的疼痛，那團火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守護在她的心旁，帶給她陣陣暖意，漸漸融化了她堅硬而冰冷的心。
「堇珩。」她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可是連她自己也想象不到，她在他的面前叫出他的名字竟是如此的親昵自然。
這只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叫出他的名字。
「皎皎，你叫我什麼？」慕容堇珩有些激動，更萬分驚喜。他原以為她會退一步叫他夫君，沒想到她竟然叫他「堇珩」。
難道她不明白，叫了他的名字就意味著她默許向他敞開心扉嗎？
雲皎皎如何不明白，她只是討厭「夫君」這個稱呼。
她看著他，全神貫注的說道:「我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得堇珩一歡喜。」
「你歡喜，我便歡喜。」慕容堇珩將她擁入懷中，感覺心都快融化了。
此刻他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悉數捧至跟前任她挑選。但是他知道，她看不上那些俗物。所以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倒是讓他有些惶惶不安。
「堇珩，你先回去，我勸勸明瓊。」
「早點回來。」慕容堇珩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
雲皎皎心微微一顫，轉身腳步匆忙的離開。
「明瓊，君子一諾，駟馬難追。」
明瓊倒方向趴在床上，將頭扎進被窩裡。雲皎皎走到床邊掀開被子。
「壞女人，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明瓊抬起頭想躲，不經意間發現雲皎皎兩頰紅得厲害。
「哪有？」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手心一陣發燙，「還不是你氣的！」
「壞女人，你騙我！」
「我那個字騙你了？」
明瓊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
「我不管，你就是騙我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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