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遇刺
但是面上還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她掩了掩面,將之前嫌惡的表情斂下。再抬頭間,已然恢復了剛才的嬌柔姿態。
見孟擎宇避嫌式的要坐在車外,她忙道:「0哥哥也一同坐進馬車吧。別讓有心之人看見了,引來是非。」
孟擎宇微怔,凝神細想,夏玉顏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還是公主考慮的周到,那小人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夏玉顏眼中快速的略過了一抹嫌惡,輕輕地搖了搖頭:「0這說的是哪的話,本來此次我上府,便是叨擾了,怎的還能有主人在外趕馬的道理。」
兩人你來我往,客套話說了一籮筐。車漸行漸遠,兩人也終於逐漸安靜,夏玉顏靠在車窗,顯得有些疲倦。
不知開了多久,似乎隱約駛入了一片樹林,風吹樹葉的聲音沙沙的在耳畔拂過。夏天的風,帶了些催眠的效果,夏玉顏眼睛逐漸朦朧,有了困意。
孟擎宇坐在一邊,馬車晃晃悠悠,加之夏玉顏的感染,他也打了個哈欠,闔眼,準備小憩片刻。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外卻驟然響起了兵器相撞聲,一聲慘叫傳來,有熱血濺在了馬車的帘子上。
夏玉顏和孟擎宇驀然驚醒,驚慌的看著簾外,一把劍快速的插進了馬車內。正插在了夏玉顏的側邊,削掉了她一縷青絲。
瞪大了眼睛,兩人皆毫無準備,驚慌失措的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馬車猛的一沉,孟擎宇面色一變,按照這個重量,明顯是有人踏上了馬車。微風拂動,將馬車的帘子掀起,剛剛還活生生的車夫此時渾身是血,歪斜在馬車前,面容可怖。
「啊……他……」夏玉顏花容失色,伸出手指點著馬車簾外,喉頭幾番涌動,卻未曾支吾出一聲。
孟擎宇到底是男子,比夏玉顏反應要快許多,短暫的驚嚇過後,便快速的摸向了身後的配劍。
果不其然,剛剛感受到馬車上多出的重量,便有一黑衣衣人掀開了帘子。孟擎宇早有準備,黑衣人剛一現身,孟擎宇便一劍刺了上去。
黑衣人應身而倒,砸在了馬背上,緊接著翻身落下,被車輪碾過。這突如其來的一出,馬兒驟驚,猛烈的向前跑去。
「啊……」又是一聲尖叫,夏玉顏不似孟擎宇有武藝傍身,在馬車猛烈顫抖時,身子一歪斜便摔倒在馬車榻下。
幾道劍聲,應聲而起,又是幾個黑衣人飛身攀上馬車,他們皆蒙著面,在看到夏玉顏和孟擎宇時眼中充滿狠厲。
孟擎宇持劍與幾人周旋,夏玉顏面色發白癱坐在地,時不時的因為驚嚇尖叫出聲。
她聲音尖厲,每每叫一聲,都惹的孟擎宇不得不不分神朝她看一眼。本就是一對多,力有不足,如今這一分神,更是落了下風。
被黑衣人一劍刺進了肩膀,又猛的拔了出來。孟擎宇一聲悶哼,強烈的痛處緊接著跟來,他眼前陣陣發黑。
「孟擎宇!」夏玉顏見狀心急如焚,也顧不得之前還甜甜的喚人家一句0哥哥,直接驚叫著大喊他的名字。
女子嗓音本就尖利,如此之聲,倒是將被痛楚席捲的快要暈過去的孟擎宇給一嗓子吼的清醒了過來。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急中生智,猛的向外一步跨去,將手中的短刃,向馬身上扎去,原本就受驚的馬在疼痛的促使下,一揚前蹄。
幾個黑衣人沒有料到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毫無準備的被馬揚了下去,正要再追,馬匹已經開始狂奔的不見了蹤影。
憤憤的嘲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領頭的黑衣人打了個手勢。幾乎是剎那間,林中便又恢復了剛才的靜謐。
若不是地上殘留的血跡還整點鮮紅,想來是不會有人發現這裡剛才發生的事情。
見身後的黑衣人沒有追上來,孟擎宇這才放鬆了警惕,一下子癱軟在了馬車車壁。夏玉顏連滾帶爬的向她靠近,她髮髻散亂,面色如土,全然沒了剛才出來時的精緻嬌美。反觀一旁的孟擎宇也同樣狼狽不堪,來時的一身白衣已然被鮮血染紅。
「0哥哥,你沒事吧。」夏玉顏用手理了理散亂的頭髮,看著一旁捂著肩頭,喘著粗氣的孟擎宇,這才想起了一句關心的話。
「無礙。」孟擎宇疼的咬牙,卻不想在夏玉顏面前表露出來,只得忍耐著不發一言。
得了他的一句話,夏玉顏便立刻的回過頭去,忙著整理自己的形象。倒是絲毫沒有想幫孟擎宇包紮一下的意思。
開玩笑,他渾身是血,髒兮兮的,此處又沒有可以凈手的地方。幫他收拾,弄髒了自己的手,滿是血腥味兒,噁心死了。
