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玫瑰的香氣
陸硯清站起來大喊花房裡還有人的時候,鎖上花房的老爺爺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了。就算這個花房的玻璃沒有隔音的效果,老爺爺也不一定能聽見他的聲音。
然而裴鳶卻淡定的目送老爺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然後終於拖出那隻黑貓,抱著它站起來,問陸硯清,「我們被鎖在這裡面了?」
「……很明顯。」陸硯清無奈地說。
裴鳶眨眨眼睛,現在的場景,玫瑰花園和黑貓,再來卷繃帶和皮鞭,貓兒立即就人形了,然後謎一樣的貓耳少年被捆在花台上,陸硯清拿著皮鞭……不不不,這不是小鹿的屬性,小鹿是溫柔霸道僅僅有一點點腹黑的攻君,那就捨棄皮鞭好了。貓耳少年肯定是誘受,一定是自己脫光了躺在花台上,光潔白皙的身體上鋪滿了玫瑰花瓣,他對小鹿各種勾引,但是小鹿就是無動於衷。無動於衷才是愛他的表現啊!
於是裴鳶把手中的黑貓遞到陸硯清手中,跟他說,「當我不存在好了,請隨意蹂躪它吧!」
陸硯清:「……」
咦?小鹿怎麼一點激動的跡象都沒有啊?他果然還是在意有人在場不好意思嗎?不過的確啊,在這麼唯美的場合居然還有她這麼大的一顆電燈泡在,小鹿當然要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了。可是,他被老爺爺鎖在這裡完全出不去怎麼好啊!
「小鹿……」裴鳶覺得有些對不起陸硯清,討好般的看著他。
陸硯清輕聲嘆息,手順著她披散的長發一直滑到腰間,溫柔的對她說,「這個地方……好像很香啊。」
他灼熱的手掌讓裴鳶覺得難受,於是向著他的方向靠近一點使他的手離開自己的腰際,說,「是呀,雖然這些溫室里的玫瑰還都是花苞的樣子,不過真的好美。」
「小鳶,你喜歡玫瑰嗎?」陸硯清突然這麼問道。
「嗯……」裴鳶想了想,「必須說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菊花。」
「這樣啊……」陸硯清笑了笑,「喜歡菊花的氣節嗎?」
「不,」裴鳶回答,「是喜歡菊花的內涵。」
哦,陸硯清恍然大悟,原來裴鳶是喜歡有內涵的東西,他的小鳶真是一位有思想的女孩啊。
裴鳶抱著貓坐在花台上,陸硯清順勢坐在她旁邊。
「給它起一個什麼名字好呢?」裴鳶摸著貓頸間的毛髮問。
貓乖順的躺在裴鳶的懷中,抬起頭對著陸硯清「喵」了一聲。
「這貓是母的?」陸硯清問。
裴鳶把貓提起來看看了貓的下面,說,「公的。」
陸硯清嘴角抽搐,把貓抱到自己懷中,「不要隨便看動物的下面,它會害羞的。」
小鹿這麼說一定是吃醋了!
「那要給他起一個怎麼樣的名字呢?」裴鳶想岔開話題,「最好是霸氣中又帶點內斂,古典又不乏現代氣息,叫什麼好呢?」
「……小鳶,」陸硯清問,「你是要養它嗎?」
「養成貓耳少年的應該是你才對,」裴鳶眨眨眼睛,「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一切都是為了你……他可以把這句話當做裴鳶深情地告白嗎?
「叫青龍偃月好了,」陸硯清說,「多古典多霸氣啊。」
「可是缺乏點現代氣息。」裴鳶搖了搖頭。
「……那麼叫爪黃飛電好了。」
裴鳶點頭,眯起眼睛對著陸硯清笑,「這個名字好啊!」
陸硯清也笑,摸著爪黃飛電的毛髮,貓兒也眯起眼睛享受的看著陸硯清,那神情,和裴鳶一模一樣。
繼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裴鳶突然說,「嗯……我餓了,帶手機沒?打給顧銘讓他們過來接我們。」
陸硯清搖搖頭,「要不然我們砸玻璃吧。」
裴鳶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要了吧,再等等好了,或許一會兒就會有人發現我們了。」
陸硯清點頭,然後把自己的眼鏡拿下來,對裴鳶說,「那個拐角,中午的時候射進來的陽光會非常強烈,可以把我眼鏡的鏡片凹面相對製成凸透鏡,那邊有很多養花的肥料,然後我們可以點火。」
「點火幹嘛?」裴鳶問。
陸硯清提起手中的貓,「把爪黃飛電烤了吃。」
可憐的飛電似乎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對著他喵一聲求饒。
裴鳶微微抬頭看他含著笑並且沒帶眼鏡的樣子,真是好看的人啊而且笑的就像一隻狐狸。裴鳶的心猛然一震,難道妖孽狐狸美人攻才是小鹿的真實屬性?
