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爭執

「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立馬消失。」雲皎皎拿出先前寫的字據，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寫的這份字據，放在公堂上也是生效的，我這就去請衙門裡的大人將你的屁股打爛。」

「你站住！」

雲皎皎根本不聽他的。

明瓊妥協了。

「好好好，我當他的徒弟。」

「等你的傷養好了，去珠院報倒。」

等雲皎皎走了，奶娘方氏走了進來，看見明瓊吹鼻子瞪眼的樣子，無奈而單薄的一笑。

「奶娘，你說壞女人之前對我好，是不是就等著這一天引我上套？」

方氏不贊同的回答道:「二少爺怎麼會這麼想？堇王爺的名聲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好，王妃費心儘力將您引入堇王爺門下，肯定是為了您好！」

「哼，那是她陰險狡詐，偽裝的太好，你們都看不出來！」

明瓊不再理會她，悶頭睡了。

原本慕容堇珩並沒有想刻意隱瞞自己和佐宸謙之間的淵源，但是不知道是誰故意將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傳了出去，並且連他去找佐宸謙吃了閉門羹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成香鋪里，小蘇看著陸續趕到的人。他們長相身材氣質年齡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穿著成香鋪夥計統一的衣服。

「小蘇，你送給我們的信里的內容都是真的嗎？」一個長相稍顯油膩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率先問道。

小蘇沒有回答。

他不回答，不是因為心虛騙了大家。他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些推掉了原本安定的活計趕回店裡的人，這些原本就是成香鋪店裡的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喜出望外和不敢置信，更有一份刻意隱瞞的激動。

忽然，他覺得心裡酸酸的。

佐公子離開了，這些人回來了又有什麼用呢？沒有佐公子的成香鋪再也不會是之前的成香鋪了，而這些人早已經沒有之前對待成香鋪夥計這個身份的虔誠了。

「小蘇，你快回答我們的問題啊！不會是假的吧？」

「答應給你們兩倍月錢的事是真的。是佐公子吩咐我將你們重新請回來。他說之前他有過承諾，一旦成香鋪局勢好轉，必然讓你們都回來。之前委屈你們了，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

所有的人都舒了心，身心放鬆，便多了餘力關心起其他的事情來。

「咦，佐公子呢？」一個人問道。

「公子科考考中了，已經離開了。」說到這個，小蘇有點激動，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可是他哪裡知道，這些人在這裡等著他。

「我們聽說王爺來找佐公子，吃了個閉門羹，原來是真的呀！」

「是呀是呀，佐公子實在不該啊，好歹王爺對他幾次提攜，他就算考了第一，也不用不辭而別啊！」

「喂，你們有沒有良心，佐公子給你們兩倍的工錢，你們怎麼可以在背後編排佐公子！」小蘇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些得意洋洋的人，氣得大叫道。

「良心？我們當然有，是不是？」

「是啊是啊……」所有人此起彼伏的應聲道。

「小蘇你搞清楚，兩倍工錢不是他佐宸謙恩賜給我們的，是他欠我們的。當初要不是他將我們趕走，我們拿的可不止這麼多。」

「當初成香鋪根本就養不起這麼多人，佐公子費盡心力才讓成香鋪起死回生，你們沒有同成香鋪同甘共苦，憑什麼認為會得到更多的報酬？」小蘇拔高聲音辯駁道。

「成香鋪是王爺和王妃的鋪子，就算再不濟，也會有王爺頂著，他佐宸謙是什麼身份，需要他在這裡充什麼好人？」

小蘇看著眼前這群人，眼前發黑，耳朵里嗡嗡作響，一股怒火指揮著他的兩肢將掃帚拍在了這群人的臉上。

於是一場混戰順其自然的產生了。直到衙門裡的差役趕來，才停止。

小蘇重傷。

按照規矩，凡聚眾鬥毆擾亂民生告上公堂者，無論雙方對錯，先打十大板。

鬧事的人一聽要挨打，扯著嗓子亂叫，雖然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一群人即使跪在地上，不服的怨氣撒泄出來，可以稱得上氣勢洶洶。

於是差役便挑了嘴腫得不能說話的小蘇先打。

小蘇被按壓在長凳上，如同一塊軟泥，進氣少出氣兒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十板子下去，小蘇定然沒命，但高升好像不知道似的，將驚堂木往下重重一拍。

眾人只等著接下來這一聲驚心的驚堂木聲，誰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堂木反向溜過桌面，掉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而高升則抱著自己被震麻了的手臂驚恐的盯著出現在大門口的一個人影。

「佐宸謙，你想造反嗎？」

他不敢直視小鈴鐺，便看向佐宸謙大聲質問道。

「不敢。」佐宸謙將手中明黃的聖旨亮了出來，「這是皇上封我為京都令的聖旨，所以現在這樁案子，由本官來審。」

「京都令，怎麼可能？」

「高大人，慎言。」

高升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又放開。

「佐大人，這件事情畢竟和您有關，您審不太合適吧？」

「你說得對。」佐宸謙同意道，「這件事情也牽扯了王爺，由高大人審，似乎也不大合適，不如明日早朝的時候，我將此事奏請皇上，請皇上定奪。」

「皇上日理萬機，就不必拿這等小事勞煩皇上了吧？」

「那高大人認為這案子還需要審嗎？」佐宸謙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高升如同被人掐住了命脈一般，憤恨卻又恐懼。

佐宸謙一定知道，是他教唆這些人散布他的謠言。

原本他每一步都是計劃好了，只要打死了小蘇滅了口，剩下的這些夥計，怎樣都會給佐宸謙安上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到時候，他就算是科考新秀，必然站不住腳。可是他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這麼快給他封了官，官級竟然比他還高！

「不，不需要了。都是誤會，誤會，放他們走。」

剩下的那些夥計們吵吵嚷嚷的不罷休，被高升說要打板子才威脅出了衙門。

佐宸謙丟下奄奄一息的小蘇徑直出了衙門，繞到那些夥計面前，丟給他們一個錢袋子。

「從今天起，你們和成香鋪再沒有任何瓜葛。」

夥計打開袋子一看，臉立馬就冷了。

「佐大人，這才一個銅板……」

「這一個銅板，是我對當初趕走你們的事情的補償。」

「一個銅板怎麼夠？」他們的臉色更冷了，氣勢漸漸上來。

「不夠嗎？散布朝廷命官的謠言，是掉腦袋的大罪。加上這個，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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