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中計了

為夫中計了

卧房裡。

三個雕工精緻的木箱子並排擺放在床前,大紅、純黑、翡翠綠,每個箱子里裝著一套靜姝中意的西洋蓬蓬裙。

靜姝站在木頭箱子前,從華美的衣裙上收回視線,看向倚在紫檀架子床上的謝瑾年。

謝瑾年眉眼含著笑,通體烏黑的馬到成功在瑩潤如玉的掌心裡不緊不慢的轉著,一派好整以暇的姿態,端的意態安然。

要是沒不錯眼地盯著她看就好了。

靜姝瞪謝瑾年。

謝瑾年手中馬到成功一頓,輕笑:「娘子可是要為夫幫忙?」

大可不必!

你來幫忙,誰知道這裙子我到底還能不能試到身上!

靜姝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一指大紅蓬蓬裙,示意彩雲和追月先試這件:「夫君才剛大好,陪著我走了一遭庫房已是勞累,不敢再勞煩夫君。」

謝瑾年又是一聲笑,笑聲里比方才多了許多難明的意味。

靜姝轉過身,背對著謝瑾年,抬手欲解襖衫上的系帶。

然而,落在背上那如有實質的視線讓她有些手抖,解了幾下也沒解開。

追月見狀,上前欲幫忙。

靜姝情急,拂開追月伸過來的手,轉身移步床前,放下架子床上的帷幔,把謝瑾年用帷幔隔絕在了架子床上那一方空間里。

滿含揶揄的朗笑從帷幔後傳出,靜姝紅著臉轉身,麻利地解開了襖衫上的系帶。

彩雲和追月卻還對著木頭箱子里的蓬蓬裙發愁——從沒見過西洋裙,不知道該如何幫靜姝穿。

「娘子,可需要為夫幫忙?」謝瑾年隔著紗幔,看著主僕三人朦朦朧朧的身影,又含著笑問了一遍。

靜姝移步至木頭箱子前,翻出束腰遞給彩雲,示意她先穿這個,便脫了襖衫,揚聲答謝瑾年:「很是不必。」

謝瑾年低笑:「你那兩個丫頭可未必知道這西洋裙該怎麼穿。」

靜姝回眸,盯著紗幔上那道朦朧身影,似笑非笑:「彩雲和追月不知,夫君便知道了?」

謝瑾年霎時警醒。

這個他真不能知道!

強烈的求生欲,讓謝瑾年立馬閉緊了嘴,再不敢造次。

靜姝輕哼一聲。

示意彩雲和追月把束腰綁在主腰外,低聲吩咐她倆用力綁:「用力!用力!這個必須綁緊。」

彩雲和追月兩個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幫靜姝綁好了束腰。

靜姝緩緩呼出一直倒憋著的那口氣,想了想,先把一雙鑲滿紅寶石的高跟鞋踩在腳上,才吩咐彩雲和追月兩個幫她綁裙撐。

這個時候的裙撐明顯不如現代裙撐輕便,彩雲和追月兩個用抬的,才把裙撐抬到的靜姝腳邊。

靜姝邁到裙撐正中,指揮著彩雲和追月把裙撐幫她綁在腰上:「不能綁的太過靠上,在腰下面一點才好看。」

彩雲和追月立時把裙撐往下挪了一些,直至挪到靜姝滿意的位置,才幫靜姝綁好了裙撐上的系帶。

裙撐綁好的瞬間,靜姝腰間霎時一沉。

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踩著略微有點大的高跟鞋走動了兩步,倒是還可,不算特別「負重前行」:「裙子。」

