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第十三人 第54章 小女孩和破碎的洋娃娃

肖念念坐在柜子里，「咯咯咯」的笑著，一雙眼睛里充滿了兒童的調皮，就好像是和好朋友躲貓貓被發現了一樣。

「呀，被你發現了。」

依然是小女孩的聲音。如果不去想她出現在別人柜子里的不合理性的話，現在這能稱得上天真活潑的肖念念，比之前那故作沉穩的肖念念，要更像一個小女孩。

喬詡臉上沒有絲毫的震驚，只是平靜地問她：「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柜子里？」

「你的柜子？」肖念念似乎覺得好笑，「這裡所有的柜子都是我的，所有的房間也都是我的，哥哥的財產也都是我的，我根本都沒有想過要給她們之中的任何人，嘻嘻......」

「所以，你既不想違背你哥哥的意願，也不想將你們家的財產交給一個外來的人，於是就精心策劃了這一場謀殺案？」

肖念念嘟起嘴巴，臉上的酒窩淺淺的印了出來，兩隻手揪著手中的洋娃娃......喬詡注意到這個洋娃娃的邊緣，被縫了幾針，而第一次見到肖念念的時候，那個娃娃還沒有這種傷痕。

「我可沒有殺人，我只敢殺一殺娃娃。」肖念念說著，突然將手中洋娃娃的胳膊撕了下來，眼睛都笑彎了，拿著破損的洋娃娃對喬詡說：「你要不要試試？很好玩的，你還可以剝掉它的皮。」

喬詡盯著她手中的洋娃娃，腦袋中突然間一陣一陣地抽痛......這個場景好熟悉。

是啊，在他的小時候，他的一個玩伴，也是這樣，用刀子刺死了他的那隻銀狐犬，割掉了它的四肢，剝掉了他的皮。而他當時並不覺得恐懼，也不覺得噁心，反倒隱隱覺得興奮......

所以自己的內心，應該也是想要去做這些事情的吧？如果是自己去謀殺別人，絕對萬無一失，如果是自己去殺人，解剖經驗豐富的他一定會比那個兇手做的更好吧？至少不會弄得滿地都是血，暴露出自己。

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讓他撕下自己的假面，讓他去追求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讓他去殺人！去謀劃一場最殘暴、最精美的謀殺藝術！

「你......你怎麼會在柜子里？！」

身後突然出現了陸菁菁的聲音，喬詡猛然間從那個精神層面里出來，搖了搖頭趕走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瞬間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看著肖念念，繼續問道：「我們已經知道，兇手就是通過柜子來往每一個房間，製造成密室殺人的假象。你是這座別墅的主人，我想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柜子里竟然隱藏著這樣的機關吧？」

肖念念似乎很委屈的樣子，嘟了嘟嘴吧，對喬詡說道：「我只是好奇你們每天都在做什麼嘛，我長這麼大都沒有離開過別墅一步，所以每當有客人過來的時候，我就會通過柜子進入到客人的房間，躲在裡面偷聽他們說話......嗚嗚嗚......人家好奇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嘛......」

喬詡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她的話是真是假。但是陸菁菁卻覺得她好可憐，聲音也軟了下來。

小孩子嘛，總是需要正確的教育和引導的，這個別墅裡面只有兩個僕人，肖遙死後，沒有一個人能擔地起照顧肖念念的責任。

「念念，你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問大家啊，這樣躲在柜子裡面聽，別人會覺得......會覺得你是變態的。」

