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第十三人 第55章 你死她活
「所以，兇手就是你。」
「......」張兵沉默半晌，無奈地嘆了口氣：「張玉霞死的時候，我和肖念念在書房。」
「嘻嘻嘻......」喬詡還沒有說話，肖念念倒先笑出來了，「書架後面有一扇門，也可以連接所有的客房，我看書期間，你曾經消失了片刻，當你再次回來以後，我問你去哪裡了，你說去衛生間了。而在書房去衛生間的話，必須經過我的面前，你沒有，我想那段時間，你是去殺張玉霞了吧？」
張兵猛地一下向肖念念投射去凌厲的目光，彷彿要把肖念念撕碎，肖念念似乎嚇壞了，連忙躲到陸菁菁的懷中，抱著陸菁菁，害怕地看著他。
突然間，他那種凜冽又淡了下去......他可能是覺得有些奇怪，因為肖念念現在給他的感覺......完全跟之前那個溫柔善良又懂事的小女孩不一樣了。現在這個，真的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了。
可是他最後還是笑了，也許肖念念只不過是比較善於偽裝吧，就跟她那個哥哥一樣。
他沒有對肖念念怎麼樣，而是說道：「如果沒有證據，也沒有目睹我作案的話，我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猜測。」
「有證據的。」喬詡篤定地說，眼睛看向他衣袖上那個口子：「我在張玉霞的房間發現了一道划痕，是你襯衫袖子上的扣子劃出的，你的扣子到現在上面還沾有白色的牆粉，你沒有注意到吧？」
張兵下意識地抬起手，果然......
「還有，你剛才才從劉純的房間出來，剛剛是在消滅證據吧，我想想證據會在哪裡呢......」喬詡的目光從上到下將他掃視一邊，最後停在了鞋子上，「這雙鞋子好乾凈啊，剛擦的吧？菁菁，過去看看他垃圾桶里是不是有扔掉的帶血的紙巾。」
陸菁菁過去將他垃圾桶裡面的東西倒出來，果然，幾張帶血的衛生紙被揉成了團，從垃圾桶里滾了出來。
陸菁菁猛然轉臉看向他，一雙眸子血紅，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子，早就將他穿射的千瘡百孔了。
「瀟瀟那些生花生也是你放進去的？！」她每一個字都咬地非常重，彷彿像是滲了血，只要張兵敢說一個是字，他今天肯定逃脫不了陸菁菁的懲罰了。
「不，李瀟瀟心口的刀子確實是他插進去的，但是花生卻不是她放進去的。過敏導致的猝死並不是一開始什麼反應都沒有，時間到了直接咽氣。在咽氣之前，李瀟瀟經過了一段非常可怕的反應，那段時間她非常難受，但是卻沒有告訴你，那就證明，這一切的反應，都是在她意料之內的。」
喬詡拿出李瀟瀟的手機，「我用她的指紋開了鎖，看見一篇正在編輯的消息，是發給你陸菁菁的，大致內容是她早在親眼目睹肖遙有這麼多女朋友的時候，就已經臨近崩潰了，因為她愛的很深很深，她無法自拔......所以她去問慧姨要了生花生，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吃花生過敏還是小時候的事情，這麼久從來沒有再遇見過。她猶豫著要不要自殺，最後決定聽天由命，賭一賭，如果沒死，她就好好努力繼承這筆財產，如果過敏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她隨著肖遙去了。我看見這個之後，去找慧姨確認了，她說李瀟瀟的確問她要了生花生。」
陸菁菁一把將喬詡手中的手機拿過來，看著裡面她那條沒有發出去的信息，看著看著，她便捂著嘴哭了起來......
「徐若蘭只是在她的心口插了一把刀，那個時候，她不知道李瀟瀟已經死了。」喬詡沒有去管她，又看向張兵......不對，是徐若蘭：「那麼現在該你了，兩件不可抵賴的證據和合理的殺人動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還有......我還有話要說。」
「什麼？」
徐若蘭低低笑了一聲，突然一個箭步衝到蘇然的面前，一把水果刀抵在她的大動脈上，一雙眼睛大睜著，對在場的所有人說：「你們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蘇然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不管轉頭，用餘光看著站在他旁邊的人，難得的現在還有一些理智......「你放了我，有話好好說，你的目的無非是要遺產，我退出，我不和你競爭了......」
剛才大叫一聲躲開的武梧桐，聽說蘇然要退出的時候，一雙眼睛突然一下子亮了起來......徐若蘭殺了這麼多人肯定活不了了，蘇然退出了，那最後這筆財產，就必然是她的了！
肖念念和喬詡都在一旁看著，肖念念臉上的笑意彷彿都要憋不住了，但喬詡依然很平靜，沒有任何錶情，彷彿死不死人都跟他沒有關係。
後面的兩個僕人面露驚恐，但也不敢輕舉妄動，稍稍往外躲了躲，彷彿這樣就能安全些。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還有什麼好競爭的？這裡還有個帶槍的警察，你覺得我這個連環殺人兇手有辦法從這裡逃出去嗎？就算我逃出去還有辦法繼承財產嗎？」徐若蘭撕心裂肺地吼叫，手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著，鋒利的刀鋒一下子就在蘇然細嫩的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
陸菁菁總算想起了自己身為人民警察的職責，她摸了一把眼淚，將李瀟瀟的手機放到一邊，站起來對徐若蘭說：「好，好你先別動，你放了蘇然，有什麼要求你說。」
「是呀，你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答應你的，你已經殺了很多人了，不要再造成更多的殺戮了，好嗎？」武梧桐躲在陸菁菁身後企圖說服她。
「行，什麼要求都可以是嗎？」徐若蘭突然看向武梧桐，「那你過來當我的人質，換下她啊。」
武梧桐瞬間愣了神，她怎麼也沒想到，徐若蘭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怎麼不過來啊？這個時候還虛偽地出風頭，嘴上說說刷別人的好感，其實壓根就沒想過要為別人犧牲什麼吧？我看肖遙當初也是被你這幅鬼樣子給迷住了！」徐若蘭又獰笑起來，她笑得太用力了，聲音像拉風箱一樣呼呼地往外出氣，那笑聲也不像是來自嗓子里而是來自肺裡面。
「我跟了肖遙快十年了，是他的私人秘書、法律顧問、私人健身教練，也是他時間最長最穩定的一個性伴侶，而你們都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有資格跟我一起競爭他財產的繼承權？這一切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你們幾個算什麼東西！」她說著又看向武梧桐：「你不是溫柔善良嗎？你不是不想看別人受傷嗎？那你自殺啊，你自殺我就放過她！」
武梧桐本來就是說說而已，合成想過真拿自己的命去換蘇然的命，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生怕徐若蘭一個發狂放掉蘇然，過來殺她。
「你不要衝動......」武梧桐一邊倒退，一邊還試圖勸說她。
坐在輪椅上的肖念念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晃呀晃地對他說道：「梧桐姐姐，你去救下她呀，如果你救下她，我就把遺產全都給你。」
武梧桐一聽這話，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後，她告訴自己，一定是因為肖念念不懂這些事，才會這麼說的。於是她緩緩低下頭看向肖念念，溫柔地跟她解釋道：「我要是救她，我就死了啊，我死了，還怎麼照顧你呢？」
「死了的人是不會消失的，死了的人，就會住到我的身體里呀。」肖念念臉上的微笑很燦爛，她又低下頭，雙手抱住自己，問自己：「你說是吧，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