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

傻姑娘

謝瑾年突然駐足。

靜姝猝不及防,一個沒剎住車,直接撞到了謝瑾年背上!

藥丸!

病秧子跟個美人燈似的,哪裡禁得住她這麼生猛一撞!

靜姝捂著發酸的鼻子,閉眼等著聽病秧子倒在地上的聲音,心裡不停地祈禱——作者太太保佑!她想當快樂的小寡婦沒假,可她還沒站穩腳跟,病秧子可千萬不能有事!關鍵是不能是被她撞「嗶——」的!

靜姝眼淚汪汪地腦洞大開,腦補了一萬字病秧子的凄慘模樣,突然覺得手心裡擦臉的帕子自己在動。

攥緊帕子又抹了一把眼淚,後知後覺地發現周遭安靜的過分,丫鬟僕役們竟然沒有人荒馬亂地圍上來扶謝瑾年?這不科學!

靜姝小心翼翼地睜眼,眼前暗紅一片,那花紋可不正是謝瑾年今日穿的那件袍子?

她以為肯定被摔得凄凄慘慘的美人燈,此時就穩穩噹噹地站在她對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確切的說,他看得可能不是她而是她手裡擦眼淚的……

袖、子!

嚇?袖子?

靜姝看著被她攥得褶有十八道、浸滿了眼淚的袖子,使出畢生演技才維持住了自己「梨花帶雨」的神情,抬眼,小心翼翼地覷了謝瑾年一眼。

「呵!」

低笑聲自頭頂傳來,猶如清風過耳,卻把靜姝的尷尬送到了極致。

被靜姝攥著的袖子上,瞬間又多了十八道褶子。

謝瑾年垂眼看著靜姝,小新娘蠢蠢獃獃拽著他袖子的模樣著實愉悅到了他。

抬手晃晃被靜姝攥在手裡的衣袖,謝瑾年忍著笑問:「可還有眼淚要擦?」

禍害遺千年,古人誠不欺我!

靜姝鬆開手,又幫謝瑾年撫了兩下袖子上的褶子,自然是撫不平的,也就隨他去了。

內部消化掉尷尬勁兒,鼻子上的酸勁兒也過去了,靜姝眨眨眼,搖頭:「沒了。」

謝瑾年頷首,轉身,換了個方向,往懷瑾院走——本該回府便去榮華堂給謝夫人問安,沒奈何小新娘哭濕了他的袖子,只好先往回懷瑾院換身衣裳。

靜姝見謝瑾年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

《侯爺的錯嫁新娘》里的劇情再次浮現,靜姝想到——

「一路上謝瑾年一語不發,回了懷瑾院就禁了靜姝的足,消遣物事收拾得乾乾淨淨,陪房也不讓靜姝見,守門的婆子半個字也不跟靜姝說,到了飯點自然有人把飯送到門口,靜姝吃便自己到門口拿,不吃到點就有人把食盒收走。

任靜姝如何哭鬧也沒人理,靜姝企圖跳窗逃走去找封正則,剛爬出窗戶就被捉了個正著,從此以後,靜姝腳上就多了一條細長的金鏈子……」

「謝瑾年被靜姝的胡言亂語惹急了,面無表情地掐住那纖細的脖頸險些掐死了她,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才鬆了手,拂袖而去,自此關靜姝的房門外便多了一把鎖,窗戶也被橫板釘死了……」

靜姝摩梭了把胳膊,拂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雖然她在國公府里並沒有像原著里原主那麼作天作地,但是她確實被謝瑾年捉到了「私會現場」。

以免劇情強行把她送上囚禁play的邪路,靜姝忙不迭跟上謝瑾年,又拽住那隻被她攥出了三十六道褶的袖子。

袖子又被扯住了,謝瑾年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轉身看向靜姝:「何事?」

穿越少女絕不認輸!

就不信她扼殺了全部隱患,劇情還能歪到原著上去!

靜姝盯著謝瑾年滿含笑意的臉,澹然無波的眼,心思急轉,開口道:「你可知英國公府園子里有個聞名京師的景緻?」

謝瑾年不動聲色:「嗯,鏡花水月。」

靜姝心一橫:「就是今日你在園子里尋著我的那處。」

呵!

謝瑾年盯著靜姝,澹然無波的眼漸而變得暗沉:「所以呢?」

靜姝捏著謝瑾年的袖子搖啊搖:「所以過去的都是鏡花水月。」

謝瑾年面無表情。

靜姝又扯謝瑾年的袖子:「今日我並沒想與封正則私會,我進園子是去尋你的,沒想到守門的婆子不做人事,給我指去了封正則那邊,好在你來的及時,不然若是讓靜婉趕在前面,我不知會被她們怎麼磋磨……」

