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蘇
「你……」
「夠了夠了,多謝佐大人饒恕之恩。」
出來打圓場的面容稍顯油膩的中年夥計連忙拉住自己年輕氣盛的同伴,朝著他試了一個眼色,笑眯眯的看著佐宸謙說道。他思量著,佐宸謙敢這麼說,一定是掌握了證據,反正錢也拿了,事也辦了,他們該退場了。
高升看著寸步不離守在小蘇身邊的小鈴鐺,端坐在屬於他的位於公堂最頂端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實際上他害怕得幾乎忘記了腿的知覺。
過了一會兒佐宸謙去而復返,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佐大人,這名夥計您看怎麼處理好?」
只要沒有實力撕破臉,官場上就沒有當面的敵人。高升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及時他現在對佐宸謙恨之入骨,卻馬上能表現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佐宸謙看都沒有看一眼高升,無聲的背起小蘇,帶著小鈴鐺離開衙門。
佐宸謙離開了成香鋪后,便住在東院。這裡是朝廷給科考優異的書生提供的免費住處。
「從來沒有人為我這麼拚命過,」佐宸謙將視線從躺在床上面容痛苦,昏迷不醒的小蘇臉上移到小鈴鐺的臉上,「除了你。」
「這是屬下的職責。」小鈴鐺的回答如往常一樣,一成不變。
「主子,小蘇身受重傷,不是尋常大夫能醫治的,是否要屬下去一趟明府?」
「小心點,別讓慕容堇珩發現了你。」
是夜,明希請慕容堇珩於書房談話。小鈴鐺趁著夜色進了珠院,看著柏兒走開,便準備從半開的窗戶中進入。
小芽正巧去關窗,恍惚之間看見窗戶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還來不及驚叫,便眼前一黑,軟綿綿的倒在了雲皎皎的懷裡。
「小鈴鐺,你太不小心了。」雲皎皎對著黑洞洞的窗戶外說道,只是語氣里沒有絲毫的責備之意。
「是屬下的錯,只是小姐何時添了個丫鬟?」小鈴鐺從窗戶里跳進來,打量著被雲皎皎半抱著的人。
「不久前,我覺得她和你小時候有點像。」
小鈴鐺又打量了兩眼,不置可否。
「將她扶到床上去。」
小鈴鐺接過小芽,輕鬆的將她抱了起來。她很輕很軟,身上時不時飄來一股只有嬰兒才獨有的奶香味兒,觸碰得小鈴鐺心底一抽。
眼看著小鈴鐺快要將小芽放到床上,雲皎皎忽然改變了主意。
「還是放在軟塌上吧。」
見小鈴鐺將小芽轉而放在軟塌上,她才鬆了一口氣。如果慕容堇珩回來看見小芽躺在床上,必然又會讓廣寒換床吧!
「你這麼唐突的來找我,可是表哥有什麼事?」
「主子請小姐去東院救一個人。」
雲皎皎在東院看見小蘇,很意外。小蘇,她之前沒有見過,但是成香鋪的夥計的衣服是她命人改過的,所以她一眼便確定此人是成香鋪里的人。
「怎麼樣?」
「他情況很糟,不過還有救,我需要去一趟堇王府。」
莫知曉實在搞不懂,明明說好了是回去看看的慕容堇珩和雲皎皎,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
一個人在堇王府的日子實在無聊透頂,莫知曉每天小酌兩壇,將自己灌得醉呼呼的,倒頭就睡。
好幾次就直接睡在了外面,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冬天。
還好有路過的丫鬟急忙稟告了林浩,自此林浩便長了一個心眼,每逢入睡之前,都會去藥房在檢查一圈。
雲皎皎看見醉呼呼的莫知曉,也很意外。
「師伯怎麼沒走?」
「還不是要等你們,一群沒良心的小東西。」
雲皎皎樂了。
「您不是一向只說,能困住您的只有我師父。怎麼現在我和你的寶貝徒弟也成了您的羈絆?」
「對,就是因為你師父,我不能走啊!」
話說出口,莫知曉的酒就全醒了。
「胡說八道什麼?」
雲皎皎不以為意,繞過他走進藥房。
「自然跟你師父沒關係,我喝醉了。」莫知曉跟著她進去,「你怎麼一個人大半夜就回來了?我徒兒呢?」
「人命關天,我以後再說。」雲皎皎推開他,將需要的藥材準備齊全。好在藥房里的藥材多,沒被莫知曉全都糟蹋光。
「武尊,您在嗎?」
院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等了一會兒院子中傳來腳步聲。
「這是林浩的聲音。師伯什麼時候和林管家的關係這麼好了?」
「這個一時說不清楚,以後再說。」
「我是偷偷回來的,不能讓他看見我。」
「你偷……」
莫知曉話還沒說完,就被雲皎皎一把推了出來。
林浩看見莫知曉急速倒退著出來,連忙怕怕的躲開,直到莫知曉四腳朝天,他才知道他不是在練什麼奇特的武功。
而此時,雲皎皎已經從後窗翻窗逃跑了。
雲皎皎醫術卓絕,只要是她願意救的人,從來沒有失過手。很快,她就將小蘇安排妥當。
佐宸謙讓小鈴鐺帶雲皎皎去沐浴更衣,雲皎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怕換了引起慕容堇珩的懷疑,只讓小鈴鐺帶她去洗手。
她在水中放了一種藥水,手上沾染的血氣立馬消失殆盡,只留有一股淡淡的清水香。
「看來你那夫君對你十分嚴苛,竟讓你如此小心翼翼。」
佐宸謙走過來,和他同考上名次的另外幾人家境不錯,沒有來東院住,此時東院更像是他的私人住處。
他從小鈴鐺的手裡接過乾淨的帕子親自遞過去。
雲皎皎接過帕子將手擦乾淨,對「嚴苛」二字不太認同。
「他對我很好,談不上嚴苛二字。只是現在還沒有到暴露身份的時候,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就只能這樣了。」
「對你很好……」他嘴裡重複著雲皎皎說的話,「你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去評價一個男人。皎皎,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如果現在面前站著的是別人,雲皎皎立馬就會否認,但是眼前這個人是她的表哥,是她從小戲弄到大的人,惡作劇在一個人的身上發生的次數多了,就會漸漸的變成一種習慣。
「我們男未他婚,女未他嫁,我對他動心有何不可?」
「皎皎,你要明白,他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明珠。」
「我知道。」雲皎皎收了笑意,「而且我還知道,我不會一直只做明珠。」
「那就好。」
「我還沒有問你,你這個堂堂無極閣的少閣主,什麼時候對我成香鋪的一個夥計這麼上心了?」
佐宸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她聽。
雲皎皎一片唏噓,覺得小蘇這個人心眼著實實誠,只是他雖然付出了這麼多,但是按照表哥的性格,一定不會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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