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援兵到來
她如此開懷感染了百里三月與周圍士兵,一時之間,其樂融融。
開懷幾瞬,百里三月卻沒有如沈緋歌那般全然放鬆,這短暫的與敵交鋒並不能代表什麼,若是敵方察覺出破綻,掉轉重來,那後果不堪設想,現如今,儘快將糧草落實到位才是眼下的頭等大事。
她踱步上前,沖著正開懷的沈緋歌使了個眼色。沈緋歌立刻會意,擺了擺手:「好啦好啦,不逗你們啦!快些歸隊吧!」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士兵們及刻轉身,訓練有素的向來時的方向跑去,不過片刻,便已然消失無蹤。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不知京中有沒有收到我們的消息。僅靠城中的那些口糧,並不大能維持多些時日。」百里三月嘆了口氣。
「驛使們都通通不得回京,也不知相爺的暗衛好不好使。」沈緋歌皺了皺鼻子,悻悻的說道。
「放心吧,我是有見識過的。」給沈緋歌吃了一劑定心丸,百里三月擔心的事情倒不是會不會將信傳回進去。
而是看如此情勢,定有歹人作祟,若是陸鶴安不慎遇上……她面色微沉,更何況現下京中陸鶴安立場明顯。凡是有心之人,都看得出,他有意幫持陳紅袖。
若有人藉此緣由,暗箱操作,那陸鶴安現下的情況也不見得比他們安定多少。
「小月兒,想什麼呢?」沈緋歌不似百里三月那牽挂甚多,全心全意將心思都放在了打仗上。此時見她微微發怔,三兩步跨到她身邊,詢問道。
「罷了罷了,只望一切都好。」百里三月復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想藉此將腦海中的紛雜的煩心事消除。
「奧!我知道了,你莫不是想你家相爺了吧?」沈緋歌眨了眨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狡黠。
果不其然,一提到心上之人。便是百里三月這樣,平日淡定如斯,現下也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的嬌羞。
她白皙的臉頰微微粉紅,抬眼見沈緋歌一副促狹的笑意,心中瞭然她拿自己打趣。
伸手作勢惱怒的拍打掉了沈緋歌附在她胳膊上的手:「我才沒有呢!」
「呦呦呦,還害羞上了。真是千年的鐵樹開了花,沒想到我沈緋歌居然有幸見到郡主您臉紅呀。」沈緋歌更起勁了,誇張的圍著百里三月轉了兩圈,嘖嘖出聲。
「你差不多行啦!莫要再尋我開心了。」百里三月彎了眼,嘴上怒氣滿滿,表情卻沒有一絲責怪。
「好好好!你若害羞,本小姐不說了便是。」沈緋歌見好就收,嘴裡的笑意也合不攏。自己最好的姐妹在這樣一個不由他們自己做主的時代,同自己的未婚夫感情如此之好,她又怎能不開心。
「唉……」忽的,又是一聲嘆息,百里三月回神,便看見沈緋歌不知是何緣故,又低垂了眉眼。
「怎麼了?」她的情緒一直以來便都是如此,來去如風,像個孩童一般,說變就變。
「你有你牽挂的心上人,我沒有。卻是想到了爹爹,他醒著的時候,我還與他慪氣。他病倒了,我反而覺得十分恐慌。」似是回憶起了當日的情形,她神情有些恍惚。
「你不知那日…我爹原本力可扛山,我尋思著便是讓他徒手打.倒一頭牛都不見得沒有可能。」說著她輕聲笑了笑:「他一直便是如此,從未在我們面前展露過一絲半毫的脆弱。他未曾展現,我便也真的忘記了,他早以不似壯年。」
沈緋歌垂眸,眼睛不由酸澀:「我卻還像以前那樣,總是調皮搗蛋的惹他生氣。直到那日,他中毒躺在我的面前,我爹皮膚那麼黑,那日卻臉色慘白。任我怎樣在他的耳邊承諾自己再也不闖禍,他也沒有半分動作。」
「那一瞬間,我真的害怕……我怕他像我娘一樣,好好的一個人,就那麼突然的沒了。找了那麼多大夫,全都無果而歸。當時我才知道,原來我爹在我心中那麼重要。」兩行淚湧出眼眶。
「哈哈哈,嗨呀,你看我…來了一趟這裡,變得矯情了不少。」沈緋歌自嘲的笑笑,抬起袖子故作不經意的將臉頰的淚拭去。
「來這麼久了,還挺想老子的哈哈哈。」沈緋歌打了個哈哈,隨即眼神突變:「所以柳氏,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百里三月點頭,她何嘗不懂沈緋歌的心情,當初的她也曾被玉如意害的家破人亡,那種失去雙親的切膚之痛,她到如今都記得那徹骨的寒意。