孟擎宇瞥了瞥夏玉顏,後者沒有一絲行動的跡象,他嘆了口氣,咬牙得撕開自己的衣裳的下擺,扯出一塊布條,纏在了受傷的肩膀處。
與此同時,百里三月與陸鶴安也駕車來到了同樣的地點。他們兩人是在前一日突然接到密信,信中說想知道夏玉顏的下落,便在此時此刻來到這片樹林。
這信件出現的沒頭沒尾,送信之人一點痕迹都未留下,若想從送信之人身上下手,已然是不可能了。
他們派人多日尋找夏玉顏行蹤,有沒有一點結果。百里三月和陸鶴安商量過後,決定還是親自前往信中所說的地點查看。
然而他們來到這裡,林中卻空無一人。陸鶴安拍了拍百里三月的手,安撫她先坐在車裡,自己則跳下車去查看。
他輕輕嗅了嗅,這林中血腥味極濃,看樣子絕對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非但如此,還並不是普通的打鬥。
眸子一沉,他向前踱步,果不其然,地上還有著未曾滲透的鮮血。垂眸細看,一道車輪的痕迹明顯的映入眼帘。
心中大概有了猜測,陸鶴安返身回到了馬車裡,仔細思量了一番剛才的所見,這才斟酌著開口:「林中剛剛發生過打鬥,看到一車輪痕迹向東的方向前去了。如果信上所言是真的話,極有可能車上之人便是夏玉顏。」
「打鬥?」百里三月抓住了他話中的疑點,信得來曆本就詭異。這下看來,若車上之人真的是夏玉顏,那傳信之人要麼將信傳給了別人,要麼便是站在夏玉顏的對立面。
「嗯。」陸鶴安點頭:「我們不如尋著馬車痕迹,向西找找。若真是她,想來定然遭到了襲擊,走不了多遠。」
兩人意見一致,便命車夫掉頭向西走去。
另一邊,夏玉顏和孟擎宇沒了車夫,孟擎宇又受了傷,讓夏玉顏趕車,她自然是萬萬不願的。於是只得停在林中,等待著孟擎宇修養精神。
夏玉顏看著外面風聲徐徐,依舊有些驚魂未定。隨即想到那些來自殺他們的黑衣人,看樣子並非劫財,而是想要劫命。
她不由凝神,細細思索和自己有過節之人,無非是與一些官家小姐逞些口舌之快,亦或者小打小鬧。
如果只是這些原因,她已經消失數日。對方絕不可能因為這些小事特意雇些殺手,來這林中圍追堵截她。
如果說非要說出一人能成立以上這些顧殺手來殺她的條件,那便只剩百里三月了。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深嵌進肉中,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百里三月搶走了她太多東西,父皇的寵愛,心之所屬的男人,如今更甚奪了她公主的身份,她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
如今居然還要對她痛下殺手,面容逐漸扭曲,仇恨已經深入她的骨髓。
一旁閉著眼修休息的孟擎宇猛然睜開眼睛,向後方看去。夏玉顏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也皺起眉頭,警惕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馬車的聲音搖搖晃晃壓著地面的樹葉,清晰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孟擎宇便要起身,駕馬,手剛撐起來便無力的垂下。
夏玉顏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廢物,自顧自的爬起來,想要去趕馬。身後的馬車卻先她一步停在了她們的身邊。
她驚慌失措的看著停在對面的馬車,一隻修長的手伸出車外,將帘子掀起。
隨著帘子一點一點的打開,夏玉顏的眼睛也越睜越大。馬車裡面的兩個人是她此刻最不願意看到的。
男子一身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綉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髮束起,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顯氣度不凡
女子則著一身淡藍色長裙,外一白紗批在肩頭,三千青絲僅用一隻純色玉簪挽著,不經意垂下的幾縷,為她增添了幾抹風情。
兩人郎才女貌,猶如一對謫仙,看起來分外般配。反觀夏玉顏與孟擎宇,髮髻凌亂,狼狽不已,一個兩個面色灰頹,沒有半分氣度可言。
「你……你怎麼在這!」夏玉顏憤憤的開口,他們前腳剛剛遭遇了暗殺,後腳百里三月與陸鶴安便趕到,這天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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