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凱旋而歸
莫不是他家將軍已經被氣糊塗了,氣自己堂堂女兒家竟不如一個男子魅力大?將眾人驚訝的目光都看在眼裡,沈緋歌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上前兩步,揚聲說道:「來來來,都別亂猜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她這大嗓門突得一出聲,猛的將百里三月從思念的情緒中拉了出來,她輕微側頭,便見眾人目光皆投身於他們所在之處。
饒是百里三月再如何淡然,此時也羞憤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而這旁的沈緋歌則好似全然無感百里三月的窘迫。
更是大刺刺的手指輕點著還相擁的二人開始做起了介紹。
「這位!這兩天與大家相處甚多,是我的好姐妹恆晉郡主!」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間嘩然一片,這樣一個足智多謀者居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傳聞中蠢笨如豬的恆晉郡主。
沈緋歌卻不給他們緩和的機會,緊接著又指著陸鶴安道:「這位!便是當今的相爺!也是我姐妹的未婚夫婿,嘻嘻嘻……」說著她便徑自開始笑了起來,全然不顧被她攪亂的一池春水。
「緋歌!」百里三月急呼,忙從陸鶴安的懷中撤了出來,上前兩步想要伸手捂住沈緋歌的嘴,卻突然意識到失態,只得怒嗔的瞪她一眼。
沈緋歌卻渾然不覺,依舊自顧自的笑的猖狂。倒是底下的眾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不知是誰起頭先跪下拜了一聲:「拜見郡主,丞相大人。」
底下便順勢跪倒一片:「拜見郡主,丞相大人……」
陸鶴安滿眼寵溺的看著百里三月,見她並未受傷,心中鬆了一口氣。
上前兩步,聲音低沉:「大家請起,這些時日糧草無多,辛苦眾位了。」隨後又沖一旁的百姓道:「這次的事情我有所耳聞,大家地里的莊稼朝廷均以十倍奉還。」
「哎呦!謝謝丞相大人!」原本灰土一片的百姓得了他的應允登時滿面笑意。軍營里之前的慘淡,隨著陸鶴安的到來,盡數散去。
眼看著戰事便要告捷,將要回歸家園,戰士們都幹勁十足,一夜之間皆體力充沛,一掃前幾日的垂頭喪氣。
次日,百里三月同陸鶴安口吻一致,決心快攻速戰,趁著軍心振奮,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沈緋歌主動請纓,率先伸手拿過兵器:「我與他們交鋒數日,對他們那一套打法頗有研究。此次由我帶兵前往最為合適。」
「不行,你的傷口還未好,畢竟是上陣不比兒戲,若傷口崩開……」百里三月想都沒想便開口拒絕,她不願她去冒這個險。
話還未說完,便被沈緋歌打斷:「我是此次御賜得將領,大敵當前,我啟有退縮之理。若我因為這點小傷,便放棄挂帥,我爹知道了一定會氣的打斷我的腿的。」沈緋歌一改之前的弔兒郎當,滿面的堅毅。
她拍了拍百里三月的後背:「你放心!相信我!我不想讓我爹失望,也不想讓我的士兵們失望。」
百里三月還待言語,卻被陸鶴安拉住了手臂,沖她輕輕搖了搖頭,他看的出沈緋歌心意已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若一定阻攔,那便可能是一生的遺憾。
沈緋歌沖陸鶴安笑了笑,她從他的眼中看出了認同,他明白她的想法並尊重她的想法。
百里三月見狀,只得將到嘴的勸阻又全部咽下,只化作了寥寥幾字:「一定小心!」
沈緋歌翻身上馬,背後披風鮮紅,她回頭,面上的疤為她平添幾分血性。馬尾高束,英氣逼人,勾了勾唇:「放心,等我凱旋!」
言罷,收起神色,面色一沉,不怒自威:「眾將士聽我令,出發!」
千騎人馬揚起萬般土塵,浩浩蕩蕩向東進發,漸行漸遠,直到沈緋歌的披肩只化為了一抹鮮紅。
百里三月看著沈緋歌的背影,竟覺鼻頭微酸,吾家有女初長成,就是這樣的感受吧,想必若是沈將軍見到這樣的沈緋歌,定會比她還要動容。
陸鶴安一直默默觀察著百里三月的神色,見她眼中微蘊,便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不要太過擔心,我方人數碾壓,且沈小姐有作戰的經驗。」
「我明白,我只是有些動容,她來之前還天真如斯,現下卻被迫成長。」百里三月將臉頰貼在陸鶴安的胸膛,輕聲說道。
「她本就應是天空翱翔的雄鷹,又怎會甘心被養在金絲籠中呢。」陸鶴安抬手輕撫百里三月的秀髮,低聲安慰。
「嗯嗯。」百里三月乖順:「只望她們能順利而歸吧。」
這一戰,因為人多勢大,且突然襲擊打的敵軍措手不及,紛紛退下。來不及召集援兵只得舉騎投降。