彩雲和追月當真是靜姝指哪她們便打哪了。

靜姝一要裙子,彩雲和追月便立時把大紅色的蓬蓬裙捧到了靜姝近前。

蓬蓬裙雖然與深衣、襖裙、長衫什麼的不太一樣,但好歹是條裙子,這次沒用靜姝教,彩雲和追月略一研究,便把大紅色的蓬蓬裙套在了靜姝身上。

還別說,這裙子的尺碼還挺合靜姝的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剛好。

靜姝動動胳膊,活動自如,深表滿意

木頭箱子里還剩下一雙黑色蕾絲手套,一頂別著寶藍色尾羽的大紅色禮帽,和一套嵌藍寶的首飾。

彩雲捧著禮帽和手套,追月捧著首飾匣子送到靜姝近前。

靜姝戴好手套,把眾星拱月狀的藍寶石戒指套在食指上,又指揮著追月用嵌藍寶的項鏈、耳環和小皇冠換下了嵌珠銀飾。

最後把帽子戴到頭上,靜姝對著內方外圓的規矩鏡照了照。

鏡子里。

明艷昳麗的少女,穿著大紅色的蓬蓬裙,竟彷彿穿越時空,把她帶回了她18歲的成年禮。

然而,少女背後雨過天青色的紗幔,又將她拉回了現實。

光影交疊,她還是天雷狗血文里那個「美苦慘」女配,身後帷幔里坐著她白撿的夫君。

靜姝與鏡子里的「她」對視一眼,轉身走向架子床,窈窕身姿映在雨過天青色紗幔上,畫出一襲曼妙。

*

架子床上。

雨過天青色紗幔上,大紅的倩影朦朧婀娜,攜著香風漸行漸近。

這一抹窈窕照進心裡,謝瑾年不自覺攥住墨玉馬到成功,看著紗幔心生期待。

鏤空的黑色手套裹著玉白的柔荑穿入紗幔。

雨過天青色紗幔被撩起,泄入一片天光。

身著大紅色西洋裙的小娘子帶著光映入眼帘,驚艷了他的眼,更驚艷了他的心。

他的小娘子,穿上西洋裙,著實別有一番韻味。

緊貼身的襖衫,把他家小娘子的玲瓏身姿勾勒得淋漓盡致,胸前疊嶂更豐隆,盈盈可握的腰身更纖細……

看得謝瑾年心中旖念迭起,直想握著那腰搖上一宿不停。

謝瑾年看著她的目光,熱烈得像是藏了火,幽深得似餓狼,彷彿隨時便會撲上來將她拆吃乾淨。

靜姝被他看得心臟怦怦跳,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分怯,卻是又給她的小娘子添了幾分動人。

謝瑾年喉結微動,朝著靜姝伸出手,啞聲命令:「娘子,過來。」

靜姝搖頭,鎮壓著極力造反的心跳,提著裙子反而又往後退了幾步:「欸,離得遠些才能看清全身效果。」

嵌藍寶的耳墜子在小娘子透著粉的耳垂上輕晃,晃得謝瑾年愈發心火旺盛,視線不禁開始變得肆無忌憚:「娘子此言差矣,該是離得近些為夫才能看得更清楚才對。」

就您那狼一樣的目光,恐怕並不止是想看看而已罷!

靜姝十分堅決的搖頭:「這西洋衣服料子並沒什麼好看的,夫君幫我參謀參謀全身效果就好。」

「料子雖沒甚麼可看,細節卻是要看的。」謝瑾年視線著落在靜姝臉上,隔著黑□□紗描摹小娘子的眉眼,誘哄,「娘子,過來,讓為夫仔細看看。」

別驢我,我不傻!

您那就不是要看細節的眼神!

靜姝毫不猶豫地繼續搖頭,甚至提著綴滿紅寶石的裙擺開始往後退。

然而,退了兩步便盯著被她撩開了半邊的紗幔犯了愁——即便躲開了這一刻,卻還有下一刻,這紗幔總不能不放。

過去放下紗幔,那直接就是羊入虎口;然而,不過去放下紗幔,又得被謝瑾年用他那X光一樣的視線看著換下一套蓬蓬裙。

哎,簡直艱難。

靜姝與謝瑾年對視。

謝瑾年那個臭狗子,眼底儘是智珠在握,顯然是算準了她得過去投懷送抱。

靜姝眼波流轉,彷彿認了命。

提起小裙子,踩著高跟鞋,朝著謝瑾年一步一步地挪。

「嗒!」

「嗒!」

「嗒!」

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下都彷彿敲進了謝瑾年心裡。

謝瑾年不禁微微坐直身體,不錯眼地看著他的絕色嬌娘走向他,甚至微微張開手臂,做出了靜待他的小娘子投懷送抱的準備。

然而,在下一刻,在他的小娘子離他尚有一丈遠時。

靜姝卻是突然駐足,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開口吩咐:「彩雲,去把紗幔放下來,該換下一套衣裳了。」

謝瑾年霎時莞爾。

施施然放下手臂,謝瑾年慢條斯理地靠回圍欄上,看著他的小娘子似笑非笑。

靜姝被謝瑾年看得心慌慌。

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上,捏著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故作著鎮靜任謝瑾年端量,卻又忍不住用眼神去催促站著沒動的彩雲。

彩雲心神一緊,忙不迭抬腳開始往架子床邊挪。

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縮小存在感,只想讓姑娘姑爺把她當做隱形人。

然而,天不佑人,鍋從天降,還是被姑娘提溜出來擋姑爺用了。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彩雲心裡冒著苦水,一步一步挪到架子床邊,低垂著眉眼,一眼也不敢偷覷姑爺的臉色,硬著頭皮放下了紗幔。

