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為他包紮
腦中驀然閃過什麼,他猛的睜開了眼睛,打鬥過程中,他不小心撕開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袖口,那黑衣人的手臂上赫然一道黑色的印記。
他倍感熟悉,皺眉思索,突得睜開了眼睛,是了,當時百里三月在邊境時暗衛傳來密信,途中被人百般阻撓,當時暗衛來報便是打鬥過程中。
發現了當時黑衣人手臂上的印記,便是一塊黑色印記,正與他今日看到的印記相同。莫非當初阻撓之人同今日是一波人?
如此一想,陸鶴安眼中閃過了一絲暗晦,來人訓練有素,且半點破綻不留,直接咬舌自盡。
他如此想著,時間便也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薛蘊和的住處,天色不早,此時已經暗下了燭光。
陸鶴安下車,緩步走進了安頓了百里三月的房內,此時她已呼吸平穩,睡的香甜。
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她的床邊,為她將被角掖好。看著她恬靜的面容,他這才卸下了渾身的疲憊與緊張。
或許只有在她身旁,他才能感到真正的輕鬆,俯下.身在她的額前輕印一吻,起身,正欲離開,卻突然得被人抓住了袖擺。
「鶴安?」原本沉睡的百里三月,突然出聲,睜開了眼睛。她原本睡眠便淺,睡夢中感到有股熟悉的氣味慢慢的將她的周身包圍。
額間被人輕輕一吻,有些癢,她從夢境中蘇醒。看著眼前的黑影,她很快猜到來人。
「是你嗎?」見那人不言語,她再次出聲詢問,拉著他袖子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些。
「唉,月兒。」陸鶴安嘆了一口氣,本不願打擾她,但卻在一天的疲憊后,想再來看她一眼,看看她睡得是否安穩。
聽到陸鶴安的聲音,百里三月這才放下心來,她的聲音帶了一絲剛剛睡醒的嬌憨。
輕輕柔柔的,如同一株羽毛撩動著陸鶴安的心,他又返身坐下。
聲音同樣輕柔道:「我吵到你了?」
搖了搖頭,百里三月道:「是我睡眠本就淺。今日醒來時未曾見到你,一直睡得不踏實。」她伸手去拉陸鶴安的手。
見她如此舉動,陸鶴安寵溺一笑,順從的將手放入了她手中。
這才又道:「今日將你安頓好后,我便進宮去見了陛下。」他瞥了一眼百里三月尚且還綁著繃帶的胸口,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將今日之事告知於她。
看著陸鶴安遲遲不語,百里三月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出聲道:「放心吧,我沒事的。你若不告訴我,僅憑我自己想象,我怕是今夜都莫要睡了。」
陸鶴安被她的話語逗笑,微一沉吟才道:「想來此事,定於夏玉顏拖不了干係。她才剛剛逃走,便有人來刺殺,這籌碼投下的時間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早。」
彈及正事,百里三月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拉了拉陸鶴安的袖子,想要直起身來。
陸鶴安看出的她的意圖,忙從旁取了個墊子倚在她的身後。
直起身後,百里三月這才道:「她若如此沉不住氣,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輕輕的點了點頭,陸鶴安道:「話雖如此,但是她兩次害得你受傷,我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百里三月聞言一笑,隨即狡黠的道:「那是自然,別說你不能放過她,便是我自己,也絕不可能讓自己這一刀白挨。」
「那樣甚好,我還怕某人聽到點那蛇腹蜜語,便動了心神,非要與人家面對面說論不可。」陸鶴安心情甚好。
知曉陸鶴安在打趣自己當初聽得夏玉顏幾句話,便情緒衝動的下車與之理論。這才給了夏玉顏刺傷自己的機會。
她撅了噘嘴:「是了,是了,都怪我,竟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道理。」
百里三月模樣嬌憨,月光柔軟的照映在少女光潔無暇的臉上,格外的美好。
陸鶴安心中一動,抬手將她額間的碎發別在耳後,不再打趣於她,他溫柔了聲音:「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定要小心周邊之人。」
「嗯嗯!」百里三月點頭,他們此番對話,在她醒過來之後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了。內容無非都是讓她小心身邊之人。
她答的都有些不耐了,陸鶴安卻依舊不厭其煩的反覆強調囑咐。看來這次受傷,既然傷的是她的身,但是實則卻傷到了他的神。
如此一想,百里三月心中不由內疚,她握緊了陸鶴安的手,也一遍遍的不厭其煩的回應他。
