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此同時，御花園的假山後面早已堆滿的宮女太監，她們都像庭中頻頻側目。

不時還有人議論道：「她怎麼想到通過沏茶來引起皇後娘娘注意的，皇上向來對皇後娘娘很好，自然也會對她有所關注，她也太有心機了！」

「哼，能不有心機嗎？劉公公都被她迷的顛三倒四的，還幫把小翠趕出宮去。我簡直替小翠感到不平！皇上最討厭多生是非的人，我到要看看她不能在皇上面前賣的了乖，討的了巧。」另一個宮女是小翠的「好友」，她看似氣憤，實則冷嘲熱諷的說。

蒹葭煮好了茶便用托盤端了兩杯奉給了帝后，此時的御花園中，梨花盛開，觥籌交錯間，只有宮人穿梭其中。

「碧螺壺中香撲面,綠茶盞內味如春，奴才給皇上娘娘敬茶。」蒹葭上茶的時候還為了應景念了一句詩，倒是討得皇后的側目。

他們坐在首位，身旁只有服侍的宮人伴隨在身側。因為只是私宴，並沒有來太多人，以免驚擾到皇后。

赫舍里氏皇后這幾年身子大不如前，今日也是難得心情好，御花園中的梨花盛開，皇上看到了在梨花樹下款款而來的皇后，憶起年少夫妻，一路相互扶持走到今天，便偕皇后一起在御花園閑逛。

後來發現不夠有趣，便差宮人讓茶坊準備些茶點。

也因為安排的臨時，茶坊調教得當的奉茶宮女都已被各宮領走，如今沒有差事的只剩下蒹葭一人了。

蒹葭跪在帝後下方，手裡托著茶盤，皇上身邊麻溜的出來一個小太監拿銀針試了試毒，然後遞給太監總管，最後才送到皇上和皇後手里。

「你就是蒹葭？」皇后品了一品茶，覺得這味道甚好，澀中帶點甘甜，回味無窮。「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蒹葭依言抬頭。

赫舍里氏皇后在打量蒹葭的時候，蒹葭同樣也在偷偷觀察皇后和皇上。

只見赫舍里氏皇后梳著小兩把頭，頭上除去寶藍蔥翠的絨花以外並無過多裝飾，身上的衣著則為石青色，與皇上的衣服色調一致，兩人依偎在一起，如同尋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恩愛兩不疑。

因為顧念著赫舍里氏皇後身子骨不是特別好，蒹葭穿的宮服只是一身淺綠，只想皇後娘娘看著這顏色會足夠舒心。

這原本就是皇上為了討皇后歡心而設的春宴，自然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來皇上面前鬧心，同樣，想要討巧博皇后一笑也是需要費點心思。

不得不說蒹葭的茶恰到好處，煮的好倒是其次，主要是創意，深得皇后的歡心，更何況人是皇上安排的，長了也是給了皇上面子。

「你是怎麼煮得這茶，聞著是碧螺春，怎麼喝著口感卻多了幾分甘甜。」皇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倒是說說。」

蒹葭依舊跪在下首，維持著雙手端著托盤的姿勢，回到「回娘娘的話，這茶中，奴才放了蜂蜜的，所以味道甘甜。」

「你這麼直接把方法說了出來，難道就不怕別人盜了你的方子？」赫舍里氏皇後放下茶杯，手指點了點杯蓋，眉峰一掃，假山後躲著偷看的宮女太監少了一半，還有一半也是不敢冒頭的。

「娘娘覺得奴才只會一個創意嗎？奴才既然敢說，自是不怕的。」蒹葭一臉淡定，「而且這種討巧的方法畢竟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會有新鮮感了。」

「莫怪熹妃前幾日跟我請安，跟我念叨茶坊新來的奉茶宮女煮的的茶特別合她的心意。你倒是個機靈的。」

「熹妃也對這丫頭很有好感？」玄燁清淺一笑，看著蒹葭的神情莫測多了幾分探究，卻也沒有多說，只是轉頭對皇后道：「這丫頭倒是個機靈的，皇后若是喜歡這丫頭，不如把她調到你的坤寧宮去，也好平日里給你泡茶解悶。」

「你這樣子，熹妃還不是要怎麼編排我，可憐她之前還煞費苦心的我面前說好話，如今倒是你一句話就讓她白費了功夫。」赫舍里氏皇后捂嘴笑到。

「熹妃那裡我去跟她解釋，難得你心情好，我問她要個人，她若是有什麼不滿只管找我好了。」

蒹葭一開始聽到皇上的誇獎，面上雖然平靜，但是內心卻是分外開心，能得到皇上的誇獎這證明她在宮裡的路更好走些，只是聽到最後一句把她調到坤寧宮也是分外驚奇。她在眾人神色莫辯的目光中坦然自若。

「也好，這丫頭心靈手巧，倒是機靈，皇上要事煩多不能常來坤寧宮，倒是想塞個小丫頭糊弄我。以為這樣我就怪你不常來了嗎？」

帝后二人相互打趣，皇上連連討饒，一旁的太監總管示意蒹葭退下，蒹葭立刻端著托盤退了回去。

宴會還在繼續，轉眼間主子間的話題就從蒹葭身上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彎，從詩詞歌賦談到茶葉又從茶葉談到了品茶。

而蒹葭，自從皇上決定了她的去留之後，從皇上到宮人，都選擇性的遺忘了她。

這時有個小宮女悄悄在蒹葭耳邊說了一句話。

「今晚酉時，掖庭。」

並且展開手心，手掌赫然一個蕙字。

蒹葭點頭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

蒹葭沒有等到宴會結束就悄悄的離開了，因為她看到了織願。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和皇後身上，並沒有在蒹葭的身上做過多糾結。

織願跟江蕙都是當初在選秀的時候認識的朋友，江蕙運氣好，一進宮便得到太后和皇后賞識，封為貴人並御賜封號「蕙」。

而織願和蒹葭則屬於運氣不好的人，一個被留用奉茶宮女，一個被分配到秀坊當差。

此時織願前來必是因為聽說了她的事。

「織願，你怎麼來了。」蒹葭躲開眾人，把織願拉入假山後。

此時的織願一身深綠色的宮人裝束，與其他宮人別無二致，只是袖口悄悄綉了一圈金邊。

「當然是來看你，你不知道我在繡房聽說你給皇上皇后獻茶的時候，我都嚇壞了，幸好老天爺開恩，讓你平安渡過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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