沈緋歌凱旋,一行人在此逗留兩月有餘,終於踏上了回程之路。
沈緋歌一戰成名,來之前的質疑聲有多大,勝利后的讚美歡呼便有多高。正如百里三月上一世記憶中那般。
沈緋歌受眾人擁戴,一時之間,巾幗不讓鬚眉,女將軍的名號傳遍大江南北,夏崢嶸更是特賜黃金百兩,珍寶無數。
沈緋歌進宮面完聖后,第一時間便駕馬回回府。事情如此沸沸揚揚,沈定遠又怎會無從得知,女兒如此威風何曾不是給他這個父親面上增光。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一中毒並非沒有意義,若不是這一次將沈緋歌逼上了絕路,她又何時才能收起那弔兒郎當的本性。
「爹!」沈緋歌在看到沈定遠的那一刻眼淚便忍不住傾瀉而下。同見到百里三月時的委屈不同。
在見到沈定遠時她才真正是滿心委屈湧上心頭,曾經幹了什麼混事都有沈定遠為她忙前忙后的收尾,這一次首次離開他的庇護,再見面時心境自然大有不同。
「才道你長大了,這剛進門便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沈定遠板起臉,假意威嚴,眼底又如何不酸楚。
沈緋歌吃的苦均展現在臉上,身為父親,一邊驕傲欣慰,一邊的心疼只有自己心知。
「我才不管什麼體統!我想哭!我就要哭!」沈緋歌向前兩步,撲在了沈定遠腿上:「我在那邊,哭都不敢哭,生怕擾亂了軍心!我還擔心,擔心你這臭老頭…」
沈定遠被她此番動作鬧的心下一驚,這麼多年來,沈緋歌何曾與他這般親近過。聽著她嚎叫般的哭訴著自己的委屈。
沈定遠臉上的板正終於是偽裝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意來。他抬起粗厚的大掌在沈緋歌頭上輕拍了幾下:「你身為一軍之領,自然不能軟弱。」
「我知道!我知道嘛!你又開始給我講這些大道理了!」沈緋歌猛的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怒視著沈定遠。
這一抬頭,沈定遠便將她臉上的疤看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喉中一哽:「爹知道,你辛苦了。」他這話一出,沈緋歌哽咽的更加厲害了,像是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孩子終於得到了認可一般。
沈定遠不忍在板著臉沖她說道,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如同兒時每次哭泣時一般。沈緋歌緊緊握著沈定遠的手,失而復得使她突然認清親情的可貴。
她平復了下心情才喃喃道:「爹,以前是我混賬,以後我定不會再惹您生氣了。」
沈定遠聽得心中欣慰至極:「如此甚好,歌兒真的長大了,若你娘知道了,定然十分開心。」
聞言,沈緋歌猛的一怔,這才想到家中還有一患未除,抬起袖子胡亂的將臉上的眼淚揩了一把:「對了?柳氏呢?我怎麼來時未見過她。」
沈定遠一頓,似乎有些驚訝她此時突然提到柳氏。但仍舊做答:「她前天便感了風寒,一直待在屋內閉門不出。」
「染了風寒?」沈緋歌直起身,眼中驟然冷凝。
「是,許是前幾日我發病照顧我才會如此吧。」沈定遠見她這神情,心中疑惑更甚:「怎麼突然提到她作甚?」
知曉沈緋歌一直以來和柳氏並不對盤,別說是此次剛剛凱旋了,便是平時,對於沈氏的態度也向來是看見了同沒看見無異。
「那沈竹茵呢?」沈緋歌再度發問。
微一思量:「茵兒前些天回柳氏母家去了,這幾日一直未有消息傳來。」
「好一個柳氏,倒是安排的周全。」百里三月當時詐死,后又有玉如意逼宮一事,定然不便將事情告知沈定遠。
聽她此言,沈定遠更無比確信自己心中所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此言何意?」
見沈定遠迷惘,沈緋歌也無意隱瞞,直言道:「爹,你那日臨行病倒,才不是因為什麼氣血攻心,全都是柳氏那個毒婦所為。她受了皇后的蠱惑,欲保雲國贏,卻沒想到在那日下藥時,被公主與相爺抓了個正著。」
沈緋歌冷哼一聲:「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邊境之敵是有人假借雲國之名。而那原本的雲國皇子臨陣倒戈,皇后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分出心力來管她這個小嘍啰。」
「什麼?!竟是她?!」沈定遠猛的一拍桌子,震怒,就欲起身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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