突然的,她感到手中有些潮濕。蹙起了眉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陸鶴安見她如此反應,慌忙的便要抽身離開。卻被百里三月緊緊的拉住手腕,然而剛一碰到,他便突然的悶.哼出聲。
百里三月一驚,連忙鬆手,急忙道:「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夜色漆黑,僅靠著月光,視線並不清楚。百里三月感到手中一片粘.稠,她再清楚不過那是什麼了,只有血才會如此粘.稠。
血,是陸鶴安的血,他竟然留了如此之多的血。百里三月慌張了起來,不顧陸鶴安的抗拒,伸手從枕邊掏出了火啟子,點燃了一旁的燭火。
原本漆黑的屋內瞬間光亮一片,百里三月眯了眯眼,適應了光線后,將目光轉向了陸鶴安。
果不其然,他的袖口鮮血淋漓,剛才她拉他手之時,腕上的傷口便緩緩滲血出來,剛剛就被她不知情況的一捏,此時更是一片模糊,慘不忍睹。
「不是什麼大事。」沒有料到百里三月反應居然如此激動,陸鶴安連忙將手背在身後。面上風輕雲淡,彷彿那受傷的並不是他的腕子一般。
百里三月咬了咬牙,被他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到,忍不住粗的聲音:「你總是叫我照顧好自己,我都一一答應。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看見你受傷,和你看到我受傷是如出一轍的心情。」
「我也會心疼!」百里三月眼眶微紅,她自己受傷時情緒都未曾如此激動。如今看到陸鶴安受傷,卻情緒不受控制的想哭。
陸鶴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震住,獃獃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動作。
「愣著幹什麼?手拿來我看看。」見他還是一副呆樣,陸鶴安更是惱怒,不由出聲命令道,同剛才的嬌憨判若兩人。
她雖少女長相,可是板正起來時,又帶有了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陸鶴安一時不知作何感想,只得順從的聽了她的話。乖乖將背後的手伸了出來。
只見他的腕上被隨意的包紮了一下,並不精細,綁著的帶子甚至有些凌亂。
百里三月向他的衣擺瞥去,果不其然,衣服被撕扯下了一塊兒。他居然這樣毫不在意,只用了衣服的下擺將傷口綁住便算完事。
嘆了口氣,百里三月將放在床邊的醫藥箱拿了過來。苗苗為了給她上藥方便,特意將藥箱就放在一邊。
她小心翼翼的將陸鶴安自己隨意包紮的布條拿開,看清楚情形不由驚呼出聲。陸鶴安的腕上赫然一道深深的刀傷。
因處理不及時,此時有些微微的紅.腫,加上衣服的布料並不如紗布那般柔.軟,反覆在腕間摩擦,起來更是血肉模糊。
陸鶴安將手往回縮了一下,擔心嚇到百里三月,卻又被百里三月緊緊的抓住。
她根本顧及不及其他,抬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陸鶴安,似嬌似嗔。
她剛剛睡醒,面上的印子還未退卻,這樣抬眼看了陸鶴安一眼,看的他心中一片柔.軟。
他不在動彈,任由百里三月為他小心的包紮,暖色的燭光映照著她。光下看美人,更是無比驚艷,不知怎的,他的目光便順著她的眼,向下落在了她櫻紅的唇上。
「好了。」百里三月一抬頭,便撞入了他帶著幾分炙熱的眼中,心中一顫。
他這樣的神情,她又如何不熟悉,每次,陸鶴安要吻她時,都是這樣一副表情。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百里三月不知道,她這樣無意識的動作對陸鶴安來說是多麼大的衝擊力。
他低下頭,毫無預兆的覆在了百里三月的唇上,百里三月睜大了眼睛,他的氣息灼灼的在身邊,房中氤氳一片。
就這樣百里三月在薛蘊和處待不多不少一個半月,薛蘊和處藥草頗豐,她恢復的情況良好,胸口處已經開始結痂,消失了疼痛感。
與此同時,夏玉顏也並沒有停止造作,夏澤宇多日不知所蹤,她便直接將暗部的人盡數利用了起來。
孟擎宇的傷早已恢復,如今暴.露了身份,自然不能回去,只好留在了暗堡內,同夏玉顏一起,兩人商議了一番后,決定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陸鶴安已經發現了他們身後之人,暗堡即便在隱秘,也建立在京城內。無論如何,情況對他們來說並不有利。
依舊藏身於暗堡中,若是哪天被陸鶴安帶人找到,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想著,兩人便心生一計,既然京城內已經沒有了拉攏黨派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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