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腦補腦補接著腦補
頭好疼。
這是裴鳶終於恢復意識之後的唯一感覺。
終於艱難的睜開眼睛,裴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軟硬適度的床上,床單上有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這不是自己家洗衣液的味道。
房間很暗,裴鳶爬起來摸索著打開燈——好像就知道燈的開關在哪裡。
燈打開來,熟悉的環境,是陸硯清的房間。
裴鳶立即想到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的那一個熾熱的吻,臉上立即熱起來……裴鳶把臉埋進陸硯清的枕頭裡,打算悶死算了。
悶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死不掉,裴鳶安慰自己,那個吻一定是場夢!現實只是到她進了玫瑰花房,然後她暈倒了,之後的全部都是夢!只是一場掠過心跡留下難以抹去的印跡的夢。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春夢?
可是為什麼自己春夢的對象要是自己這麼多年的好哥們啊!自己真是太可恥了!還好小鹿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裴鳶使用某種奇妙的思想安慰了自己之後,從他的床上爬起來推開房間門,然後就看見陸硯清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黑貓爪黃飛電。
裴鳶剛褪去的熱度又重新燃了起來,站在房間門口不知所措。
陸硯清抬頭,看見裴鳶格外尷尬地站在房間門口,他平靜的微笑著,對她招招手,「小鳶,過來。」——就像是在招呼一隻貓。
裴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慢慢地走了過去。
「餓嗎?」陸硯清問她,爪黃飛電抬起頭睜著大大圓圓的眼睛沖著裴鳶喵一聲。
「嗯……有點。」裴鳶說。
「我媽媽在廚房做晚飯呢,一會兒就好了。」
「……我居然睡了這麼久。」裴鳶無奈的說道。
「是呀,」陸硯清伸手捏捏她的臉,「豬。」
呵……裴鳶難以置信地看著陸硯清,他的行為怎麼如此怪異?他是被髒東西附身了還是自己還沒睡醒現在在做夢呢?
「我們……」裴鳶想了想,問他,「今天去了植物園?」
「你難道昏迷一次就失憶了?」陸硯清說,「可是我媽媽明明說你沒有任何事情的啊。」
看來去植物園這件事不是做夢呢,裴鳶接著問道,「那後來呢?發生了什麼?」
聽她這麼問,陸硯清擔憂地撫上她的額頭,不是很熱,沒有發燒啊。
「小鳶,你怎麼了?」
「我……我想知道夢是從哪裡開始的,我好像……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恥的夢。」裴鳶低著頭輕聲地說。
陸硯清似乎明白了什麼,眯起眼睛看她,她這一定是在逃避吧。
「我們去了植物園,開始的時候先是去看了菊花,然後去了落霞飛鳧,接著你發現了爪黃飛電,你很喜歡它,就追著它跑,最後跑進了不對外開放的玫瑰花房。」
「然……然後呢?」後面,才是裴鳶想知道的重點。
陸硯清在心裡哀嘆,裴鳶她一定是不敢面對某些事實。所以,他打算隱瞞最重要的環節,對裴鳶說:「後來管理員把門鎖了,你自己說你可能是因為玫瑰花香的原因失血過多昏迷了。大約兩點的時候顧銘他們找到了我們,喊人過來開門,我就帶著暈暈乎乎的你回家了。」
沒有那個吻呢……看來真的是做夢,裴鳶舒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我告訴你我失血過多?」
陸硯清笑,「是呀。」
……還是找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一頭撞死算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陸媽媽擺了一桌子飯菜,在外面冷冰冰的陸爸爸此刻正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和自認為的未來兒媳婦。
把裴鳶看的渾身不自在,她覺得陸爸爸一定是覺得自己和他的兒子坐的太近了,吃醋了。陸爸爸真是個猥瑣父受啊!
其實陸爸爸看起來一點都不猥瑣,作為H市某一警局的探長,幹練的性格和精壯的體魄使他外表上更加年輕。今年三月份陸爸爸偵破了那次著名的大蜀山碎屍案,裴鳶那時因為好奇非要拉著陸硯清去看案發現場,結果到了現場,陸爸爸看見陸硯清非常生氣,一臉嚴肅的跟他說小孩子不要亂跑以免破壞蛛絲馬跡什麼的,後來看見了躲在陸硯清身後顫巍巍的裴鳶,陸爸爸立即明白了,眉開眼笑的拍了拍陸硯清的腦袋說,「哎呀,我的兒子真是長大了啊。」
當時裴鳶還不理解陸爸爸為什麼要說這句話,現在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定是,哎呀小鹿長大了終於可以和爸爸做一些愛做的事情了~所以他才瞬間那麼開心。
既然這樣的話,裴鳶覺得她還是離陸硯清遠一點好了,以免陸爸爸誤會。於是她站起來想要坐到另外一個凳子上去,陸硯清卻拉住她的手腕,用一種難以抗拒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坐下。」
裴鳶立即坐了回去,然後又氣惱,覺得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可是剛才似乎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的立即就按照他的話做了……一定是小鹿的氣場越來越強了,連女生都可以感染了。
熱情的陸媽媽終於忙完了,坐到裴鳶對面,從剛沾上板凳就開始給裴鳶夾菜,一邊夾一邊說,「小鳶吶,一定要多吃點,你最近需要大補。」
需要大補……
「還有硯清吶,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小鳶最近不方便還帶她到處跑!」
明知道不方便……小鹿你懂得真多啊。
「還好小鳶身體好啊,要是阿姨我啊,早疼的動彈不得了!」陸媽媽已經給她夾了一大碗菜了。
裴鳶紅著臉在心裡吶喊,您要不要句句話都圍繞著大姨媽啊!陸爸爸和小鹿都是男人啊!