「她本來就是個變態。」喬詡突然轉動輪椅換了一個方向，向門口移動過去，「天使的外表之下，住著的竟然是邪惡怨毒的老婦人。」

「喂，你怎麼能這樣說小朋友呢......」

陸菁菁回過頭正要好好吐槽他，喬詡卻先一步對她說道：「你跟我過來，馬上就可以找到兇手了。」

陸菁菁一聽，也顧不上柜子裡面的肖念念了，跟著喬詡又趕緊回到了劉純的房間。

喬詡指著地上的血跡說：「出血量這麼大，兇手不可能幹乾淨凈地回去。你從柜子裡面的暗道進去，仔細找找看是不是有血跡，再看看通往哪個房間。」

陸菁菁點頭，從柜子裡面進去，這裡面的暗道很狹小，以她並不算胖的身材從裡面通過，也需要跪在地上趴著才可以。她果然看見有幾處微不可見的血痕，於是陸菁菁便開始順著那血痕找去。

原本路程並不是很長，但是由於行動不便，陸菁菁花了十幾分鐘才追蹤到血跡的盡頭，她打開那邊柜子的門，從柜子里出去，就看見那個快遞小哥張兵，正在換衣服。

他和陸菁菁對視幾秒，突然大聲叫了起來：「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菁菁剛要說話，門突然被打開了，喬詡、蘇然、武梧桐、肖念念還有那兩個僕人，都在門口。

「果然，兇手是你。」喬詡那雙眼睛並沒有多少驚訝，彷彿早就知道是他一樣。

「你們......你們胡說什麼？我只是一個來送外賣的！」

「不，你不是，那個躺在地窖里的屍體才是送外賣的。他的皮膚黑而粗糙，在海島工作會有那樣的皮膚很正常，但是有你這種細膩白皙的皮膚就不正常了。」喬詡輕輕一笑，問她：「我說的對吧，徐若蘭女士？」

「你......你胡說八道！」

「那好，那我就一個一個跟你分析，你是怎麼殺掉他們的。第一個，外賣小哥，他是最可憐的，他與你們這些人錯綜複雜的關係完全沒有任何聯繫，他只是來送外賣的，卻沒想到在路上遇見了你。可能是覺得快下雨了，你一個人在路上不安全，於是他大發善心，想要送你一層，於是你坐上了他的摩托車。這個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你腦海里形成。你本就是來殺掉其他幾個競爭對手的，但若是以徐若蘭的身份過來，最後其他幾個人死了唯獨你活著，你擺脫不了嫌疑。於是你殺了這個外賣小哥，在他開車的時候掐住他的脖子，讓他掙扎之下撞到石頭或者是大樹，缺氧再加強烈撞擊，讓他進入假死狀態。這個時候你脫下他的衣服，換到自己身上。至於那塊能夠證明身份的登機牌，應該是你不小心丟了，被這個外賣小哥撿起來的吧。」

「但是你不知道他只是進入了假死狀態，你以為他真的死了，於是開著摩托車過來送外賣，然後，雨越下越大，你收到肖念念的邀請留了下來。」

「對啊，我是受到了肖念念的邀請才留下來的，如果按照你說的，我是特意為了殺她們幾個才過來的，我怎麼知道肖念念會不會邀請我留下來呢？萬一她讓我冒著暴雨回去呢？」

「因為你有兩個退路，第一個，你可以主動要求留下來，外面雨這麼大，一般人不會拒絕你。第二，你對這棟別墅很熟悉，就算肖念念不留你，你也有辦法留下來，藏起來，在找機會殺掉別人。」

「你......你胡說，我對這棟別墅根本不熟悉！」

「若是不熟悉，為什麼在這座城堡一樣的別墅里，你找衛生間不需要問而大家都要問，為什麼上電梯的時候，肖念念還沒有開口說客房在哪裡你就提前按了三樓？」

「我......」

「那是因為，你是肖遙的律師，是他的私人健身教練，所以你來過這裡，對這裡很熟悉。」

「你胡說，如果我來過這裡，肖念念為什麼沒有認出我來？她的下人們為什麼沒有認出我來？」

肖念念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你真的是徐若蘭的話，我哥哥應該帶你來了三次以上，每一次都是哥哥過來做生意的時候，臨時來的，夜裡來白天走，那個時候，我和慧姨還有吳伯都在睡覺。所以沒有見過你。」

「所以，兇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