雨過天青色紗幔落下,朦朧了小娘子的婀娜身姿。

謝瑾年心中有憾然,卻並不意外。

他家小娘子的性子他知道,那般精怪的一個人,若是乖乖投懷送抱那才是怪事。

隔著紗幔,看著那道窈窕身影轉身。

謝瑾年兀然輕笑,憾然散去,開始期待起他家小娘子換上下一套衣裙時的風情來。

黑色的西洋裙上綉著金線,綴滿了黑色寶石,為他的小娘子平添了幾分神秘。

黑色嵌寶的王冠,黑色嵌寶的項鏈,以及黑色的嵌寶的耳墜子,配上他家小娘故意冷下來的臉色,顯得格外冷艷。

謝瑾年看在眼裡,心底旖念蠢蠢欲動。

然而,他的小娘子滑不留手,只肯站在一丈以外給他看,讓他只能遠觀而無法褻玩焉。

雨過天青色的紗幔再次被挽起來的時候。

他家小娘子身上的西洋裙換成了翡翠綠色。

這件西洋裙明顯比前兩套要輕薄,甚至露著玉臂香肩,以及頸下大片的肌膚和半邊峰巒。

翡翠綠色裙身緊緊地裹著玲瓏身段,映得他家小娘子露在外的皮膚像雪一樣白。

謝瑾年視線落在上邊,便再也移不開:「娘子,過來。」

謝瑾年又一次發出了邀請,目光比前兩次還要深邃。

靜姝這次是真的有點慌——她好像玩的有點脫,真勾出來了一頭餓狼來。

攥著裙擺,小心翼翼地後退,靜姝吞著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這西洋裙勒得我難受,待我先換了罷。」

謝瑾年好整以暇地建議:「過來,為夫幫你。」

靜姝搖頭。

悄默聲加大了後退的步子:「這些瑣碎雜事有丫鬟們呢,就不勞煩夫君了。」

謝瑾年輕笑。

慢條斯理地趿拉上木屐,款步走向靜姝。

謝瑾年步子不疾不徐,便彷彿閑庭信步。

卻每一步都才在了靜姝心尖上,踩得她心頭慌亂,方寸盡失,不禁忘了後退。

小娘子總算駐足,一雙美眸瀲灧著驚艷,盯著他痴痴地看。

謝瑾年唇邊的笑意愈發溫柔了幾分,他就知道,他的小娘子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笑。

漫步行至靜姝身前,謝瑾年垂眸欣賞了一眼小娘子裙上風情,慢條斯理地抬手,捏住小娘子的下巴,笑問:「娘子可知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謝瑾年笑得太美,腔調太撩。

導致一顆顏狗心造反成功,干擾了一瞬靜姝的理智。

待得理智收復失地,靜姝無奈的發現,她已是落進了謝瑾年手裡。

肆無忌憚地欣賞著謝瑾年那張每一處都長在了她審美上的盛世美顏,靜姝鎮壓著造反的心跳,以指尖反挑著謝瑾年的下巴:「夫君,我懷疑你剛才給我使了計。」

謝瑾年拇指指腹點在朱唇上,饒有興趣地問:「嗯?」

靜姝抿唇,腳步在裙擺里偷摸往後挪了半步,強裝從容:「美人計。」

謝瑾年失笑。

鬆開靜姝的下巴,掌心落在嫩滑的香肩上,順著玲瓏曲線下滑,攬住比素日里更細了幾分的腰,把勾得他心底旖念叢生的小娘子帶進懷裡,低笑:「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靜姝臉霎時漲得通紅。

謝瑾年垂眸看著小娘子嬌羞模樣,心底壞水翻湧,追問:「娘子可中計了?」

靜姝白謝瑾年,輕啐:「沒有。」

謝瑾年低笑,笑小娘子的口是心非。

笑完垂眸,故意在靜姝的眼皮子底下看小娘子半露的峰巒,謝瑾年壞笑:「為夫卻是中計了。」

靜姝抬手遮在胸前,別開臉,紅暈漸而從臉頰蔓延至了頸肩。

謝瑾年得寸進尺,貼到靜姝耳邊,若即若離地蹭著紅得幾乎要滴血的耳朵,又重複了一遍:「娘子,為夫中計了。」

靜姝被撩得心臟怦怦跳,有些把持不住:「夫君待如何?」

謝瑾年低笑:「娘子的美人計,該有後續了。」

美人計的後續?!