她摸了摸爪黃飛電的腦袋,溫柔地說,「放心吧,他才捨不得呢,他逗你玩呢。」
突然間,陸硯清有一種裴鳶是賢妻良母的錯覺,這種感覺莫名的讓他覺得很幸福。
然後又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人過來,裴鳶漸漸感覺心口悶的慌,軟軟地問陸硯清,「玫瑰花香是不是有毒啊?我感覺好暈啊……」
陸硯清有些擔憂地看著裴鳶,摸了摸她的額頭,「暈的厲害嗎?要不然我們還是砸玻璃出去吧。」
「你用花盆砸嗎?」裴鳶問他。
這個……陸硯清帶上眼鏡四處看了看,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工具。
「這裡的花香太過濃郁,聞久了是會暈的,」陸硯清說,「要不然我給你講故事?」
裴鳶點頭,說,「但是我不要聽時間簡史以及宇宙大爆炸的故事。」
「那草木皆兵或者杯酒釋兵權的故事?」陸硯清笑著問她。
裴鳶繼續搖頭,「我要聽愛情故事,男人和男人的,或者男人和動物的,或者男人和課本的,或者男人和電子產品的愛情故事。」
陸硯清:「……」
裴鳶一臉期待地看他。
因為不忍心看她失望,於是陸硯清講了一個估計會很長的愛情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他從遙遠的地方來到開滿梅花的莊園,他的父母買了新房子,就在入住的第一天,他發現他家對面住著一隻貓。」
裴鳶梳著爪黃飛電的毛,心裡覺得難道這就是小鹿和爪黃飛電的故事?不對啊,當時他才五歲,爪黃飛電應該早死掉了才對。難道是……小鹿與爪黃飛電前世的故事?
「那隻貓當時扎著兩根毛絨絨的辮子,蹲在地上畫畫……」
「哎?那是貓還是貓妖啊?還會畫畫?」裴鳶打斷他。
「貓妖吧,」陸硯清說,「她畫的可真好看啊,小男孩這麼大第一次看見居然世界上還會有畫畫這麼好看的……小貓。」
「然後小男孩就因為小貓妖會畫畫就喜歡上她了嗎?」裴鳶問。
「因為那個小男孩天生就很優秀啊,大人們都喜歡他所有小孩子都不喜歡他,只有小貓妖願意陪著他。」
裴鳶靜靜地聽著,但是胸悶氣短頭暈的跡象並沒有好轉,而是越來越強烈。她微微偏過頭,靠在陸硯清的肩上。
陸硯清的身體立即綳直了,他低頭心疼的看著裴鳶,她的臉色比剛才要蒼白許多,鼻翼也泌出了細細的汗珠。
「小鳶……」
「我死不了的,」裴鳶有氣無力地回答,「不過估計無法把你的故事聽完了,我現在好睏。」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困嗎?」裴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胸前,「估計是失血過多……你別動,讓我睡一會兒……」
這,小鳶她這是在投懷送抱嗎?
不知怎麼的,陸硯清突然想起狗血八點檔的某些橋段,每當女主角靠在男主角胸前說,「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兒……」然後男主角拚命的搖著她的身體說,「你不能睡啊!你醒醒啊!」這樣的時候,那麼那個女主角差不過就該掛了。
之前他還覺得,女主角差不多都是被男主角搖死的吧,但是現在,他完全理解了電視裡面那些男人的心理,看見自己心愛的人柔弱的在自己眼前閉上眼睛,怎麼能平靜的看著她睡去!
他的小鳶千萬不能死啊!他們的故事還沒進入高潮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拋下他一個人呢!
於是他將裴鳶扶起,哀痛地喊她的名字,乖乖坐在裴鳶腿上的爪黃飛電也意識到了狀況的嚴重性,擔憂的跳到陸硯清手邊,伸出舌頭舔裴鳶的臉。
過了一會兒,裴鳶終於受不了那種濕漉漉的觸感和陸硯清就算是悲憤也很好聽的聲音,再也睡不著了,睜開眼睛沖他吼,「你要死了!我睡個覺都不可以嗎!」
陸硯清被嚇了一跳,但是看見裴鳶生龍活虎的樣子還是舒了口氣,自語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裴鳶:「……我有那麼嬌弱么。」
陸硯清突然笑了起來,「是呀,你一點都不嬌弱,所以有時候我真的好想看見你嬌弱的樣子。可是剛才看見了,卻發現自己的心居然好痛,好像下一秒你就要消失的感覺。」
裴鳶怔了怔,她好像……不是很能理解小鹿的意思了。
「所以,」陸硯清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的側臉,「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嬌弱的樣子了。」
裴鳶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為什麼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是……類似心動?
陸硯清又露出像狐狸一樣好看但是令人不安的笑意,然後趁著裴鳶沒反應過來,低頭吻上她微微張開的唇,由淺入深掠奪她口中的每一縷空氣,導致本來就有些缺氧的裴鳶神經完全癱瘓了。
她只能聞到他混合著濃濃的玫瑰香氣的呼吸,他溫柔卻有力度地擁著自己腰,好像生怕她會在下一秒逃離……
甚至忘記想為什麼他會這麼做。
這一定是玫瑰麻痹了她的大腦,使她產生幻覺了,裴鳶這麼想著。
直到裴鳶突然眼前一黑,什麼意識都消散了……
註:那個……玫瑰活血化瘀,女生某些時刻慎用。男生也別老惦記著送你女朋友玫瑰了。試試送菊花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