「這種小人自然不容放過,好在沈將軍現下一切平安,待京中援兵一到,我們便可以回去了。」她眨了眨眼,看著沈緋歌:「到時候,你可不要忘了現在說過的話,不許再與沈將軍鬧脾氣啦。」
「嗯!」沈緋歌重重點頭:「這次回去,我一定會乖乖聽我爹的話,一切都順隨他意,哪怕是他讓我嫁給一個醜八怪,我也一定絕無二話。」
「哈哈,放心吧,醜八怪夫婿怕是沈本將軍自己也看不上。」百里三月語氣輕快,攬過了沈緋歌的手臂。
兩人一齊向安屬藏兵的地方走去。
丞相府,陸鶴安負手而立,身後一暗衛將跟著百里三月的種種情況報出。
陸鶴安緩緩收緊拳頭,這些天,他雖身在京城,心中卻一直惦念著百里三月,暗衛出動多日,卻在十多日後才返回。他心中已經有了疑意,知曉此事並非想象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他身邊的暗衛都是經歷千錘百鍊后,挑選出來的。除了武藝,隱匿之術也極為高強。
而這次他歸期甚久,且滿身狼狽,定然途中與什麼人相遇糾纏,才會這般形象。
「屬下並未看清,來人都蒙面黑衣,身手了得,因光線太暗,屬下只在他不慎露出的手臂上看到了一塊黑色的印記。」暗衛蹙眉回憶。
「黑色印記?不是胎記嗎?」陸鶴安抓住了他話語中的用詞,反問。
「不是胎記,像是類似刺青一樣的印記。」暗衛搖了搖頭,確定道,
「好,我大致清楚了,你退下吧。」陸鶴安輕輕擺手,暗衛應聲退下,消失於黑暗中。
待他走後,陸鶴安才從袖中拿出剛剛暗衛帶回的百里三月的傳信。紙張材質粗糙,像是從某頁兵書後的匆匆撕下便撰寫了。
打開信件,百里三月熟悉的娟秀字體映入眼帘。像是環境不便,她寫的也極為潦草,大概交代了邊境的狀況,又將自己所懷疑的點出,最後道了平安,讓他速度將邊境情況稟告夏崢嶸,等他做決斷。
陸鶴安不敢遲疑,有關百里三月的安全之事他從不猶豫,拂了拂袖,陸鶴安快步跨坐在桌前,研磨開始寫奏?楚一批玉祁黨派,還不可掉以輕心。
玄羽領命告退,片刻歸來便已然帶了夏崢嶸的口信,要他親自帶兵與糧草前去援助,並批准他一批暗兵。夜晚出發,朝堂之上,便只報他是舊疾發作,告以病假。
明白夏崢嶸不想打草驚蛇,陸鶴安囑咐玄羽封緊口風,連帶家中下人都不能透露半分。
玄羽跟從他多年,向來做事謹慎,故此陸鶴安也稍稍安定心神
陸鶴安不願耽誤時間生怕多耽誤一時,百里三月的危險便多一分。剛入夜,便整頓兵馬,向邊境進發。
這邊百里三月與沈緋歌已經開始清點從城內收割的糧食,部分已經被磨成了作物,只是人力過大,供不應求。
「眼下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本來也不指望這些糧食來供完一月口糧。」沈緋歌直起腰,拍了拍手,將灰塵抖下。
百里三月點頭,估摸著時日,陸鶴安應當已經收到她的傳信了,現如今確實唯有靜候等待了。
陸鶴安一路不多休息,僅用三日,便帶人抵達了邊境。沈緋歌這幾日一直派人候在那裡,風吹草動都看在眼裡,眼見他們到來。
忙有人上前接應,陸鶴安安排將士們駐紮營地,自己先行跟著士兵來到了藏兵洞。
百里三月幾乎是一眼便忘穿人群,直直看到了隱於眾將士身後的陸鶴安,他一身玄甲,白皙的面容略顯倦色,髮鬢高高束起,平添一抹威嚴。
隔著人群,四目相對,幾乎霎時間,百里三月便紅了眼眶,她顧不得眾多目光的注視,顧不得自己身穿一襲男裝。
此刻她只想撲進他的懷中,不需傾訴這些天的相思之情,只想緊緊的相擁。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眾人只覺眼前閃過一抹雪白,再眨眼間,便看到這幾日來一直出謀劃策的俊秀小生撲向了一個身材高大,同樣丰神俊朗的男子懷中。
幾乎是下意識的,人們的目光都向沈緋歌投去,這幾日來,兩人同吃同住,言談舉止親密無間,眾人早已將兩人默認為一對。
此時突得橫出個第三者來,沈緋歌卻絲毫沒有惱怒,而是滿面笑意得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眾人都疑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