靜姝輕推謝瑾年,本能的便想跑。

然而,情急之下卻是低估了綴滿寶石的裙擺和裙撐的重量,「負重後退」拖累了腳程,只退了半步便被謝瑾年捉回了懷裡。

暖玉在懷,欲拒還迎,謝瑾年理智的弦瀕臨崩斷。

再無逗弄小娘子的心思,直接打橫抱起勾得他旖念涌動的小娘子轉回架子床上,一親芳澤。

軟韌的唇,纖長的頸,精緻的鎖骨,半露的峰巒,還有解不開的系帶……

系成了死結的系帶,拉回了謝瑾年那被旖念衝破的原則,也讓他著實品嘗到了欲求不滿的酸爽。

謝瑾年低頭,銜住靜姝後頸上的軟肉,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以「懲罰」小娘子的精怪。

靜姝臉埋在錦被裡偷笑,笑得香肩一聳一聳,美背仿若振翅欲飛的蝶。

謝瑾年垂眸,眸色沉沉地盯著小娘子的美背看了一瞬,指尖做著刀滑的動作滑過小娘子腰間系成死結的系帶,笑罵:「恁的膽大!」

唯恐謝瑾年當真剪了系帶,靜姝忙不迭翻身,笑著轉移話題:「夫君,那條裙子好看?」

謝瑾年頭一回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沒敢再逗弄他的小娘子。

順勢歪在靜姝身邊,指尖若即若離地描摹著裙身上緣的蕾絲邊,笑道:「各有風情,都好看。」

靜姝紅著臉攥住在胸前作怪的手,扭頭笑問謝瑾年:「明個兒去拜見父親,我穿哪件合適?」

謝瑾年臉上笑意漸斂,淡聲道:「哪件也不準穿。」

靜姝揚眉。

選了半晌不準穿,這是什麼騷操作?

謝瑾年指尖點在靜姝眉梢,似笑非笑:「心中有怨言?」

靜姝忙不迭搖頭:「只是有疑惑。」

謝瑾年神色稍緩,掌心在靜姝纖細地腰身上流連著,為她解惑:「這西洋裙子比主腰也沒多幾片布,娘子只准穿給為夫看。」

哦,原來是佔有慾作祟。

不過,謝瑾年當不是頭一回見這西洋裙子,應是知道這西洋裙子的款式的,卻還那般誤導她……

靜姝抬眼,審視謝瑾年:「夫君,你是故意的。」

當然。

謝瑾年面不改色地矢口否認:「不是。」

靜姝卻是不信他,十分篤定自己就是被謝瑾年套路了:「夫君指定是見過這西洋裙子的。」

謝瑾年泰然自若:「為夫並未見人穿過,不知這裙子這般貼身。」

信你才有鬼,你個肚腸染墨的臭狗子!

靜姝哼笑,白了謝瑾年一眼,轉身給他了一個後背。

謝瑾年笑著貼到靜姝背後,掌心順著纖細的腰身上滑,做出一副欲要與她親相一番的姿態。

靜姝再也綳不住,拍掉謝瑾年的手,笑著揚言:「明兒我就穿那條紅裙子!」

謝瑾年自是不允。

因這一條裙子,小兩口又是一番笑鬧。

翌日清晨。

靜姝到底是在謝瑾年的監督下,穿了一件牙色紗羅長衫,與謝瑾年身上那件象牙色的直裰很是有幾分情侶衫的味道。

紗羅長衫穿在身上,著實端莊,也著實舒適。

靜姝心中樂意,卻偏要記著昨個兒笑鬧間給自己立下的人設,很是敬業地綳起了臉,看也不看謝瑾年,徑自上了馬車。

謝瑾年低笑,跟著上了馬車,特特坐到靜姝身邊。

靜姝卻是起身換到了謝瑾年對面的坐榻上。

謝瑾年忍俊不禁,也沒追過去,只在桌案下用膝蓋蹭小娘子的膝蓋:「真惱了為夫了?」

靜姝又不是真想穿那條西洋蓬蓬裙,當然沒惱。

她只是氣謝瑾年套路了她以後,又用那般霸道的態度強行干涉她的穿著,故才意不理他罷了。

小娘子擺明了不願跟他說話。

謝瑾年卻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惹惱了她,左思右想都是因為那一條裙子,然而那裙子卻是真不能讓她往外穿。

既然如此,想哄她的小娘子,便只能另闢蹊徑了。

謝瑾年略一沉吟,開口吩咐車夫:「走東華大街。」

吩咐車夫轉了道,謝瑾年卻憋著壞故意不說拐去東華大街做什麼,只等著靜姝憋不住心中疑惑,主動來問他。

然而,靜姝只是眉梢輕動,並未開口。

她心中確實如謝瑾年所料那般又多了一重疑惑,但她也是真的憋足了勁兒想要給謝瑾年一個教訓,饒是心裡跟揣了一百隻奶貓似的,被小貓爪子撓得心癢難耐,她也抿緊了嘴。

謝瑾年與靜姝便這般不約而同地比上了耐性。

然而,謝瑾年到底低估了他家小娘子要給他一個教訓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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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嫁了病秧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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