說著,靜姝開始裝可憐:「就這她們還讓我跪呢,鬧得我都沒吃好。」

封正則和靜姝在園子里的對話,謝瑾年聽得真真切切的。

與其說他是氣靜姝與封正則私會,不如說他是氣封正則攥傷了靜姝的腕子,氣他的小新娘蠢蠢的,遭了算計。

看著靜姝拙劣地跟他演。

謝瑾年視線掃過偷摸往他們這邊瞄的丫鬟婆子們,謝瑾年無奈道:「有什麼話回屋裡再說。」

想到原著里「謝瑾年回屋變魔鬼」的情節,靜姝腳上生了根,搖頭,眼巴巴地看著謝瑾年——你先原諒我。

謝瑾年嘆息:「先回屋。」

靜姝攥著謝瑾年的袖子,腳步反而往後蹭了半步。

謝瑾年抬眼環視周遭丫鬟僕婦。

無需吩咐,花園子里侍弄花草的,迴廊里擦圍欄的,身邊伺候的大丫鬟……

無不立時轉過身去,自覺迴避。

靜姝的貼身丫鬟見狀,在謝瑾年淡然無波的目光下也跟著轉了身。

謝瑾年垂眼看著不知在怕些什麼的小新娘,兀然躬身,把靜姝打橫抱了起來。

天上晴空萬里,有鴻雁自南方歸來。

身側闌紅疊翠倒退,垂花門被落在了身後,靜婉小心翼翼地攬住了謝瑾年的脖頸,不敢掙動半分,唯恐病美人手上一個不穩,把她摔到青石小路上。

謝瑾年垂眼看著緊張得睫毛輕顫的小新娘,一步三搖,把靜姝一直抱進了懷瑾院正堂。

是正房,不是囚禁play現場——東廂房,靜姝瞬間神清氣爽,也有心思狐疑地端量謝瑾年了。

這病秧子,抱著她百十斤走了這麼遠,竟然臉不紅氣不……

哦,喘了,還咳了!

謝瑾年帕子捂著嘴,咳個不停。

靜姝顧不得胡思亂想,忙扶著病美人到羅漢榻上坐下,又奉上了一盞白開水。

謝瑾年接過水,喝了一口,總算是緩過了這口氣來:「說吧。」

靜姝指尖繞著帕子,不言語。

謝瑾年莞爾:「方才在院子里話不是挺多?」

靜姝左思右想,決定釜底抽薪:「父母在世時給我跟昌平侯世子定下了親事,不過六禮只過了納采,父親便墜馬去了,母親傷心過度,不出兩個月也跟著去了。」

謝瑾年攥住靜姝的腕子,輕輕一拽:「你先前說過。」

正好被攥住了之前封裝出抓的那處,靜姝輕嘶了口氣,順著謝瑾年力道坐到了謝瑾年旁邊。

看著謝瑾年撩開了她的袖子,靜姝抿了下唇,輕聲說:「母親去了之後,我便入佛堂給父母守孝了,從未與昌平侯世子私會過。」

謝瑾年垂眼看著皓白腕子上一片烏青,覺得著實刺目:「嗯。」

腕子上的烏青被不輕不重地按著,有些疼,靜姝往後縮了下手,沒能縮回來:「我看過了,骨頭沒事兒。」

謝瑾年不咸不淡地瞥了靜姝一眼,自羅漢榻邊的抽屜里拿了白玉匣出來。

打開玉匣,梅香撲鼻。

謝瑾年用玉簽子挑了塊淡粉色的藥膏抹在靜姝腕子,以指腹慢條斯理地暈開:「說你什麼好。」

涼沁沁的感覺減輕了腕子上的疼,靜姝突然彎起眉眼,問:「夫君,你並沒有生氣,是不是?」

謝瑾年撩起眼皮子看了靜姝一眼:「你又知道了。」

靜姝彎著眉眼只管笑:「她們說我命格不好,才委屈靜婉替我履行了與昌平侯府的婚約,你介不介意?」

「命格好不好你說了不算,她們說了也不算。」謝瑾年替靜姝推開了藥膏,又不著痕迹地在纖細的腕子上流連了一圈,「我早就說過,你只要聽話,定然讓你過得舒心,莫胡思亂想。」

狗比劇情果然不是不可抗拒的,今日國公府花園子里那一出不定是誰使了手段剛巧合了劇情,害她白擔心了一場!

沒了憂慮,靜姝肚子立時開始咕嚕嚕響:「想吃肉,你答應我小廚房可搭好了?」

謝瑾年哭笑不得:「搭好了。」

靜姝瞬間來了精神,起身便要往小廚房去:「我去看看。」

謝瑾年把靜姝拽回了羅漢榻上:「傻姑娘,先替為夫更衣,回門回來還沒去給母親請安呢。」

靜姝木著臉盯謝瑾年:「什麼傻姑娘?」

謝瑾年晃晃又濕又皺的袖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靜姝,示意靜姝別磨蹭。

靜姝與謝瑾年對視了一瞬,兀然心思一轉,霎時笑靨如花,轉身往衣架上去給謝瑾年拿常服。

謝瑾年眉梢輕揚,不知小新娘又起了什麼鬼主意,饒有興趣地看著靜姝拿了搭在衣架上的天青色直裰拿過來,施施然起身張開了手臂。

靜姝猶豫了一瞬,手便搭上了謝瑾年的玉帶鉤。

垂眼看著靜姝素手解他衣衫,謝瑾年喉結輕輕動了動,低聲道:「傻姑娘,為夫有幾句話與你說,你且仔細聽了,記在心裡,免得日後再如今日這般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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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嫁了病秧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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