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長有自信?

腿長有自信?

又叫她傻姑娘?

她堂堂一個本博連讀的女博士,說她傻,她是不同意的!

謝瑾年自以為次次都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天真!聰明如她,怎麼可能被他的演技蒙蔽了雙眼?

只要事後一思量,她心裡對謝瑾年體格的疑惑只會變得更多。

現在謝瑾年上趕著給她送了機會,靜姝當然不會手軟。

趁著替病美人除玉帶解衣衫換新衣,靜姝不著痕迹地摸索病美人的胸腹,隔著單薄的衣衫判斷著病美人的肌理走向,嘴上不怎麼走心地應了一聲:「哦。」

說出的話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倒是在他胸腹間摸得歡,真當他不能把她怎麼樣?

謝瑾年忍無可忍,攥住靜姝的腕子,攬著腰把「不知死活」的小新娘鎖進懷裡:「想圓房?」

嚇!不,別誤會,並沒有!

靜姝手抵在謝瑾年胸膛上,慢吞吞抬頭,拿出最為得體的職業微笑:「不急,夫君的身子骨兒要緊。」

謝瑾年收緊手臂,似笑非笑:「嗯?」

靜姝人在狗男人懷裡,只好先低頭,從善如流地改口:「夫君方才不是有話要訓示?且但說無妨,我必洗耳恭聽。」

謝瑾年垂眸,鴉羽般的睫毛在落日餘暉下灑下一片陰影,朦朧了他眼底的澹然,顯得格外溫柔多情:「不急。」

似乎連嗓音都染上了鳳目里的多情,短短兩個字,被謝瑾年說得格外撩人。

靜姝盯著染上情意后愈發動人的盛世美顏,鼻子又有點癢,以最後的意志力挪開目光,垂眸,盯著謝瑾年鬆鬆垮垮地領口,輕言軟語:「不是還要去給母親請安?」

盯著輕顫的睫毛看了一瞬,謝瑾年輕笑:「也對。」

靜姝輕鬆了口氣,晃晃手臂,示意謝瑾年鬆手:「容我替夫君整理衣衫。」

謝瑾年鬆開手,後退一步,展開手臂,待靜姝笨手笨腳地把他身上的天青色直裰理整理齊楚,不緊不慢地說:「晚上再與你算賬。」

靜姝:「……」這個病秧子美則美矣,是真的挺狗,剖開腹腔恐怕比墨汁都黑。

看著小新娘一臉無語,謝瑾年心情愉悅。

捉住小新娘的手,牽著她坐到羅漢榻上,謝瑾年抓了把松子,剝了一粒,把松子仁送到靜姝嘴邊,漫不經心地道:「英國公府,不論她們做了什麼,於世人眼中,那都是你的娘家,你的倚仗。你今日回門,將國公府掌權的人物得罪了個遍不說,還不知遮掩,若我是個心胸狹窄的、或是但凡我有心仰仗國公府,日後可還有你的好日子過?」

靜姝垂眼,盯著白白嫩嫩的松子仁看了一瞬,叼進嘴裡吃了。

松子仁脆香可口,靜姝吃完唇齒留香,盯著謝瑾年指尖剝著的松子,滿口彩虹屁脫口而出:「夫君最是溫柔豁達,又最是有能為,不可能因為這點子事就跟我生分了。」

「原來還生了張巧嘴……」謝瑾年輕笑一聲,把剝好的一小把松子仁遞到靜姝嘴邊兒,含笑看著靜姝,「就算你是信得過我為人才那般不計後果,那回府之後呢?」

靜姝並不覺得她回府之後的行為有什麼可指摘的。

貓兒似的兩口捲走了謝瑾年掌心的松子,靜姝眼波瀲灧:「請夫君解惑。」

謝瑾年指腹不著痕迹地滑過掌心,抬手替靜姝將鬢邊垂下的髮絲攏至耳後:「你仔細想想,這一路上有多少個下人看著呢?你就那般大剌剌地說那些個話,可憐巴巴地扯我袖子,若我給你個沒臉,你日後在府里的日子還怎麼過?」

靜姝現代思維,情急之下還真沒想這些。

「那起子下人呢,最愛嚼舌頭,也最會看眼色行事。」謝瑾年眉眼掛上淺笑,悠悠然問靜姝,「傻姑娘,可想明白了?」

靜姝不傻,一點就透——說白了,她在謝家的地位全在謝瑾年一念之間。

這種處境於來自現代的自由社畜而言並不怎麼美妙,但靜姝也領謝瑾年這份情,起身笑著對謝瑾年一拜,裝模做樣:「夫君便是這謝家的天,我日後想過好日子就得巴結好了你。」

「倒也不必巴結,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聽話,就會讓你過得舒服。」謝瑾年莞爾,伸手捏住靜姝的指尖,「今日再給你句話定心,為夫向來覺得『堂前教子,枕邊教妻』頗有道理,所以,你只要別太過出格,人前我都能給你留著臉面。」

靜姝抽回手,似笑非笑:「哦,留臉面就是自顧自往前走,讓人追也追不上,腿長有自信?」

謝瑾年哭笑不得:「說你傻,還就是個傻的。」

靜姝不樂意:「不如謝少爺睿智。」

雖然被誇睿智,謝瑾年還是覺得這個詞出自靜姝口裡就不是好話。

謝瑾年眸色寡淡地盯了靜姝一眼,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回門歸家,就該為夫走在前面,你那般緊追不捨,我可不就得走快些?可哪知道娘子竟然那般著緊為夫,非要追上為夫才安心,硬是撒著嬌要為夫抱回屋,為夫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撒嬌?那是個什麼東西?