「哦,對了,」陸媽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等會兒阿姨去幫你把床單和衣服收回來,應該晾乾了。」
床單!衣服!
裴鳶抑制住自己因為羞愧和尷尬而顫抖的身體,堅持咽下口中差點噴出來的飯菜,弱弱地問,「阿姨……您幫我洗衣服了?」
「阿姨這不是國慶放假沒事情做么,就去幫你洗了。」阿姨格外淡定地說。
陸硯清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裴鳶懊惱地瞪他一眼,你笑屁啊!不許笑!
然後低著頭乖巧地對陸媽媽說,「那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姨不是順便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吶,這不是提起處好婆媳關係么~
「謝……謝謝阿姨。」裴鳶偷偷擦掉額間的汗。
「哎呀跟阿姨客氣什麼啊!」陸媽媽繼續給裴鳶夾菜,「對了小鳶啊,今天你有沒有給你家的熱水器抽水進去啊?」
額……忘記了。
陸媽媽看裴鳶的表情就知道沒有,於是說,「那待會兒就在我們家浴室洗澡,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好了~」
什……什麼?
要用小鹿一直用的浴室么……那多不好意思啊,裴鳶咬著筷子臉紅紅的看向陸硯清,陸硯清淡定的回她一句,「反正我家浴室比較大。」
浴室比較大?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一起洗?不不不不……小鹿一定不是這個意思,小鹿的意思是要和爪黃飛電一起洗,裴鳶的眼前立即浮現氤氳水汽中貓耳少年躺在浴池裡,陸硯清眼含愛意,如珠玉一般的水滴沿著貓耳少年白皙的身體滑下……
爪黃飛電睜著大大圓圓的綠色眼睛無助的看著小鹿,小鹿的目光一定是停留在它小喬圓潤的關節和臀部上難以移開。然後小鹿伸手輕輕挑起它的下巴,喊它的名字吻住它紅潤飽滿的唇瓣……
想不下去了……要流鼻血了。
「小鳶?」陸硯清喊她,「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裴鳶立即低頭扒飯。
這麼一想裴鳶覺得沒那麼彆扭了,不就是用一下好哥們家的浴室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
之後吃完飯,裴鳶進浴室洗澡。陸硯清當然不會再一次顧銘附身,毫無節操的跑進浴室什麼的,雖然他很想。
洗完澡穿著很保守的睡衣的裴鳶從浴室里走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站到陽台上,正要跳過去,有誰拉住了她的手腕。
「回家?」陸硯清問。
「難道你還讓我睡在你家啊?」裴鳶反問。
「我沒意見啊,」陸硯清笑的無害,「你不怕芝麻了?」
「喂!」裴鳶握起拳頭狠狠地錘在他的胸口,「我已經快忘記了你還故意要我想起來,你有何居心啊!」
居心很明顯好不好。
「小鳶。」陸硯清握住她的拳頭,身體向她靠近。
裴鳶順勢向後靠,直到身體靠在了陽台的護牆上,可是他的身體還在逼近,直到他和她的距離近的有些難堪。
「你想幹嘛!」裴鳶懊惱地問。
「我想……」陸硯清一直放在她身後的短牆上,一手撩起她濕漉漉的長發,在指尖打轉,他含著笑意的眼睛與裴鳶對視,滿滿的,全是她。
「沒想幹嘛,」陸硯清突然說,「就是想問你,餵了爪黃飛電沒。」
「它是你的貓君啊,應該是你喂它才對!」
「哦……這樣啊。」陸硯清捏了捏她的臉,說,「你的臉怎麼這麼燙啊,在想什麼呢。」
「哪有想什麼!」裴鳶推開他,翻身就要跳過陽台,但是由於太慌張踩滑了向後倒去,倒在他的懷中。
「小鳶,」陸硯清將她扶起來,「是你想幹嘛才對吧。」
裴鳶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還是和多次的尷尬狀況一樣,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