靜姝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抖,小跑兩步,跟上謝瑾年,陰陽怪氣:「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謝瑾年瞥了靜姝一眼,目光里明晃晃掛著「且看你口是心非」,泰然自若地點頭:「知道就好,日後記得聽話。」

靜姝:「……」這麼會順竿爬,屬猴子的嗎?

*

榮華堂,東明間。

謝夫人倚著引枕,看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打絡子。

小姑娘皮膚雪白,柳眉細眼,與謝夫人像了八分,頭上用珍珠髮帶綁了兩個髮髻。

彩色絲線在嫩白小手間翻飛,小姑娘緊抿著唇,認真擺弄絲線的模樣著實可愛。

外間傳來丫鬟們問好的聲音,小姑娘手中活計一停,抬眼看向門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彷彿在發光。

帘子被打起來,謝瑾年與靜姝相攜入內。

小姑娘從榻上下來,視線黏在謝瑾年身上,待謝瑾年和靜姝給謝夫人問過安,便像模像樣地福身,細聲細氣地喚了一聲:「哥哥。」

抿唇停頓了一下,才用更小的聲音喚了一聲:「嫂嫂。」

這個小姑娘靜姝記得,正是謝瑾年的胞妹,慧姐兒。

慧姐兒可可愛愛,靜姝挺想rua一下,然而慧姐兒過於靦腆害羞,靜姝不敢輕舉妄動,怕把小姑娘嚇哭了。

謝瑾年餘光掃過靜姝,一摸袖子,向來從容自若的臉上鮮有地露出一絲懊惱:「抱歉,給慧姐兒的九連環忘了帶,等會兒給你送到薔薇院去。」

慧姐兒輕輕搖了下頭:「不要緊的。」

謝夫人笑道:「慧姐兒眼巴巴地盼的可不是九連環,而是你這個哥哥。」

謝瑾年輕笑,眼底笑意難得的真實:「想見哥哥還用在母親這裡等著?儘管到懷瑾院里去尋哥哥便是。」

視線在謝瑾年和慧姐兒身上打了個轉兒,靜姝便明白了——慧姐兒看著謝瑾年的眼睛就像是鋪滿了碎星,閃閃發光,活脫脫一個兄控;而謝瑾年也是真的挺疼慧姐兒。

慧姐兒安安靜靜,可可愛愛的,靜姝也挺喜歡。

左右現在淪為悠閑的古代職業婦女,靜姝便想著給日後枯燥的生活尋摸上點色彩:「你哥哥說的是,妹妹空了儘管到懷瑾院來,縱是你哥哥不在,我也總是在的。」

白嫩嫩的臉頰染上兩抹紅,慧姐兒小聲應:「知道了。」

啊!可愛,想養!

靜姝挪到慧姐兒旁邊,看慧姐兒打絡子,看樣子是個扇袋。

謝夫人含笑解釋:「慧姐兒這是給她哥哥打的扇袋,咱們長房就他們兄妹兩個,素來親近。」

「一家子的骨肉至親,他們一奶同胞的親兄妹,親近些那不是應當應分的?」靜姝笑著道,「我打小就羨慕別個家裡有個兄弟姐妹,一直沒能如願,不承想嫁給夫君后倒是白撿了個妹妹,就是不知慧姐兒肯不肯帶我一起玩兒。」

慧姐兒紅著臉,囁喏:「肯的。」

靜姝忍不住發笑,抬眼看向謝瑾年與謝夫人,莫名覺得謝夫人臉上的笑意似乎變得疏淡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不容她細想,謝瑾年便開口說有事處理,去了書房。

謝瑾年不在,婆媳二人自然而然地轉了話題,靜姝陪著謝夫人略坐了一會兒,有莊子上的管事來秉事兒,她便被謝夫人放回了懷瑾院。

臨走前,靜姝成功用吹的天花亂墜的石板烤肉拐帶了小蘿莉慧姐兒。

*

暫且不提靜姝帶著慧姐兒回懷瑾院烤肉,只說謝瑾年離了榮華堂,便直奔了花園子東北角的望北書齋。

到瞭望北書齋,貼身小廝立時駐足,沒敢越過書齋的門。

謝瑾年進了書齋,坐到圈椅里閉目思量了片刻,便有勁裝漢子悄無聲息地進來,跪於謝瑾年足下,雙手捧著奉上了十幾個編好了號的細長竹筒。

每個竹筒里都有或長或短的一則消息,謝瑾年逐一看完,眉心漸而皺在一處,沉吟了稍許:「且先靜觀其變。」

勁裝漢子畢恭畢敬應諾。

謝瑾年擺擺手示意勁裝漢子退下,便不緊不慢地拆了最後一截竹筒。

這個竹筒里裝的不是別的,正是今日英國公府里發生的一切,樁樁事件記錄的清楚明白,比靜姝親眼所見還要細緻。

謝瑾年一目十行掃完紙上內容,復又看了一眼「守門婆子收了好處,故意給夫人指錯路」和「公府三姑娘被罰入佛堂里抄經思過一月」兩句,合掌將泛黃的紙攥在掌心,起身負手立於窗前遠眺園中將開的桃花。

不承想,卻是正見著桃花林里,他的小新娘牽著慧姐兒的手,正在指揮著婆子們搭火灶,架石板。

那被架到火上燒的石板,怎麼看怎麼眼熟,像極了他擺在懷瑾院正堂博古架上那塊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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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嫁了病秧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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